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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元珍原本怒火中烧的目光,在听到这句话的时候,仿佛被浇了一盆冷水,顿时火焰熄灭了下去。
她愣愣道:“来生”
“对,来生。”
“”
“你说得对,我已经嫁了三次了。”我微笑着,只是在不知什么时候,有些东西涌上了眼眶,仿佛下一刻就会忍不住滚落出来,但我还是死死的支撑着,说道:“在嫁给你二哥的时候,我已经知道会有今天,你不用一次又一次的提醒我,因为我,已经嫁人了。”
“”
“我劝你,也不要一次又一次的去试探他。”
她的目光下意识的闪烁了一下,而我已经从她的目光里,读懂了她想到的一切。
我平静的说道:“如果你真的希望我忘记他,就不要一直提醒我,我曾经爱过他;如果你希望他的心里只有你,也不要在你的身后落下我的影子去嫁给他。”
“”
“否则”
“否则怎么样”
“”我的神思有些茫然,因为想到了另一对,再回头看着裴元珍急切的目光时,一时也有些恍惚,笑了笑,才说道:“否则,你和他这对夫妻,迟早会做到头。”
“”
看着她眼中蓦地腾起的惊恐之感,我又淡淡的笑了一声,然后便转身要走,但刚走了一步,却又停了下来,转身走回到她面前。裴元珍原本还愣在那里,像是在回味我刚刚说过的那些话,突然见我走到她面前,还有些回不过神来,睁大眼睛看着我:“你”
话没说完,我一扬手,在她脸上狠狠的抽了一巴掌。
“啪”
又脆又响,在这样的月色下,竟透出了几分狠戾。
裴元珍的脸被我打得偏到一边,半天都没有转回来。
她已经傻了。
而我冷冷的看着她偏向我的那半边脸,立刻红肿了起来,甚至连胭脂都遮掩不住的,慢慢浮起了几道指印,只一看也能感到那种火辣辣的痛,因为我的掌心,同样是这样的痛楚,甚至随着手臂一直蔓延到了心里。
她一下子转过头来看着我,甚至还没来得及生气,只有说不出的惊愕:“你”
“”
“这一巴掌,还你刚刚的话每一句”
我冷冷的看着她。
立刻,她的眼中惊愕被怒火所取代,是暴怒的火,她简直整个人都要燃烧起来一样,声音都变了调,尖声道:“你敢打我”
话音一起,她已经扬起手,狠狠的就要朝我的脸扇过来,却被我一早就抬起手,抓住了她的手腕,硬生生的将她制住。
她顿时急了,又要抬起另一只手,却被我更快的伸手,将她的手腕扣住。
“颜轻盈,你”
她的眼睛都红了,瞪着我的样子像一头要发疯的牛,我甚至感觉到她的呼吸里都是火气,直喷在我的脸上,但她的身材娇小,比起我更小了一圈,加上反复的凤冠霞帔纠缠着她的四肢五体,让她难以施展,这个时候她已经完全被我制住,根本挣扎不得。
而我,带着几分报复的快意,恶狠狠的看着她的眼睛,甚至露出了一丝算得上狰狞的笑意。
两个人,一个安国公主,一个金陵之王的妻子,穿着仪态万千的华服,此刻却像是两头雌兽,在挣扎厮斗。
可无论如何,她落在了下风。
不仅仅是因为她的身材娇小,也不仅仅是因为被我占了先机,更多的,也许是因为这一次,我也豁出去了。
最后两个人都气喘吁吁的,她的衣袖甚至被一旁不知什么的树枝勾住,几乎要撕裂,才终于停下了挣扎,而我也停了下来,却还是扣着她的两只手腕不肯放手。
有些脱力。
虽然停下了挣扎厮打,但她仍旧恶狠狠的瞪着我:“你敢打我,你信不信我”
“我不信。”
这一次,我同样占了先机的,冷冷说道:“你拿我没办法。”
“”
“你是安国公主,但我是你二哥的妻子。”
“”
“你是裴元珍,但我是颜轻盈。”
我说着,抓着她的手腕,狠狠的推开。
她被我推了一个趔趄,险些跌倒,而她衣袖被勾在树枝上的地方顿时传来撕拉一声。
她的喜服被撕破了
这时,她整个人都僵住了,不敢置信的看着一片碎布晃晃悠悠的挂在枝头。
而我,从未有过的,为非作歹的恶意,这一刻在心里翻腾着,让我有些战栗,甚至呼吸都急促了起来。我站直了身子,却刻意的轻轻掸了掸袖子,也看向了那片晃晃悠悠的碎布,然后看着她被撕裂的衣袖,带着满满的恶意笑道:“抱歉了。”
“”
“没想到,送了一份这样的贺礼。”
“”
“其实,你若不找我来,这份贺礼我还未必送得出手。”
她眼睛都气红了,捧着衣袖,全身都在发抖:“你你”
看着她有些狼狈的样子,我满心的报复的快感,像是在身体里充气一样将一些东西膨胀起来。可慢慢的,随着身体的战栗,那种快感也消失得很快,一瞬间又像是被人抽空了一般,而同样被抽空的,还是我的力气,和支撑着我的一些东西。
报复的恶意一旦消失,剩下的,就是空洞,就是难堪。
自己的难堪。
我甚至突然觉得,自己现在的样子,比她难看得多。
我们两这样对视着,却都像是斗败了的公鸡,一个比一个更狼狈。
没有真正的胜者。
我看着她,她也看着我,不知为什么,我笑了一下。
而这一回,她也并没有被嘲笑了的感
觉,只是捧着衣袖,就这么看着我。
沉默了很久,我开口,声音难以言喻的艰涩:“其实,你真的不必那么紧张。”
“”
“他是个什么男人,我知道,你也应该明白。”
“”
“他既然要娶你,他既然娶了你,就一定会一心一意的对你。”
“”
“你说得对,他对我而言,只是过去。”
“”
“过去,什么力量都没有。”
“”
“而我,我对他来说,连回忆都不是。”
“”
“我什么都不是。”
说到这里,我淡淡的笑了一下,看着那样狼狈的裴元珍,所有的恶意,善意,都在此刻一扫而空。
而她,似乎也明白了我的话的意思。
那沉重的衣袖从她的手中像流水一样滑落下来,微微的荡着,但很快便在繁复的褶皱当中消失了踪影,我看着她的喜服,微笑着说道:“我就像是你身上的这道裂痕,虽然难看了一点,可能会让你不舒服,终究不会阻碍你们今夜的婚事,但如果你要因为这一点裂痕就耿耿于怀,或者取消今晚的婚宴总有人会感谢你。”
说完,我朝她一拱手:“告辞。”
然后,我便转过身去,就在这时,感到一阵风吹过,将我的衣袂都吹得飘扬了起来,周围的草木也发出了沙沙的声音。
不远处,屋檐下那些殷红的灯笼不停的摇晃着,在地上投下了凌乱的影子,一瞬间像是有很多东西在我的眼前闪过,可仔细看时,却什么都没有。
也许,只是一时眼花了。
我叹了口气,继续往前走,刚刚走上长廊的时候,就听见身后裴元珍的声音响起:“你等一下。”
“”
“我还有话要说。”
“”
我不知道她还有什么话要说,毕竟到了这个时候,我能说的,都已经说完了。
也实在,无话可说了。
但,我还是停下了脚步。
她站在我身后不远的地方,却没有再进一步,然后,她自己反而沉默了下来,像是踌躇着怎么开口似得。
而我,也就这么站着,静静的等着。等了好一会儿,才听见她有些犹豫的声音道:“其实我今天把你叫到这里来,还有一件事要告诉你。”
我有些意外的,微微蹙了一下眉头。
还有一件事要告诉我
我以为今天的她,最主要的目的就是为了在我面前示威罢了,但我没想到,在我们之间发生了那样的冲突之后,她竟然还能心平气和的跟我说话。
而且
还有一件事要说
我没有回头,只站在那里,看着前方幽暗狭长的长廊,说道:“什么事”
第1055章 会是他吗()
我没有回头,只站在那里,看着前方幽暗狭长的长廊,说道:“什么事”
裴元珍说道:“我知道,前些日子你带你的女儿到扬州和皇兄相聚,曾经遇到了刺客行刺,对吗”
我点了点头。
“其实,不止皇兄遇到了刺客。”
我的心突的一跳,但还没做出任何反应,就听见裴元珍说道:“轻寒,也在被刺杀之列。”
“”
我回过头看着她:“什么”
“轻寒也在被刺杀之列。”
被刺杀
一听到这句话,我的脸色都白了,脑海里闪现出了无数的画面,却一个都看不清,唯一清晰可辨的,是每一个画面都是鲜血淋淋,惨不忍睹,那血腥味仿佛从记忆里蔓延了出来,让我整个人都战栗起来。
我的脸色一沉:“那他”
“他没事。”裴元珍沉静的说道:“虽然刺客摸进了州府,但他反应很快,只受了点皮外伤,一直坚持到护卫赶来,那些刺客都被制服了。”
“”
我呆在那里没有反应,过了好一会儿,才长长地舒了口气。
他没事。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只是听裴元珍说了两句话,但这个时候我感到身上的冷汗都出来了,被长廊上的风一吹,全身都有些战栗,我想起来那一天,裴元灏带着我和妙言去州府赏花的时候,州府的护卫似乎就非常的谨慎,甚至可以说是紧张,差一点都不让顾平进门了,现在我明白过来,是因为府尹大人遭遇了暗杀,这样的大事对他们来说,是随时可能掉脑袋的,他们当然要小心谨慎。
只是我没有想到,刺杀这种事竟然真的落到了刘轻寒的身上
当年的刘世舟,还有刘毅,他的父兄都是在这个地方,这个任上遭遇刺杀而魂断江南,从知道轻寒的身世之后,从知道他的梦想和责任之后,我最担心的事,就是家族的血脉给了他这样的责任感,把他引上和父兄一样的道路,那么会不会,也让他得到和父兄一样的结局
一想到这里,我只觉得全身的血都要冷掉了,下意识的抬头看着裴元珍。
“是什么人”
“”
“那些刺客是谁派来的”
裴元珍冷冷的看着我,不答反问:“你说是什么人。”
“”
看着她冰冷的目光,我的心突的跳了一下,一下反应了过来。
难道她的意思是
“不会的不会是你二哥”
裴元珍还是看着我,冷冷的没有说话。
“不会是他,我已经跟他说得很清楚了,他也答应了我。”
“他答应了你什么”
“他答应了我,不会对扬州动武的”
“”
听我这么说,裴元珍的目光微微有些闪烁,似乎也有些迟疑,但沉默了许久之后,她还是说道:“二哥要做的事是一定要做到的,他没那么容易放弃。况且,就算二哥现在暂时不想对扬州动手,但你你跟轻寒的过去,他知道吗”
听了她的话,我一时有些窒息。
对于裴元修说实话,我了解得太少了,虽然他一直对我都那么温柔,没有冷酷暴戾的态度,也没有拒人千里之外的决绝,但我始终看不透他,和药老跟我说的话一样,虽然每天跟他朝夕相对,却始终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而裴元珍却说,他要做的事,是一定要做到的。
就算他现在不对扬州动手,也只是暂时的。
真的是那样吗
我只感到一阵寒意彻骨,不由自主的哆嗦了一下,抬头看时,裴元珍还在看着我,等待我的答案,我定了定神,还是说道:“这一点,我也跟他说得很清楚了。”
“”
“我和轻我和你的新郎官,我们之间已经过去了。”
“”
“元修早就知道了。”
听到我的这句话,裴元珍像是松了口气,但抬头看着我的时候,目光却显得有些复杂,沉默了一下之后,才将信将疑的说道:“你真的是这么认为的”
“他答应了我,就应该”
“我是说,你和轻寒,”她追问我:“你真的认为,你们已经过去了”
“”
看着她浓妆艳抹的脸上,那已经清晰可见的指印,不知为什么,我感到有些脱力,也有些倦怠,懒懒的看着她:“不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