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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
“我看见你今天在码头上,很痛苦的样子。”他看着我,虽然映着烛火,但眼神却温柔得如水一般:“你一定很担心,他会把离儿带走吧”
“嗯。”
“那你还要”
“但不管怎么样,我也没有办法拒绝,不让他们父女重逢相聚。”
“所以,你宁肯自己陷入那种痛苦和煎熬”
我有些涩然的笑了一下:“这个世界上的事情,原本就没有完美的。”
他看着我,说道:“你可以不答应。”
我咬着下唇,轻轻的摇了摇头:“那样的话,我的确不会痛苦,不用煎熬了,但良心上,我还是会很难安。”
说到这里,我淡淡的一笑:“世事,总是不会完美。”
“”
“要得到,就一定需要付出。”
“”
“这不是委屈和痛苦,这是最基本的公平。”
“”
“只是看,自己选择哪一端罢了。”
说完,我又笑了笑。
看着我的笑容,他却反倒显得有些沉重了,没有再说话,只是一向舒展平静的眉心在这一刻慢慢的皱了起来,在摇曳的光影下,出现了几道淡淡的褶皱。
我看着他,轻轻的问道:“那明天,我就”
“明天,我陪你一起去。“
我看了他一眼,轻轻道:“谢谢。“
他转头看向我,顿了一下,然后说道:“我们之间,难道已经要说这个字了吗”
“”我笑了一下,笑容中有些淡淡的酸涩,却并没有太尴尬,而是在沉默了一下之后,我轻轻说道:“说这个字,并不是要跟你生分,只是突然想起了一些事。”
“什么事”
“我想到了他缺席的那些年里,其实我也一样缺席了。”我抬起头来看着他:“离儿的身边,一直都是你,和若诗小姐,但我好像真的,没有认认真真的跟你们说一声谢谢。”
提起“若诗”,他的脸色微微沉了一下。
然后,两个人突然就无话了。
屋子里很暖和,或者说在越来越炎热的天气里,夜晚也变得越来越燥热起来,这样守着一盏烛火,两个人近在咫尺的呼吸就显得格外的炙热了起来。
我勉强笑了一下,说道:“夜深了,你早点休息吧。”
他抬起头来看着我,而我说完之后,已经扶着桌沿站起来,转身便朝门口走去。
“青婴”
可就在我刚刚伸手摸到门框的时候,身后那双几乎滚烫的手臂一下子伸过来,仿佛铁钳一般滚烫而有力,一下子抓住了我垂在身侧的那只手腕。
我被那样的力量和温度灼了一下,微微一颤,僵在了那里。
那双手慢慢的用力,慢慢的收拢,他滚烫的,坚实的胸膛贴了上来。虽然只是紧贴着我站着,却有一种整个人都陷入他怀中,被他紧紧抱住的错觉,尤其当他的呼吸吹拂过我的耳
畔和颈项的时候,那种感觉更是强烈。
我站在那里,没有走,也没有回头。
然后,他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我知道,你心里一直对若诗你一直在介意她,对吗”
“”
“我承认,在你来金陵之前,陪在离儿身边的,是我和她。”
“”
“而陪在我身边,是她。”
“”
他的话很简单,尤其是这最后一句,聊聊几个字,但我却仿佛已经完全体会到了他和她的这些年,没错,我之前的猜想没有错,甚至那都不是猜想,而是一种必然的既成事实他和她之间,是有过去的,离儿口中那些将说未说的话语,其实都是属于他和她的,他们都记忆。
听到这句话,我终于还是慢慢的转过身去,看着他在幽暗的烛火下显得有些黯然的脸庞,被他握在掌心的手也微微的颤抖了起来。
感觉到我的颤抖,他的手握得更紧了一些。
他说道:“她是门第渐渐湮没的江夏王女,我是大势已去的前太子,那个时候,我和她只能依靠彼此,相互扶持,我才能坚持下去。”
我轻启双唇,像是想要说什么,可单薄微凉的唇瓣颤抖着,却终究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门第渐渐湮没的江夏王女
大势已去的前太子
其实,这才是一场金风玉露的相逢吧比起戏文里那些才子佳人,亭台相会,他和她的相逢更像是一场老天刻意安排过的,足以令天下人都震惊的好戏。
我心中的百转千回的思绪,在这一刻全都湮没在了平静的闪烁着的目光中,裴元修看着我的眼睛,继续说道:“你也看出来了,她的身体非常的孱弱,其实我们刚刚到金陵的时候,她几乎已经快要不行了。”
我急忙问道:“那她”
裴元修沉默了一下,才说道:“药老。”
“”我下意识的笑了一下。
对了,药老。
这位妙手回春,甚至言称自己满身骨血皆为灵药的老人家,有他出手,韩若诗当然可以转危为安。
所以我轻轻的说道:“你们就是这样,相识的吧”
他点点头。
我也点了点头。
然后问道:“那,离儿说的上一次,是指什么时候,什么事”
裴元修似乎早就料到我会问这个问题,所以我的话音刚落,他便立刻说道:“那是几年前的事了。那个时候,离儿也还小,但也许因为那一次被吓坏了,所以这件事过去这么多年了,她还一直记得。”
我静静的看着他,等待他的回答。
裴元修原本在幽暗的光线下就显得有些黯然的脸色,这个时候越发显得沉凝了一些,沉默了一会儿之后才说道:“若诗她,她生来就有不足之症,药老说,原本以她当时的状况,已经撑不了多久了,但幸好我们出手,她才活了下来。”
我突然道:“她一定很感激你吧。”
他看了我一眼,没有接这个话,但那眼神也已经默认了。
然后,他继续说道:“不过,虽然药老救了她,但因为她实在是因为先天不足,所以很长一段时间,她都没有脱离危险,全靠药老的施针和汤药维持,然后再进行调养,这样身体才慢慢的好起来。”
我点了点头。
“那个时候,她已经调养了很长一段时间,几乎已经恢复健康了,药老很长时间没有给她施针,只用汤药调养,也完全没有问题,所以,大家都已经相信,她自己也相信她完全好了。”
我的眉心微微一蹙:“结果就出事了”
第1011章 你仍然是我最爱的女人()
我的眉心微微一蹙:“结果就出事了”
“嗯。;;;;;;;;本书最新章节,请搜索800”
他点点头,脸色也有些苍白的道:“那一年很奇怪,江南的冬天比以往任何一年都来得早,也更冷,还下起了雪。离儿从来没有看到过下雪,非常的兴奋,嚷嚷着要我们带她出去玩,所以我就和若诗一起带着她出去,逛到很晚,雪一直没有停,但大家的兴致很高,都不想回家,索性就去游船河。”
说到这里的时候,他的脸色越发黯然了一些,道:“其实我也应该想到,她的身体才刚刚恢复,这样跟着我们在外面整整一天,怎么可能不累上了船之后,她的脸色就一直不好看,我问她是不是不舒服,她却说不是,只说有点冷我就把自己的狐裘给她穿上。”
我问道:“然后呢”
“然后,江上出事了。”
“”
裴元修说完这句话,也顿了一下,然后说道:“突然出现了一批人要强行渡江,而且,我们发现,那是朝廷的人。”
我的心突的一跳。
朝廷的人那是
他也没有看我,只苍白着脸说道:“幸好,我们的人反应很快,跟他们动了手。那些人来得不多,而且显然也不习惯水战,所以战到半夜始终不敌,才退回了北岸。”
我没有说话,只觉得刚刚那一下,心跳得太厉害,胸口崩得微微的发疼。
虽然他没有再多说关于那天晚上的事,但我已经明白了,那天晚上,就是当初裴元灏派杜炎他们南下渡江寻找离儿,他们在江上跟金陵的人动了手,但后来还是被迫退了回去。
那后来,杜炎回了京城,把这件事告诉了水秀,水秀也无意识的跟我提起。
但那个时候,我怎么也想不到,离儿当时也在江上。
甚至
我转头看向裴元修,脸色也有些发白,就看见他有些失神的说道:“那个时候,若诗,她突然就倒下了。”
“”
“她还有意识,但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也动不了,脸色苍白得,好像满地的雪一样。”
“”
“那时离儿还小,看到若诗这个样子,立刻就被吓哭了。我知道一定是她旧病复发,但药老又不在身边。”
“那你怎么办呢”
“我就抱着她,从河边,一直抱回了府里。;;;;;;;;”
“”
“那一路上,她都在流血,衣裳全被染红了。全集”
“”
“我以为她会死,随时都会,她自己好像也知道,但那一路,她流血不止,连呼吸都变得很微弱的,却一直看着我,一直看着我”
说到这里,他看了我一眼,目光闪烁着,仿佛随时都会破碎一般。
我突然有点明白过来。
那样的寒夜,那样的雪中,一个穿着他的狐裘,病弱的女子,脸色比雪地还苍白的躺在他的怀里,就像一个雪堆成的人,也许抱她的力气大一点,呼出的气息热一点,就会把她揉碎,就会把她融化。
但是,她一直看着他。
那双明媚眼瞳里闪烁着的柔弱的光,明明随时都可能在寒风中熄灭,却偏偏用尽也许是生命中的最后一丝力气,一直看着他,要把他的影子烙刻进自己的生命里。
这一刻,我突然轻笑了起来。
他似乎还有些沉溺在往事当中,突然看见我这一笑,有些怔忪的看着我:“”
我看着他,笑道:“我突然觉得,子桐小姐当初被你禁足,有些冤枉。”
“”
“我现在,都希望自己没有出现。”
看着我慢慢变红的眼睛,他的脸色顿时一沉:“青婴”
我虽然还笑着,但再开口的时候,声音已经不可避免的哽咽沙哑,甚至染上了一丝凄然:“我要是没有出现就好了。”
难怪韩子桐一见面就要杀我,这些年来她亲眼见证了她的姐姐和这个男人相互扶持,也见证了她的姐姐对这个男人的付出和渴望,但突然之间,我出现了。
我出现了。
而裴元修就像是着了魔一样,甚至即使在我离开金陵去吉祥村避开他的那一年,他也丝毫没有要放弃,最后在那个夜晚,几乎用生命的代价,扭转了我和他之间的一切。
韩子桐,怎么能不恨我怎么能不想杀我
至于,那个夜晚之后发生的事我一想,又一笑,那种酸楚感涌上心头,几乎将我的眼泪都要逼出来。
有的人,有的事,真的不是亲眼所见就能明白的。
他们之间,也不是“过去”两个字,就能概括的。
错的人,是我
看着我眼中细碎而微弱的光芒,看着我脸上泫然欲泣,却始终微笑的表情,裴元修的脸色突然沉了下来,他猛的上前一步,一下子抓住了我的胳膊,用力的抓紧了:“青婴”
我无助的看着他。
他虽然那样冲动的冲上来,抓住我胳膊都手也那样滚烫,可当叫过我的名字之后,他却反倒僵了下来,甚至比我还更无助的看着我。
沉默了许久之后,他轻轻的说道:“青婴,我跟你说这些,并不是要说那是你的错”
“”
“你没有错,我也并不认为我做错了。”
“”
“青婴,我的心,仍然没有改变你是我最爱的女人,也仍然是我的底线。我不会让任何人伤害到你,任何人”
他这样说着的时候,手微微的用力,我仿佛要被他揉碎一般陷落在他的掌心里,微微的战栗着,却只是看着他坚定的眼神,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说完那句话之后,他又沉默了一刻,然后慢慢道:“我只是想要告诉你”
“”
“若诗她”
他说到这里,竟似也不知该如何再说下去,只用力的看着我,那目光,明明是一如既往的温柔,温柔得仿佛水中轻摆的柔纱。
却在这一刻,扼住了我的喉咙,让我无法窒息。
我说道:“你别说了。”
我挣扎了一下,他的手还是紧紧的抓着我,这一次我咬着牙,几乎是拼尽最后一点力气,从他的手中挣脱开了,后退了一步:“我,我不想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