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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我就已经知道,他是一定会来这里的,宇文英也是要去接应他的,但现在,他的到来对我来说,似乎也并不仅仅是解围那么简单,还有更多,更甚的意义。
妙言睁大眼睛看着他:“真的?”
“是的,昨天才收到的消息。”
“太好了!”
她一下子跳了起来,但立刻又攥起拳头打在了央初的胸口:“为什么不早告诉我?我娘不问,你还不说是不是?”
央初被她打得一个趔趄,捂着胸口有些委屈的说道:“当然不是。只是这件事,父王现在还没有做出最终的决定,如果早说了,也是没用的。”
“没有做出最终的决定?”
妙言的眉头立刻皱了起来:“为什么还没有?现在这么多人要打我们的注意,我父皇要过来帮他,难道不是一件好事吗?”
央初看了她一眼,没有说话。
我坐在床头,只想了想,也安静了下来。
这其中的道理,以妙言现在的心性和阅历,恐怕还不能完全的想通,而我也要花一点心思才能明白铁骑王在犹豫什么。
他们面对的,毕竟是胜京。
他自己的心里都很清楚,这一回,谁能进入到胜京,控制大局,谁就是将来胜京的执事者,可以统治整个草原,这是一个很大的风险,但风险带来的,自然也是惊人的利益。
可是,如果裴元灏进入到这个风险里,也就必然的,要分去他们的利益。
从铁骑王的性格来看,他能够容忍别人分去财富,比如牛羊,比如马匹,但是,分取胜京的权力,就是另一回事了。
卧榻之侧其容他人酣睡,这是许多上位者都非常忌讳的事情,但裴元灏这一次来,显然是带着这个目的来的。
妙言还在追问:“为什么啊?”
央初看着她,也不好说下去,只是满脸的尴尬,我也不忍他被妙言这样抓着衣裳揉搓得跟一块咸菜一样,说道:“妙言,不要为难央初王子,你铁骑王伯伯自然是有大事要考虑,才不让人先知道这件事的。”
妙言撅起了嘴。
央初看向我,轻轻的点了一下头,他显然是明白其中的利害的,不明说,也是他王子的身份使然。
我说道:“央初啊,你父王有什么打算,自然是他自己决定,我们是不会干涉的。”
“多谢青姨。”
妙言站在旁边,好像一下子被我们两排除在外了似得,非常不开心,便说道:“不问这个,那我总可以问问,我父皇什么时候到这里吧?”
央初转头看着她,说道:“具体的情况我也不太清楚,但父王派了好几个人过去,应该是在谈相见的时间和地点。”
看来,是要谈判。
妙言急忙说道:“那,我能去吗?”
央初说道:“我到时候会给你想办法的。”
“我一定要去,我好久没见到我父皇了,你知道我有多想他的。”
“我知道,我一定会给你想办法的。”
看着他们两这样,我淡淡的笑了笑,但不由得,心事也变得沉重了起来。
铁骑王要跟裴元灏谈判,而且是针对胜京用兵的事,我看,左不过也就是今天,或者明天,毕竟,胜京那边不会乐于见到他们两方的势力联合。
看来,还有一场大的暴风雪要来呢。
正想着,这个时候妙言坐到了我的身边,说道:“对了娘,这两天你生病的时候,南宫贵妃又过来看了你好几次。”
“哦?”
我抬头看着她,倒是有些意外。
我还以为,南宫离珠还要继续闷下去,没想到,她又来了。
可是,为什么每次来,都是趁着我昏睡,生病的时候。
难道说,她的心里还有什么没有想通的?
我问道:“她说什么了吗?”
“没有,”妙言摇了摇头,又说道:“不过,我感觉得到,她好像有些话想要跟你说。”
第2373章 要什么代价呢?()
♂!
妙言摸了摸我的手,感觉到手指有点发凉,急忙将我的手放回到被子里,然后说道:“娘,你现在已经醒了,我要不要去跟她说一声,说不定,她会过来见你呢?”
“……”
我想了想,说道:“不必了。”
“啊?”
她有些诧异,因为知道南宫离珠的身上牵连着轻寒的性命,我对这件事是非常急切的,但现在,我反倒不主动了。
我说道:“等她自己想通了来找我吧。”
“……”
“既然她来了好几次,我想,有些事情她已经想通了,只是需要——需要一个决定而已。”
“……”
“我等她自己决定。”
再说,我心里也明白,就算现在强迫了她,我也没有办法立刻脱身回西川去救轻寒,不如趁着这个时间,让她自己想通了再说。
妙言明白了我的意思,点点头道:“我知道了。”
休息了一会儿之后,我稍微有了点力气,吃过东西之后,还出去走了走,外面的天气也还算好,空中飘着雪,但没有狂风呼啸,我绕着营地走了一小圈。
虽然央初说铁骑王还没有完全拿定注意,也没有把消息外泄,但从营地里的布防来看,他至少也已经做了一些准备了。
这个时候,就是非死即生。
不过走了一会儿,感觉风还是大了起来,我捏紧了身上的风氅,正在这个时候,身后传来人说话的声音,回头一看,是铁骑王跟他的几个部将从营帐里走了出来,一边走,一边还谈论着什么。
他一抬头看到我,顿时停了一下:“颜小姐,你在这里。”
我笑了笑:“躺了几天了,想出来走走,活动一下筋骨。”
“哦。”
他点了点头,然后吩咐手下的几个人下去办事,然后走到我面前,说道:“外面风雪未停,颜小姐这样不会加重病情吗?”
我笑了笑:“最难的时候都过去了,这一点对我来说不算什么了。”
我说着,看着那几个行动迅速,很快背影就消失在了前方的部将,说道:“大王这两天,恐怕还忙碌起来了。”
“……”
他安静的看了我一眼,忽的笑了笑:“本王就知道,央初那小子一定管不住自己的。”
“还望大王不要责怪他。”
“罢了,你我也不是外人,告诉了你们也无妨。”
“……”
我对他“外人”这两个字有些怔忪,而他已经说道:“走吧,本王陪你走一走。”
看着他抬手引路的样子,我也笑了笑,转身跟他一起往前走去。
营地很大,加上其中分了马草,练兵场,军营等地,越发像是一个小小的城寨,我和他穿梭在里面,能看到那些士兵们准备迎战前擦亮枪头,喂养马匹的样子。
走了好一会儿,我说道:“大王是否会跟皇帝合作?”
他没有停下脚步,只是转头看了我一眼,似笑非笑的说道:“颜小姐这个问题,倒是问得直接。”
“因为现在时间不多了。”
“……”
“如果还有时间,我也愿意慢慢的跟大王兜圈子,但我看这样子,胜京的兵马,最早明天,最迟后天,就会对我们动手了吧。”
“……”
“还有其他那些奉命赶来围歼大王的部落。”
“……”
“大王能凭一己之力,抵挡那么多路的进攻吗?”
他平静的说道:“这一点,本王比你更清楚。颜小姐与其说这个,不如说一说,你们的皇帝这一次千里迢迢的赶来这里,难道只是为了来联合本王,打这一场仗吗?”
果然,和我之前预想的一样。
他的确需要人帮助,但前提是,他需要弄清楚,裴元灏的目的。
我想了想,然后说道:“其实,我明白大王心里在担心什么,但是以我对皇帝的了解,他做事情的目的性很明确,不会在走完眼前这条路之前,去走一条岔路。”
铁骑王转头看着我。
我说道:“他最终的目的,是要夺回他的皇位。”
“……”
“草原对于他来说,太远了。”
裴元灏的心思很深,可他一旦要做一件事,会把全副的心思都放在上面,过去我或许还看不清,现在,我是再明白不过了。他要缔造一个盛世,首先需要把皇位从裴元修的手上夺回来,而要夺回皇位,就必须拉拢一切可以拉拢的势力。
现在,江南,西川,都已经可控,而在北方,他唯一的选择就是铁骑王和铁面王。
他犯不着在这个时候跟他们产生分歧。
对我说的这些话,铁骑王不置可否,但目光还是显得非常的深邃,显然对于这件事,他必须要深思熟虑。
我又说道:“况且,皇帝陛下对太后的感情还是很深的。”
“……!”
一提到太后,铁骑王的目光闪烁了一下。
他喃喃道:“乌尤尔……”
我说道:“你和铁面王,与太后都有很深的情谊,从这一点上,皇帝陛下也一定愿意跟两位和平相处。”
铁骑王没有再说什么,但他脸上的表情和眼中的神情显然被太后软化了,整个人的气息都显得平缓了很多,过了许久,才轻轻的说道:“是啊,不管怎么样,他也是乌尤尔愿意用性命去保护的人。”
说着,他的眼中又透出了几分寥落,慢慢的转身往前走着。
其实,他和太后之间的事情到底如何,已经过去了,也只属于他们,我们这些人根本没有必要,更难去挖掘出什么来,但是看到他这样的人露出这样寂寥的神情,还是让人有些心酸。
时间对任何人,都是公平的。
我走在他的身后,看着风中他花白的头发,轻声说道:“也许,这是老天给大家的一个机会,太后,是你们双方的纽带。”
“……”
“只有这个机会,可以让胜京和中原得到和平。”
“……”
铁骑王没有说话,只是继续往前走了很久之后,才慢慢的回过头来看了我一眼,说道:“和平,也是要代价的。”
我一愣。
我当然知道,做任何事都是要代价,但是现在他突然说出这句话,让我有些怔忪。
要什么代价呢?
看着我有些迟疑的表情,铁骑王说道:“罢了,这件事让本王再想一想。风大了,颜小姐你旧伤未愈,还是先回去休息吧,不要在大事来临之前,自己先倒下了。”
“哦……”
不知为什么,他的话让我觉得话中有话,可是他却不愿意再说,我也知道问不出什么来,便点点头,然后转身往回走去。
可是走了一会儿,就傻眼了。
这个军营太大了,之前都是妙言他们带路,而且走动的地方都离那个帐篷不远,但现在我跟着铁骑王走了半天,早就离开之前的那个区域,再要从密密麻麻的帐篷中找到自己的那个,就难了。
我找了好一会儿,终于看到了一个像是我们自己的帐篷的,便走过去撩开帐子。
但立刻,我就站住了。
里面的摆设显然不是我的那个帐篷,而且虽然都是帐篷,但这个帐篷里黑漆漆的,给人的感觉非常的压抑,我只是站在门口,就有一种透不过气的感觉。
走错了。
意识到这一点,我立刻就要退出来,但还没来得及放下帐子,就听见一个沙哑的声音道:“你还是来找我了。”
“……!”
这个声音让我的心都跳了一下。
我眯了一下眼睛,这才看清,在帐篷里的阴影处坐着一个人,但因为她一直不说话不动,我刚刚竟然都没有看到她。
而此刻,她慢慢的抬起头来,我身后不算明亮的天光终于照在了她的脸上。
南宫离珠。
我的心越发跳得厉害,没想到,我竟然会走到了她的帐篷里。
原本,我想要等她自己想通,但现在看来,我无意中把一切提前了。
她慢慢的站起身,从那个阴影里走了出来,我才看到她的脸色苍白得有些可怕,好像很久没有见到阳光的人,稍微走近一点,几乎能看到透明的皮肤下微微发青的血管。
这个样子,让她看起来有一种,似乎是宁静,又好像有些疯狂的气息。
等到她走到我面前,我才看到,她的一只手用力的攥成了拳头,像是握着什么东西。
我只注意看了这一点,就听见她说道:“刘轻寒还活着吧?”
这个问题像是一根冰针扎进了我的胸口,我深吸了一口气,然后说道:“托福。”
“是啊,托福。”她似乎还轻笑了一下,只是那双大概长久没有睡好而布满了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