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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跟公孙述一起打林胜的那一支人马?我说道:“你昨天不是就已经写过信去催促了吗?今天又让人去催?”
“这个情况不能不催。”
他走到窗边,看着外面漆黑一片的地方还亮着点点篝火,是那些跟随着我们的老百姓歇息之所,他叹了口气,说道:“如果他们能跟上来,至少可以压制一下邪侯奇的人。目前这个情况,我跟皇帝都是顾不上停下来的。”
我也忍不住在心里叹了口气。
“对了,我们还要多久能到潼关?”
“照现在的速度,再有三、四天就到了。”
“你的人能赶得上来吗?”
“难说。”他眉头紧皱:“所以我才一天一封信的去催。”
眼看着他眉心几道皱纹这两天几乎没就松开过,都要变成刻上去的了,我柔声说道:“好了,你也别心烦,若能赶得上来当然是好事,赶不上来也不是什么大事,你操心那么多做什么?”
他看了我一眼,没说话。
但就在这时,外面响起了一阵咯吱咯吱的声音,有人走到他门口,我们两个人都静了一下,下意识的去听,就听见扣儿的声音在外面响起:“颜小姐……?”
声音怯怯的。
到轻寒的房间里来找我,也真是会找,我和他对视了一眼,急忙走过去打开门:“怎么了?”
她一见我,又看见轻寒坐在屋子中央,顿时有点不好意思:“公主殿下让我过来说,时候不早了,颜小姐该回去休息了。”
“……”
看来,即使允许我过来,妙言也是掐着时间的。
我有点哭笑不得,回头看他也苦笑着轻轻的摇了摇头,扣儿更是不好意思的说完这句话就退到一边去了,轻寒走过来道:“那你就快回去吧,早点休息,明天的山路不好走的。”
“我知道了,你也是。”
“嗯。”
我走了出去,他这才关上房门。
回到房间里,妙言正坐立不安的在那里等着,一见我回来立刻扑过来问我结果如何,我将轻寒的话说了,她这才放下心来。
之后,自然也就一直扒着我,连门都不让我出。
我拗她不过,早早的就上床睡了。
结果,幸好早早的上了床,第二天一大早,天还没亮就听见外面有人走动,卯时刚过,扣儿他们就叫我们起床了。
妙言打着哈欠揉着眼睛:“这么早啊?”
“公主殿下,是皇上吩咐的,今天要加紧赶路,所以大家全都提早起来了。”
“父皇真是的……”
她嘟囔着抱怨了两句,也乖乖的起床了,简单梳洗之后吃了一点东西,外面仍旧一片漆黑,驿站门口的队伍就都已经准备齐全了,大家纷纷上马的上马,上车的上车。
我远远的看见轻寒也上了自己的马车。
虽然光线暗淡,我还是看到他眉头紧锁,一脸凝重的样子。
队伍很快就往前行进。
果然如他所说,接下来的路变得不好走了起来,即使马车里垫着厚厚的褥子,甚至我还一直把妙言抱在怀里,一天下来她也直嚷嚷身上疼,算起来从早上卯时刚过一刻就出发,走到晚上夕阳都要落山了,中途停下来修整也不到一个时辰,整整走了半天的时间,我从马车上下来的时候,更是腿一软差点就跪倒在地了。
晚上在简陋的驿站里洗了个澡,也来不及多说什么,抱着妙言倒头就睡。
可是第二天早上又是如此,卯时刚过就有人过来叫我们起身,我困得连东南西北都分不清,勉强把我和妙言收拾了一下便又坐上马车,在山摇地动般的颠簸里时睡时醒,真的是苦不堪言。
到了中午,车队好不容易停到了一处村庄,早有探路的过来准备,庄里的那些老百姓全都站在村口跪着接驾,裴元灏也并不跟他们多说,只让赶紧准备饭食,吃过之后立刻又要上路。
不过这一回,有人不干了。
我和妙言跟着他们一起进了这个村庄里一个大户人家的园子,刚找了个地方坐下来,就听见下面有人说话的声音,而且一声比一声更高,我听着声音不对,便让妙言先坐着休息,自己循声走过去。
原来,是在裴元灏歇息的地方,轻寒正站在他的面前,两个人似乎刚刚说了什么,面色都不太好看。
常晴坐在一旁,也有点坐立难安的样子。
我偷偷的走过去扯了一下候在外面的玉公公的袖子:“玉公公,怎么了?”
玉公公回头一见是我,立刻掩住我的口:“小声一点。”
我接连后退两步,两个人才算走到里面的人看不到的一个角落里,我低声问道:“怎么了这是?”
玉公公说道:“刘公子来跟皇上说一点事情,可说着说着,两个人口气就不太对了。”
“啊?他说什么了?”
“他说队伍行进得太快,后面的老百姓有些跟不上,就连一些车马也出了问题。”
“真的吗?”
玉公公犹豫了一下,叹了口气:“这也不是假话,且不说别人,咱家也有些吃不住了。听说好多马匹的马掌这几天下来都磨穿了。”
我说道:“那这样的话,玉公公你们在身边的,也该跟皇上说一说,他自己的龙体怕是撑不住的吧。”
玉公公道:“说?谁敢说?”
他说完,又嘟囔着:“也不知道刘公子是怎么回事,皇上火气旺,他火气也不小啊,跟皇上说话的时候,一句顶一句的。”
第2033章 矛盾激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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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来,轻寒还是执意想要等到自己的那支人马赶上来,但裴元灏对他的心思显然是一目了然,偏不让他的人马过来汇合。
这件事,算不上谁对谁错,只是两个人各自的考量不同罢了。
我想了想,道:“那这样的话,我就不过去了。”
玉公公点头不迭:“你当然别过去了,两个人现在说话都这样了,你要是再一过去,非闹起来不可。你赶紧回去吧,看都别让他们看见你。”
我点点头,刚转身要走,又停下来低声道:“可是这件事,玉公公你跟皇上跟得久,你的话他怕是还听些,你说说他吧,且不说别的,自己也是吃不消的,只怕他还能听听你的。”
玉公公苦笑着摇了摇头。
一见他这样,我愣了一下,怎么,难道他已经说过,也根本不被裴元灏理睬吗?
不等我再说什么,他推了我一把,我转身走了。
回到房间里,妙言问我外面发生了什么,我也只敷衍的笑了笑,说他们在商量下午要怎么行进的事,妙言似乎并不太相信我,狐疑的看了我一会儿,但也没有多问什么。
午饭吃过之后,总算,没有立刻叫上路。
我们也得到了一会儿午睡的时间。
可是,就在我抱着妙言,刚刚浅眠了一会儿,就隐隐的听到了外面那些人忙乱的声音,不一会儿,扣儿就进来叫醒了我们,该上路了。
看来,裴元灏还是没有接纳轻寒的意见。
我叹了口气没说什么,拖着妙言起床,用冷水给她洗了个脸就出去了,也的确看到常晴,甚至连在后面服侍的那些小宫女小太监的脸上都透着沉沉的倦怠,大家木然无声的往外走去,裴元灏已经坐在他的马车上了。
不过,没有看到轻寒。
我有点担心,他不会跟皇帝赌气,就留在这里不走了吧?
扣儿扶着我们上了马车,眼看着大家也都准备好了,我越发不安起来,不断的撩起帘子往外看,终于在车队已经快要开始出发的时候,才看到轻寒带着他的人从里面走出来。
他的脸色,即使在阳光下,也显得有点阴霾。
看见我坐在马车上看着他,他轻轻的点了点头示意让我别担心,然后上了自己的马车。
我稍微放下一点心来。
马车继续往前走。
今天的路要比昨天的路难走,而下午的路就比上午都更难走,一路上磕磕盼盼,甚至有一辆马车的车轮都在行进的过程中碎裂了,整辆车陷在了路边,拖得拉车的两匹马都凄厉的嘶鸣了起来,幸好车上装的不是人,而是一些财物,就只能让人搬下来放到别的马车上,这辆马车只能搁置不管。
而比马车和拉车的马匹更惨的,自然就是那些老百姓。
我们有车坐,当兵的有一些还有马骑,但这些老百姓就真的只有一双腿,两只脚,崎岖的山路走得他们苦不堪言,有一些鞋子都已经磨破了,脚也磨出了血,走一路就是一路的血脚印。
我只看了一眼,就不忍心在看。
妙言坐立不安的坐在车厢的角落里,听着外面那些孩子哇哇的哭声,老人哀哀的呼叫,脸色愈发的苍白,而慢慢的,外面那些声音都落在了后面。
太阳慢慢的往西斜,将我们的影子长长的拖在灰突突的地面上,金色的阳光勾勒出远处山川的轮廓,好像给大地都镀上了一层金色的外衣,更像是在山脉上点燃了一片火焰,越往前走,越有一种要投身火炉的错觉。
又有一辆马车陷落。
一边的轮子都从木轴上脱落下来直接滚落到一旁的山崖下,那渐渐远去的破碎的声音一下子压垮了周围的一些人,好多人的脸上露出了惨白,甚至绝望的神情,有几个索性跟着马车一起跌坐在地上不动了。
妙言一看到,立刻有点急了,回头看着我:“娘,怎么办啊?我们要不要去帮忙?”
她说着就下意识的想要下车,我急忙拉住她,道:“别胡闹,你父皇可没让你半路下车。再说了,你现在这样下去,又能帮得了几个?”
她睁大眼睛看着我。
我撩开帘子招呼着外面的一个侍从:“你到前面去问问,问问皇后娘娘,就说后面好多侍女都要走不动了,老百姓也非常的疲惫,问皇后娘娘什么时候能停下来歇息。”
我并不让他去问皇帝,以免落下罪名,问皇后是最保险的,而且常晴跟裴元灏同车,自然有些消息也能顺带着传到他的耳朵里。
那侍从犹豫了一下,还是立刻去了。
不一会儿,就从前面传来命令,车队不能停下来整顿,皇帝下旨让后面的士兵赶紧处理险情跟上队伍,皇帝的御驾不能在这个地方停下来。
看来,裴元灏还是坚持。
一时间,更多的人哀嚎连天。
我的眉头也皱了起来,但着个时候一点办法都没有,照眼下这个样子看,裴元灏这样了都还不肯停下,难道他打算彻夜前行吗?
这样的话,大家怎么受得了?
就在我焦虑不安,大家也都哀声连连的时候,我突然听见后面传来了一阵马蹄声,嘚嘚不停的从我们旁边飞驰而过,急忙撩开帘子往外一看,就看到了一道闪电般的身影飞驰过去,我看着眼熟,急忙再探出头去,才看到那背影好像是查比兴。
他一路疾行不停,扬起阵阵烟尘,不一会儿就看到他走到了队伍的最前列去。
他要去干什么?
这条队伍实在太长了,我即使将半个身子都探出去也望不到头,但是不一会儿,前面的马车和队伍就停了下来,我们的车也立刻停下来,颠得我摇晃着地差一点跌出去,幸好妙言眼疾手快的伸手扶住了我。
“娘,怎么了?”
“没事。”
“前面发生什么事了吗?”
“我也不知道。”
“要不要下去看看?”
“先不急,等你父皇的命令吧。”
我隐隐感觉到不对,但也并不急着下去,毕竟轻寒跟裴元灏之间的事,我好像越插手越会激化他们的矛盾。
没过多久,就看见前面人影晃动,好像有人从马车上下来了。
第2034章 他们,反倒帮着皇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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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面人影晃动,好像有人从马车上下来了。
而一转头看着后面,轻寒也已经带着他的人慢慢的往这边走过来,路过我们的马车旁,他只看了我一眼,眼看着我焦虑的样子,他只是轻轻的颔首示意,便径直往前走去。
不一会儿,两边的人就走到中央对上了。
这时,路边的那些侍从,护卫,士兵,甚至连跟着我们的老百姓全都跪了下来,纷纷向皇帝请安,裴元灏的脸色不算太好,尤其当他背对着阳光走过来的时候,脸上覆盖着深深的阴霾,一走过来就说道:“刘轻寒,你要干什么?你要劫道吗?”
轻寒急忙附身行礼:“草民不敢。”
“不敢,那你让人到前面去阻拦朕的车驾,是何道理?”
“……”
“朕的车驾,也是你能拦的?”
“请陛下息怒,草民这么做,并不是为了阻拦陛下的车驾,而是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