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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也奇怪,齐元用二指轻轻一戳,便将那片麻布点了个窟窿,乙休说道:“你如今已做到举重若轻,回去勤加练习,功夫一日不练便会退步,我实在是喜欢你这个小鬼头,以后有机会再传你些厉害的功夫,只可惜老夫练武练荒废了,也未成家生子,到老来孤零零的一个人,如今黄土埋颈,一身功夫没有传人继承,早知年轻时便多收几个徒弟了!”
齐元闻言心下深为触动,二人相处半年有余,知此老是外冷内热之人,听他言下之意,隐隐有收自己为徒之意,当即便跪倒在地,口中叫道:“大伯父,您若是不嫌弃,我愿拜您为义父!”
说着跪在地上便磕了三个响头,乙休见状先是一愣,遂即哈哈狂笑,将跪在地上的齐元拉了起来,说道:“好,这也使得,老朽与你父是莫逆之交,当年他便有意让令姊拜老朽为义父,可老朽不喜欢女子便未曾收下,你放心,即便二位师尊不愿再教你功夫,你将老朽与你父亲一身能耐学去一半,保证你在江湖上纵横绝无对手!颠师在光明殿相侯,你去吧!”齐元问道:“义父,此一别不知何年相会?”乙休答道:“不急,你下山后先回苏州,老朽定会去找你!”二人依依不舍,难舍而别。
齐元肩头扛着大棍,来到光明殿前,只见法殿中烛火明亮,监寺大颠长老坐在正中,见齐元进来,大手一摆,殿内两名小沙弥僧立时抬来一条杯口粗细的铁棍。大颠长老接过了在地下一顿,只震得屋顶扑簌簌的落下许多灰尘。大颠长老说道:“我只当要等你三年,却提早了不少时日,我今日将压箱底的棍术传给你,你看好了,不枉费你在山中十载的光阴!”
说着将一套疯魔棍法使将出来,只见大颠长老的大棍扫打点挂、抢劈拔架,走架灵活舒展,已到了身棍合一的境界,打到二十余手后,招数倏然一变,犹如发疯着魔一般,把一根数十斤的铁棍使的如泼风也似,当真称得起“疯魔”两字,看得齐元两眼发直。
等大颠长老将一百式棍法使完,将大棍又是一顿,问道:“你记住了几成?”齐元挠挠头说道:“老祖使得太快,我看不过来,也就记住五六成!”长老点点头说道:“好了,去吧!”齐元闻言急了,问道:“老祖,您舍不得将棍法传给我么?”大颠长老正色道:“若是死套路就称不起疯魔二字了,先师在世之时,不过传我顺把六十四棍,此后老衲反复推敲又补了阴把三十六棍,你将其中精髓牢记,剩下的慢慢琢磨吧!师弟还在等你,你快去吧!”
齐元无奈只得走出大殿,低头细细品味大颠长老的话语,不知不觉已走进千佛殿,大殿里空无一人,齐元举步往后殿走去,只听得一个苍老的声音说道:“好孩子,进来吧!”齐元闻声寻去,走进一间静室,只见大智禅师端坐在禅床之上,满室檀香袅袅,在静室地上插着一支铜人,三尺六七寸,一条独腿站立,另一条腿盘在膝间,双手过顶合拢,手掌捏着剑诀。
大智禅师见他进来,将佛尘一挥,说道:“十年前,你来到少林,贫僧见你天赐奇福、天资聪慧,有意造就,数年里暗中观察,你不仅宅心仁厚,且颇具智慧!我听师兄说,你从苏州回转后,便闹着要和他学习内功,是不是?”
齐元点点头说道:“师祖,那年弟子回苏州探亲,无意中听天伦评说弟子的武艺,说弟子只练外功,欠缺内功,美中不足。所以回寺便求师傅、师爷教我内功!”
第194章 医怪疾齐元入少林 渡魔头任寿上高山(七)()
大智禅师闻言笑道:“你父亲练就的是内家功夫,少林是外家,内家讲究先内后外,内功越深功夫也越强。外家则认为外功练到一定火候便不需内修。说的直白些,如同被人打了一拳,内家五脏六腑坚如铁石,伤不过是皮里肉外。而外家则铜筋铁骨,受一拳也不算什么,但一旦这一拳超过了承受范畴,内脏便会受重伤!达摩祖师留下易筋经,便是不想后世子弟重外轻内的缘故!”
说着用手指了指地上的铜人,又道:“这是前朝祖师所绘的经穴图,乃是少林内、外两功的总纲,传到老衲手中也有数百年的传承,历代只传僧侣不传俗家,你乙大、凌二两位师伯精研点穴,想借去参详,都被老衲婉拒,只因他们酒色财气不可尽抛,武功越高伤人越重,你师傅深得我青睐,欲将此图传授,可他钻研佛法,对武术二字看得很轻,我少林,数百年以禅武闻名于世,本质便是要德行兼备。今日,老衲破例将此图传授与你,你自观自学,先把图谱牢牢记住,日后再慢慢参悟吧!”
齐元闻言望了望那支铜人,问道:“师祖,孙儿知这铜人乃是寺中一种外五行的兵刃,却难看出是什么经穴图?难道他同达摩堂里的铜罗汉一般,会自己打一趟罗汉拳么?”大智禅师笑着摇摇头,站起身,来到香炉前,从底座格子中取出一只铜壶,壶中盛着水,被烧得滚烫,从壶嘴中喷出丝丝热气,只见禅师提着壶来在铜人前,将水壶举起,对着铜人的左耳,将一壶的热水灌了进去,说也奇怪,那黄亮亮的铜人立时变为暗红,身上显出横七竖八的线条,正是人体经脉的走向和各处穴道。
大智禅师再不言语,坐着禅床上,将双眼一闭似乎入定一般,齐元叫了几声也不见禅师回应,当即跪倒在禅床前,磕了三个头,转身去看铜人上的经络,一面用心记录,一面暗自琢磨,所见与易筋经竟是相辅相成,等将经穴图牢牢记在心中,顿时觉得武术浩如沧海,自己所学不过其内一粟而已,不经感激大智禅师的栽培之情,站起身说道:“师祖,弟子将经穴图全部记住,但有诸多不解之处,求师祖指点!”
大智禅师闻言缓缓将双目睁开,从二目中射出两道光华来,说道:“这铜人身上所刻乃是最详细的穴道、经络的分布。共有大小七百二十处穴位,详细记载了十二处经脉,世上武者千万,能掌握三十六处点穴的已非寻常,会七十二处致命穴的更是难得。任何武学典籍与医书,关于穴道、经络的研究,都不及这铜人详细精微。对于武学、医学,都有极大的价值,乃是练武人梦寐以求的瑰宝。运用得当能辅助外功、内功达到更高的境界,你年纪太小,阅历有限,强行习练未必是好事,等以后你事半功倍时,便如大河行舟,一日千里。好了,你去窗下,取来两根支窗格子的竹竿来!”
齐元闻言立即起身,依言拿来二支青竹竿,递与大智禅师,老禅师接在手中,说道:“贫僧青年时好习钩法,数十年来将脱元禅师留下的一百二十式行钩增补到二百余手,贫僧演示给你看来!”说着下了禅床,双手持定竹竿,身形往下一矮,便在这间小小静室中,将行钩的招数一招一式演示一遍。
齐元在旁边观看,少林行钩原有一百二十招,大智禅师的招数则不然,由一百二十招之内,一招化二,一共是二百四十招,奥妙无穷,变化多端。禅师将钩法练完,脸上升起一团红霞,说道:“你来演示!”齐元福慧兼全,该当承受这项绝艺,禅师在旁边儿指正,一连熟习了三遍。
大智禅师见他将招数全记,微笑着说道:“孩子,你如今将钩法学全,可称天下少有之技艺,有道是年少练棍,中年时便可弃棍习钩!你下山之后,要牢牢谨记佛门五戒,一不杀生,二不偷盗,三不邪淫,四不妄语,五不饮酒。这五戒乃是佛门弟子的基本戒律,不论出家在家都应遵守。”
齐元见老僧每说一句便喘一口气,似身有重疾,不由得关心,跪在大智禅师身前说道:“师祖,弟子不愿离寺,愿在师祖左右侍奉!”大智禅师微笑道:“你不是出家人,家中尚有父母牵挂,你留在寺中十载,你爹娘已是万分的思念,快去吧!”
言罢提高声音道:“弥陀佛,进来!”跟着一明方丈推门进来,先给大智禅师深施一礼,随后对齐元微笑道:“你功德圆满,下山去吧!你父亲是当世有数的高人,期望你内外兼修,他年有了成就还须反哺少林,善哉!”
齐元忍不住双泪齐下,梗咽道:“师傅,弟子舍不得!”一明方丈说道:“你虽有佛心但无佛缘,下山回家去吧!”齐元只得给师傅磕了三个谢师头,摸着眼泪退出佛殿,去与各位长辈、师兄弟作别,尤其是苦行头陀的弟子癞僧,二人感情深厚,数载朝夕相伴,如今即要分离,二人都落下泪来。
癞僧说道:“师弟,你先回苏州,过几日我去求方丈和监寺,去开元寺祭扫先师,到时顺道去苏州找你!”二人洒泪分别。齐元回到禅房,收拾应用之物,扛着龙头虎威棍,依依不舍的迈出寺门,回身冲着庙宇深深鞠了一躬,这才转身离开,心道:“学艺十载下山,我不如将所学试上一试!”
想罢手持铁棍,矮下身子,弓磕膝盖,鹿伏鹤行,瞻前顾后,瞧左看右,使用陆地飞腾之术往山下奔去,此时的齐元早已意马心猿,恨不能胁生双翅,飞至家中,探望多年不见的双亲。不足一盏茶的工夫,已从高山上下来,不由得跑得周身微微见汗,口中发干,这才收住脚步,一面挥着衣袖扇凉,一面抬眼寻找水源。
第195章 医怪疾齐元入少林 渡魔头任寿上高山(八)()
正在此时,便听山上少林寺方向,传来一阵阵的钟声,齐元暗自一数,竟有一百零八下之多,听的齐元一惊,暗道:“难道是寺中哪一位高僧大德圆寂了,去年谢山师伯下山之际,便连响了一百零八下!”转念一想:“大智师祖近年来重病缠身,适才见老禅师行动都已十分艰难,难道是。。。。。。!”
想罢转身便往山上跑去,不多时便来到山门前,此时天色已晚,星斗之下,空落无声,寺门紧闭,齐元也顾不上叩门通禀,纵身便翻过高墙,径直够奔大智禅师参禅的千佛殿而来,等来到大殿前,院内一团漆黑,刚要上前推门便听身后有人喝道:“怎的去而复返,你来这做什么?”
齐元一惊,回头看时,身后不远处站着师祖大颠长老,借着星斗月光,只见长老此时满脸通红,高大的身形来回摇摆,提鼻子一闻,老远便闻到一股股的酒气,齐元说道:“弟子是想拜别二师祖,莽撞之处还望师祖见谅!”大颠长老闻言低声说道:“你二师祖走了!”齐元闻言大叫道:“适才还好好的,怎的到了晚上便圆寂了!”
大颠长老怒道:“谁说他死了,我是说他下山去了!”齐元松了一口气说道:“老祖骗我,二师祖重病缠身,下山去做什么?”大颠长老闻言口打嗨声,举起酒葫芦猛灌了几口,说道:“你师祖自知时日不多,还有一个心愿未了,便下山去了。你不回家去,回寺作甚,这不是你该打听的!”
齐元知他脾气秉性,当下走到长老身前,推着大颠老和尚走进大殿,说道:“师祖,我只是好奇,走到山下听见山上有人撞钟,定是寺中有事,这不回来看看嘛!”大颠说道:“多事!”齐元说道:“孩儿下山之时,怎么也找不到您老人家,您等着我,我去给你取点酒菜来!”
说罢一溜烟的跑去准备,不一时捧着几个烤好的红薯,还有一碟子咸蛋回来,笑道:“老祖,这是癞师兄的私货,我偷来孝敬您老人家!”大颠长老见了此等美味也是喜形于色,坐在蒲团上开始吃喝起来。也是大颠长老年纪高迈,又有心事放不下,自从师弟下山后便独自喝闷酒,此时真的有八成醉意。
齐元见状问道:“师祖,二师祖下山为了完成什么心愿?您老倒是说给我听听?”大颠长老斜睨醉眼,用手撑着地,身子后仰,双眼望着星空说道:“哎!师弟平生有一个劲敌,乃是过去北六省的绿林都盟主,下五门的总门长,师弟未出家时便与他相识,彼此惺惺相惜,师弟出家后发下宏愿,有生之年要化解他心中戾气,将这魔头度化皈依佛门,便时常与神尼芬陀一同向老魔宣教佛法,历时近二十年之久。那魔头在师弟的感召下,放下嗔痴,慢慢向善,欲放下屠刀,解散门徒,就连老魔的家人也开始持斋守戒,老魔的独子更是皈依在师弟门下,做了一位在家的居士。岂料事与愿违,在这当口突生变故,彼时下五门副门长,也就是老魔的亲兄弟,率领门人徒然发难,欲夺取老魔总门长之位。乱战之中老魔的独子惨遭屠戮,老魔遭此变故,性情大变,将昔日的门人杀了个大半,带着一家人隐居在隐魔山神剑峰上,至今也有二十余年。老魔弟兄手足相残时,师弟闻讯本要赶去,无奈情急之下却引得旧病复发,瘫痪在床,要知他当年虽在碧水寒潭得了百年黄鳝的丹黄,却也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