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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已经很懂事了,但是,是因为我们这些做父母的不够好,才让她在一些事情上那么懂事,可她终究还小,有的时候会任性,这些,你也都是见过的。”
“我知道的,青姨,我喜欢她所有的样子。”
我淡淡的笑了笑。
他们两个人其实相处的时间不算长,但央初对妙言的确非常的好,也颇有些两小无猜的意味来。
只是,他说的喜欢,其实还太浅薄了。
我微笑着说道:“我知道你喜欢她,但两个人在一起不是只有喜欢就够了,你喜欢她的样子,可她的样子终究会变,将来,也会有更多模样更漂亮,性格更好的女孩子出现。”
央初愣了一下:“那——”
我温柔的说道:“我希望你和妙言都要体会对方身上的可贵,因为模样相貌都是会改变的,但有些东西,不仅不变,也是别人不能替代的。”
“……”
“甚至,除他以外,世上再无可能。”
央初倒是很认真的听着我的话,他想了想,说道:“青姨,这就是从一而终吗?”
我淡淡的笑了笑:“所谓从一而终,不是指死脑筋,哪怕一个人堕落了,品性溃烂腐朽了都要守着,也不是两个人明明已经走上了两条路,却为了所谓的‘从一而终’放弃自己的人生,去追随别人的人生,那是傻。人不应该与猪狗一般,得食便依从。”
“……”
“喜欢一个人,或许如你刚刚所说,一开始,都始于喜欢她的样子;至于深爱,应该爱她才华,爱她的担当,爱她比别的人更坚强的意志。”
“……”
“从一而终,当终于品性贵重。”
“……”
“央初啊,这世上麻木不仁,无情无义的夫妻很多,小儿女以谈情说爱为由,行攀附富贵之实者,亦不在少数,就是为了有可栖可依之人,保自己一世衣食无忧罢了。这样的人就算同床共枕一辈子,也不过就是搭伙过日子而已。”
“……”
“而你和妙言,我知道,你们两个人都不是那样的人,所以我希望你们也不要只是搭伙过日子而已。两个人在一起,其实是一种成全,彼此来成就更好的自己。”
“……”
“你能答应我吗?”
央初的呼吸都比之前沉重了许久,我听见他慢慢的从床头坐直起身子,对着我认真的说道:“我知道青姨的意思了。我没有青姨说得那么好,但是我会像青姨说的那样,变成更好的自己。”
“……”
“我也会对妙言妹妹好的。”
我微笑着说道:“其实,我是相信你的,只要你成为了更好的自己,妙言一定会幸福的。”
我一边说着,一边试探着伸出手,央初立刻也伸手握住了我的手,我才摸到了他的手指,的确如妙言所说,上面还有一些伤,并没有完全的结痂,所以一碰着我都有点痛。我说道:“央初啊,我的女儿,就交给你了。”
“是。”
第2436章 妙言的新房()
我也不知道自己那些唠唠叨叨的话央初听进去了多少,又能明白多少,我怕他伤未痊愈,累着了,于是没有停留太久就拄着拐杖离开了他的房间,临走前还嘱咐他好好的休息。
毕竟,他们的婚事马上就要举行了。
就在我刚离开他的房间的时候,听见迎面传来了一阵沉重的脚步声,铁骑王已经带着风的走到了我的面前:“颜小姐。”
“大王。”
“颜小姐来找央初吗?”
“没什么事,只是听说他受伤了,来看看他。”
我无意去跟他计较为什么央初会受伤的事,虽然我是托付了他,但毕竟这也是他的儿子,所以只是点了点头,便要转身离开,倒是铁骑王他自己说道:“这一次,是央初自己要去追赶邪侯奇,本王原本也劝阻了他,可小孩子——太冲动了。”
我回过头去对着他,说道:“大王能这样想,我已经很高兴了。”
“……”
“我无意干涉你们的行事,也知道草原上的人是生在马背上,伤病难免,身上的伤疤才是你们的勋章。但,我还是希望这两个孩子将来能平平安安的。”
铁骑王说道:“其实这一点,颜小姐大可以放心。”
“哦……?”
“本王和铁面王一样,都不是那种头昏的人,一定要靠掠夺强抢来显示自己孔武有力。将来中原和胜京通商,各取所需,自然能和平相处,没有那么多仗打,他们当然也能平平安安的。”
我微笑着:“这样是最好不过的。”
说完,我点点头,转身便走。
刚走了两步,身后一直站着没动的铁骑王突然又叫我:“颜小姐。”
我停下来,转过身去对着他:“大王还有什么事吗?”
就在这时,旁边走来了两个大夫,一见我们两个,先俯身行礼,原来我在央初的房间里耽搁的时间太久了,都延误了他换药的时间,他们两个要立刻去了。铁骑王关心自己的儿子,犹豫了一下,然后说道:“我是有些事,也是无关紧要的事想要跟你说,不过现在不方便,等闲下来,我再跟你说。”
“哦,好的。”
既然连他都说是无关紧要的事,那应该就影响不大,我点了点头,听见他也转身进了央初的房间,这才慢慢的往回走,守在外面的那两个小姑娘立刻就过来扶着我回去了。
只是,这一路上,我难免也要去想。
是什么“无关紧要”的事呢?
这件事倒是很快就被我抛到脑后了,毕竟是“无关紧要”,而且眼下还有一件众人都在瞩目的大事,就是他们的婚事。
眨眼间,到了他们大婚的前一天。
之前我一直没有管过外面,每天都是陪在妙言的身边,过去十几年来缺失的母女间的温情,明知道不可能在这短短的几天之内就给她补上,但我心里却也明白,若不趁着这个时候多陪陪她,将来的岁月,她能回忆起来的母爱的记忆,就更少了。
这天傍晚,我让两个小丫头陪着我出去走走。
走着走着,我突然感觉到脚下的路好像有点熟悉,再仔细一想,原来,我走到了那个地方。
那个被锁了许多年,一直不见天日的房子面前。
不过这一次跟之前来到这里,面对的一面寂静不同,这一次这里非常的热闹,能听见那些侍从侍女们来来回回的忙碌着,好像在挂灯笼,贴喜联,还有一个侍女抱着好像是布匹一样的东西跑过来,不小心撞上了我,急忙停下来向我赔罪。
我伸手摸了摸,倒是一匹很光滑的缎子,胜京这边的皇宫里才会有的,便问道:“你拿这个做什么?”
“回颜小姐的话,皇上说这里的草木都枯了,看起来不喜气,所以让奴婢们把这些红缎子都缠到树上去,这样看起来喜气一些。”
我微微蹙了一下眉头:“这里都没人来,搞这么些干什么?”
那侍女道:“颜小姐不知道,这里要布置成公主殿下的新房啊。”
“什么?”
我惊了一下:“新房?”
正在这时,那侍女突然对着我身后跪拜道:“皇上。”
我转过身去,就听见裴元灏的脚步声慢慢的走了过来,他一直走到了我的面前,仿佛看了我一会儿,然后才对那些闻声都赶过来行礼的侍从侍女说道:“都去做你们的去。”
“是。”
他们纷纷退下了。
我急切的说道:“陛下要用那个房间,做妙言的新房?”
“是的。”
“为什么?”
他不答反问:“为什么为什么?”
“……”
“你这么问,好像是认为这个地方不可以用来做他们的新房。”
“……”
“为什么不可以?”
我微微喘息着,刚刚说了一连串的话让我有些缓不过气来,尤其是裴元灏的这个反问,更让我的心头压上了一块看不见的石头。
我沉默了好一会儿,才说道:“这个胜京皇宫里——虽然不及京城的皇宫,可房舍也不少。这个房间放了那么多年都没有打开过,再要去装饰,难免劳心劳力。另寻一个房子不是方便很多吗?”
裴元灏看了我一会儿,然后说道:“其他的房子,都不行。”
“为什么?”
“朕大致的查看过了,前些天——也就是胜京城破的那一天,这个皇宫本就大火,烧毁了不少房舍,剩余的房舍,都几乎都沾了血。”
我的心顿时一跳。
国破家亡的情形,我当然不是第一次见到。
上一次,跟随裴元修进入京城的皇宫的时候,那里就是尸横遍野,血流成河,我还清楚的记得那些小宫女哭着向我求救的时候,她们的绝望和无助。
想来,城破的那一天,胜京皇宫内发生的,也差不多。
也许我应该庆幸,庆幸自己的眼睛已经失明了,不用再看到人世间的这些污秽,可是裴元灏只一句话,就又让我回忆起了那些血淋淋的,悲惨的场景。
我顿时皱起眉头,说不出话来。
裴元灏又说道:“皇宫里所有的房舍,只有这一间,是干干净净的。”
“……”
“朕的妙言出嫁,至少,不应该沾染那些污秽的血腥气。”
“……”
“你说呢?”
第2437章 山雨欲来风满楼()
听到他的那些话,我也无话应对,沉默了许久,终于轻轻的点了点头:“那,听凭陛下安排吧。”
说完,便要转身离开。
刚一转身,就感觉到一个凉凉的东西轻轻的落到了脸上,接着,又是一点,又是一点。
我伸手摸了一下脸颊,感觉到一点细小的湿润,才知道,是下雪了。
原本这两天的天气都变得好起来了,我还有一种冬天已经快要过去的错觉,谁知道,又下雪了。
就在我停下脚步,伸手在掌心接了一团小小的雪花的时候,裴元灏突然在身后说道:“你不想进去看看吗?”
我的手掌一捏,将那一团小小的雪花融成了掌心一点点的湿润,并没有回头:“我看不见。”
“你看不见,朕可以告诉你。”
“……”
“那里是妙言的新房。”
“……”
其实从我的内心来说,一点都不想进入那个房间,不止不想进入,根本连靠近都不想,可是听见裴元灏这么一说,已经麻木了的心里又好像有一点陈年旧痛,被细细的牵扯了出来。
感觉到他还看着我,我沉默了好一会儿,终于道:“好。”
说完,便跟着他往那个房间里走去。
服侍的人都被他屏退留在外面,他自己牵着我的手腕一步一步的走上台阶,再走进大门,才刚走到门口,就已经闻到了一股很清新的味道,有风从里面吹出来,吹得我鬓角的发丝都乱了起来。
他说道:“这些天,房子里所有的窗户都打开了,好好的通一通风。你冷吗?”
我摇摇头。
走进去,能感觉到地板非常的干净,已经没有灰尘的味道,还有点凉意,刚刚走到台阶下的时候也能感觉到,想来,不知道打了多少桶水进来冲洗干净了这个地方。
而且,听着风声,这里面,似乎空旷了很多。
我一边慢慢的往前走着,一边伸手试探着摸索着前方,好一会儿,却只摸到了柱子上垂下来的轻纱帷幔,之前的那些书架,还有书架上的书册,全都不见了。
裴元灏站在身后说道:“你在找那些东西吗?”
“……”
我回头对着他,他平静的说道:“新房里不用那些东西。”
“……”
“朕已经让人都拿走了。”
“拿走了?”
“是的,”他说道:“这个是妙言的新房,旧的东西,当然都不用再留下。”
说完这些,他就安静下来,似乎是在看我的反应。
而我也没有说什么,只拄着拐杖慢慢的在这个宽大的房间里走着,不时的能听见风声,感觉到风卷着雪沫从洞开的窗户外面吹进来,扑到脸上,带来一阵阵细碎的寒凉感,再走一会儿,伸手一抹,已经是一脸的湿润了。
雪下大了。
就在我沿着房子走了一圈,又走回到了门口的时候,裴元灏突然说道:“你觉得怎么样?”
我回头望向他:“啊?”
“你觉得这个新房如何?”
“……”
“妙言在这儿出嫁,好吗?”
“……”
我沉默了好一会儿,才淡淡的说道:“房子是死的,人是活的。”
“……”
“若她嫁的人对,哪怕一间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