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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北剑侠传-第4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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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激战多时,紫云姑的剑光圈子越缩越小,脚下踏着八卦方位,且战且退。这可急坏了小侠客金蝉,他来到月台边,冲着令贤喊道:“姊姊,胜负已分,你快下来,被她双针给戳上非出事不可。”令贤自知不是许飞娘的对手,再斗下去也是枉然,正在无奈之际,猛听见金蝉这句话,心道:“她成名多年,又是长我一辈,我败在她手中也不算丢人,蝉弟说得对,要是伤在她手里可不值当。”打定主意,向后一撤步,手中宝剑连抖了四五个圈,将许飞娘的双针迫住,脚尖在月台边轻轻一点,整个身子向后跃出,人在空中将宝剑还鞘,对着许飞娘一拱手,叫道:“许老太好高的艺业,小女子不是你的对手,少歇。”言罢稳稳落在地上。

    许飞娘哪肯就此罢手,叫道:“紫云姑,我二人胜负未分,正在兴头,请你上来,再次比过。”话音未落二侠陶元曜已登上月台,说道:“许飞娘,令贤乃一后辈,不足和你争锋,老朽不才愿和与你讨教。”许飞娘见是陶元曜,正要答言,就听月台下有小和尚喊道:“许夫人先请下来,本寺方丈禅师要登月台会斗陶二侠。”许飞娘听罢,将双针一合,顺着阶梯下了月台。

第46章 师徒合力戏耍灵官 父子抵面羞走天王(三)() 
再看西廊下所有的人都站起身,只见老方丈迈步出人群登上月台,面对陶二侠口念道:“阿弥陀佛,二侠,许夫人已斗过一阵,不必别人登台,老僧奉陪。”陶元曜定睛观看大和尚,只见和尚与往日不同,面色蜡黄,嘴唇发白,胡须蓬松,眼袋低垂,陶元曜说道:“高僧,您是下五门中的翘楚,你我皆是望七之年,在江湖上略有微名,要凭能为将对方战败,我看也不是件易事。高僧,不是有句花嘛,红花白藕青莲叶,三教原来是一家,咱们皆是武圣人的弟子,上三门、下五门难道要论出个高低么?您是出家人何必为了一已私见,争个长短输赢呢?”

    老方丈说道:“二侠,此时骑虎难下,请亮出兵刃,咱们一战吧。”说着点手唤来小和尚,小和尚怀中抱着金背砍山刀,老和尚将宝刀接过来,咯吧一声,绷簧响亮,顿时月台上金光缭绕,法广将刀鞘抛给小和尚,对陶二侠说道:“请!”陶二侠撩长衫探手入腰,套住了皮腕手,左右一抖,“哗啦”取出一对链子太极掌,将双掌一分,左手在前,右手在后,说道:“老方丈,您请进招吧!”老和尚口中一声大喝,往前一赶步,刀走缠头裹脑,陶二爷右手链子太极掌往起一撞,“哗楞”一声响,左手太极掌在面门前一转圈儿,反腕子一砸。生铁佛往后一撤步,陶二爷右手太极掌一摇,“唰”的一下,对准老和尚的太阳穴就打,老和尚往下一矮身,缩颈藏头式,手中捧刀擦着台面儿,走扫趟式,二爷飞身纵起,身轻似燕雀一般。二人当场动手毫不留情,全凭真实本事。二人都年过六旬,一身高明的武术。陶二侠将链子太极掌抖开,上、中、下走三盘,“哗楞楞”连声响,老和尚刀法沉重,呼呼生风,何等威武。二人一场鏖战,斗了多时难分胜负。

    二人正斗在分际,忽听西廊下人群中有人尖叫道:“何人大胆,敢将老夫的宝锤偷了去?”老和尚在月台上闻言大惊,扭头寻声望去,说话之人正是他的好友大力天王尚和阳,只听尚和阳骂道:“是谁,快给我滚出来,老夫要他的命。”一旁吴藩的弟子探海童子金铎仗着胆子说道:“老天王,适才老罗汉会斗天门三老之时,晚辈眼见乐灵官拿着您的宝锤从人群后走了,我以为是你老人家的授意,便未敢多言。”尚和阳闻言气得哇哇暴叫,骂道:“乐三官这个老畜生,敢暗算老夫,铁佛会后老夫定亲率弟子踏平尔的黑虎门。”

    这片言语传到生铁佛法广的耳中,法广心道:“天亡我法广,前者师文恭惨死,如今全仗着尚和阳镇门之宝瘟篁枯骨锤取胜,乐三官又公报私仇将宝锤盗去,要是凌浑至此,铁佛会冰消瓦解。”老和尚越想越恼,只觉得脑袋晕沉,眼前发黑,气息已乱,咽喉发甜,不由得一张口,哇的一声,吐出一口鲜血,往后一仰,翻身栽倒,陶二侠见和尚吐血倒地,也是一怔,当即撤步罢斗。

    老方丈这一晕倒,寺中大乱,监寺法猛指挥小和尚上月台将方丈搭下来,再看老方丈面如金纸,牙关紧咬,口鼻中鲜血直流,尚和阳来至老方丈面前,俯下身子,见和尚五官扭曲,身子不停颤抖,知方丈乃是急火攻心,内息走火,一身的功夫恐怕是保不住了。当即掏出止血固本的药丸,叫小和尚取来茶水,给方丈服下,老方丈双眼半睁半闭,念道:“弥陀佛,尚天王,老僧对不起你。。。。。。”

    尚和阳满面通红说道:“老方丈,您且歇着,待我上去,会斗陶元曜。”说罢便要登月台,正在此时,只见西配殿顶上站起一个人,脚尖轻点,如同飞将军也似凭空而至,四五丈高的殿顶,这人一个云里翻的跟头,飘身落在月台之上,连一点声响都没有,把个大力天王尚和阳吓得大惊失色,在场众人目光齐刷刷望向来人。

    但见月台上站定一位出家的玄真,身约五尺,身穿鹅黄色道袍白护领,内衬淡青色的衬袍,在身背后背着一个长条的包袱,胸前打着麻花蝴蝶扣,腰中系水火丝绦,左边搭丝绦扣儿,双垂灯笼穗儿,白色高筒袜护着膝盖,黄缎子的云履。大堕子脸,贲勒头,头顶上满谢了顶,只剩下两个白鬓角,唯有后脑海上面钱儿大的一绺白头发,挽了一个道冠,有算盘大小。红润润的脸面,两道残眉,大鼻子头,双颧高耸,四方海口,颔下一部银髯,根根见肉,相衬着胭脂一般的嘴唇,目光炯炯有神,手中拿了一个马尾拂尘。

    在场不少上年纪的英雄都认得来人,要说这位老道人来历不小,他乃是一位了不起的人物,他是湖北武当山通天观张真人的嫡传,中六门第二门的门长,三清教的道总,道号恬淡子,这位老剑客的武艺已是炉火纯青,他的顶门立户大弟子便是在铁佛寺内丧命的师文恭。

    只见恬淡子将拂尘甩了几甩,说道:“无量天尊,这第十阵便由贫道来打,陶二侠,请您近前答话。”二侠眼见此老到场,当下心中一沉,当时一抱拳,说道:“老门长多年不见,您身子骨依然轻健!”恬淡子说道:“老侠客,贫道为了事而来,你将打伤贫道徒儿的秦寒萼交出来,贫道转身便走,若是不交秦寒萼,贫道就在月台之上,等到人来为止!”

    陶元曜说道:“老门长,师文恭与寒萼比武争斗,令徒劈了姑娘一剑,却被打了一支花妆弩,令徒之死与姑娘无关,乃是鬼王都芒所为。老门长,你是世外高人,年过古稀,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出家人不管世间之事,你先回山,等铁佛会后,我与秦师兄带着寒萼,上湖北武当山向你请罪。此地龙蛇混杂,你身如野鹤闲云,万万不可在此争一时之胜负!”恬淡子说道:“什么铁佛会,与贫道无关,给徒儿报了仇,贫道还要和法广他们算算账,你我彼此闻名,你说得对,都是这个岁数的人,无奈有一件,师文恭随贫道身边练艺三十余年,乃是贫道衣钵传人,却被秦寒萼以毒箭打伤,小女娃娃何其狠毒,贫道半生心血断送,今日之事若要了结也行,除非将秦家女子交出,就凭你唇齿之力,说个海枯石烂,舌干唇焦,也难动贫道报仇之心,陶二侠,你是战还是下月台?”

第47章 师徒合力戏耍灵官 父子抵面羞走天王(四)() 
陶元曜闻言还要开口规劝,只见台下人影一闪,又蹿上两人,乃是老道刘泉和赵光斗,二人来到恬淡子面前,打稽首念道:“无量佛,师叔在上,弟子这厢见礼。”恬淡子不见则可,一见二人怒从心头起,说道:“好大胆的刘泉、赵光斗,也来游说贫道么?贫道问你二人,你们师兄弟三人同来扬州,如今他身归那世,你俩却毫发未伤,你俩还有何颜面来见贫道。”这几句话说的刘泉和赵光斗颜面发赤,不知该何言以对。

    便在此时,前院传来一个洪亮的声音道:“老道,你别在那说教,来,让我会会你,你可别跑,我和师傅可打了赌。”随着叫声,从前院跑来一个彪形大汉,手中持着一对锤,只见此人三晃两晃窜上月台,将一对锤头一碰,当啷一声巨响,冲着恬淡子说道:“老道你教徒不严,师文恭他身为中六门的门人,甘愿与下五门的败类为伍,倚强凌弱。你身为门长不知检讨还在此大言不惭,真是恬不知耻。”说完不等恬淡子开口,扭过脸冲尚和阳叫道:“姓尚的,你敢不敢上来,魏爷会会你,你若是不敢,这柄瘟篁枯骨锤就归我了。”此时尚和阳在月台下三尸神暴跳,五陵豪腾空,两只红眼怒视大汉,气得哇哇直叫,却又十分顾忌,半晌也不敢上台。

    这彪形大汉正是闹海金鳌魏青,那下五门的镇门之宝瘟篁枯骨锤如何落在魏青的手中呢?且听作者慢慢细表。魏青和铁掌禅师智通僧在月台上斗个平手,二人被双方主事人喝斥下台,魏青满心不服,气呼呼的回东廊落座,蛇丐木鸡过来,低头说道:“师叔,师祖在寺外等着您呢,叫你快去。”魏青一怔,慌忙起身往院外走去,来至山门外,顺着大道走了三二里,只见大路旁一颗古柏下坐着一位破衣烂衫的老头,正咧着嘴冲着自己微笑,正是自己的授业恩师老化子凌浑,慌忙上前施礼说道:“师傅,您老人家怎的才来,赶紧随我进寺,把他们打个稀烂。”

    要说老剑客凌浑,已在山上待了一天一夜,他前晚潜入铁佛寺,将陶钧救出,回城的路上又遇见寒萼和司徒平,将几人带回扬州城后,又急匆匆回转青螺山,皆因他搭救陶钧之际,眼见鬼王都芒上山,知此人是扎手人物,想回山看个究竟,却与上山找寻寒萼的二侠相遇,二人一同夜探铁佛寺,在禅房外闻听几个小和尚议论,说什么师文恭被鬼王杀害,七星龙泉剑也被夺走,老方丈气得走火晕倒。凌浑闻言心道:“师文恭此乃多行不义自招横祸,这鬼王当真凶残,寻个机会定要将此人除去。”

    二侠返回药王庙,老剑客则留在寺中,也是他艺高胆大,在寺里一颗柏树上休息一宿,次日又将寺里请来的宾客查看一遍,将敌人底细摸清,又过了一日,穷神来得早,功夫又好,爬在东配殿顶儿上,将月台上发生事情尽收眼底,凌浑知道这次铁佛会,法广无非仰仗尚和阳的一柄瘟篁枯骨锤,这柄锤是下五门镇门五宝之一,内藏瘟篁药,独门的解药,就有闭气的本领也敌不住,自己对此物也有所顾忌,只等尚和阳不备,用猛鸡夺粟之法将他制住,不给他使瘟篁的机会。

    待到月台上魏青要会斗铁掌禅师时,穷神只觉得对面西配殿顶上红影一闪,接着又是一道黄影,凌浑注目观瞧,不由得吃了一惊,心道:“此人一到,这铁佛会可是越闹越大。”转念一想,乐道:“老家伙要是安分还则罢了,你要是强出头,我便借你的手给我徒弟扬扬名。”想罢也不管月台上的魏青,从东配殿顶儿上跃下,趁着法广和陶元曜上月台的功夫,混入人群,将人群最后的蛇丐木鸡调了出来,告诉木鸡,叫魏青在寺外相侯。

    师徒二人见面,魏青催促凌浑进寺,凌浑笑道:“月台上有你陶二叔一人足矣,不需为师出头,不过西配殿顶儿上,有一位了不起的高人,此人乃人中剑客,道家门长,与我昔年有旧,为师不愿出头会他,为师想成全于你,你有没有胆量,为师保你此一战成名。”魏青哈哈笑道:“师傅,敢倒是敢,只是您也说了,人家是剑客又是门长的,徒儿怕不是人家的对手,给你老人家丢人。”凌浑笑道:“敢去就成啦,为师保你没事,只要你听为师的安排,将身上的一件法宝亮出,保你马到功成!”

    魏青听罢低头四顾,说道:“师傅,我身上除了这柄锤还有这身衣服,哪来的宝贝,您老又拿我玩笑。”凌浑用手指了指魏青的胸口,说道:“为师收你之时便已卜算出,你乃是上界天蓬星君临凡,你下界之时自带了一件大罗天的至宝,就是你佩戴多年的那块金牌,那道士虽是道门门长,见了你这块金牌,你让他离开他就得离开,你信也不信?”魏青用手摸了摸胸前,说道:“我要是天蓬临凡,师傅就是铁拐显灵,这块金牌原是我娘亲的遗物,师傅不可玩笑!”凌浑闻言急道:“说了你又不信,这样,你我师徒打个赌,你若是按我之言而行,将道人逼走,你就请为师在本地最大的酒楼连吃三天!”魏青接道:“若是不灵呢?”凌浑说道:“那便一切依你!”魏青说道:“好,我俩一言为定,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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