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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北剑侠传-第4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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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为定,若是不灵,你和大师哥就搬到金坛陶府去住,如何?”凌浑哈哈大笑,连声说道:“使得!”

    魏青闻言拍手大笑,正在此时,凌浑咦了一声,侧耳听了听,喝道:“住声。”遂即拉着魏青便往树林深处奔去,魏青不知何故,只觉得身子如同腾云驾雾一般,随着凌浑几个起落,已落在道旁一颗大树树梢之上,震得树枝颤巍巍的,魏青不善轻身之术,望着树下确有头重脚轻之感。凌浑倏地向前一指说道:“别做声,有人来了,你往下看。”

第48章 师徒合力戏耍灵官 父子抵面羞走天王(五)() 
魏青随着凌浑的手指望去,只见铁佛寺方向跑来一个五旬左右的汉子,瘦条的身材,身高六尺向外,面似黑炭,眉如八字,双眉之间生着一个大肉包,眼似铜铃,蒜头鼻子,嘴唇发薄,微有几根胡须,两耳发削,头小项短,身穿青洋绉大衫,背后背着一把九节钢鞭,手中拎着一柄铁锤,这柄锤锤头如同小孩子的脑袋,锤柄好象人的棒子骨,看上去份量不轻。

    凌浑对魏青说道:“好个下五门的臭贼,真是贼吃贼,越吃越肥,可叹尚和阳聪明一世糊涂一时,徒儿,此人是黑虎门的门长独角灵官神偷乐三官,他手中拎着的那柄锤,乃是下五门镇门之宝瘟篁枯骨锤,这真是老天保佑你今日成名,快下去把他给为师擒住,为师助你一臂之力。”说着飞起一脚,踢在魏青的后挎上,将魏青从树梢上踢了下来。

    再说独角灵官神偷乐三官,他乃是黑虎门长,这黑虎门虽是下五门之一,但门户中不讲究武术,专讲偷盗窃取,窜房越脊之术,飞檐走壁之法。生铁佛法广发绿林箭,请下五门几位门长助拳,乐三官也在被邀之列,他与大力天王尚和阳原是死敌,两家门人私下多次争斗,乐三官的儿子武艺稀松,在争斗中死于非命,乐三官总想寻个机会给儿子报仇。他与尚和阳同时赴会,二人相见之下真好似仇敌一般,法广方丈和尚和阳交情莫逆,这次召开铁佛会也多仰仗尚和阳的瘟篁枯骨锤,此锤乃是纯钢打造的,外头是一层银水,与人的骨头一样,在脑瓜骨里头,有自来火,里面有薰香,若与敌人比试不是对手,抢上风头儿,机簧在锤把上,用手一按崩簧,脑瓜骨里的自来火儿便着了,薰香顺着脑瓜骨的七窍往外一冒,人若是闻着,当时栽倒昏迷不醒,即便是金钟罩、铁布衫、一粒混元气的功夫都闭不住,厉害不比。法广待尚和阳如同上宾,将乐三官冷落一旁,乐三官越想越气,伺机给尚和阳一个好瞧。

    比武正日,法元僧和陶寒竹在月台上打得难解难分,乐三官趁机来至尚和阳身后,他的偷盗之技举世少有,乃当世四大神偷之一,尚和阳注视台上比武,未加留心。乐三官施展空空妙手之术,不仅将瘟篁枯骨锤偷去,还将尚和阳随身携带的百宝囊一并盗走,他号称独角灵官,两臂膂力自然不弱,可这柄锤四五十斤重,他拿着也颇为吃劲,他心下虽喜,却又带着几分恐惧,喜的是尚和阳没了兵器,比武之时如同孙行者丢了棒儿,再大的本领也使不出,说不定就此死在寺中,自己丧子之仇得报。惧的是尚和阳若是活着离开,事后必要找自己报复,自己武艺不精,到时只有以死相拼。

    他边跑边思量,忽听前边噗通一声,猛一抬头,面前站定一个黄面大汉,正在用衣袖弹身上的尘土,嘴里嘟囔着,离的太远听不清,乐三官认出此人正是在月台上赌斗智通的大汉魏青,心中不停打鼓,正待开口,只听魏青吼道:“都是你这个球囊,害得我挨了一脚,要想从此过,先胜过魏爷手中的这一柄大锤。”乐三官闻言一怔,料想乃是陶元曜识破了自己的行踪,命大汉前来拿他,怒道:“那一猛汉,我与你无冤无仇,我已离开铁佛寺,你还不依不饶么?”魏青叫道:“要打就打,何必多言,反正有人要我拿住你,看锤。”

    言罢,抡锤‘流星赶月式’便打,乐三官以手中枯骨锤相迎,常言说得好,锤棍之将,不可力敌。魏青力大勇猛,乐三官灵巧迅捷,二锤来往二十几个回合,乐三官气力不支,被魏青迫得步步后退,扫上一点儿便要骨断筋折。

    若说乐三官身为下五门门长之一,怎的如此不济?并非他功夫不敌,二人若是平手而斗,胜负难料。只因一来乐三官胆颤心虚,瞻前顾后,精神散乱。二来瘟篁枯骨锤四五十斤,非是他趁手的兵器。三来他善轻身之艺,并不已硬功见长,故此久战不敌。乐三官心急如焚,生怕尚和阳赶来,眼前猛汉武艺了得,心道:“自己不会配药,这瘟篁锤只能使用一次,本想将其盗出来,日后大显神威,无奈猛汉厉害,便将此宝用到此人身上。”想罢用手去按锤把上的机簧,就在手指将动之际,只觉得肋下先是一痛,紧接着又一麻,慢慢麻点一圈圈的扩大,就好似得了半身不遂相彷,左手再提不住铁锤,‘当啷’一声落地,站在原地丝毫不能动转,心知受了他人的暗算,被点穴法闭住。

    只听身后有人哑着嗓子说道:“我把你这个大胆的狗贼,连我尚和阳的宝贝都敢偷,看我不拧下你的狗头。”这一声可把乐三官吓得不轻,不好似冷水泼头一般,额头冷汗滚落,两眼金星直冒。又闻道:“哼,一个小小的尚和阳就把你吓成这样,怨不得黑虎门这些年这般不堪。”乐三官只觉有双枯手在自己身上摸索一阵,遂即从身后转出一个年老的花子,弯腰拾起地上的瘟篁枯骨锤,用手点指锤把上的机簧,冲着魏青说道:“青儿,这个偷儿交给为师,你速去寺里,要是那道士与尚和阳与你为难,你就按这处机簧,放脏烟打两个老小子,别怕,为师随后便到。”

    魏青接锤在手,掂了掂,十分的压手,辞别穷神折返寺内,临近大殿正见一个黄袍老道士在月台之上训斥刘、赵二道,魏青心道:“师傅真是料事如神,我不妨大着胆子试上一试!”当即大吼一声,蹿上月台说道:“老道士,师傅说我是星宿临凡,我命你立刻离开此地,老道士你可千万别下台,你一下月台我就输了。”恬淡子闻言大怒,言道:“你这疯汉,满嘴胡言乱语,你师傅乃是何人?容你在此装疯卖傻,还不尽早收敛。”魏青答道:“家师是穷神凌浑,我与师傅打赌,说我拿出一件法宝,叫你立刻离开,你就得乖乖的听话!”说着左手将青铜锤往地上一扔,将衣襟扯开,把胸前挂着的那枚金牌托在手里,说道:“老道,这就是法宝,你离不离开。”恬淡子何等身份,起先以为是个疯汉,也不愿正眼相视,此刻闻言微微将眼睑一抬,不由得大吃一惊,霎时额头上起了一层冷汗,颤声说道:“你,你叫什么名字?是哪里的人氏?”魏青见他神色紧张,言语关切,便如实答道:“我叫魏青,扬州人氏,怎么啦?”话音未落,又从西配殿顶上又跳下一人,在场诸人皆注目观看,但见此人乃是道童打扮,看年纪约在二十五六岁,身穿半截红布道袍,头梳双髻,前发齐眉,后发盖颈,五官清秀,背上背着一口宝剑,剑把上面挂着个药篮,一派仙风道骨。

第49章 师徒合力戏耍灵官 父子抵面羞走天王(六)() 
这道童来至月台近前,冲着恬淡子说道:“师傅,这大汉是我大龙哥。”这句话听在魏青耳中,心道:“这道童怎么知道我的小名?”恬淡子回头冲着道童说道:“血儿止步,此地不是讲话之所,随为师速速离开。”说着跳下月台扬长而去,那道童显得恋恋不舍,却也未再言,随着老道走了。正可谓:“骨肉久别得重逢,亲人眼下难相认”。

    月台上的魏青,目送二道离去,心中却毫无得胜的喜悦,口中反复叨念着‘大龙哥’三个字,便在此时月台下蹿上一人,正是大力天王尚和阳,但见此人长得其貌不杨,身材短小,看着像十四五岁的小孩子,形容枯瘦,头顶上黄发蓬松,梳着一个冲天杵的小辫儿,扎着红头绳,上头拴有一个康熙青铜钱,往脸上观看,面若姜黄,眉毛似有如无,深眼窝,小眼睛,大鼻子头,薄片嘴,唇上微有几根黄胡须,一嘴的米粒的碎牙,两耳扇风,细脖项,小胳膊似麻杆一般,伸出手来如同雕爪,简直就像一个痨病鬼。别看其貌不扬,其实他已年届六旬,练就一身软硬工夫,力大绝伦。

    他上了月台,双手空空,用手一指魏青说道:“小贼,把尚某的宝锤还来,不然让你好瞧。”魏青闻言方才回过神来,拾起地上的青铜锤,将双锤一碰,说道:“来,今日我闹海金鳌要会会你这位大力天王。”说着抡起双锤搂头便打,尚和阳口中哼了一声,身形向前一凑,便要与魏青交手,忽听得月台下有人喊道:“尚老鬼,你相好的来了,接着点!”尚和阳只觉得身侧扑来一团黑影,只得张开双臂,在面前一挡,仔细观瞧,双手托住的是一个大汉,等看清此人面貌,真是恨得咬牙切齿,喝道:“今日功败垂成,全由你一人而起,留你何用!”说罢飞起一腿,重重踢在这人裆部,这一腿力道奇大,又踢在下盘要害之处,只把此人踢得飞下月台,连踢带摔,口吐鲜血,头一歪便归那世去了。

    月台下的法元、法猛近前一看,被尚和阳踢死的正是黑虎门长神偷乐三官。再抬头看时,月台上又多了个老头,但见这老头年过古稀,中等身材,身穿破衣,上边净是补绽,一块挨着一块,腰里扎绒绳,破裤子,脚底下穿着一双破旧布鞋。顶满谢了,白剪子股的小辫儿,两道蚕眉,二目如灯,鼻直口阔,大耳垂轮,一部银髯洒满前胸,不是叫花子凌浑又是何人!

    凌浑站在月台上,抱着双手冲着尚和阳哈哈大笑,尚和阳一张黄脸憋得通红,半晌向着四下抱拳,说道:“众位,青山不改,绿水常流,他年相见,后会有期。尚某无能,回归无孔桥尚家堡去也。”说完一跺脚扭头便走。铁佛寺众党羽多半认得穷神,深知此老是心狠手辣的人物,不由人心惶惶,有不少胆小之辈已然偷偷离去,就听凌浑冲着众人喝道:“没有金刚钻,不揽瓷器活,开的什么铁佛会,到头来一败涂地,其他的人都能走,法元,你得愿赌服输!”

    金身罗汉法元闻言,自知今日大难难逃,咬了咬牙,说道:“凌老花子,贫僧与周淳结仇与你何干,你还要赶尽杀绝不成?”凌浑厉声道:“你纵容门人,为祸乡里,频频挑起争端,前次慈云寺事败,不但不思悔改,又到此处搬弄是非,若非是你哪来的这一场杀人流血的比武,老朽不能放过你,以免遗祸江湖,法元你上来,你要是赢了老朽,任你离去,要是不能,这铁佛寺就是你毙命之所!”

    法元闻言气得暴喝一声,纵上月台,手中舞动一条方便铲,口中叫道:“今日有你没我!”凌浑带笑说道:“和尚先进招吧!”再看法元往前一抢步,铲头真奔凌浑面门划来,法元方便铲一到,凌浑的右脚往下一落,身躯往前一倾,右脚尖点地,左脚尖一扫,双拳够奔法元面门,拳到半途忽的伸开为掌,一招‘推山式’,掌力急吐,法元忙一旋,回身又是一铲,二人打在一处,十几个回合一过,凌浑已将少林绝技金刚八式施展开,时不时双掌砍在方便铲上,发出锵锵乱响,好像双手不是血肉之躯,而是铁铸的一般。

    这一来法元占不到兵刃的便宜,四周皆是凌浑的影子,打到三十几个回合,和尚铲走拦腰,凌爷鹞子翻身,从铲上过去,双脚一旋,用了一招‘双手分云’,跟着往前一上步,这一招名叫阴阳双撞掌,正按到和尚胸前,法元浑身一震,方便铲“哗啷啷”震落尘埃,这么重大的兵器落月台上,击得石砺乱溅。再看凌浑由丹田运力入于肾眼,由肾眼发于脊骨,由脊骨发于两臂,由两臂再发于掌心,喊了一声“打!”和尚虽有金钟罩的功夫,周身骨硬如钢,若是平常刀剑砍在身上也伤不了分毫,但被凌浑按在胸口,用的乃是少林金刚手,又兼剑客自幼练就达摩老祖易筋,法元口中哼了一声,只觉着心口窝儿发热,嗓子眼儿里发甜,眼前一发黑,将嘴一张,一口热血吐将出来,全身乏力,就地栽倒。这一掌不仅将和尚金钟罩给破去,也将他肺叶打伤,和尚一身武术算废了,此后阴天下雨积痰咳血,活不了二年便圆寂归西,此是后话此处不提。

    凌浑转脸冲法广、法猛说道:“你们是主事之人,说说吧,下面该如何?”大当家法广伤势沉重,哪还有力气争斗,二当家法猛闻听凌浑之言,脸上带着隐忍的之色,有意动手报仇,但见二位师兄皆身负重伤,尚和阳又含羞离去,他转念一想,自己的武艺尚不及法元,法元尚不是凌浑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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