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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现在,裴元修将路毁了。
那那些东西再想要运送,就难了。
他这是在断自己的后路,但同样,也是在通过这样的方法拖延时间。
我沉默了一会儿,慢慢的走回到桌边坐下,绿儿和秋儿趴在窗台上看了很久,两个人再反身走回来的时候都有些沉默。
一直到吃早饭的时候,秋儿才终于按捺不住的问我:“颜小姐。”
“嗯?”
“我们,我们是不是回不去了?”
“”
“皇上把路都毁了,我们是不是不能再回到京城,回到皇宫了?”
“”
我沉默了许久,才抬起头来对着她做了一个淡淡的微笑:“既来之,则安之吧。”
“”
她没有说话,只是和绿儿更加的沉默了下来。
吃过早饭之后,我们就要启程了。
昨天从皇城启程的时候,人多口杂,乱糟糟的,但今天,说话的人很少,声音也低了不少,大概大家都看到了裴元修将路毁掉,所以大家的心情也都变得沉重了起来。
默默的上了马车,车队又继续往前走。
虽然阳光大盛,但这样的温暖并不能给人心里带来更多的暖意。
我和裴元修同处在一个车厢内,但两个人也都没有再说话,就这样沉默着走了半天,终于到了天津。
据说之前,攻打天津的人马已经到了天津城下,战况十分危急,但因为我的劝谏,裴元修将京城的大部分人马调到这里来,所以暂时解了天津之位,可是攻打的人马也并没有退去,而是驻扎在离天津不到二十里外的地方。
当我们进入天津城的时候,这里的老百姓全都跑了出来。
毕竟,天子出巡,而且是在战时,这种情况也不多见。
不过一路走过去,听着外面那些声音,虽然老百姓都出来了,可是人也不多,我才恍惚的想起来,当初我跟着裴元修北上,进入天津城的时候,这里就几乎成了一座“空城”,宇文英担心裴元修会屠城,提前搬空了这座城。
现在,即使改朝换代,有些老百姓回来,但也没能恢复天津城过往的繁华。
这些人大概更没有想到的是,这么快,天津城竟然又要经历一次战火的洗礼了。
在大路上走了好一会儿,我隐隐的感觉到这条路好像曾经走过,便轻声问道:“我们要去哪里?”
裴元修沉声道:“宇文府。”
“”
原来,是宇文英他们家。
宇文英曾经跟我说过,他之所以会在裴元修他们攻占天津,之后又占领京城的时候一直留在天津,就是因为他的爷爷还在世,但后来,宇文亢过世,他就出现在了戈壁滩上。
这个地方对他来说,已经没有意义了。
而裴元修要来天津的这个决定也算的上仓促,这个时候那里还有闲暇去给他修建行宫,也就直接使用宇文家的府邸了。
所以,又走了一会儿,我们的车队便停在了宇文府大门外。
上一次来到这里的时候,这个地方安静得没有人声,但是这一次,这个地方就吵扰得好像沸腾的锅一样,毕竟,裴元修将半个皇宫都搬来了。
我从马车上下来,但因为坐了这半天都没动弹过,膝盖发酸,才一落地就软得差一点跌倒,这时,旁边一个人一个箭步冲上来,一把扶住了我:“小心!”
我一听这个声音就听出来了:“宋公子?”
扶着我的这只手微微的用了点力气,让我站稳了才松开,然后他似乎对着我行了个礼,说道:“颜小姐,久违了。”
第2506章 当年的记忆()
宋宣,宋家的二公子!
我当然没有忘记这个人,可以说,现在他的存在是我最在意的一件事,自从沧州一战,跟这个人交了心,知道他心中所愿,我心里就一直记挂着他。
毕竟,他的身份和处境类似于细作,若是被发现了,裴元修一定不会轻饶了他。
更饶不了他一家人。
幸好,他既然会出现在天津,而且能出现在我身边,也就是还没有被发现。
我虽然庆幸,但脸上也不能太显露出来,只透着一点故人相见的欢喜和唏嘘,轻声说道:“久违了。”
我以为他还要说什么,但接下来,他却一句话都没有说。
可我能感觉到他的目光在打量着我。
然后,我也回过神来自己的样子,难道又要在他面前说一句“遇到了一些变故”?
不过,不等我开口,就听见宋宣沉声说道:“颜小姐应该多保重才是。”
口气中,分明透着一点黯然。
他,倒是没有让我太难堪,我微笑着点了点头,而这时,裴元修已经走了上来,宋宣他们一见到他,都急忙跪下行礼。
裴元修也只淡淡的让他们平身,然后吩咐了几句,便带着大队的人马往里走去。
倒是许久,都没有来过宇文府了。
之前在这里度过了一段很艰难,可以说是非常艰难的时光,尤其是裴元修昏迷的那段时间,韩若诗处处针对,想要将我打压下去;而现在,“故地重游”,一切却都已经是物是人非。
绿儿他们两扶着我跟着大家往里走,我还在心里计算着我们走到什么地方了,突然就听见人群中传来了一阵孩子的哭声。
谁在哭?
我心里一愣,就立刻听见韩子桐的声音:“怎么了?”
旁边也有一些乱糟糟的声音,七嘴八舌的说着什么,等到她走过去一看,就有宫女轻声说道:“皇后娘娘,皇子刚刚才醒过来,可能到了陌生的地方,有些害怕,就哭了。”
我眨了眨眼睛,这才有些反应过来。
那是裴元修的孩子。
说起来,虽然到京城的第一天就知道韩子桐身边有了个孩子,后来也知道那是韩若诗生的,但是这么久了,我都没有见过那孩子一面当然,我也看不到,更没有去接触一下。
现在,乍一听到孩子的哭声,我还有些怔忪。
这时,裴元修也走了过去。
他这一路上话都很少,浑身透着一点冷意,但是这个时候开口,声音却有些意外的温和:“冀儿怎么了?”
“可能是到了这个陌生的地方,有点害怕。”
“朕已经让人把那边的房间整理出来,跟景仁宫的一样,你先带他过去吧。”
“是。”
说完,韩子桐便带着人和那个孩子匆匆的往我这边走了过来,我木然的站在那里不动,只听着他们的脚步声,还有那孩子的哭声从身边掠过。
其实,这也只是一件小事,甚至连事可能都算不上。
但不知为什么,却在我心里掀起了一点波澜,我隐隐的有些震荡的感觉,呆立在那里好一会儿,周围的人都继续往前走了,秋儿和绿儿在我身边轻声道:“颜小姐,我们该过去了。”
“哦?哦。”
我被他们搀扶着,继续往前走。
这一次,这条路就更熟悉了,我清楚的记得,那一次来到宇文府的时候,就是沿着这条路,一直到了
“吱呀”一声,大门在面前被推开。
我闻到了一股有些潮湿的味道,但因为房间里又拢了火炉,那股气息潮湿又温暖,给人的感觉很奇怪。
侍从们立在门口,轻声说道:“请皇上休息。”
说完,便退下了。
我站在门口,有些发呆难道我也要在这里住下?
虽然在京城皇宫里,我一直都是住在内藏阁,裴元修也花了很多的时间在内藏阁陪我,但并没有要住在一起的意思。
现在,他在这里,而让我也进去。
我有些迟疑的站在门口。
秋儿和绿儿早已经奉命退下,我一个人站在门口,不仅冷,还有些孤零零的感觉,而他也没有立刻叫我,只是在时间一点一点的过去,我被风吹得有些发冷的时候,他终于叹了口气似得,慢慢的走到门口看着我。
“到了这个时候,你还以为,我会伤害你吗?”
“”
我沉默了一下,才轻声说道:“不是。”
“”
“只是突然间回到这个地方,我心里想起了很多事。”
说完,我便小心翼翼的迈进了这个房间里。
那种温热又潮湿的味道不算难闻,但毕竟在京城那干燥又寒冷的地方呆了那么久,这样的气息让人觉得有点奇怪。
我慢慢的走进去,当走到一个地方的时候,下意识的就停了下来。
抬起手来一摸,就摸到了一个坚硬的东西。
那个屏风。
这个房间,我当然记得,就是当初我跟着谢烽第一次到宇文府来,他带着我来见宇文亢的那个房间。
这个房间空旷,又巨大得诡异,但最让人觉得不解的,就是这扇巨大的屏风,和上面那些星星点点的图案。
当然,我已经知道那些图案是什么了,只是现在伸手去摸着的时候,有一种奇怪的感觉。
好像,摸到了命运一样。
而这一触碰,之前在这个房间发生的一切都在眼前闪现了出来,好像走马灯一样,我我耳边一下子响起了一句话。
那句话,原本只是遥远的回忆而已,却让我全身战栗了一下,周围的温暖和潮湿一瞬间消失了一般,我的指尖立刻变得冰冷了起来。
裴元修原本站在我的身后,这个时候似乎也感觉到了什么。
他走到了我的身后,低头看着我:“你想到什么了?”
“”
我说不出话来,只觉得喉咙一阵一阵的发梗。
摸着屏风的那只手,好像在触碰着寒冰,被冻得连知觉都没有了。
甚至,连他温热的大手覆上来,握住我的手,我也完全没有感觉。
因为,我突然想起在这个房间里,谢烽说过的一句话
裴元修,有至少十年的大运!
第2507章 所以,我才会有今日()
我不是那种怪力乱神的人,我只是相信因果,相信报应,相信天地之间有正义的力量,而不是什么鬼神作乱。
可是,有一些事走到今天,却也是我难以说清的。
比如远在陇西的那个“千钧阵”。
比如天下,为赤衣者所得。
比如帝星有三。
这一切,似乎又真的在昭示着,冥冥之中有一股无形的力量在掌控着人的命运,哪怕有人想要通过自己的力量去强行的突破,而最终,也落得一个殊途同归的结局。
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那
十年大运。
谢烽口中的十年大运,是真的吗?
如果是真的,那十年
十年!
屋子里温热潮湿的气息突然变得压迫人了起来,我感觉胸口像是被压了一块大石头一样喘不过气来,裴元修已经感觉到了我的变化,立刻将我抱起,飞快的走到屏风后,将我放到床上。
“你怎么样?”
他一边说着,一边看着我喘不过气,脸色苍白的样子,急忙伸手帮我揭开了领口的两颗扣子,也是这样,我才稍微的缓过一口气来。
而冷汗,已经出了一身。
他拿出手帕来轻轻的给我擦拭额头上密布的汗珠,柔声说道:“怎么了?刚刚还好好的,突然就这么难受,是在路上着凉了吗?”
我一听这话,害怕他要去责罚秋儿和绿儿他们,急忙说道:“我没事。”
话虽这么说,但自己都知道,脸上沉重的表情和皱得解不开的眉头怎么看也不像没事,尤其感觉到他的一只手轻轻的抚上了我的脸颊,似乎还在忧心,我只觉得一阵心烦意乱,将脸偏向了另一边。
也就是偏向了床榻后面那巨大的屏风。
裴元修感觉到了这一刻我的心烦意乱,他沉默了一会儿,收回手去,却并没有离开。
两个人,就这样安静了下来。
空旷而巨大的房间里,只能听见两个人平静的呼吸和心跳,还有香炉里一点一点被燃烧焚尽的香灰慢慢散落的声音,宁静得好像让人进入了另一个世界。
我几乎以为他觉得我要睡着了,而我也装作安静得一点动静都没有,只希望他这样觉得,然后离开。
也给我一点可以平静下来的空间。
可是,他没有走。
时间一点一点的过去,我听见他突然说道:“你还记得这个屏风吗?”
“”
他是在跟我说话。
难道他知道,我没有睡着,只是不想面对他?
我仍然没有动弹,平静的侧卧在床榻上。
他坐在床头,仿佛看着床榻后面那个巨大的屏风,说道:“我知道你过去来过这里,也看过这个屏风,你知不知道,这个屏风上面是什么?”
“”
“是星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