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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抬头看着我们:“你们来了。”
我和轻寒点点头,我走上前,将那封信放回到了他的桌上。
他低头看了一眼:“你们都看了。”
“是。”
“有些意外,”他说道:“朕还以为,有了你们两的举荐,西山书院一定会接纳太子。”
我和轻寒对视了一眼,轻寒说道:“这件事,其实我们也有些意外。”
第2190章 难道你觉得,她做错了?()
裴元灏一只手抚弄着他挂在手腕上的那块玉石,慢慢的说道:“不要说你们,连朕,也有些意外。”
“……”
“这个南振衣,到底是什么态度?”
“……”
“或者说,他想要从朕这里,得到什么?”
“……”
我和轻寒又对视了一眼。
裴元灏的目光果然锐利,他一眼就看出来了,南振衣的做法,是想要跟他谈条件。
但是,谁也不知道,他到底要什么。
三个人都沉默了下来,过了好一会儿,我轻声说道:“反正我们也要去西川,找到他,弄清楚这件事就知道了。”
裴元灏抬头看了我们一眼,说道:“也好。”
“……”
“如果你们两没有别的事,那你们明天就启程。”
虽然明天就启程有点仓促,毕竟我们今天才刚刚回到皇陵,但论起现在的事态,其实我们都恨不得能生出翅膀来下一刻就飞到西川去,所以他这么一说,我立刻点头答应了。
但是,轻寒却抬头看着他:“陛下不跟我们一起上路?”
我转头看了他一眼,这才回过神来,裴元灏刚刚说的,是“你们”。
他不跟我们一起走?
裴元灏点了点头:“朕还有其他的事情要办。”
“在下能问,是什么事吗?”
“……”
从裴元灏刚刚的口气就知道他不想说,但轻寒的追问倒也没有让他发怒,只是沉默了一下之后,他说道:“这件事等以后再说,朕也不会去太久,很快就会到西川跟你们汇合。”
“……”
“好了,这一路大家都累得很了,回去休息吧,明天一大早就要准备启程。”
“……”
我还想说什么,但看到裴元灏的眼中流露出了一点疲惫来,又有些开不了口,轻寒也没有多问,便和我一起退下了。
出了他的书房,这个时候已经傍晚,夕阳的余晖之外,能看到沉沉的暮色开始包围这一座行宫,很快,就要进入黑夜了。
我和轻寒一路往回走,两个人都沉默着没有说话,我的脑子里当然是一团浆糊——突然之间眼前面临了那么多的事,陇西军,铁骑王,南振衣,但偏偏这些事情,一件都没能解决,陇西军的问题宇文英不肯再说,裴元灏三缄其口,谢烽昏迷不醒;而铁骑王,他虽然亦敌亦友,态度却始终没有明朗,妙言和南宫离珠还在他手上;南振衣突然转变态度,虽然我知道他不至于会跟我和轻寒为敌,可是要弄清楚他的事,还要等到我们回西川了再说。
这一切,都是眼前面对,却没有办法立刻解决的,难免让人生出一种强烈的无力感。
而裴元灏,他似乎还有一些不打算对我们说的心思,这样一来,心头的烦乱就更添了一层。
转头看着轻寒,他的眉心微蹙,似乎也一直在思索着刚刚的事情。
等到快要走到他的居所的时候,我对他说道:“你也不要太忧心了。”
“嗯?”
他转过头来看着我,我伸手用食指揉了一下他的眉心,那几道悬针纹已经在他的眉心渐渐的成了型,有的时候就算他没有蹙眉,也会给人一种眉尖若蹙的感觉。我轻声说道:“你这样心事太重,对身体不好的。你不会忘记自己还是个病人吧。”
他失笑道:“当然不会。”
“……”
“我的命,我宝贵着呢。我只是在想——”
“想什么?”
“……”
他沉默了一会儿,突然抬头看着我,说道:“轻盈,你说当初你母亲藏起了那一批佛郎机火炮,后来又花了那么大的一笔钱让铁面王出海去,到佛郎机国毁灭掉了那些火炮,这件事,到底是对是错?”
“……?”
我有些诧异,他怎么会突然问起这个来。
我们刚刚烦恼的,难道不是南振衣突然态度转变这件事,还有裴元灏接下来的行程,怎么一下子就转到了我母亲,转到了佛郎机火炮这件事上了?
而且——
我有些诧异的看着他:“当然是对的。”
“……”
“当初我们两个一起去的渡来馆,鬼叔的话也已经说得很清楚了,佛郎机火炮就是一个杀人的利器,这样的东西留在世上,除了杀人,还有什么其他的作用吗?”
“……”
“我娘这么做,当初避免了多少血腥的杀戮?这是一件大功德啊。”
“……”
“所以,她做这件事当然是对的了。”
“……”
“难道你觉得,她做错了?”
我气都不喘的说了一长串,但轻寒却安安静静的一个字都没有说,等我说完了,他看了一会儿,摇了摇头:“也没有。”
“那你为什么那么问?”
“……”他又想了想,说道:“我只是,只是突然想到了,所以问你一下。”
说到这里,他轻笑了一声,说道:“在西川的时候,不止一次听到有人说起以前的颜夫人,说她是一个菩萨,现在想来,也只有她这样的菩萨心肠,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
听见他这么说,我才微微的松了口气,然后他笑着说道:“好了,我真的要回去休息了,走了这些天,有点累了。”
“那你快回去吧,我也要休息了,毕竟明天就要启程了。”
“嗯。”
和他道别之后,我便转身离开,走出了一段路之后,却不知为什么心里像是有些踌躇似得,再回过头去,看见他已经走到了房门口,似乎也也停顿了一会儿,才慢慢的推开门,走了进去。
一夜无话。
第二天,大家准备得差不多了,中午的时候启程离开了皇陵。
裴元灏虽然不与我们同路,却也是一起出发的,只是魏宁远没有和我们同行,他决定留在皇陵守护太妃的陵寝,我和轻寒都去劝了他,但他心意已决,我们便也不再勉强。
不过,临行的时候,我看见两个侍从用担架抬着昏迷的谢烽走出来,却是去了裴元灏的那支队伍。
他要带着谢烽走?
难道,他不打算把谢烽带回到西安府去关押?
那,他要带着谢烽去哪里?
第2191章 朕要争取一些公平()
我眉头一皱,下意识的就想要走过去询问,但袖子一沉,回头一看,轻寒拉住了我。
“怎么——?”
“你想要去问他吗?”
“我想知道他要带着谢烽去干什么?去哪里?”
轻寒轻轻的摇了一下头:“他昨天都不肯说,你觉得他今天会说吗?”
“那——”
“他已经决定了的事情,你应该知道,是很难再影响他的了。”
“……”
这,我当然也明白。
我又看了那边一眼,谢烽已经被他们抬上马车了,药老从里面走了出来,也看了那边一眼,然后说道:“昨晚,皇帝就已经过来下了旨意,而且让我下了很重的药,至少十天之内,谢烽是醒不过来了。”
轻寒喃喃道:“也就是说,他们要去的地方,离这里,大概有十天的路程。”
我抬头看了他一眼。
离这里大概十天的路程的地方……
西北这一块地方我是很陌生的,突然说起这个来我完全没有概念,只傻傻的看着那些侍从们都纷纷准备完毕,然后裴元灏也从行宫里面走了出来,他的身后还跟着张公济和几个祀丞,裴元灏似乎交代了他们几句话,他们立刻俯身行礼,然后带着身后的那些皇陵卫跪了下来,恭送皇帝御驾。
裴元灏转头看向我们,慢慢的走了过来。
我和轻寒也对着他行了个礼,他看了我们一眼,又看了看我,然后说道:“一路上,要小心。”
我轻声道:“多谢陛下关心。”
他沉默着看了我一会儿,然后才转头对着轻寒道:“你也是。”
轻寒也点了点头:“多谢陛下。”
说完,我便要和他一起转身上车,但就在轻寒刚要抓着我的手扶我上去的时候,身后的裴元灏突然又说:“轻盈,朕还有点话想要跟你说。”
我愣了一下,回头看了他一眼,他仍旧站在那里不动,轻寒也回头看了看他,便无声的自己一个人上了马车。
我转身过去面对着他:“陛下,还有什么要吩咐的?”
我以为他要跟我说什么,但等我面对他的时候,他反倒安静了下来,就这么看着我,看得我渐渐的有些不知所措了起来,下意识的又要问他,才听见他沉声道:“妙言的事情,朕在想办法,你不用担心。”
“……”
原来是要说妙言的事。
我轻轻的点了点头:“我知道,只要解决完了西川的事,我们就能去接她回来了,对不对?”
他点头。
“那我就放心了。”
我露出一点淡淡的笑容,便准备转身上马车,可刚要转身的时候,却听见他又叫我:“轻盈。”
“……嗯?”
我又回头看着他——还有什么事?
他看了我许久,终于说道:“你跟他,你们曾经应诺了朕的事情,还是算数的吧。”
“……”
我愣了一下,还要去记忆里搜寻一下我们到底应诺了他什么,但看着他复杂的表情,和他刚刚提起妙言的事,我一下子就反应了过来。
他说的我们应诺他的,是当初轻寒曾经答应了他,在妙言接受我们两个人之前,我们不能——
一提到这件事,我的眉心微微的蹙了一下。
之前,因为妙言的态度,我和轻寒甚至连亲近一点都不敢,妙言也一直在排斥轻寒靠近我们,但现在,她的态度已经慢慢的转变了过来,在交换的时候,她甚至已经能像过去那样,用完全平静的态度来面对她的“三叔”了。
也许,妙言态度的转变,让裴元灏感觉到了一点不安。
他上前一步,低头看着我:“朕想要一个公平竞争的机会,但现在,你显然对朕不公平,所以,朕要争取一些公平回来。”
“……”
我沉默了许久,才低着头沉声道:“陛下现在要担心的,难道不是要如何处理接下来的事情?我听说,送信来的人还传来了一些西安府那边的消息,叛军已经拿下了井陉关,也过了临汾,现在正在准备攻打潼关。”
“这些朕都知道,”他的气息也变沉了许多,道:“正是因为知道,所以朕,不能做太多。”
“……”
“朕曾经问过,夺回天下和夺回你,到底哪一样更难。”
“……”
“现在看来,都不容易。”
这的确,是他曾经问过我的问题。
我以为这些日子,他已经全身心的投入到如何进行接下来的大事上,不会再考虑这些儿女私情的小事,毕竟,相比起天下大势来说,所有,人的悲欢离合,都显得那么的渺小和不值一提。
可他,却还在提……
如果他像以前一样,蛮横的命令,甚至对我巧取豪夺,也许我还能不屑一顾,但现在,他用这样几乎渴求的神情和话语对我提这样的要求,我反倒有些说不出话来。
他看着我,满是倦怠的脸上那双布满红血丝的眼睛里透着一点淡淡的笑意,说道:“但朕一样都不想放弃。”
“你——”
我的眉头一拧,抬起头来看着他,正要说什么,就在这时,另一边的侍从已经在请他上车,他再回头看了我一眼,便微笑着转身走了。
我站在原地,只觉得一阵头疼,而这时,轻寒撩开帘子,轻声说道:“你还要站多久?我们也要走了。”
“……”
我被人扶着上了马车,不多时,就听见前面的号令一下,我们的车队便在行宫的大门口分做两路,朝着两边驶去。
我听着我们车队的声音,也听着另一支车队与我们相错而过,慢慢的走远的声音,只靠坐在车厢到,倒是轻寒撩开帘子往外面看着,一直看到那一支车队消失在长街的尽头,而我们的车队也拐过一个弯道之后,朝着前方的大路驶去。
这一段路不算太好走,颠簸了大半天,才慢慢的离开了那片河谷。
不知道是不是昨夜就没有睡好,还是之前那么长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