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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真的,一心求死!
这一刻,她慢慢的放下了手中的瓶子,伸出手来轻抚过我的脸,直到这个时候,我才发现,脸上一片冰冷的沾湿,是我在不知觉的时候,泪水已经涌了出来。
她轻叹了口气,说道:“我不想刘轻寒死,他是个好人。”
“……”
“我也不想伤害你。”
“……”
“轻盈,你好好的跟元灝在一起,他会补偿你过去所有的痛苦,你的人生还没有结束,你也会有更好的人生的。”
这个时候,更多的泪水滑落下去,如同泛滥一般。
南宫离珠眉心微蹙,两只手捧着我的脸,不断的用手指擦拭我的脸颊,却根本没有办法阻拦更多的泪水潸然落下,她看着我的眼睛,自己的声音也有些哽咽的,轻声道:“别哭了。”
“……”
就在这时,外面传来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妙言高喊着:“娘,娘你在吗?”
帐子被掀开了。
我看见两个人影投了进来,南宫离珠抬起头来看着我身后,脸上的神情也变得复杂了起来,而下一刻,妙言一下子扑了过来:“娘,你真的在这里!”
她跑过来一看到我的脸,立刻吓坏了:“娘你怎么了?”
“……”
“你怎么哭了?”
“……”
“你——,”她迟疑着,又抬头看向南宫离珠:“你跟我娘说了什么?”
另一边的央初也走过来,他紧皱着眉头看着我们,没有说话,只蹲下身来,用有力的手臂扶着我。
直到这个时候,南宫离珠才慢慢的缩回了她的手。
她一直看着我的眼睛,又好像是不敢看妙言,沉默了许久,才说道:“我对你的伤害,到此为止了。”
“……”
“你可以让人来放我的血,甚至把我挫骨扬灰,都没有关系。但是,你要记得自己刚刚的誓言。”
“……”
“至于我怎么样,无所谓了。”
妙言和央初将我扶了起来。
她也慢慢的站起身来,但不知为什么,她似乎也有一种被人抽去了灵魂的感觉,站起来之后还摇晃了一下,只是没有人扶着她。她转过身去,用那消瘦的,甚至有些枯槁的背影对着我们:“你走吧。”
妙言看见我唇上还有血,慌得要拿手帕来给我擦拭,又想回头问她到底怎么回事,我伸手抓住了她的手,没有说什么,慢慢的转身往外走去。
两个孩子只能扶着我。
当走到门口的时候,外面的光照得我有一种几乎要昏厥的眩晕感,看见我的脚步都蹒跚了起来,央初急忙伸手抱着我:“青姨!”
我咬紧下唇,又一股浓烈的血腥味在嘴里绽开,这种味道刺激得我微微的战栗了起来,我转头对他说:“央初,派人看住这里。”
“……”
“她要是有什么轻举妄动,就杀了她。”
央初惊了一下,大概没有想到我会说出这样的话,而另一边的妙言也猛地抽了一口冷气,可她似乎明白了什么,没有再说话,只对央初递了个眼色。
央初立刻道:“我知道了。”
说完,他便下去传令,而妙言一言不发扶着我回到了我们的帐篷。
等坐回到床上,我的眼泪已经干了,可是脸上却还有泪水流过的痕迹,紧绷得让人难受,妙言拿了一张帕子去浸了水,走回来给我擦脸,看着我唇上的伤,终于说道:“娘,她是不是威胁你了?”
“……”
“她是不是用救三叔做条件威胁你了?”
我抬起头来看着她焦虑不已的样子,却不知为什么,刚刚那种心痛如死的感觉一下子都消失了,只觉得身上空空的,好像什么都没有,连心跳都不剩下了。
我抬起手来轻抚着她的脸。
曾几何时,我的女儿也有苹果一样圆嘟嘟的脸蛋,上面常年是天真无邪的笑容,她的性情也是娇蛮任性的,却不知什么时候,她的脸也消瘦了下来,曾经圆乎乎的下巴颏变尖了,她的笑容,再灿烂也带着一点克制,她的性情,也已经不再娇蛮。
我忽的笑了一下。
她看见我这样的微笑,却越发的不安了起来:“娘,到底怎么了?你跟我说啊。”
“……”
“她一定威胁你了对不对?我就知道她不是个好人!亏我还——”
“妙言,”我轻轻的叫她,阻止了她要暴怒的脾气,微笑着说道:“今后,不管你去了哪里,跟谁在一起,都不要太懂事。”
她听见我这句话,顿时傻了。
从小到大,我都在教她懂事,希望她懂事,可我现在,却让她不要太懂事。
她愣愣的看着我:“娘,你在说什么?”
“不要太懂事,可以任性的时候,还是任性一点吧。”
“……”
“你任性,别人才会宠你。”
“……”
“你任性了,才会有人心疼你。”
“……”
“太懂事的女孩子,你再懂事,也是应该的,别人对你,只会更苛刻。”
“……”
“就像娘这一生,怎么做,都是错。”
“娘,你在说什么啊?”我这些语无伦次的话显然让她越发的混乱,甚至不安,她抓着我的手,焦急的说道:“娘,她肯定跟你说了什么,她肯定威胁你了对不对?没关系的娘,我们不要理她,大不了,大不了我让央初哥哥派人把她捆了,捆回西川去给三叔解毒,好不好?”
女儿几乎是在哄我。
我伸手摸着她的脸,连眼泪都笑了出来:“都跟你说了,别太懂事。”
“……”
“你要听娘的话。”
“娘……”
她急得都要哭出来了,但我却抬手拭去了眼角的泪,深吸了一口气,然后说道:“对了,你们刚刚怎么会到她的帐篷里?”
她当然知道我的心里还藏着一些话和一些事没有告诉她,但这个时候也没有办法再逼我说出来,只能忧心忡忡的看着我,沉默了一下才说道:“娘说出去走走就回来,可是去了那么久都没有回来,我和央初哥哥担心;再加上刚刚有消息传回来,我想要马上去告诉娘,就出去找你了。后来听人说,看见你进了她的帐篷,我和央初哥哥才找过去的。”
“原来是这样,”我点了点头,然后说道:“什么消息传回来了?”
她看着我,却反倒迟疑了一下。
我说道:“怎么了?”
“是,是关于父皇的……”
不知是不是真的母女之间的心有灵犀,她竟然也意识到在这个时候提起裴元灏会让我痛苦,而我,在听到这句话的时候,也真的有一种被匕首捅穿了胸膛的剧痛。
一时间,连呼吸都窒住了。
妙言急忙伸手抱住了我:“娘!”
唇瓣上的伤没有愈合,这个时候又被迸裂开,有血慢慢的流淌下来,我尝到了血的咸涩滋味,那种味道让我仿佛又一次回到了刚刚那个晦暗的帐篷里经历的一刻。
南宫离珠……
我咬着牙,说道:“是关于他的什么消息?”
第2377章 更像是在谈一笔生意()
♂!
妙言说道:“今晚,铁骑王伯伯就要跟父皇谈判了。约定的地方就在前面不远。”
“……”
胸口压着的那块大石头让我异常的冷静,我沉默了好一会儿,才说道:“是吗?那央初是不是已经安排了,让我们也一起去?”
“是的。”
“什么时候出发?”
“天一黑就走。”
“好,你下去准备吧,娘也要准备一下。”
她慢慢的站起身来,但又回头看着我,忧心忡忡的说道:“娘,刚刚到底发生了什么,你真的不告诉我吗?”
我抬头看着她,眼睛还有些发烫,但脸上的表情已经平静了下来,或许是心头那块巨石压得我已经没有了任何的情绪波动,我只淡淡的勾了一下唇角,说道:“不要问那么多,先把眼前的大事处理完了,再说吧。”
“……”
她迟疑着,还是听话的点点头:“哦。”
等到她离开之后,我慢慢的抬起手来,才看到掌心的一块皮被磨破了,是刚刚摔倒的时候在地上擦破的,可是,我竟然一点都感觉不到,甚至唇瓣被自己咬破,鲜血直流,我也只是尝到了血腥的滋味,没有一点觉得痛。
可能,这种程度的痛对我来说,已经不算什么了。
我慢慢的握紧了手,用力的握紧,一直到指甲都扎进了伤口里,才感觉到一点细微的刺痛,虽然只是一点点,却直直的,刺进了心里。
很快,大家都准备妥当了。
我坐在帐篷里,也听见了铁骑王带着人马离开军营时的马蹄声,震得地面都在颤抖,不一会儿,央初和妙言就过来找到了我,央初说道:“青姨,我们要出发了。”
“好。”
我跟着他们走出去,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下来,营地里有人点燃了篝火,也有火把照亮,他带着我们走到门口,那里有几骑人马等候。
他说道:“我们只能骑马过去,青姨你的身体——”
“当心吧,我撑得住。”
说完便上了马,身体没有完全养好,加上南宫离珠给我的打击,这个时候我几乎是随时都会昏倒的状态,但还是咬着牙坐在马背上,用力的抓紧了缰绳,央初和妙言看着我脸色苍白的样子,都一脸的担心。
我平静的看着这两个孩子,说道:“不用担心我,在大事了解之前,我不会倒下的。”
“……”
他们两终究没有再说什么,也上了马。
这支队伍的人数不多,轻装简行,只是为了保护我们的安全才加派了几个人手,显然是央初自己的人。
我倒没想到,这个孩子,才十几岁,平时被妙言欺负得死死的,也已经开始有了自己的势力了。
也许将来,或者是不久的将来,这辽阔的草原上也会有他的一席之地了。
离开军营之后我们就一路疾驰,虽然身体不舒服,可飞奔起来听着寒风在耳边呼啸过去,感觉到雪沫如同钢针一样扎在脸上,身上的痛楚反倒让我觉得舒服一些,所以我越跑越快,妙言和央初甚至需要加紧才能追的上我。
不一会儿,我们就到了他们谈判的地方。
这里,原来有一个小小的湖泊。
来的路上并没有经过这里,也或许是经过了,但我和素素已经半昏迷的状态,根本没有注意到,这里已经有人安札好了营寨,几个巨大的帐篷连成一排,火光在夜色中显得格外的耀眼。
离那里还有一段距离,央初带着我们下了马,从另一条路走过去。
到的时候我们也没有惊动任何人,就已经有人带着我们进入了一个帐篷里,是紧张着中央最大的一个帐篷,坐下后,能听到外面有人巡逻走动的声音。
骑了这么久的马,我喘得厉害,坐下之后妙言便一直站在我身边伸手抚着我的后背。
我问道:“他们到了吗?”
央初出去跟人说了几句话,然后说道:“皇帝已经在路上了,应该很快就要到了,他们谈判的地方就在旁边,呆会儿我们就不能说话了。”
我点点头。
被妙言安抚了一会儿,我也稍微舒服了一些,便让她不必忙了,坐下来休息一下,这丫头到底年纪小,底子也比我好,正如铁骑王所说的,大概天生就在马背上,骑了这么久的马连脸色都没有变一下,这个时候更是按捺不住的跑到门口,撩开一线帐子往外看。
她,应该也是非常的想念裴元灏的。
这时,她说道:“父皇来了!”
我没有过去看,也能听到一阵马蹄声从外面传来,来的人数不多,但显然也不少,毕竟在草原上裴元灏的安全是无法保障的。我听见他们走近,然后下了马,似乎两边的人马都凑到一起寒暄了一阵子,然后,他们就走进了旁边那个巨大的帐篷里。
我能大概的辨认出那些人的声音,所以,也很快的听到了裴元灏的声音,他们分两路走进了那个巨大的帐篷,然后分两边坐下,有人进来给他们送了茶。
铁骑王的声音响起:“虽然应该以酒待客,但今日所谈的都是要紧的事情,所以,我们还是喝茶,这是本王珍藏的茶。”
裴元灏淡淡一笑:“也好。”
这时,也有人给我们这边送了热茶和一些吃的过来。
我当然是没有胃口,妙言还是盛了一碗茶送到我手里,还把吃的也递到我的嘴边,我没有办法,只能吃了两口,但这个时候吃下去,只是更觉得胸口堵得慌。
那边大帐中的人都纷纷喝了水,也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