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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说话,这时候沈宏光想起来了,“你刚想给我说什么?”
“我刚准备告诉你,我今天准备回去了。”
“回江城?”
“是。”
“那你还来不来看他一下了?”沈宏光问。
见她不回答,沈宏光说:“来看一下再走吧,承亮已经知道你是第一个赶过来的,既然来了,走的时候也告诉他一声吧,也就是说一声再见,又能怎么样呢,承亮已经全部记起来了。”
她最终决定再去看一下顾承亮,就像沈宏光说的,只是说一声再见,又能怎么样呢?她能为了他连夜赶到宜城,也能亲口告诉他,他们两个已经分手了,现在只是说一声保重,让他好好养病而已。
她去宾馆前台订了一张晚上十点回江城的动车票,手续刚办完,没想到就接到了虞柏谦的电话,他说他正在来宜城的路上,辛蕙说:“我票都定好了,你还过来干什么?”
“我已经快到了。”他告诉她,然后就让她把票退掉。
她握着手机愣了半天,然后只能无奈地对着前台道歉,还好手续刚办完,那边还没有出票,前台小姐虽然嫌她事多,但也很有礼貌地把钱退给了她。
虞柏谦是带着周申一起来的,到了以后,三个人先在宾馆的餐厅一起吃了顿中饭,然后虞柏谦又开了间房,让周申去休息一下,说下午三、四点再出发,回到江城刚好吃晚饭。
他大约也和沈宏光联系过,也知道顾承亮已基本痊愈了。
他跟着辛蕙回到她的客房,也想休息一下,这时候辛蕙告诉他,临走之前她还要去看一下顾承亮。他点了下头,“应该的,虽然是前男友,但也应该有始有终,要是我的话,我也会希望你能来看我一下。”然后问她什么时候去。
她说和沈宏光约好的,五点多。他说:“那就晚一点出发好了,反正今天都能赶回去。”
五点半,她准时来到医院,在住院部楼下,她给沈宏光打了个电话,沈宏光说:“你上来吧,他们现在都不在。”
几分钟之后,她出现在了顾承亮的病房里。他和昨天那个失忆的样子已经完全不一样了,他又变回了原来的那个顾承亮。他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眼神也显得很平静,和她说话的时候温和克制,但是这样的顾承亮,却比昨天那个把什么都忘了的顾承亮更让她难过。
她突然觉得自己做了个愚蠢的决定。她不该来看他的,他们两个,真真正正的应该相忘于江湖,从此再不相见才是对的。
她呆了不到五分钟就告辞,沈宏光刚刚给她泡好一杯茶,见她站起来,“这么快就走?”她说是的,今天要赶回江城,转过脸告诉顾承亮,他的那一包东西她还是给他寄过去。
他点了点头,甚至都没有看她,过了一下,才说了声“好”。
于是他们两个一起送她出来。
在电梯那里,她按了下行键,可是电梯迟迟不来,这幢大楼不算太新,整个住院部只有这一部电梯,沈宏光和她东拉西扯的,说他这两天把宜城的美食吃了个遍,还说好久没好好出来玩一趟了。一直听着他在说,顾承亮在旁边只是沉默不语。
电梯的指示灯终于开始跳,一层一层,眼看就要到这个楼层,她突然听见顾承亮叫了她一声,“辛蕙。”
空气顿时像一凝,她转过头,听见他说:“我想和你说几句话。”
电梯“叮”地一声停在了三人的面前,门缓缓打开,里面的人望着他们,看他们谁也不上,有人就伸手把门关掉了。沈宏光这时候指着旁边的楼梯间说:“你们到那里去说话吧,有话快说,看你们要吐不吐的,我都难受。”
她跟着顾承亮走进了楼梯间,这里很少有人来,转弯的地方一扇窗户大开着,有风透进来,已是傍晚,光线不是那么明亮,他们进来的时候声控灯亮了一下,可是没过几秒,又熄了。
她其实觉得两人该说的话都已经说完了,她不知道顾承亮还想和她说什么,他们两人都知道他们已是不可能。可他进来了却一句话也不说,她等了许久,最后终于问他想说什么,他才说:“我想谢谢你。”
她说:“不用谢,要是我出了这样的事,你也会这样赶过来的。”
他轻轻点一下头,说:“是的,我也会用最快的速度赶过来。”
她不知道该说什么,现在他们之间只剩了沉默,也许很多年以后,他们才能释怀,才能进行正常的对话。她又嘱咐他几句,无非是注意身体,好好养病,然后说:“那我走了。”
顾承亮却不说话,她等了几秒,见他还是不做声,转身就顺着楼梯往下走。他还在上面站着,窗外的最后一点日光照进来,把他的影子投在在楼梯上,长长的一条。她几乎是踩着他的影子走到楼梯转角,就要转弯看不见他的时候,却突然又听见他在叫她。
“辛蕙。”
她回过头,看见他正在跨下来。只几步,他就跨到了她面前。他伸手抱住了她,用了那么大的力气,手臂收紧又收紧,她胸口都被勒得疼,几乎疼出了眼泪。忽然他又放开她,扶着她肩,眼里有忍住的绝望,对她说:“我们走吧,我们去一个没人认识我们的地方,就我们俩,就我们俩在一起,好不好?”
她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样的表情,有没有在掉泪,只是看着他。
也许她的眼睛和他是一样的,盛满了伤心和难过,却是空空洞洞的,只剩下无力。
他们对视了良久。
她看着顾承亮眼里的那点星火一点点熄灭,就像倾盆大雨里,他用尽全身的力气点燃最后一根柴火,他明知会被浇熄,可他还是点燃了。因为他不能不点,他怕自己会存着一丝幻想,当最后一根火柴被浇息,他才真正接受,他是永远地失去她了。
他放开她,转过身,说:“你走吧,你要是再不走,我怕我会拉着你,一起从那个窗口跳下去。”
☆、第43章
在医院的楼道里;辛蕙哭了很久。和顾承亮分手以后;她还从没像这样哭过。她冷静理智地分了手,总是告诉自己不要难过,不要难过。可这时候,她却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她不知道自己离开以后,顾承亮是什么样子;他说;他想拉着她一起从那个窗口跳下去。她知道他不会真的跳下去;更不会拉着她一起跳,可那一刻,他心里的绝望却传到了她的身上。一段感情,到底要斩多少刀;才能真正切断,才能真正地把那个人舍下。明知不可能了,为什么还要这样挣扎?
她顺着楼梯一级级往下走,下了一层,又是一层,脑子里回旋着他的这句话。
最后她在三楼拐弯的楼梯上坐了下来。天色渐渐暗下去,有人从楼上下来,声控灯亮起来,乍然一见有个人坐在楼梯上,那个人脚步还顿了一下,可随后,就放轻了脚步,从她身边悄悄走了过去。是啊,这里是医院,在无人的地方有人躲着哭泣是多么正常的事情。
她不知道自己坐了多久,总之她不能这样出去。
手机里进来了两次短信,她没有理会,过了一会儿,电话终于响了起来。是虞柏谦,他等久了,终于给她打来电话,问她下来了没有。
她说马上就下来。他在那边顿了一下,有两秒钟没说话,然后就问她,“你在哪里?”她停了一下,才告诉他,“我正在下楼。”
她不知道虞柏谦为什么这样聪明,他能听出她声音的异样,也能猜到她不是搭乘电梯下来的,他就在楼梯口等着她。她一转过弯,就看见了他。楼下大厅的灯很亮,也能照到楼道里来,她站在楼梯上,与他对望着。
她记得上一次,她也是站在楼梯上,与他这样对望着。那时候她觉得自己如临深渊,不敢踏出一步。但这一刻,她没有这样的感觉,她只是觉得很难过,他为什么来得这样早,如果晚一步,稍微晚一步,他再来她身边是多么好。
她想起张爱玲的那个著名句子,被人传来传去,念书的时候她们都喜欢,会说:“什么时候我也遇见那样一个人,在时间的无涯的荒野里,没有早一步,也没有晚一步,刚巧赶上了……”把张爱玲的句子就套了上去。
她还想起大学时候看过的那部电影,风靡一时的《我的野蛮女友》,她和唐晓月都被感动的稀里哗啦,那首电影主题歌《I believe》在她们寝室放了一两个月。唐晓月还和她讨论过,最后女主为什么要和车太贤分开,为什么要独自去法国,两年以后才回来。如果他们分开了就这样错过了,岂不是很遗憾?
她记得她们当年还有过争论,她忘了自己当初是怎么说的,只记得电影是个大团圆,唐晓月说:“那是电影,如果是真的,他们也有可能就这样真的分开了。”
她从楼梯上走下来,虞柏谦望着她,什么话都没说,隔了一会儿,才说:“走吧。”她跟着他向住院部楼外走去。刚到大门口,没想到却遇见了回医院的顾承亮父母和虞少虹。
两边都一愣,除了顾承亮父亲对他们两人还能笑脸相迎,顾承亮妈妈和虞少虹对辛蕙都摆出了一幅不善的面孔。虞柏谦显然不喜欢这种局面,简单地和顾承亮爸爸打了声招呼,就想带着辛蕙离开,虞少虹却叫住了他。
“哥,你怎么还和她在一起?她心里还想着顾承亮,你怎么还陪着她一起来?”
虞柏谦转过头看她一眼,语气很不悦,“我的事不用你管,你早点回家。”
“我要等顾承亮出院了再回去。”虞少虹说着,就看向了辛蕙,似乎察觉到她的眼睛有些异样,就质问道:“你又跟顾承亮说了什么?”
辛蕙不想理她,虞柏谦叫了她一声,制止了她。
“哥,你就护着她吧,真不知道你看上了她什么?”
顾承亮妈妈这时候看辛蕙的眼神已到了憎恶的地步。辛蕙平静地扫她一眼,转身她就走开了,她一点也不打算受这两人的气,也不在乎她们,所谓的无欲无求,她现在也可以冷眼看她们。
她跟着虞柏谦上了他的车,他们在宜城吃了晚饭,然后就开车回江城。
半路她有点瞌睡,其实最近她一直有点嗜睡,只是一直睡不太好。虞柏谦把一个U形枕垫在了她脖子下面,她就那样睡了过去。也许是他的车隔音太好,减震也太好,回了城她竟然也不知道,醒过来的时候,车子停在她住的小区,周申已不在了,虞柏谦抱着她,呆呆地坐着。
她动了一下,他就放开了她。
“怎么不叫我?”她问。
“看你睡得香。”
她摸一下脸,“我流口水没有?”
“流了,你摸摸我的胳膊。”她真的摸了一下,“骗人,哪有?”
“我都给你擦掉了。”
她嗤了一声,表示不信,“你当我是小孩子。”
虞柏谦看着她,“是啊,睡着了还在哭,不是小孩子是什么?”
车里顿时安静了下来,两人一时都没说话,过了一会儿,辛蕙推开车门,想下车,虞柏谦拉住了她。辛蕙转头看他,虞柏谦隔了半天才说:“不要把我推开,我们再耐心地等一等,我妹和顾承亮肯定成不了的,不信咱们走着瞧。”
“那我们先分开一阵好不好?”
虞柏谦一愣,看着她,她又说:“我们先分开一阵,你愿不愿意?”
他终于问:“多久?”
“两年。”
他立刻皱眉,“为什么要那么久?一辈子才几十年,我好不容易和你在一起,为什么要这样浪费光阴?”
她说:“你有没有看过一个电影?”
他问是什么电影,辛蕙告诉了他,他说:“哦,那个电影,我看过。”然后问她怎么了。辛蕙告诉他,男女主分开了两年才在一起的,他似乎慢慢想了起来,说:“那是电影,蒙太奇一切换,就可以几年以后,我们又不是演电影,你要我等两年,我没那个耐心。”
“但是我现在不能和你在一起。”辛蕙告诉他。
他似乎感到不耐烦,推开车门就走了下去,辛蕙跟着下了车,两人隔着车身对望着,然后他绕过车头走过来,“我可以给你一些时间,等你整理好心情,但两年太长了,我等不了。”
“你可以等多久?”
“几个月,半年,一年都太长了。”
“那你不用等我,如果缘分到了,那个时候你身边还是空的,你又还在喜欢我,那我们就在一起吧。”她喊他的名字,“虞柏谦,我们就这样说定了吧。”
以前她总叫他谦哥,后来又不知道该怎么称呼他,但现在她连名带姓的叫他,就像她叫顾承亮一样,也总是连名带姓的喊。
她转身向楼洞走去,虞柏谦追上来,拉住了她,抱住她就吻,他吻得有点杂乱无章,微微喘息着放开她,他说:“我没答应你。我还是觉得,分开是最愚蠢的办法。我们可以少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