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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误会有很多种,但亲眼所见的,又是什么误会呢”
“”
“难不成”他的话音一止,眼神却突然犀利了起来:“两位半夜出来,是想在我陇南城探什么不成”
这话原本我只当是一句戏谑,可刘轻寒的目光却忽的闪了一下。
我立刻意识到了什么。
他这么晚出来,不是找屠舒瀚,也跟白天商议的事没有关系,那他到底要做什么
难道,真如屠舒瀚所说,是要在陇南城里探什么
想到这里,我下意识的看着他,却见他沉默了半晌,终于开口道:“大将军。”
“嗯”
他慢慢的抬起头来,目光精亮的看着屠舒瀚:“大将军应该知道,许多事情未必要去刨根问题,弄的一清二楚了才好。有的时候,弄清楚了未必是一件好事。”
“哦”
“况且”他的嘴角慢慢的挑起了一抹弧度:“这朝中的关系,本就牵连繁杂,有时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
“我在外面做什么,自然是外面的事,若有什么消息传到京城,让皇帝陛下知道了,我和长公主的事固然成不了,但这又能为大将军带来什么好处吗”
听到他的这句话,我的心猛地一沉。
他是什么意思
第861章 屠舒瀚的决定()
他这话什么意思
如果我没有听错的话,他这根本就是向屠舒瀚承认,今夜我和他的确是不可告人的私会,他的确是对不起长公主;只是,他也同时在暗示屠舒瀚,如果这件私情传回了京城,他和长公主的婚事不成,那么白天对屠舒瀚许下的关于尤木雅的一切就都不可能了。热门
可是
可是
他怎么敢
他又为什么,要这么说
我不敢置信的瞪大眼睛看着他,却见他的脸庞虽然因为酒疹的关系绯红,表情也带着一丝笑意,可那双深邃的眼眸却格外的凝重。
他到底为什么
这一刻,满腹的疑惑像烧开的水一样在我的心中沸腾,而屠舒瀚也沉默了下来,脸色竟也有些发青,那种被人拿捏着的感觉一定让他非常不好受,可他咬着牙,竟没有发作。
过了好一会儿,他冷笑了一声:“刘大人,我还真的没想到,你居然是这样的人。”
“”
“傅八岱的高足,居然也会”
“大将军,”刘轻寒打断了他的话,不冷不热的道:“本官早已出师了。”
意思是,他在外面做的任何事,都跟当初那位授业恩师没有关系了。
屠舒瀚被他连番抢白,脸色也微微的沉了下来,看了他好一会儿,突然一挥手:“把他们带下去”
话音一落,他身后立刻走出了几个全副武装的士兵,还算客气的对我们做了个“请”的手势,我看了刘轻寒一眼,他居然从头到尾都面不改色,正要转身走,却听见屠舒瀚再背后冷笑道:“刘大人,既然你们晚上出来那么辛苦,本将军就给你们一个方便了。”
这一路我没有说一句话,那些士兵将我们带到另一个大房间里,然后转身出去,门从外面上锁了。
显然,我们是被软禁了起来。
空荡荡的屋子里只剩下我和他,我才转过身看着他。
他捏着那只药瓶,脸还有些红,见我转向他,便要开口说什么:“夫”
话没出口,就被“啪”的一声打断了。
我的眼睛几乎发红,好像有一把火在心里燃烧着,不知道是愤怒,还是什么感觉,只是心里难受,尤其打过他的那只手,在袖子里微微的发抖,好像被火烧了一样烫得我心疼。 800我咬着牙,看着他脸上慢慢浮起的清晰的五指印,一字一字道:“你有什么要说的”
他的脸被打得偏向了一边,半晌都没有动一下,过了好一会儿,才平静的转过头来看着我:“抱歉。”
“混蛋”
这一次,我没有对他丝毫客气,几乎又要扬起手再给他一耳光,可看着他静默无波的眼神,掌心那种滚烫的感觉又一次痛到了心里。
“你到底为什么要这么做”
“”
“你为什么要那样说”
“”
我并没有大声的质问,因为我知道屠舒瀚既然现在是将我们软禁了起来,必然周围看守的人也不会少,之前他那样说的时候我没有及时否认,现在再要说什么就已经完全无用了,更坏的情况,是引起屠舒瀚的怀疑。
他仍旧木然的站在我的面前,脸上的五指印越发的显眼,却很平静:“我很抱歉,玷污了夫人的名节。”
“”
“但夫人请放心。”他抬眼看着我,平静的眼睛里却没有一丝愧疚:“屠舒瀚明白其中的利害,他绝对不会把这件事传出去的。”
“”
“若公子真的知道这件事,要怪罪的话,刘某人会承担一切后果,这完全与夫人无关。”
“”
他越是说得云淡风轻,我心里的无名火就越是燃烧得厉害。
我紧握着拳头:“所以,你并不打算告诉我,你到底为什么要跟屠舒瀚说那些话。”
他淡淡的看了我一眼:“抱歉。”
“”
“我无话可说。”
不知是什么时辰。
白色的透明的光从窗户的缝隙照进屋子里,却不知是月光还是晨曦。
我睁开眼的时候,只觉得一片茫然。
这一天发生了那么多的事,还有意外,几乎让我精疲力尽,可睡在这间屋子里唯一的一张床上,我却几乎一整晚都没有办法闭眼,直到外面传来了五更钟的时候,才恍惚的陷入了黑暗中。
而一睁眼,就看到了房间的另一头,刘轻寒坐在圈椅里,头微微的偏在一边的肩膀上,眼睛紧闭着。
用过药的脸庞已经没有之前那么红了,只是在并不明亮的光线下,还是能清楚的看到我留下的那五指印,那么清晰的横贯在他的脸颊上。
一看到那指印,不知为什么,原本在心里熊熊燃烧的那团无名火好像熄灭了。
这是我第一次打他。
我也想不到,跟他一切都决断了之后,还会动手打他。
可是,到底为什么
我知道他的秉性,就算失忆了,他也没有忘记,更没有丢弃自己过去的执着,他也不是一个对女人不尊重,把女人的名节当做儿戏的人。
那,他到底为什么,要说那些话
这是我百思不得其解的疑惑,可怎么问,他都不肯透露分毫。
想到这里,我不由的慢慢坐起身来,锦被从身上滑落下来,完整却单薄的衣衫不足以抵抗空气中的寒意,我不由的打了个寒战,急忙起身去关上一边虚掩的窗户。
可就在我刚刚走到窗边的时候,脑子里突然闪过了一道光。
窗户
对了,他这么晚出去,到底是为了什么
之前我只顾着气愤他不顾我的名节,去跟屠舒瀚胡言乱语,却完全忽略了一点,他这样的胡言乱语,承认我和他的“私情”,必然是为了掩饰一些东西。
掩饰他这么晚,还在陇南城里鬼鬼祟祟的走来走去的事实。
这时,我又想起了刚刚屠舒瀚说过的那句话“两位半夜里出来,是想在我陇南城里探什么不成”
刘轻寒似乎就是在听到这句话之后,才胡言乱语,承认我和他的“私情”的。
难道说
他要掩饰的,就是这一点
他真的打算在陇南城里,探
什么
我只感觉心中一悸,寒意顿时浸透肌骨。
陇南城,有什么可探的
就在我的心里隐隐的意识到了什么的时候,外面传来了一阵脚步声,似乎是护卫走过来巡视,虽然很轻,但他睡得却很浅,一下子就睁开了眼睛。
也正看见了我。
这一刻,他似乎也有些茫然,那双带着雾气的眼睛望着我,仿佛还不明白自己身处何方,也不知道为什么我会出现在他的眼前。
愣愣的看了我许久,他慢慢的道:“你”
“”
下一刻,他的眼中雾气尽散,顿时清明了起来,一下子从圈椅里站起来:“我”
不过,他似乎忘了自己一整晚都僵坐在那张圈椅里,突然这样站起来,我几乎都能听到他僵硬的骨骼发出的咯咯的声音,整个人一下子难受的蜷了下去。我忙走了过去:“你没事吧”
还没来得急扶起他,一阵脚步声停在了门口。
笃笃笃,门被敲响了。
我们两个人都显然僵了一下,我伸出的那只手停在了空中,而他扶着圈椅的扶手终于重新站稳了。对视了一眼之后,他平静的道:“谁。”
门外传来了侍女的声音:“两位,我们来服侍两位起床梳洗。”
几乎是下意识的,我缩回了手,急忙后退了好几步,一直退回到了床边,踉跄着坐了下去,他也慢慢的坐回到了圈椅里,这才看着我:“进来。”
门被推开了。
一群侍女端着装了热水的铜盆和放着毛巾的托盘走了进来,一进屋,看到我们两的样子,似乎也有些诧异,但并没有多嘴说什么,而是毕恭毕敬的上前来服侍。等到我们都洗漱完毕了,又有人来送了早点。
显然,屠舒瀚并不打算跟我们翻脸。
可是,也并不打算把昨晚的事当做没有发生过。
我和刘轻寒坐在桌前,端着热气腾腾的小米粥,对着桌上几碟还算可口的粥菜,他吃得还算顺利,而我就实在是味同嚼蜡。
等到好不容易吃完了这顿早饭,那些侍女收拾好了一切,正要推出去的时候,我忙问道:“屠舒瀚呢”
她们停下来看着我。
“我们要见他。”
那些侍女只一笑,毕恭毕敬的道:“两位请稍事休息。大将军若要见两位,我们自然会来请的。”
说完,便全都退了出去。
门,又一次关上了。
我只觉得人都气得冰凉了,站在那里看着紧闭的门,不知过了多久,才走到刘轻寒面前:“你现在满意了”
“”他平静的站在那里,低垂着双眸看着自己的脚尖,却一言不发。
“现在我们算是被屠舒瀚软禁起来了。”
“”
“你觉得他打算什么时候放我们离开”
“”
“你又觉得出兵的事,他会做何考虑”
“”
“元修现在还在城外等着我。一旦我和他约定的时间到了,他还没有见到我,你觉得他会怎么做”
“”
刘轻寒抬起头来看了我一眼。
他的眼睛从来都是黑白分明,仿佛黑曜石一般的晶亮,但不知为什么,这一刻他的眼睛却是全黑的,仿佛一点光都没有。
我突然觉得心里有什么地方被狠狠的刺了一刀。
第862章 暗夜里的私会()
时间的流逝是无声的,就像在这个空荡荡的房间里,我和他之间的气氛。 800
我坐在床边,他坐在房间另一头的圈椅里,两个人就这样沉默的相对着。太阳的光芒在极盛之后慢慢的耗尽,光影也慢慢的朝着我的脚下缓移。
我的眼睛一直盯着那光影,眼看着已经快要移到我的脚边,我下意识的揪着床单,几乎都要捏烂了。
就在这时,刘轻寒突然开口道:“你不要太担心。”
我抬起头来,看着屋子另一头的他坐在椅子里,平静的看着我。虽然话语是在安慰我,可我实在没有办法从那漠然的语调中寻找到一点慰藉。
他又说道:“屠舒瀚把我们软禁起来,是无论如何都要做的样子。但他不可能一直把我们关起来。”
他当然不可能一直关着我们,且不说他开罪不起长公主未来的驸马,只要刘轻寒和我矢口否认,裴元珍就算明知道昨夜我们两是私下相会,也不会放弃他们的婚约,这种情况,之前也并不是没有过。
可是,这不是我担心的全部。
最要紧的是我和元修约定的时间,已经快到了。
万一他真的进城了,万一真的跟屠舒瀚遭遇,我简直不敢去想,接下来我们要面对什么。
想到这里,只感觉心急如焚。
看着我紧锁的眉头,刘轻寒似乎还想安慰我一两句,但一开口,却什么话都说不出来,终究只长叹了一口气。
就在这时,外面传来了敲门声,一个人推门走了进来。
我和刘轻寒都下意识的站了起来,而一看清门口那个清瘦的身影,两个人都愣住了。
来人抖了抖一身洗得发白的长衫,朝着我们拱手一揖:“刘大人,颜小姐,别来无恙。”
他的动作斯斯文文的,显得格外的温文有礼,可我对这个人的记忆,更多的还是当初在拒马河谷,当南宫离珠面对申恭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