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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有乱说,真的!”
妙言说着,伸手抓着我们两的手腕,她的小手冰凉,也在微微的发抖:“你们跟我来看,跟我来看嘛!”
说着就不停的把我们两往湖边拉,我和南宫离珠对视了一眼,也只能跟着上去,等走到一处石滩上,妙言指着前方:“那里!”
所有的人都屏住呼吸,往前方她指的地方看去。
原本平静的湖面上映着一轮明月,因为一阵风吹过而泛起了阵阵涟漪,月光也碎了,在我们的眼中化作粼粼波光,甚至有些耀眼。
而除了这些波光,什么都看不清。
南宫离珠看了一会儿,说道:“哪儿呀,这里什么都没有啊。”
妙言有些急了:“就是——我刚刚明明看见,就在那里——”
她说着,也往前伸着脖子去看,但这一回,连她自己也有些愕然,因为在月光下,根本什么都没有,只有那一湖面璀璨的星光和零零碎碎的月光。
眼看着她不说话了,周围的人反倒都松了口气。
有人轻声说道:“吓我一跳,还以为真的有鬼。”
“公主殿下可能眼花了吧。”
“这湖水这么深,说不定有鱼虾呢?”
“就是,也可能是飞鸟飞过去的影子,被误认为是鬼。”
大家这么说着,都三三两两的散了,南宫离珠也轻声说道:“公主,你别自己吓自己了,哪来的鬼啊,还是好好休息吧。”
等到她也走了,妙言着急的回头看着我,说道:“娘,你不会也以为我是眼花看错了吧?”
“……”
“我没有,我真的没有!”
“……”
“我真的看到了,刚刚的月光还没有这么亮的时候,我真的看到了湖底有鬼怪,我看到了一个骷髅啊!”
“……”
“娘,你也不相信我吗?”
我站在原地没动,粼粼波光映着我的眼睛,让我有一种眩晕的感觉,我低头看着妙言,沉默了许久,才说道:“你刚刚说,你在湖底看到了骷髅?”
“对啊,我真的看到了!”她抓着我的手,认真的说道:“娘,我没有骗人,我也没有眼花!”
看着她的眼睛,我沉默了许久,然后说道:“娘相信你。”
她一阵欢喜:“娘!”
这个时候,好像被惊吓到反而没那么重要了,重要的是要有人相信她,因为刚刚所有人的态度一定让她感到非常的沮丧,甚至孤独。但现在,我的心里还不仅仅是相信她,认定她在在水下看到了骷髅这么简单,平静的湖面上好像突然吹起了狂暴的大风,让我的一下子清醒了过来。
我终于想起来了,胡老爹和那些回部商人说过的,那个鬼城平时就在地面上,但是到了这个季节特殊的时候,地下不知为什么就会冒出很多的水,把这一大片区域全部填满成为湖泊,而鬼城也就沉入了湖水之下。
难道就是——
我慢慢的转过头去,看向眼前这一片湖泊。
难道,白天我们看到的那些扭曲的,崎岖的影子,真的就是鬼城?
难道,在这片看似安静的湖水下面,就隐藏着那些人口中所说的鬼城吗?
我记得胡老爹还说过,有人在湖面上往下看,会看到许许多多的骷髅,难道刚刚妙言真的看到了骷髅?
原本面对着生命水源的心情在这一刻猛地沉了下去,虽然还什么都没有发生,但仅仅是“鬼城”这两个字就让我感到了一阵毛骨悚然。
我想了想,转头对妙言说道:“娘相信你,不过,你也不要再来靠近这个湖了。”
不用我说,她已经被吓坏了,急忙点头:“我知道了!”
“快回去。”
我推了推她的肩膀,带着她走回到篝火旁。
南宫离珠看着妙言被吓得有些发白的脸色,还安慰了她两句,又给她盛了一碗热汤让她喝了定定神。刚刚闹那一出,加上今天傍晚的时候大家都是奋力前行,这个时候也都有些脱力了,等吃完了东西,除了宇文英安排的守夜的人,其他的人都纷纷的去睡了。
我们也是和昨夜一样,将篝火堆移开了之后铺上厚厚的毡子,地面腾起的热气熏得我们非常的舒服,妙言不一会儿就开始在我怀里耷拉着眼皮打瞌睡了,但她又强撑着睁开眼睛看着我,轻声说道:“娘。”
我低头看着她:“怎么还不睡?”
“父皇他们,能不能找到这里来啊?”
“……”
“我想父皇了。”
“……”
“他们会不会有危险,会不会遇到狼群呢?”
我急忙说道:“放心,你父皇身边那么多护卫守着呢,再多的狼群他也不会怕的。要说他能不能找到这里来——”我笑了笑:“他一定也在找你,他一定会找到你的。”
这句话大概也给了她一些安慰,我感觉到她紧绷的呼吸微微的放缓了一些,安静了一会儿,才喃喃的说道:“娘,我真的不想再待在这个地方了,太可怕了,又有狼群,又有骷髅,以前从来没有过这样。娘,我好像回——”
说到这里,她自己哽了一下。
回哪里?
京城,那是她认为的自己的家,可她早已经不能回去,因为那里已经属于裴元修了。
她再是天真,也明白,她的父皇和阿爹,眼下是水火不容,她回不去了。
感觉到她低落的情绪,我轻轻的抱着她,柔声说道:“妙言别怕,这个天下这么大,总有地方会是你新的家,那个时候,你就不用像现在这样再流浪了。”
她安静了许久,轻轻的“嗯”了一声。
又过了一会儿,我听见她发出了低低的呼声,低头一看,她已经睡着了。
另一边的南宫离珠裹着厚重的毯子也睡得很沉,大概今天真的是把他们都吓坏了,也累坏了。
可这一回,我是无论如何也睡不着了。
空气里,满是潮湿的水的腥味,就在我们身后不远,就是那个被我认为是止小儿夜啼的“鬼城”,原以为这里不过是一片平静的湖泊,所谓的诡异恐怖都是那些人编来下人的,却没想到,这里的情况那么复杂,如果妙言刚刚真的没有眼花,她真的在湖底看到了骷髅——
那骷髅,是什么人?
这片平静的湖面下,到底还隐藏着什么东西,让他,让裴元灏,甚至让谢烽都趋之若鹜。
这个地方,一定不像我们看到的那么平静。
就在我心里不断的胡思乱想的时候,一阵脚步声从前方响起,慢慢的走过我们的身边,走向身后的湖泊。
抬头一看,是宇文英。
他不睡,又走到湖边上去站着了。
我想了一会儿,轻轻的将妙言搭在我身上的手拿下去,将毯子给她盖严实了,然后慢慢的起身也走了过去。
虽然戈壁滩上的天气不好,可到了晚上,头顶的星空却比任何地方看到的都更璀璨,还有月亮也是异常明亮,只是和别的地方不同,别的地方的月亮倒影在水中,也是一轮明亮的圆月,而这里的月亮倒影在湖水中,却透着一点殷红色。
仿佛,月华中,也染上了血色。
宇文英背着手,站在湖边,水光淋淋,映着他挺拔的身形,像是湖边的一杆标枪,他听见我靠近的脚步,也不回头,就直接说道:“颜小姐。”
“宇文先生知道是我?”
“我知道你一定有很多话想要问我。”
“……”
的确,这一路上我有很多问题想要问他,而现在,到了这个“鬼城”,看到这个表面上平静,却不知道下面到底掩藏了什么的湖泊,我心里的疑惑更深了。
“那个谢烽,他也是要找这个地方吗?”
“没错。”
看来,我和轻寒之前的猜测没错,谢烽等待裴元灏在皇陵祭完最后一爵酒,就是为了确定这个方向,如果他真的过来了,那以裴元灏的性情,也一定会排除万难,追他追到底的。
到时候,我们应该都可以在这里相遇的。
不过,我现在只是有点奇怪——宇文英要来到这个地方祭奠陇西军,而裴元灏的最后一爵酒,也是对着这个方向,甚至,连谢烽,他费尽心机的被我们抓住,然后趁乱越狱出逃,也是为了找到这个地方来。
他们,都跟陇西军有关系?
“那——这里,就是先生要祭奠的地方吗?”
“……”
“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
“……”
“我之前在凤翔城内听到有人说过关于这里的故事,在到青唐城的路上,遇到了几个因为风沙而迷路的回部的商人,他们也到了这个地方,饥渴难耐都不敢碰这里的水。因为他们说,这个地方,是鬼城!白天的时候,我们看到的那些影子,就是所谓的——鬼城,对不对?”
“……”
“他们还说,有人从湖面往下看,会看到一些隐隐约约的骷髅。刚刚妙言,她就看到了。”
“……”
“我知道她不会骗人的,她看到的,真的是骷髅,对不对?”
“……”
“是谁的骷髅?或者说,是什么人的骷髅?”
第2170章 一夜之间的覆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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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谁的骷髅?或者说,是什么人的骷髅?”
宇文英安静的看着那湖面许久,好像根本没有听到我说话,而我也不再追问,只是一直定定的看着他在月光下显得轮廓深邃的脸庞,还有那双映着湖面的粼粼波光显得格外深幽的眼睛。
不知过了多久,他才轻轻的一笑,说道:“颜小姐在问我的时候,是不是心里已经有了答案?”
我深吸了一口气。
“其实,以颜小姐的聪明才智,这一路上听了那么多故事,一定已经猜到答案了。”
“……”
“又何必一定要来问我?”
“……”我想了想,说道:“猜测是猜测,所有的猜测没有得到证实,那就都是假的。但我想,宇文先生是知道真相的。”
“……”
“这个真相,真的那么让你难以启齿吗?”
宇文英抬头看了我一眼,那眼神让我的喉咙都微微的哽了一下。
他安静的看了我一会儿,然后叹了口气似得说道:“其实,这个真相也就是颜小姐你一直以来的猜测——没错,这个鬼城,就是当年埋葬陇西军的地方。”
“……!”
果然!
虽然如他所说,我的心里早就猜测了千万次,也做好了接受这个真相的准备,但真正听到他说出口的时候,我的心还是狠狠的跳了一下。
这里,这片平静的湖泊,这个让所有的人都谈之色变的“鬼城”,竟然真的就是当年那支装备精良,近乎所向披靡的陇西军的葬身之所!
我的声音微微的发颤:“所有的?”
宇文英看着我,我轻轻的说道:“所有的陇西军,都葬身于此?”
“……”
他没有说话,我慢慢的转过头去看向那平静的湖面,随着夜风吹拂,一点点的涟漪将倒影的月色搅乱,细碎的月光仿佛在悲戚的诉说着百年前的金戈铁马,山河哀歌,我只觉得心头一阵酸楚,慢慢的蹲下身去,用一只手浸入了那冰凉的湖水中。
这里,就是陇西军的葬身之所。
在这片看似平静的湖水下面,埋葬着那些身穿锁子甲,曾经在这一片戈壁荒漠上战争不休的将士们,但现在,一切都已经过去了,他们的英姿化作枯骨,甚至连天日,都难得一见。
宇文英安静的看了我许久,说道:“颜小姐是在为他们悲伤吗?”
“……”
听见他有些冷意的话语,我也感觉到自己是不是太过感情外露了,毕竟这支军队——跟我什么关系都没有,战死沙场也是百年前的事,我在这个地方伤春悲秋,让他看着,的确有点矫情。
我收回手来,轻轻的摇了摇头道:“也不是悲伤,勇将终须阵中亡,马革裹尸,这,应该是所有骁勇善战的将士们最后,也是最好的宿命吧。”
“勇将终须阵中亡?马革裹尸?”宇文英看了我一会儿,然后抬起头来望向湖面,淡淡的说道:“希望是这样吧。”
“……!”
我的心微微一动,转头看着他:“什么意思?”
“……”
“难道,他们不是战死的?”
宇文英平静的说道:“我不知道他们是怎么死的。”
“你不知道?”我诧异的看着他,立刻又勉强的笑了笑:“是啊,这都是百年前的事,谁也不知道当初在这里发生过什么。不过——”我瞧着他,试探的说道:“宇文公,他应该知道吧?”
就算宇文亢不知道,宇文亢的父辈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