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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寒沉默了下来,过了许久,慢慢说道:“我想,颜夫人应该会有准备。”
“……”
“其实,谁都明白,天下大势,分久必合合久必分这个道理,她不可能不知道。”
“……”
“所以,她应该有准备,西川会面临现在的困境。”
说到这里,他的眼睛忽的一亮,转头看向我:“所以你觉得,她可能会在三江大坝留下什么,就像她在藏书阁,留下那个救命的机括一样?”
我咬着下唇,轻声道:“我不敢肯定,但我总有一种感觉。”
“……”
“也许母亲,可以帮我们解决眼前的困境。”
这一回他有些迟疑了,沉思了许久,说道:“那,出兵的事——”
我想了想,说道:“你的考虑也有道理,我们再是为自己谋划,前提也是西川不能陷落。我想这样,你去调兵,但不要贸然的出兵,等我先去三江大坝看一看,如果江陵的兵马真的要强攻进来,你让温如玉不必手软。”
他点点头:“好!”
说到这里,两个人都安静了一下。
商议大事的时候可以心无旁骛,但话音一落,就有一种难言的寂静出现在两个人的中间,我们也都很明白,这就意味着,我们两个人又要分开了。
虽然早已经不是青春年少,也没有那种炽热的,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的热烈情感,我和他也许会有冲动,但都是属于成年人克制和压抑下的迸发,感情到了这一步,孩子也这么大了,再说什么你侬我侬的,难免让人笑话。
可是,有的时候,心里隐秘的情感,也不是人家笑话,就不会有的。
才刚刚分开了那么久,甚至心里已经经历过那种百转千回的,可能失去对方的折磨,突然又要分开,难免也有些难受。
我看着他,他的眼中也分明的流露出了一些不舍和难过来。
沉默了好一会儿,他才说:“那,我要早一点走。”
“嗯。”
“我先过去看看情况,会随时等你的小心。”
“嗯。”
“如果你这边有什么变故,也要第一时间通知我。”
“嗯。”
“……”
他说一句,我应一句,视线始终没有离开过他的眼睛,说到最后,他自己也说不下去了,就这么看着我,我突然觉得这个原本还算空旷的房间里压抑得厉害,忍不住起身想要走到外面去透透气。
不过,就在我刚一起身,他也起身走过来,站在了我的面前。
看了我一会儿,又走近了一步,几乎要碰到我的脸了,低下头来看着我。
之前已经领教过一次,他突然这样的靠近,我的脑海里直觉的回忆起了前几天他给予的热烈,下意识的,人就战栗了一下,却没有避开他火热的视线,反而抬起头来,认真的看着他的眼睛。
朝中的重臣曾经说过这样一句话,雷霆雨露,莫非天恩,想来,这句话在两个人之间,也是可以的。
只要是他给的,什么都好,什么都可以。
这些年来,他给的快乐和痛苦都不少,我不是也都甘之如饴吗。
又有什么是不能承受的呢?
似乎看出了我心里所想的,他的呼吸也变得有些沉重了起来,过了好一会儿,抬起手来轻抚着我的下巴,那种想要触碰,又生怕会惊吓到我的感觉,从他的手指微微用力的不断传来。我看了他一会儿,也没有说话,就感觉他的手指微微用力的捏着我的下巴不让我再乱动,然后俯下身来,轻轻的在我的额头上烙下一吻。
嘴唇滚烫,却柔软得难以想象,我有一种被他吸住了,几乎要跟着他挪动的错觉,直到他抬起头来,一阵凉风吹上那滚烫的眉心,我才又颤抖了一下,抬眼望着他。
就看见他勾着嘴角,轻笑了一声,说道:“要做君子,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
“大概做小人,要容易得多吧。”
我的脸刷的一声红了。
他看着我,也笑了笑,又轻叹了口气,然后转身便往外走去。
就在他走到门口的时候,我突然伸手抓住了他的手,将他拖回来,他自然不会像我一样被他们拖着到处走,但脚步还是停了下来,慢慢的回头看着我,看见我的脸已经红到了脖颈,嘴唇翕动着,轻声道:“我又不是君子。”
他微微睁大眼睛看着我。
我的脸颊一阵一阵的发烫,但还是看着他的眼睛,认真的说道:“我只是一个难养的女子和小人罢了。”
“……”
他没有说话,但呼吸明显沉重了起来,微微的喘了两下,然后转身走到了我面前:“轻盈,可是我——”
我说道:“我,我并不是要留你,你不要误会,”说到这里,我的脸已经红得无以复加,简直都要燃起火来,目光终于忽闪着避开了他的几乎比我更炽热的目光,喃喃道:“我只是要告诉你,你想要做什么,我想要做什么,都只是看我们自己愿意,不必看人的脸色,现在不用,今后更不要!”
“……”
他听着我的话,眼中涌起了一阵漫漫不禁的喜悦,过了好一会儿,才抬起手来,又捏了一下我的下巴尖,用压抑到有些颤抖的声音说道:“当然。”
我的下巴被他捏得有点痛,但我一点都不觉得难受,反倒像是被他点燃了一团火焰,从肌肤相贴的地方一直烧到了心里。
可是,他还是走了。
毕竟,面对江陵集结的重兵,面对裴元修的野心,任何的儿女情长都显得那么的渺小,不值一提。
更何况,三江大坝的背后,是西川,是我们两个人都要保护的地方。
趁着夜色,他带着一队人马离开了太和,我站在铁家村的村口,听着马蹄声远去,看着他的背影渐渐消失在了月光下。
第2337章 你们果然是提防着朕的()
趁着夜色,他带着一队人马离开了太和,我站在铁家村的村口,听着马蹄声远去,看着他的背影渐渐消失在了月光下。
月色清冷,让人都感到了一点寒意。
可是,被他触碰过的地方却一直都是温暖的,甚至有点发烫,我伸手按着胸口,一直看着那条通向远方的路,直到连一点声音都听不到了,才慢慢的转过身去。
一回头,就看到裴元灏也站在身后。
其实我也并不意外,他跟轻寒谈过之后,一定会关注我们的动向,刚刚我送轻寒出来的时候,也的确听到了他那边有动静,但看到他站在身后,那双漆黑的眼睛在月光下越发透出了一种沉沉的阴霾来,还是让我不由得蹙了一下眉头。
他先开口,道:“他走了。”
“是啊。”
我淡淡的回答了他两个字,便往旁边走去,准备回去休息。
他站在那里不动,当我与他擦肩而过的时候,他说道:“你一定不希望他走吧。”
“陛下又何必多次一问。”
“但你知道,他非走不可吗?”
我的脚步终究还是停了下来,却没有转头去看他,只是固执的凝视着地上自己的影子,沉默了半晌才慢慢的说道:“他是不是非走不可我不知道,但我知道,他很清楚他自己肩负着什么责任,所以他自己认为,他是非走不可的。”
他慢慢的转过身来走到我的身边,低头看着我:“你和他,其实一直都在提防着朕,你们担心朕是在利用你们,等利用完了你们,朕再好收拾你们,对吗?”
“……”
我没想到,他会先说起这个,而且把话说到这份上。
裴元灏一直都是个非常深沉的人,大概也是他从小到大的经历,他的话从来都不会说到十分,甚至连七分都很少,可现在,他却突然在我的面前说这样的话,几乎把大家的老底都掀起来了。
我沉默了一下,然后说道:“防人之心不可无。”
他笑:“所以,你们果然是提防着朕的?”
“……”我想了一会儿,慢慢的转过头去看向他,认真的说道:“那陛下又何尝不是在提防着我们?”
“哦?”
“陛下从京城被攻破之前就一直在谋划着退出京城,你的钱和粮草,还有兵马……,陛下,这一场仗打到现在,最没有影响的人,反倒是你。”
他的脸色也显得有些阴沉:“朕已经告诉了他,朕的钱粮和兵马,很大一部分都在陇南。”
“那又如何呢?”我偏着头看着他:“陇南那个地方,去京城方便,到西川来也方便。”
“……”
“裴元修现在是不顾一切的想要拿下西川,因为他拖不起,但是我们都太明白了,谁在这一仗里出手越晚,谁的胜算就越大。”
“……”
“轻寒他不是不知道这个道理,我也不傻,我们之所以还是愿意出手,并不是我们不心疼自己的钱粮和兵马,而是因为,在我们心里有比钱粮兵马更重要的东西。我们想要保护西川,保护这里的人不受战火侵袭。”
“……”
“陛下呢?”
“……”
“陛下可有想要保护的地方,想要保护的人?”
我的质问不算咄咄逼人,但在一个皇帝的面前,这样的质问根本就是无礼至极,够我砍头的。我甚至也能感到清冷的月光下,他的目光变得炽热起来,呼吸越来越沉重,好像在压抑着什么。
过了好一会儿,他深吸了一口气,说道:“你,你会知道的。”
我看了他一眼,最终也没说什么,转身走了。
虽然已经是深夜,但轻寒离开的事情还是立刻就在铁家村传遍了,别的村民自然不敢说话,刘漓知道后,还是偷空到我这边来停留了一下,她非常担心轻寒身体里的毒到现在都还没有解这件事,一直追问我到底有什么办法,我没有把南宫离珠那件事告诉她,只告诉她,轻寒是带着药老和殷皇后一起走的,有药老在,应该可以让他暂时安稳的度过这段时间。
刘漓总算松了口气。
但下一刻,她又看着我,问道:“但过了这段时间呢?”
“……”
这个问题,连我自己也有些茫然。
现在的一切在我们的眼前都是不定的,战争的胜负,三江大坝的谜团,裴元灏的态度,甚至,他的生死。
人真的很奇怪,有的时候明明大权在握,资产富足,在世人看来过的已经是神仙般的日子了,可越是这种情况下,越是会出现一些更难解决的问题,有的时候,甚至还不如一箪食,一瓢饮时的简单和平淡。
如果是当年的我和他遇到这样的情况,我们会如何呢?
如果是母亲,她面临这样的情况,她又会如何呢?
一想到母亲,我不由得又想到了三江大坝。
太多的谜团都聚集在了那里,连太上皇和赵淑媛临终前最后的遗言都是那个地方,我真的很想马上就到那里去,看看在那个我已经无比熟悉的风景里,到底还有什么是我没有看透的,而母亲,她又会否真的如我所想,在那里留下了如同藏书阁一般,可以保护我们的东西。
这一夜的乱梦让我没有一刻安宁,一会儿会看到硝烟战火,一会儿又会看到山摇地动,而不管是在什么时候,我好像都一直在找轻寒,他不在我的身边,我拨开身边慌乱的人群,奋力的呼喊着他的名字,似乎也能听到他的回应,却始终看不到他的身影。
心中越来越焦躁,我最后大声喊着他的名字,耳边突然响起了素素的声音——
“大小姐,你醒醒啊?”
我忽的一下睁开了双眼,就看到素素坐在床边,一脸焦虑的神情关切的看着我,一见我醒来,顿时松了口气:“太好了,你终于醒了。”
我人还有些恍惚,眨了眨眼睛,才说道:“啊?”
“大小姐,你做噩梦了。”
“……”
“我叫了你半天都叫不醒你,你的样子好吓人。”
“……”
“现在好了吧?没事了吧?”
我又躺了一会儿,才从噩梦中心急如焚的情绪中抽离出来,发现自己满头大汗,贴身的衣裳都被汗水浸透了。
素素服侍我起床换了衣裳,梳洗完毕之后出去一看,天色已经大亮。
昨天在轻寒走的时候也已经吩咐了下去,今天要离开太和往三江口去,大家都在等着我,可我自己却被噩梦给魇住了,拖延到现在,实在有点不好意思,于是我匆匆的吃过早饭,整理了一下便和铁圳、铁蓉他们道别,然后准备离开。
查比兴和查林也跟着我们一起,原本我以为养好伤之后,查林会选择留下来,可他听说我们要去三江大坝,就执意要跟着一起去,查比兴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