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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
“因为这个人,贪财,而且是个巨贪。”
“哦?”
一听到这个,我的眼睛也亮了一点,他看了我一眼,眼中透出了会意的笑意来,然后自己拉过另一边的椅子靠着我坐下,慢慢的说道:“那一次不知道他为什么犯了事,失去了被调去西北的机会;后来我去了户部,又听说他吃空饷、谎报战功的事,接连被贬,后来被贬出京,现在,才到了这个地方做一个守将。”
我忍不住冷笑了一声:“这样的人,也有人敢用?”
“人有才,就有用,我也说了,他带兵还是不错的。只是,这人啊,往往好什么,就栽在什么上。”
我听他这话说得跟老学究一样,忍不住笑了一下,然后正色问道:“所以,你这一次去见他,就打算用钱财打开道路?”
他笑着看着我:“你也这么想,看来,这个法子肯定会管用。”
“但是,见到他可不代表一切,你确信自己能说服他吗?万一他要杀你怎么办?”
“我想,我能用钱见到他,应该也能用钱买回我这条命。至于如何说服他——”他想了想,说道:“现在我还没有想过,其实想了也没用,万事,都只能等到见到他之后才可分晓。”
我忧心的说道:“我可没你那么乐观,你毕竟是裴元修非杀不可的人,他现在已经登基了,令行天下,郭应可以为了一点钱见你,这也是你自己送上门去,但他怎么可能轻易的放了你呢?你想得也太天真了。”
他看了我一眼,没说话。
我说道:“这件事行不通,你不能去!”
他沉默了一下,才说道:“你放心,就算郭应真的不肯放我,我还有一个后招。”
我一听,急忙问道:“是什么?”
他看着我道:“你啊。”
“我?”
“嗯,这就是我让你天一亮就带着玉声他们立刻启程的原因。”
我脑子里闪了一下,立刻明白过来:“你是要让我们绕到后面去——”
不等我说完他就点了一下头,说道:“我留了很多人马在井陉关以西,你过去之后先跟他们汇合,如果郭应这边被我说服了,那万事介休;如果他真的要对我动手——你就当一次闻凤析,和我一起拿下这个关口吧。”
“……”
我没有说话,只是眉头紧锁,慢慢的转过头去看着桌上的那张地图,这才看清,上面几处被他标注的地方,其中一处就是井陉关,还有几条线,都是由西向东,太行八陉几乎都已经被他标出来了。
我轻轻的说道:“你早已经想好了?”
他说道:“这不是在跟你商量吗?”
“可是——”我犹豫着回头看着他:“你为什么一定要控制住这个关口?就算现在井陉关被我们拿下来了,等到裴元修的大军赶来,这个地方我们一样守不住,况且山西境内还有林胜的势力,我们拿下这个关口,反倒是把自己放在他们眼下让他们夹击,这根本没用的。”
“不,有用。”
“有什么用?”
“我不能让他的兵马那么顺利的进入山西,而且——西南一地,必须在我们的控制之下。”
我皱着眉头看着他。
我当然知道他现在对大局的担忧,裴元修虽然丢了江南,但占领了中原东部的大量地区,再加上胜京跟他合谋,基本上西川形成了威压之势,他想要保住山西一地,控制住大半个西南,至少还能在将来的战局中不至于完全失去主动。
但是——这太险了!
可是我也明白,他要做的事,没有人能够阻止,哪怕是我。
我沉默着想了许久,然后抬起头来看着他:“我问你,如果你一个人去,你有几成把握说服郭应?”
“六成。”
“如果加上我呢?”
他的神情一滞,但完全不算意外,似乎早就料到我会这么说,便说道:“一成不到。”
“什么?!”
我一下子急了:“刘轻寒,你——”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他看着我,沉声说道:“但是你不能跟我一起去,那太危险了。”
“你也知道危险?你现在跟我说危险了?”
“轻盈,”他加重声音喊了我的名字,再看着我,慢慢说道:“如果你在,我会只顾着你,什么事都做不了。”
我咬了咬下唇,道:“那你应该知道,我不是那种事事都要靠别人保护的女人,必要的时候,我也能保护我自己,我还能帮你。”
“我知道。”
“你知道,那你为什么——”
“你能保护自己,那是你自己的事;可不让你涉险,这是我要做的事。”
“……”
“轻盈,”他认真的看着我的眼睛,说道:“我千辛万苦才把你从他手里夺回来,我不能像他们那样锁着你,可我也绝不能再失去你。”
“……”
我的喉咙一哽,顿时声音也哑了,只呆呆的望着他。
虽然我知道,他千辛万苦,虽然我知道,他救我出来,就是为了让我自由,可这似乎是第一次,他明明白白的告诉我,他不能失去我。
一时间,所有要跟他争执的话,我都说不出口了。
他看着我微微发红的眼睛,低着头慢慢的伸手过来握住了我的手,说道:“还有一件事,我也不想瞒你,我之所以不想让他们的兵马那么快进入山西,因为——我猜测,皇帝和妙言,可能还在山西境内。”
第1918章 这个人一生气,是很可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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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大惊失色,抬头看着他:“你说什么?妙言——她,她还在山西?”
他点了点头。??? ?
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妙言还在山西,怎么可能?言无欲临终的时候不是告诉我,皇帝会在西川等我,他们不是应该已经移驾西川了吗?为什么现在还会停留在山西?
“她不是应该已经在西川了吗?!”
见我一下子急了,刘轻寒安抚的拍了拍我的手背:“你先不要急。”
这个时候我哪里听得进去,妙言还在山西,她竟然还停留在山西?谁不知道山西境内还有裴元修的一个死党林家,这个家族在山西的势力极大,对裴元修也是极为忠心,是他起事最初的几个谋划者,如果被他知道皇帝的御驾在山西,那他们肯定会率大军征伐,那到时候,妙言的安全——
听见我这样担忧的话语,他急忙打断我说道:“皇帝敢停留在山西,就一定有他敢停留的理由。你要知道,他是万乘之躯,如果有危险的话,不仅他自己不会这么做,跟着他的人也不会让他这么做。”
“……”
听他这么一说,我倒是稍微有点冷静了下来。
是啊,裴元灏毕竟还是很惜命的,被逼出京城之后他都能谋划完全的全身而退,不可能到了山西去涉险。
这样一想,我立刻回过神来,山西不仅有林胜,山西还有晋侯公孙述啊!
之前我就曾经考虑过,太上皇之所以能立刻到京郊来接应皇帝逃离京城,必然就是在离京城不远的地方,也就是从晋侯公孙述那里出,既然如此,那么裴元灏过去,当然也是顺理成章的。
甚至于——刚刚刘轻寒的那些想法,也许他们,也会有。
山西,不一定真的就被裴元修攥死在手里,在山西境内林胜和公孙述的势力就是一个变数,他完全可以在这个时候把山西拿下来,哪怕拿不下来,搅乱这个地方的局面,对他来说也是有利的!
这样一想,我长出了一口气。
刘轻寒立刻就知道我已经想通了,这才放下心来,将覆在我手背上,掌心已经出了一点汗的手掌拿开了。
我抬头看着他:“你来的时候,是不是已经跟他见过面了?”
他摇了摇头:“没有见面,只通了一下气,我知道他停留在晋侯那里,他也知道我带人过山西。所以现在我猜测,他很有可能还会停留在那里。”
言无欲说他会在西川等我,应该是以为他在离京之后会立刻去西川,毕竟那里相对来说是最安全的,但没想到之后会生这么多事,轻寒在过山西的时候跟他通了个气,而他也就留在了山西。
我焦虑的说道:“可这样,对妙言来说,还是不够安全的。”
他说道:“所以,我想要在这个地方,拿下井陉关,哪怕不能够保山西完全,至少能多阻挡他们一阵子。”
说完,他看着我:“你再过去,我就没什么好怕的了。”
我看着他,不说话。
“轻盈,难道你不想快一点简单妙言吗?”
“……当然,我当然想早一点见到她。”
“那就好。”
他微笑着拍了拍我的手,又转头看了一眼外面,然后说道:“你再回去睡一会儿吧,养足精神上路。”
“那你呢?”
“我再看看地图,我也要带几个人过去,想想看安排在什么地方,以策万全。”
“你……”
“快回去吧,去睡吧。”
他把烛台递给我,然后轻轻推着我的肩膀,终于将我推出了这间书房,我走到卧房门口,回头看时,还看到里面烛火摇曳,将他的侧影投在灰暗的墙上,越显得消瘦无比。我沉默了一会儿,终究没有再说什么,走进去慢慢的关上了门。
躺在床上,听着隔壁传来的一阵阵压抑的咳嗽声,我闭上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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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临到天亮又回去睡回笼觉的原因,醒来之后就觉得头疼欲裂的,我靠在床边养了好一会儿神才起身梳洗,刚一出门,就看到外面的人气色都不太好的样子,尤其是萧玉声。
那天在城门口大开杀戒,让我真正意识到了这个人的可怕,这两天下来,他又恢复了平时那风度翩翩的公子模样,但是也让人知道,这个人一生气,是很可怕的。
现在,他的浑身上下就散着一股戾气。
而刘轻寒仍旧腰背挺得笔直的坐在院子里的矮桌旁,一言不的喝他的茶。
显然,两个人是生了冲突。
我看了看他们两,没说话,只是在刘轻寒的背后对着萧玉声比了比手势,然后转身进了屋,不一会儿,萧玉声就走了进来。
我问道:“怎么了?”
“大小姐,你也知道了?”
他倒是精明,只凭我现在的表现就知道整个情况了,我沉默了一下,说道:“你是为了他要去井陉关的事?”
他沉沉的出了口气。
“我们好不容易才从京城杀出来,只有过了山西才算勉强安全,可他偏偏要在这个时候去节外生枝——井陉关,那是他能去的地方吗?!”
“嘘——”
我往外看了一眼,拉着萧玉声走到书房里,关上房门。
一看到我这个样子,萧玉声更是明白了过来:“大小姐,你也赞成他去?”
我双手放在门上,轻轻的叹了口气,回头看着他:“不赞成他又能怎么样,难道我还能绑着他不让他去吗?”
萧玉声的脸色一沉。
我立刻明白他这个脸色的意思——我不能,但他能。
秀才还怕遇到兵,像萧玉声这样的人如果要对他动手,刘轻寒哪怕拿出师哥的款儿来,也是不管用的,大不了萧玉声回西山书院领个罚就是了。
可是——
我沉默了一下,说道:“你先不要冲动。”
“大小姐,我不是冲动,”虽然他这么说,但我分明看到他的眼角微微红,胸膛剧烈的起伏着,过了好一会儿才慢慢的说道:“这一次出,大师兄千叮万嘱要保护好师傅,可是——”
说到这里,他的喉咙一梗,我的眼神也立刻黯了下来。
提起傅八岱的死,就像是又一次撕裂心头还没有痊愈的伤,那种血淋淋的剧痛再次擭住了我们的全身。
他沙哑着嗓子说道:“老师走了,如果连他也遇到意外,我们西山书院就真的要——”
看着他痛不勘言的样子,我也沉默了下来。
谁都有私心,谁都有在大局之外自己的考虑,他会为了傅八岱的死而愤怒得大开杀戒,也会为了西山书院将来的继承和存亡而忧心,这些,都无可厚非。
我沉默了许久,才慢慢的说道:“萧玉声,我明白你的心情,但——你也要体会他的心情,他是死里逃生的人,比任何人都更珍惜自己的第二次生命,他会去涉险,一定是因为有非去不可的理由,他敢去,当然也就有可以回来的手段。”
萧玉声眉头紧锁,说道:“可刀兵之事,谁能确保万全?万一井陉关的人就是要一刀杀了他,那我们该怎么办?”
“要说一刀杀了他,也不可能。”
我沉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