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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竹说道:“所以徒儿猜测,他们应该是统一属于一个势力。”
“这,有可能。”
“然后,徒儿在其中一个人的身上,找到了这个。”
她说着,从袖子里拿出了一样东西,双手奉到了谢烽的面前。
谢烽接过来一看,眉头就皱了一下,周成荫也走过去:“是什么?”
我坐在床头,只远远的看了一下,他手中的那块青灰色的板子,像是一个令牌之类的东西。
令牌!?
我的心猛地一动。
这时,裴元修也走了过去,谢烽看了两眼,分辨不清,便将那令牌递到了他的手里。
而裴元修一看清手中的那块牌子,脸色立刻沉了下来。
屋子里所有的人都是在看着他的,一见到他变了脸色,就立刻明白不对,谢烽忙问道:“公子,这块令牌怎么了?”
裴元修的手指一用力,将那块令牌牢牢的抓在了手里。
他开口,声音低沉的道:“你们都先出去。”
“……”
周围的人惊了一下,不知道怎么回事,那几个侍从先退了出去,谢烽和周成荫面面相觑,但两个人显然已经感觉到了什么,谢烽也立刻带着花竹退出了门外,而周成荫对着这里面还在陪着我的周夫人一招手:“快!”
“哦,哦。”
周夫人忙不迭的点头,连跟我道别都来不及,就慌慌忙忙的掀帘子走了出去,大概是走得太急的关系,都没有人顾得上关门。
深夜风急,一阵又一阵寒冷的风从外面灌了进来,吹得门不断的撞击着两边的墙壁,发出哐啷哐啷的声音。
屋子里,除了我和裴元修,还剩下一个人。
就是从一开始就一直沉默着没有开过口,甚至没有人注意过她的存在的韩若诗,但在刚刚,从花竹拿出那块令牌的一瞬间,我就立刻看了她一眼,看到她站在角落里,脸色一下子变得和身后的墙壁一样苍白。
好像,都失去了温度。
裴元修捏着那块令牌,因为太用力的关系,指关节都被挣白了。
他慢慢的抬起头来,并没有立刻看向那仿佛已经失去了反应的韩若诗,而是对着我说道:“轻盈,你喝了药就先休息一下。我有点事要和——”
他的话没说完,我淡淡的打断了他:“有什么事,就在这里说清楚不好吗?”
“……”
“还是有什么事,是需要瞒着我的?”
“……”
“搜罗药材的人针对的就是我,这个令牌是怎么回事,难道不应该让我知道吗?”
“……”
“还是说——”
我慢慢的抬起头来看着他,目光清冷而锋利:“你之前对我说,如果这个孩子保不住,要扬州一城的人来陪葬;但如果有人要加害我,加
害我腹中的孩子,这件事就可以不算数,是吗?”
第1736章 现在,你解释吧()
我慢慢的抬起头来看着他,目光清冷而锋利:“你之前对我说,如果这个孩子保不住,要扬州一城的人来陪葬;但如果有人要加害我,加害我腹中的孩子,这件事就可以不算数,是吗?”
“……”
“若是这样的话,你早说啊,”我忽的一笑:“那不是就省事了吗?”
“轻盈!”
他提高声音叫了我的名字。
这一阵子,我算是给他收拾了个够,他只要脸色一沉,口气一重,我就担心会有人当着我的面被拖出去杀死,扬州一城的人的性命更是让我寝食难安,但现在,却像是难得有我可以扬眉吐气的时候,甚至连他这样叫我的名字,我都没有可担心的。
反倒是他,在我笑盈盈的注视下,眼中透出了几分痛苦。
他说:“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你是什么意思我不知道,我只想要知道,谁要害我,谁要害我腹中的孩子。”
“……”
我的目光灼灼的看着他手中的那块牌子:“你若不告诉我,若要包庇这个人,也无所谓,只不过,就不要用别人的性命再来威胁我,更不要用扬州一城的人的性命来威胁我,毕竟——只有千年做贼,没有千年防贼。我哪知道会不会突然有一天,不是找不到药,而是找来的药不对了,那我的孩子,不是死得很冤枉?”
“……”
“扬州的人,岂不更冤枉?”
“……”
“要是我一个不留神,连带着一尸两命,那我到了阴曹地府,该告谁,该恨谁啊?”
“你别说了!”
他被我这些话说得眼角都微微的发红,好像已经看到了那一幕的发生,那只手用力的捏成了拳头。
而我看了他一眼,也很“听话”的闭上了嘴,慢慢的靠坐回床头,微微的阖上了眼睛。
屋子里立刻陷入了一种近乎让人窒息的沉默。
他虽然没有开口,但我能感觉到他的呼吸沉重,仿佛背负着千斤的重担,压抑得整个屋子里的气氛都沉重了起来,过了很久,他终于抬起头来,但没有向着我,而是转头对着一直脸色苍白站在角落里的韩若诗,犹豫了很久,终于慢慢的抬起手来,将手中的牌子展给韩若诗看。
我也看到,那是一块形状有点奇怪的铁牌,上面一个大大的“令”字。
没有任何其他的装饰,甚至也没有任何关于身份,详细命令的记录,如果是落在其他的人手上,最多也就知道这是一面令牌,但出自何方,有何渊源,只怕就难以查明了。
可是裴元修却将这块令牌正对着韩若诗,一字一字的道:“这,是你的令牌吗?”
韩若诗的脸色苍白得,好像整个人都被冻成了冰。
裴元修继续说道:“你在金陵有自己的势力,我知道。”
“……”
“那些人一直跟着你,我也知道。”
“……”
“这,是不是你号令他们的令牌。”
“……”
“若诗,你说话。”
韩若诗微微的战栗了起来,虽然她完全不必担心这个男人会翻脸杀了她,但此刻她还是能感觉到那股让人战栗的气息,几乎要刺穿她单薄的身体,让她整个人都要灵魂出窍了一般。
当她开口的时候,声音也在不停的发抖:“元修,我——”
“你不用解释,先回答我的问题。”
“……”
“是与不是。”
“……”
“若诗,你回答我。”
“……”
这一回,韩若诗大概也明白自己是不可能躲得过去,终于像是认命般的说道:“是!”
裴元修抽了一口气。
我能感觉到他的气息,从滚烫变成冰冷,只用了一瞬间,而他没有再说话,只是目光如刀,用力的看着韩若诗,那目光几乎都要刺穿人的身体,韩若诗也不知是恐惧还是绝望,这个时候连退了两步,后背都撞上了冰冷的墙面,发出“砰”地一声闷响。
这一撞也像是将她撞醒了似得,她稍微恢复了一点冷静,急忙说道:“元修,你听我解释!”
“好,你解释。”
他沉声说道:“你最好,能给我解释得通。”
说完这句话,他的手慢慢的垂下来,手指一松,那块沉重的铁牌跌落到地上,哐啷一声,在地上微微的晃动着。
我低头一看,那块铁牌竟然被他硬生生的捏弯了!
韩若诗也看到了这一幕,顿时吓得睁大眼睛,整个人都战栗了一下,而裴元修上前一步逼近到她的面前,说道:“你最好能解释得通,为什么你要杀自己的人。”
“……”
“你也最好能解释得通,为什么所有安胎的药都被你的人收走了。”
“……”
“你应该记得,我早就跟你说过,我的底线是什么。”
“……”
“碰她,就是动我!”
“……”
“现在,你解释吧。”
他每说一句话,韩若诗的身体就抽搐一下,而我靠坐在床上,抓着自己手腕的那只手也更用力一下,此刻,只觉得手腕都要被自己捏碎了一般,看见韩若诗背靠在墙上,一脸惨白,好像一个无助的人已经要被命运逼上了绝境。
突然,她人一软,整个人昏厥了过去。
裴元修皱紧了眉头,一看见她背靠着墙壁滑到下去,还是立刻上前一步,伸手扶住了她。
韩若诗此刻已经完全失去了意识,软软的跌进了他的怀里。
裴元修顿时也有些无措,轻轻的拍了一下她的脸,又晃了一下她的肩膀:“若诗?若诗,你醒醒。”
眼看着韩若诗想一个无辜的残破的娃娃一样被他抱在怀里,软绵绵的模样,好像再碰一下都会粉碎似得,我慢慢的撑着身子下了床,裴元修一听见我这边的声音,急忙回头道:“轻盈,你不要动。”
我却没听他的话,慢慢的走过去,低头看了一眼那张苍白的脸,然后笑了一下。
“这可有趣了。”
“……”
“我一个孕妇,被人弄来弄去的,几天没喝一口
药都没有昏倒,怎么她倒比我昏得更快?”
听见我这么说,裴元修的脸色也沉了一下,低头看了她一眼,而我蹲下身去,直接伸手掐了一下韩若诗的人中。
没反应。
我又掐住了她的鱼腰穴。
第1737章 这,这是——喜事啊()
人人都知道在任昏厥的时候按压人中,可如果掐人中不管用,很多人基本上就无计可施,但其实如果用力的掐鱼腰穴附近,尤其是靠近鼻骨的地方,会给人带来剧痛,不仅是昏厥过去的人会很容易醒来,哪怕——装昏的人,也根本承受不住那种剧痛,会立刻醒来。
我这一下下手,就没有留情了。
裴元修看见我掐着她两边眉骨下方,也不知是怎么回事,只是抬头看着我。
但掐了一会儿之后,韩若诗仍旧毫无反应。
我的眉毛渐渐的拧了起来。
还不醒?
这种剧痛,一般来说清醒的时候是很难有人可以承受得住的,如果刚刚她是想要通过装昏来逃避罪责,那这两下也够她受的了。
但我没想到,她竟然没醒。
难道,她是真的昏过去了?
而且,还不是普通的昏厥……
我感觉到有点不对劲,但并没有立刻收回了自己的手,而是去探了一下她的鼻息——虽然微弱,总算还均匀,也没有要断气的样子。
只是,可能事情真的不像我想的那样。
我抬起头来看了裴元修一眼,道:“可能,要找大夫过来看看。”
他的脸色一沉,立刻对我说道:“你先回床上去躺着,不要累着了。”
我站起身来,觉得脑子微微的有些发沉,便很听话的走回到床边坐下,但并没有躺下去,下一刻,他已经抬起头来,对着外面道:“来人,快来人!”
虽然周成荫他们不至于听墙根,但之前那块令牌出现,加上裴元修让他们立刻出去而只留下我和韩若诗在这里,他们肯定都意识到有一些事发生,于是都在不远处守着,这个时候裴元修一开口,立刻就推门进来了。
周成荫第一个走进来,一看见韩若诗昏倒在裴元修怀里,顿时惊了一下:“这是——”
裴元修道:“叫大夫来!”
大夫当然也没有走远,很快就被叫进来了。
床是我在坐着,自然不会让给别人,裴元修将那个昏迷不醒的女人抱到了一旁的卧榻上,她软绵绵的像是全身的骨头都被抽走了,那感觉的确让人非常的不好,周夫人进来一看,也吓了一跳:“这是怎么了?”
裴元修没有回答任何人,只对着那个大夫道:“过来看看怎么回事!”
那大夫忙拎着药箱过来给韩若诗诊脉。
屋子里原本有些吵吵嚷嚷的,这个时候即使没有一个人说话,大家的呼吸沉重而急促,给人的感觉也非常的嘈杂,我皱着眉头,看着他们将卧榻团团围住,只在人和人之间的间隙里看到韩若诗苍白消瘦的脸庞。
不知过了多久,那大夫终于将手从她的手腕上收了回来。
裴元修道:“怎么回事?”
那大夫皱着眉头,沉吟了半晌,才轻轻的说道:“这位夫人……这位夫人可能——可能是有身孕了。”
“……!”
裴元修的呼吸都顿了一下:“你说什么?”
那大夫自己也有些犹豫,但还是说道:“夫人的脉象流利圆滑,按之如滚珠,感觉应该是,应该是喜脉。”
“应该是?”
“呃,不过因为夫人的脉象太弱,时有时无,小人若是没有误诊,夫人应该是有喜了,但时间也不太长,最多不过一个月的时间,所以不是很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