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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觉得心里一阵发寒,而不知是不是我的错觉,这一刻原本有些麻木的肩膀上也开始隐隐作痛起来。
我轻轻伸手抚了一下,裴元灏看了我一眼,没说什么,继续对杨云晖说道:“侍卫回报,他们追踪刺客到城西的时候,斩杀一人,伤三人,对方起码就有三个人中毒,你放出半人量的解药到黑市,必定有人会买。”
“三哥,你想借此机会,逼幕后的主使者现身?”
“没这么容易,”马车继续摇摇晃晃的向前行驶,人也在车厢里摇晃着,让裴元灏说话的时候有一种异样的妖冶,他冷然一笑:“不过,他最好快一点现身——”
接下来的话,他没有说完,但谁都知道了。
这样的人,足以在扬州掀起腥风血雨。
“知道了,我这就去办。”
杨云晖说完,撩起帘子便纵身跃了出去,马车还没停,而他的身影已经嗖的一声,就不见了。
好快的身手!
我被这一幕惊得目瞪口呆,过了好一会儿才慢慢的回过头,而一回头,就对上了裴元灏冷冷的目光,正盯着我。
“你,不愿意为我做事?”
“……”
“昨夜,那么危险你都不在乎,为什么今天,你不愿意?”
“……”
“说话!”
见我一直没有回答,他的声音隐隐染上了一丝怒意,倾身过来,一手捏住了我的下巴,逼我抬起头来看着他。
我的确不愿意。
昨夜的出手,也许是一时头脑发热,但如果要从头再来,我还是会选择出手,那是因为我不能见死不救,那是为人做事的底限,可是刚刚那件事并非如此,更何况——
杨云晖根本是想借这件事来害我,我虽然有的时候迂腐,但也不傻。
不过这些话,是不能在他面前说的,我想了想,轻轻道:“殿下,奴婢也是会怕死的。刺客昨夜已经见过奴婢了,如果奴婢再进去——”
“那么,”他打断了我的话,说道:“如果没有危险,只是要你为我做事,你愿意吗?”
“……”
“说!”
他越逼越近,几乎贴着我的脸,滚烫的呼吸吹打在我的脸上,让我一阵瑟缩。
可他的手却依旧紧紧捏着我的下巴,丝毫没有放松。
第119章 滚下去!()
这一刻我也知道,他是一定要问出一个结果的。
我和他都沉默了,那炙热的目光几乎要将我焚尽,不知过了多久,我终于抬起眼睛看着他,慢慢的摇头:“不……”
我不愿意。
为你端茶递水,洗衣叠被,那是身为宫女应该做的,就算有的时候会受一些屈辱,我也能忍耐,可如果做了这些之外的事,那我的身份,就不再是宫女,而是——
回想起杨金翘、姚映雪,上阳宫中那些争风吃醋的姬妾,还有冷宫中,苦苦等待他的凝烟,如果这是一场赌局,我输不起,你已经有了太多人的心,而我,只有自己这一颗,碎了,就不会再有……
“哼。”
一声冷哼在耳边响起,我看着他,他的目光从炙热到冰冷,只是短短的一个瞬间,看着我时那种冰冷的温度,几乎将整个车厢都凝结了。
在这样的冰天雪地里,我下意识的打了个寒战,就听见他冰冷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有的心,是捂不暖的。”
什么?听着他这句话,我顿时些疑惑,下意识的看向他的眼睛,想要从中得出答案,却见他转过头去,冷冷的吩咐:“停车。”
车夫一听,急忙勒紧了手中的缰绳,马车立刻停了下来,我被摇晃了一下,人还有些恍惚,他冰冷的声音已经又一次在耳边响起:“滚下去!”
……
一时间,我整个人都僵住了,看着冰冷的眼神和毫无温度的脸庞:“殿下……”
“滚!”
他把我像死狗一样的踢开已经不是第一次了,但这一次除了难受,心里好像还有别的东西在煎熬着,我咬了咬牙下了车,手脚还有些不自觉的发抖,下车的时候一个趔趄,险些摔倒在地,可背后的马车已经扬长而去。
我看着那马车消失在长街尽头,远远的似乎带起了一阵风,虽然没有冰雪肆虐,却好像从心底里开始冷起来,彻骨。
南方的冬天,原来,是这么冷……
。
扬州依旧是车水马龙,人来人往,可走在这样喧闹的街头,我的心里却是空空的,茫然的在人群中走了许久,却不知道什么地方是尽头。
我,该去哪儿?
就在这时,眼前人影一闪,一个人已经走到了我的面前,微笑着看着我。
“青婴姑娘。”
一抬头,对上了那双带着几分戏谑的眼睛——杨云晖。
我朝他行了个礼:“杨大人,不知有什么吩咐。”
“天气太冷了,有没有兴趣陪我上去小酌一杯?”
他说着,微笑着指了指路边的酒楼,我微蹙眉头,对于这个男人,我知道他对我有些不轨的意图,心里已经有了几分提防之意,不过他这样明白的来向请,倒让我没有拒绝的余地,索性跟着他上了酒楼。
两人进了一间雅室,吩咐小二上了一壶好茶,几碟精致的糕点,他挥挥手,便不让人再来打扰,珠帘落下,门一关上,便是一室幽静。
我端起茶杯,隔着袅袅升起的轻烟看着他。
第120章 裴元灏的血()
不过,喝了几口茶,他却一直悠然的看着窗外的景色,没有吱声,我倒是有些沉不住气了,一杯茶喝了大半,刚要拎起一旁的茶壶,就感觉到肩膀上一阵酸痛。
是那一处伤,还未痊愈,伤口又在隐隐作痛了。
杨云晖转过头来看着我微蹙眉头的样子,笑道:“中了毒,滋味不好受吧。”
“多谢大人关心,”我淡淡道:“已经没事了。”
“你知道,是谁解了你的毒?”
我看了他一眼,隐隐猜到他要说什么了:“是殿下的保命丹。”
“保命丹?”他的脸上透出了一丝奇怪的表情,有些似笑非笑的:“是谁告诉你,是保命丹的?”
什么意思?我不解的看着他,洪文全是这么告诉我的,如果不是保命丹——“那是什么,解了我的毒?”
看着我疑惑不解的模样,杨云晖不由的冷笑了一声,但那笑容仿佛还有更多的东西,却只是一闪而逝。
然后,我听见他的声音,带着几分沉重——
“是三哥,也就是堂堂三皇子殿下,他的血!”
什么?裴元灏的血?
我一时间整个人都懵了,好半天才回过神,还是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血?他的血?”
“整个天朝知道这件事的,不超过五个,现在,又多了你一个。”杨云晖嘴角一挑,勾出了一抹邪气的笑意:“怎么,不相信?”
我不知道该点头,还是摇头,而就在这时,我突然想起来,今天早上裴元灏离开我房间的时候,我分明看到他的手腕上缠了绷带,还有些血迹。
昨夜他并没有受伤,回到州府,更不可能有人伤他。
难道,真的是他的血?
可是,他的血怎么会可以解毒?
这样的事实在是太匪夷所思了,我怎么也想不透,抬起头看着杨云晖,而他却淡淡一笑:“你想问为什么?可惜我也不知道,三哥的这个秘密连知道的人都很少,至于为什么会这样,也许连他自己也不知道。”
“……”
我还陷在这样的震惊里,杨云晖又慢慢道:“不过这些年来,能让他用自己的血救人的,你还是第一个,可惜——”
“可惜什么?”
“你给他的,却远远不及他给你的。”
他的这句话一出口,我立刻感到掌心一阵钝痛。
是那颗兰花扣,被我用力的一握,烙进了掌心,磕得骨头都在疼。
我给他的,远远不及他给我的?
是这样吗?洪文全也告诉我,他对我很上心,甚至为了我,削平了虎牙山;我也还记得,早上清醒过来时,躺在他怀里那种温暖,和他亲吻我时,那种毫不掩饰的**……
我知道有一种男人,不论好还是坏,都像是黑暗里的火焰,吸引飞蛾奋不顾身的扑过去。
慢慢抬起头看着他:“你为什么要告诉我?”
如果,真的是为了杨金翘,我和裴元灏不和,他应该高兴才对,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件事,难道还是想让我为了裴元灏去以身犯险,还是——
第121章 一分一毫都不留下()
“你想知道吗?”
“……”我默认了,在我看来,任何一个人,做任何一件事,背后都有自己的目的,可杨云晖的说法做法,却让人有些看不透,这样的人,比敌人更可怕。
“我想知道,你到底要什么。”
“要什么……”
杨云晖喃喃的重复着这几个字,却没有立刻回答我,只是沉默着看着窗外,渐渐的,他的目光看得远了,好像看到的根本不是窗外的景物,反而穿过了层层的时空,看向了遥远的某一处,某个人。
我有些意外的看着他这个样子,一时间,也说不出话来。
不知过了多久,他终于回过神来,只笑了笑,收回了所有的心神,起身便朝外走去,我刚想要开口说什么,他已经走到了门口,一手扶着竹门,停下脚步,却没有回头:“等到三哥功成名就之日,你会知道的。”
说完,便头也不回的走了。
我一个人留在那间寂静的茶室里,只剩下珠帘晃动,传来沙沙的声音,可我的心里却掀起了一阵风暴。
等到裴元灏——功成名就?
他已经是天家皇子,贵不可言,他还要成什么功,就何等名?!
等我离开那间茶室回到州府的时候,夜幕已经降临了。
内院依旧一片宁静,我慢慢的走到了裴元灏的那间精舍的门口,他正坐在等下,手里拿着一卷书看着,桌上放着一杯茶,已经冷了,他便伸手拎起一旁的茶壶。
一伸手,袖子滑落,我便看到了他手腕上缠着的绷带,还隐隐透着血色。
我急忙走上前去,接过茶壶,为他倒上了热茶。
水声潺潺,我低头看着茶杯里晃悠悠的水光,也映出了他的眼睛,沉而冷,淡漠的看着我,那目光虽然冷,但我知道,也许他的心里更冷。
“殿下,我……”
我刚想开口说什么,门外突然传来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打断了我的话,抬头一看,却是杨云晖急匆匆的走了过来,一看到我站在一旁,倒是愣了一下,但眼中立刻透出了一阵异样的笑意。
他走过来道:“三哥,有结果了。”
“说。”
“药一放到黑市就被人买走,我派人暗中跟着,的确是回生药铺的人,无误。”
“哦?”
裴元灏挑了挑眉毛,脸上浮现出了一丝冷笑,杨云晖又问道:“现在就可以证明,刺客的确是在回生药铺,要不要——”
裴元灏晃了晃手里的书卷,杨云晖立刻停下,只见前者的眼中闪过一道阴冷的光,然后吩咐道:“立刻派人把黑市所有的牛黄和罂粟都买下来,一分一毫都不可留下。”
牛黄和罂粟,这是提炼落雁沙解药,必备的两种药材!
我立刻明白,他要做什么了。
放半分量的解药,是要给回生药铺一个引子,而牛黄和罂粟这两种药材极为少见,连官家都藏得不多,普通的药铺就更少,而提炼解药,消耗量必定很大,回生药铺自己的存货不够,必须得外购。
他是在让那些人,自己走出来!
第122章 被赶出内院()
等到杨云晖领命离开,周围又陷入了一片沉寂当中。
我看着裴元灏冷漠的样子,也知道他不打算理我,但想了想,还是走到他身边:“殿下,我——”
“滚!”
依旧是这个冰冷的字,让我哆嗦了一下。
沉默了许久,我依旧没动。
裴元灏冷冷的看着我:“要你滚,没听到吗?”
我还是站在他面前,身体因为那种屈辱都有些发抖,连同声音也在微微的颤抖:“我——”
“从今天开始,滚出内院,本宫不想再看到你!”
我死死的咬着下唇,舌尖几乎尝到了血腥的咸涩,我在眼泪夺眶而出的前一刻低下了头:“是。”
说完,便转身走了出去。
一直走出了内院的大门,那一滴滚烫的泪才从眼眶中滴落出来,而泪水一落,便立刻变得冰凉。
好像曾经,温暖过我的,也在这一刻,冰凉了。
接下来的时间,我没有再进过内院,只看到周围的护卫比过去森严了许多,但气氛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