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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心一颤,急忙往后退去,几步就离开了这个地方。
当我回到小楼上自己的房间里,推开窗户往下看的时候,远远的,看到几个像是侍卫,但又跟裴元修身边的侍卫衣着有些微不同的男人抬着一个沉甸甸的,几乎一人多长的大布包,慢慢的从后门走了出去。
我的心砰砰直跳,急忙关上窗户。
我没想到,韩若诗的手段已经毒辣到了这个地步。
其实从她一来跟裴元修提出要加紧时间北上,我还没有多想,毕竟这个时候,被关在这个小小的园子里,我能拿到的东西很少,可以操纵的人和事更少,所以不仅是她想要离开这里,我也想要离开这里。
但我知道,自己的身体,还有怀孕不久就喝了她送来的避孕药之后,胎儿的状况是绝对不适合北上的,只是这些事情,裴元修不知道。
瞒过他,瞒过大夫就好。
所以在那个大夫来诊脉的时候,在所有人都看不到的地方,我用垂在身侧的左手的大拇指用力的按在了自己的腰眼上。
那个地方,可以控制自己的脉象。
只是,当时那个大夫的表现,让我觉得有点奇怪。
现在我才知道,是韩若诗去买通了他,不管我的脉象有多差,胎儿有多不稳固,都让这个大夫一口咬定我的身体康健,可以上路了。
至于上路之后,我到底会如何,那就不是她要管的事了。
她现在要做的,就是杀人灭口,也要毁尸灭迹了。
反正明天已经要上路,就算裴元修真的要找这个人,也不好找,更何况现在已经死了,很多事情就更加死无对证了。
我背靠着墙壁,心还在咚咚的跳着。
她毕竟是在金陵经营了那么多年的江夏王的后人,就算身体孱弱不问外事,但必要的身边人是少不了的,就像刚刚那几个护卫,可能就是她私人的部下,没有编入正规的队伍里,有可能裴元修都不知道,作为她私下的用度。
刚刚,她从那个大夫嘴里知道我的脉象“平稳”,胎儿“稳固”,显然是非
常意外和惊讶的,而她看着那个大夫时的眼神,那种阴狠和毒辣,就像是从最深的黑夜里伸出的魔爪。
她从来都把自己掩饰得很好,对她所有的行动,我都只是猜测。
猜测她会在内院放火,猜测她会对付自己的亲妹妹,猜测她会在裴元修的身边催化作祟……但这一次,是我第一次清清楚楚的看到她出手。
这一路上,她又会如何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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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大早,我就从小楼上下去了。
半夜的时候已经有几支队伍提前离开了扬州,跟随我们的也有一支庞大的军队,还有还未从金陵渡江过来的,这几支队伍加起来,少说也有十万之众。
当然,还有其他地区,那些豪强士绅的军队,所有的这些人,都在一起往京城进发。
我坐上的仍然是一辆马车,而且是一辆内里软得如同云堆一样的马车,不仅是地板,连四周的壁板都被他们装上了厚厚的褥子,随便在哪个地方躺下去或者一靠,都会深深的凹陷下去。
这样一来,的确不用担心路途上的颠簸了。
我被花竹扶着,小心翼翼的上了马车,她也跟了上来,裴元修还特地走到窗边,撩开帘子对我说:“你一定要小心,如果有任何地方不舒服,就立刻告诉我。”
我只点了一下头。
这两马车虽然舒服,但空间并不算大,装不下更多的人,他和韩若诗乘坐的是前面的那辆马车,还有谢烽骑着马跟在一旁,显然他们要商量什么事,就可以完全的避开我了。
连韩若诗也走过来,微笑着说道:“颜小姐这一路,可一定要多加小心啊。”
即使没有经过昨天的事,我对她也是非常戒备的,这个时候只淡淡的点了一下头:“多谢夫人提醒。”
他们正准备放下帘子往前面走去,我突然问道:“子桐小姐呢?”
韩若诗的脚步一滞。
她没有回头,我也看不到她的表情,倒是裴元修说道:“子桐还没醒,我们就让她留在金陵了。”
“哦……”
坐在我身边的花竹说道:“子桐小姐身边有云山守护者,颜小姐不用担心她。”
我点了点头。
别的且不说,云山是谢烽的徒弟,实力不俗,而且并没有参与到韩若诗谋划的事情当中,算是一个比较可靠的,有她守护在韩子桐身边,的确可以让人放心一点。
看见我点头,裴元修也就没有再说什么,放下帘子往前走去。
就听见外面一声令下,我们的马队开始往前行驶。
扬州城的主路非常宽敞,马车走在上面也并不颠簸,只是当我撩起帘子往周围看去,能看到周围许多破损的地方——战争第一个毁灭的,就是人赖以生存的环境,这里街市萧条,甚至许多楼阁已经人去楼空了。
但战争毁灭的,也不仅仅是这些。
我看到那些站在窗户后面,小心翼翼的看着我们的目光,戒备而惊恐,甚至还带着说不出的愤恨之意。
与那天辱骂我和闻凤析的恨意,是一样的。
我慢慢的放下了帘子。
马队经过了半天的行驶,终于出了扬州城,这一路北上,前方到底又有多少波折在等待我们,谁也不知道。
第1718章 又抓到刺客了()
车队在出了扬州之后就走上了官道,这一段当然也已经落入了他们的掌控,加上现在各地烽烟四起,普通人的生活早就被打乱了,更不要提还有人敢在这种时候走亲访友或者做生意,宽敞的道路上除了我们的队伍,竟然连一个其他的人都没有。
这样一来,我们行进的速度自然不会慢。
几天之后,到了淮安。
那是一个暮色沉沉的傍晚,车轮磕碰在地上的声音在官道上寂寞的扩散开,大家走得都显得非常的沉闷的时候,地平线上出现了一个巨大的黑影,好像匍匐的卧虎一般,很快,前面开路的人就回来禀报说,到了淮安府了。
又走了小半个时辰,终于到了城下,高大的城门紧紧的关闭着。
到了这个时候,正常情况下当然也是会关闭城门,只是这座城市太安静了,但抬头看向天空,却能看到周围虽然都是漆黑的一片,但这座城市的上空却被火光映得微微的发红,显然不是一座已经沉睡了的城市。
他们去叫了门,不一会儿,里面传来咔嚓咔嚓的声音。
巨大的城门发出了一声悠长而巨大的嘶鸣声,慢慢的打开了。
城门一打开,我们所有的人眼前都亮了一下。
因为城门的里面,有许许多多的士兵在两边站列,包括上城楼的台阶上也是,每个人的手里都高举着火把,眼前火光一片,难怪连天空都照亮了。
他们是专程来迎接我们的?
我撩开帘子往外看,心里一片疑惑,而我们的人只跟守城门的人稍微的交代了一下,就立刻有人过来领着我们的队伍往前走,而我们带来的军队陆陆续续的进城,除了一队人马跟着保护我们之外,另外多数的队伍却是往另一边的兵营去了。
一路往里,走过大街上看着两边的时候,我的眉头慢慢的蹙了起来。
这里,和扬州城的情况几乎差不多。
这个时候显然已经宵禁了,但仍旧能看出许多楼阁已经是人去楼空,窗户洞开着,里面黑漆漆的一片,像是黑夜中无数空洞的眼睛在无神的看着我。
这种感觉让人非常的压抑,也非常的不舒服。
我当然明白,既然裴元修能到淮安府,就证明这个地方已经被他的人,或者说愿意拥戴他的人占领了,这里就必然曾经发生过战争。
只是不知道,有多少无辜的冤魂死于战乱。
想到这里,我叹了口气。
花竹坐在我的旁边,看见我叹气,就轻轻的说道:“颜小姐,你要小心身体。”
这一路上她都与我非常的亲近,当然我也知道是裴元修和谢烽派来照顾,或者说看着我的,不过到底她只是一个听人差遣的小姑娘,我跟她也没什么矛盾可言,所以几天下来相处得不算僵,听见她的劝慰,我也没说什么,就准备放下帘子。
可还没来得及收回手,就看见经过的一条路上,一队士兵手举火把,全身铠甲,正在沿街巡视。
突然,他们好像看到一个小巷子里有什么东西,立刻一拥而入,不一会儿里面就传来打斗声,车队并没有受他们的影响,继续往前驶去,我急忙探出头去,才看到从巷子里跑出了几个人,看来都是年轻力壮的小伙子,手里还拿着兵器正在跟那些人搏斗,但到底对方人多势众,不一会儿就看到他们全都被打倒在地。
马车行驶远了,还能听见那些士兵高喊道:“又抓到刺客了!”
“赶紧抓起来!”
“关到牢里去!”
而另一边的几条小街道上,也都有这样的情况。
我看着,没做声,将帘子放了下来。
在天色已经完全漆黑的时候,我们终于到了淮安府衙。
淮安府自设立以来,因为处在商旅繁茂的地段,所以商贸繁荣、文教鼎盛,一直都是文化兴盛之地,既然这样的富庶,自然府衙修得也很气派,虽然周围已经完全漆黑了,但这里却挂满了灯笼,灯火通明的如同节日一般。
我被花竹扶着下了马车,往上一看,眼睛都被映亮了。
立刻有一群人从府衙中走了出来迎接裴元修,而这些人都没有穿着官服,我当然也明白是什么意思,看了看府衙周围,这里站岗巡逻的人比城里的更多,但这些兵士都穿着统一的布衣,胸前有一个大大的“周”字。
再看了一眼前来迎接的人中,有一个身量适中,衣着华丽的中年人,周围的人奉承的成为“周老爷”,显然,这就是之前淮安府的名流——周氏一族的周成荫,显然,现在看来,已经不止是名流那么简单了。
周围还有一些除了周氏家丁以外的人,毕竟来迎接的也不止那位周老爷,但显然,淮安府里说话的,还是周家的人。
我们被一路迎了进去。
这个府衙之前是什么样子不知道,而这一路进去,都能看到周围有被洗刷过的样子,虽然血被洗掉了,墙壁上刀剑划过的刻痕却没那么容易被清洗干净,也大概的猜测得出这里曾经经历过异常多么惨烈的厮杀。
只是,张灯结彩的布置,把一切都掩饰了过去。
我们很快被迎进了一个宽敞的大堂里。
他们大概已经等候了不少时间了,进去一看,两边烛台上的蜡烛都烧了大半,蜡油凝结了一大团一滴一滴的往下落,裴元修一走进去,就被那位周成荫请到了大堂正前方的主座上去,我们分别做到了两边的座位上。
大家一坐定,两边就立刻响起了鼓乐,一群舞女进来起舞助兴。
面前的桌案上摆着一些冷盘和果子,不一会儿就有侍从进来奉上热气腾腾的菜肴,但我在马车上窝了一天了,这个时候也没什么胃口,只安静的喝着水,听着周围的人互相阿谀奉承的话语。
这时,那个周成荫举起酒杯敬裴元修,说道:“公子这一回兴王者之师以征无道,实乃是天下百姓之福。再下敬公子一杯。”
裴元修只淡淡的笑了小,跟他喝了一杯酒。
大堂上仍旧是歌舞升平,觥筹交错,连韩若诗都跟身边的几个士绅交谈了起来,而我的注意力一直放在裴元修和周成荫身上。
喝了几杯之后,裴元修问道:“周公,我的先遣部队已经提前到这里来通知了你们,为何我到的时候,城门仍旧是紧闭的?”
周成荫一
听,急忙说道:“公子可千万不要怪罪。其实这些日子,除了公子的人马入城,淮安的城门一刻都不敢打开。”
“为什么?”
“自从在下占领了淮安之后,淮安城,就没有一刻安宁过。”
“哦?”
“淮安府的知府原本就是个不识时务的东西,在下起事之前实际上是联络过这个人的,可他不但不肯依附我们,还要往京城传递消息,幸好在下早已经派人在官道上堵住了所有的来往信件,知道这件事之后,就立刻起兵攻占府衙。这人拒不投降,还想要调集兵营那边的人跟在下对抗。幸好,淮安的守备早已经被在下买通,在下带着兵营的人和自己的人围攻府衙,他就带着他的人死守,整整守了十天,才被我们攻下。”
裴元修淡淡道:“那,也没出什么大事。”
周成荫道:“坏就坏在这个人善于收买人心,他一死,城里的那些刁民就开始跟在下闹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