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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哦”
“念深,拿来给你青姨看看。”
“”
我的脸色又变了一下。
就算刚刚我不刻意的去想,和他之间的气氛也有些奇怪,我站在这里,倒像是一个妻子站在家门口等着丈夫和孩子晚归回来一般,而他居然在所有人的面前,让念深称我为“青姨”
不仅我的脸色变了,周围好几个人的脸色也都僵了一下。
念深却是很高兴,兴奋的跑过去端着一个草窝跑到我面前:“青姨你看”
我有些尴尬的低下头,那草窝里果然有好几只小兔子,雪白绵软的,惊恐的睁大眼睛看着周围,我伸出手指轻轻的抚摸了一下,勉强笑道:“殿下真厉害。”
“它们好可爱喔。”念深小心翼翼的看护着,又抬起头来看着我:“青姨喜欢吗我送青姨一只吧。”
“不,不用了。”
我的笑容越发勉强,几乎沉得快要撑不下去了一般。
尤其当我看到裴元灏的身后,刘轻寒正牵着马,慢慢的走过来。
他一直低着头,仿佛在沉思着什么,一直走进了营地,旁边有侍从上来接过他手里的缰绳了,才回过神一般,乍一抬头,就看见了我们。
顿时,他的脸色僵了一下。
对上他目光的时候,我苍白的脸色也好看不到哪里去。
就在这时,一个娇俏的身影从他背后蹿了出来,笑嘻嘻的站在他身边,刚要说什么,就发现他的神情不对,那双清水一般的眼瞳也看了过来,顿时,笑意盈盈。
是裴元珍。
我看到她拉了一下刘轻寒的衣袖,似乎对他说了一句什么;而他,不知是不是因为火光跳跃的关系,脸上的表情一时有些阴晴不定。
我僵在了那里。
刘轻寒像是咬了一下牙,脸上的表情有了一时的扭曲,然后他慢慢的低下了头,伸手掸了掸衣襟上的灰尘。
当他再抬起头的时候,脸色已经是一片阴冷,连火光都照不进去了。
然后,他将手里的马鞭顺手摔给了一个上前来侍奉的随从,转身头也不回的走了。
裴元珍看着他的样子,似也有一时的气恼,但回头看了我一眼,仍旧是得胜者一般的笑容,仍旧跟着他离开了。
“青姨”
见我一直僵着没动,念深拉了拉我的衣袖:“你听到我说的话了吗”
我低下头看着他,几乎已经笑不出来了,只能做出一个笑的样子:“多谢殿下,微臣不要了。”
“哦”
他有些遗憾的嘟了嘟嘴,这时,一个窈窕的身影慢慢的走上来,依偎在裴元灏的身边,微笑道:“大殿下和岳大人,倒真是和睦。”
我一看到南宫离珠,就忍不住皱一下眉头,裴元灏转头看着她,也微笑:“珠儿,你想说什么”
南宫离珠转了转眼珠,那双明眸清凌凌的,好像白水银里养着的两丸黑水银,灵动中带着一点俏皮,然后对裴元灏笑道:“皇上那天不是也说了吗,她的事等回去再办。到时候臣妾再跟皇上说,不迟。”
话说到这个地步,我已经站不下去了,匆匆的朝他们施礼,便转身往回走。
回了帐篷,里面却憋闷得让我越发难受。
好像周围都是一片火海,烧得我坐立难安。
一边是裴元灏和南宫离珠,一边是申恭矣一家,步步紧逼让我几乎无立锥之地,我坐在床边,只觉得那股火已经烧到了心里,终于忍不住狠狠的一挥手,将床头的烛台杯子一股脑全都扫到了地上。
帘子被一只白玉般的手撩开,那些东西正正摔到来人的脚下。
我抬头一看,顿时脸色也白了一下,急忙起身:“皇后娘娘。”
常晴站在门口,静静的看着我,又看了看地上摔得乱七八糟的东西,慢慢的蹲下身去,刚刚伸手要捡,我慌的急忙走过去:“微臣知罪。娘娘,还是让微臣”
她摇摇头,将东西捡了起来,慢慢的走到桌边放上去,然后才转过头来看我。
我咬着下唇,低下了头。
我原以为她来是要责备我,又或者劝导我什么,毕竟她的身份地位,让她不可能像我这样。可她却只是静静的看着我,外面一片人声嘈杂,不知道是在做什么,衬得这里面安静得有些压抑。
过了好一会儿
,她叹了口气,轻轻道:“先出去吧。”
“”
“皇上今晚很高兴,特地举行了一个篝火晚宴,大家都要去参加。”
“”
“不管有什么事,过了今夜再说。”
“”我咬着下唇,终究还是点了点头,跟着她走了出去。
一出帐篷,才听到外面一片人声鼎沸,前面的大片空地上已经点燃了一大堆篝火,木柴堆成了一座小山,还有小太监们跑过来往里面泼什么东西,火势越发大了,数丈高的火焰几乎染红了半个天空,滚滚浓烟顺着火焰腾腾而上,弥漫在整个拒马河谷上空。
我轻轻道:“那是什么”
“是桐油。”常晴淡淡笑道:“特地让他们带来的。”
“呵呵。”我笑了笑,出来春猎还带着那么多桐油,难为他们,像是准备着这一场篝火晚宴一般。
滚滚的浓烟飘散开来,也把山上的人熏得厉害,不一会儿,申恭矣和几位老将军带着众多的仆从也走了下来,微笑着看着下面,过来向皇帝行礼:“老臣拜见”
“太傅不必如此多礼。”裴元灏伸手扶起他们,他似乎心情很好,笑道:“今夜我们只管喝酒吃肉取乐,不必在乎君臣之礼。来,给太傅还有几位老将军看座”
玉公公一听,忙指挥着小太监们过来给他们布置好了座位,申太傅倒是坦然的坐在了那里,接过宫女奉上的美酒,低头喝了一口。
我站在常晴的背后,火光一时照不到我身上,我一直看着他。
他的酒,喝得不多。
那几位老将军,也喝得不多。
这些人自然不是不能喝,却都警醒的坐在那里,裴元灏坐在正座,桌案上摆满了各种珍馐美馔,看着众人觥筹交错,一片盛景,他微笑着说道:“朕今天说过,今天的狩猎,朕会依猎物行赏。”
众人一听,全都静了下来,纷纷看向裴元灏。
他笑道:“所以,朕现在要赏赐的,就是这个。”
说完,他慢慢的抬起手,手里拿着一把弯刀。
我还没觉得如何,却听见周围的人都倒吸了一口冷气一般,抬头一看,申恭矣他们几位老臣全都瞪大了眼睛,死死的盯着那把弯刀。
怎么了
我一片愕然,疑惑的看向那把刀,刀鞘乌黑中透着一点绿,也没有什么攒金丝多宝的技艺,并不像是什么名家之作,怎么这些人都一脸震惊的模样。
还在无措的想着,就看见常晴的脸色也微微的一沉,转头看向我,我下意识的探头过去:“皇后娘娘,这是”
“碧月弯刀。”常晴喃喃道:“太上皇随身携带的宝刀。”
“哦”
“召烈皇后所赠。”
“啊”
第604章 皇帝的浪漫时刻()
召烈皇后的碧月弯刀
我微微蹙眉,看着火光下那把闪着碧莹莹的暗光的弯刀,映着周围一些人的脸上千变的神情,还有惊讶得说不出话来的目光,像是看到了什么惊天的神器一般。看本书最新章节请到800
常晴慢慢的说道:“听父亲说,这把刀是当初召烈皇后册封当日,亲手送给太上皇的,太上皇最心爱之物,过去一直随身携带的;只是,听说在召烈皇后那件事之后,这把刀就供奉在内宫深处,由太上皇最信任的那位术士看护着。”
“哦”
我愣愣的看着那把刀,和周围的人一样,都惊得说不出话来。
若说召烈皇后的东西出现在他的手里,似乎是有些不合清理;但现在他已经是天下之主,内宫再深的地方都是他的管辖,自然什么都是属于他的,这也不算什么稀罕事。
问题是他为什么要送给念深
这把刀既然是当初召烈皇后在册封当日送给太上皇的,那也算是他们俩的定情信物了,把这样的东西送给念深,感觉上有些怪异。
我还在疑惑的想着,却觉得周围的人脸上的表情,似乎比我的疑惑中,还多了一些
震惊,愕然,和不敢置信。
这所有人当中,反而念深还算平静的,只是单纯的兴奋着,小脸蛋儿微微发红,踮起脚尖伸出手去:“谢父皇”
这时,常晴轻轻的拍了我一下,我也明白,便走上前一步。
那把刀是成年人所用,刀身就几乎跟念深差不多高,这样的精铁所铸的弯刀必然沉重,果然,我还没伸手,念深双手捧着弯刀就被压得一个趔趄,差点就栽倒下去。
我急忙伸手扶着他:“殿下”
他回过头来,眼睛笑得弯弯的看着我:“青姨”
“微臣来帮殿下拿着吧。”
“好的,谢谢青姨。”
如今的他已经完全没有了避讳,在众人面前就跟在景仁宫和我单独呆在一起的时候一样亲热而熟稔,我被一些人的目光看得背上如同扎了针一般,只能低下头,看着手中的弯刀。
这把弯刀
我看着,微微的蹙眉。
铁矿,一直以来都是一个比较敏感的话题,其实不仅仅是在皇族入关之后,历朝历代,铁矿这一铸造兵器最重要的原料的命脉,都掌握在朝廷手中,没有了武器,违逆势力也就没有了可以对抗朝廷的獠牙,这样,才能保证国家的长治久安。
而西川,之所以是当初皇族入关之时打得最艰难的地方,也是如今唯一在朝廷控制之外的地域,就是因为那里有丰富的铁矿,能铸造大量的兵器以供战事,并且在这些年来,一直未受到皇族的控制,才能西川有能力和资本,游离在朝廷的监管之外。
之前,傅八岱刚刚入京送念深的那一把匕首,更大的意义,就在于这一点。
想起那把匕首,我蓦地像是感觉到了什么,又低头看了一下弯刀。
“青姨”念深像是感觉到了什么,看着我:“你怎么了”
“”我看着手里的弯刀,又看了看他,半晌,道:“没事。”
裴元灏也看了我一眼。
我的脸上虽然没什么表情,但眉头却下意识的蹙紧,握着弯刀的手也紧了些。
正是因为铁矿的稀有和受控性强,除了皇族的兵器制造场,中原几乎没有别的可以大量铸造兵器的地方。
当然,西川除外。
那里自古产铁矿,铸造兵器的能工巧匠也多,我记得在西川,有一些专门铸造铁器的豪强门阀,而他们的铸造工艺,也泾渭分明,多带着自己家族中一些独有的技巧和特色。
我手里的这把弯刀,和那把匕首,铸工都很简单,就像是出自同样的工艺。
这,是个巧合吗
而且这把弯刀的刀鞘上铸了一条蟠龙,刀柄上还有一个金制的龙头。
大多数的人都喜欢在武器上雕铸蟠龙飞虎,这并不稀奇,只是我突然发现,这条龙是五爪的龙
五爪龙,是皇族才能用的配饰
这把刀是太上皇所佩,在外人看来,五爪龙并不稀奇,但既然是召烈皇后赠给太上皇,那就是说,这把刀应该是在遇见太上皇之前所铸,并不是太上皇要求的。
而我刚刚也发现,这把刀和傅八岱从西川带来的匕首同出一脉,也就是说这把刀来自西川的某个门阀,他们铸造这样大逆不道的,五爪蟠龙的刀
我一时间没有说话,气氛就显得有些僵,这时常晴走上前来,微笑着说道:“臣妾代大皇子,谢皇上厚赐。八零电子书”
裴元灏看着她笑了笑。
“这样好的碧月弯刀,皇上就赐给念深,只怕他呀,又要得意了。”
“呵呵”裴元灏笑了笑,道:“他是朕的儿子,朕赐他一把弯刀,这又算得了什么”
“”
这句话听着有点不对味,常晴也微微一怔,连同我,所有的人都看着裴元灏,只见他伸出手轻轻的抚摸了一下念深柔软的发心,道:“将来,连朕的这片江山,也都是他的。”
“”
这句话一说完,所有的人都没有再开口。
一时间,整个拒马河谷安静得好像连一根针掉在地上都能听见,几百人的篝火晚宴上,只剩下从草原而来的风,带着凛冽的气息,吹过每个人的身体,木柴在火中哔啵作响,不断有火星儿随着青烟袅袅升上夜空。
半晌,我才像是猛地从刚刚的震撼里回过神,转头看向常晴的似乎,她的脸上也掩不住的惊愕神色:“皇皇上”
念深似乎还无法完全理解这句话的意思,但也能从中感觉到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