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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纤纤皱了皱眉头，什么也没说。
‘啪！’刘嬷嬷用了巧劲，手背狠狠的甩了小莲一巴掌：“府中的规矩可不是下人埋怨主子的！是夫人院子里的更要有些分寸了，小姐就算嫁出去还是府里的嫡小姐，轮得到你个奴婢来置喙？”
“奴婢知错了，求小姐饶恕！”小莲连忙伏地磕头。
“前面带路吧。”沈纤纤没多说什么。
“谢小姐！”
刘嬷嬷有些伤心，小莲搭上二姨娘生的庶少爷，行事乖张些也正常，但是如果不是夫人没有多理会，小姐又怎么会落到下人都敢欺凌的田地。一路亭台水榭，很快到了正院。
经过通报，沈纤纤和刘嬷嬷两人走了进去。
“给母亲请安。”沈纤纤行了个礼。
“起来吧。”刘氏揉了揉额头。“给小姐看茶。”
“谢母亲。”两人相处的和客人没什么不同。
“说说你的婚事吧，如此看来的话，确实是个良配。”
“母亲，若是遵从父母亲的安排，嫁过去也是应该的，就是不知道母亲真的是为了我好吗？”沈纤纤听到她说起良配的时候，心里还是不期然的升起一抹凄凉。
“母亲自然是为你好，王家家境殷实，且只有一个嫡子，过去你就是唯一的正房夫人，这有什么不好的！”刘氏第一次听到女儿用这样的语气和自己说话，不免有些激动。
“是啊，那当初母亲嫁进沈家，也是唯一的正房夫人，上面嫡女姨娘压着的感觉好受吗？我是因为王家帮了父亲所以嫁过去，还不像母亲当初一样有个殷实的外家可以依仗，母亲真的觉得是为我好吗？”这是她第二次问这个问题了，嘴角扬着讽刺的笑。
她眼里盛满了哀伤，刘氏沉默不语。
“母亲从小就把我当成棋子罢了，小时候我比庶姐优秀，父亲会夸赞我，我是母亲巩固地位的棋子，这次就算嫁个庶姐过去做平妻也是说得过去的。可是父亲心疼庶姐。
母亲呢？只是想拉拢王家的势力牵制父亲吧！这就是我的好父母！辛辛苦苦供我锦衣玉食。现在就是我为你们付出的时候了。
如果可以有选择，我宁愿生长在贫穷的小村，宁愿饿得面黄肌瘦，宁愿不学任何琴棋书画，就算最后嫁一个贫穷的农夫，辛苦过一辈子，也好过被母亲你操纵一生。小时候怎样装巧卖乖，你也只有在父亲在的时候会夸赞我几句。我真的是你的亲生女儿么？”
刘氏震了震，眼中带着惊诧。
“您也不用这样看着我，我只是觉得心中实在不好受罢了，我照样会照着母亲你的话去做。对母亲也请过安了，没有什么事，我这就下去待嫁了，母亲要是没什么事就不用叫正院的金贵丫鬟来叫我了，我消受不起。”沈纤纤又恢复到神色平静的样子，行了个礼就退了下去。
刘嬷嬷也一直在房里听着沈纤纤说话，不住的用帕子擦着眼泪。刘氏看着一身青衣而去的沈纤纤，心里不禁感叹，这孩子真是长大了……
想起她说的是不是亲生女儿，刘氏眼里划过深切的哀伤。纤纤的确是沈家的小姐，也是刘家的血脉，可是她不是她刘言萍的孩子。
此后几天。
刘言月也就是当时领程染颜等人进沅全书院的刘教员走进这十六年都没有踏进过的沈府。
刘言萍神色平静的看着和自己容貌七分相似的亲妹妹。
“你要把纤纤嫁给王思远？”
“既然知道了还问什么？”
“你们凭什么让纤纤为你们这样牺牲！当初把她送进沈府她受的委屈就够多的了！”
“是啊！所以这么些年我看着你和他的孩子在我眼皮子底下长大！可是我的婷婷呢？”刘氏有些癫狂。
“姐姐，你明明知道当初要不是那个姓沈的衣冠禽兽喝醉酒强占了我！怎么会有纤纤？而婷婷早夭，为了保住你在沈家的地位，在加上纤纤的确是沈家的子孙，才会把纤纤送到沈家冒充婷婷的！
说到底难道是我对不起你们吗？我虽然没有了纤纤，依然是终身未嫁，就算我当初带着纤纤隐姓埋名，也比现在被你们推进火坑要强！”刘言月语气激烈。
“全是我对不起你们，可是言月，姐姐求求你了，我已经走到这一步了，我很快就要有自己的孩子了，只要纤纤嫁出去，我在这个家的地位就没有人可以撼动了！我会很幸福，只要我有了自己的孩子，他会慢慢长大，我就不用像现在这样被几个姨娘庶子压一头了！”
“姐姐！你到底要执迷不悟到什么时候，为了你自己，就一定要让纤纤走你的老路吗？这么多年，你对纤纤就没有一点的感情吗？”刘言月伤心道
“你就不能体恤我吗？你知道这次联姻对我来说很重要。”
“姐姐，算我求你，纤纤是我的孩子，这些年我和她分开已经对不起她太多了，当初你们怎么对不起我，我不管，我只求你放过纤纤！”
刘言萍扶着额头：“你先回去吧，容我想想。”
“姐姐不用敷衍我了，除非我死，否则纤纤绝对不会嫁到王家，就算让沈家刘家颜面扫地，把当年的事情说出来，我也不会让纤纤嫁给王家！”
刘言萍震了震，“我知道了，不过纤纤就算这次不嫁，下次也逃脱不了，你就要次次以死相逼吗？”
“我只希望她过的好一些，至少不像你我姐妹二人一般……”
“你回去求爹帮帮忙吧，不然这次的事情我也办不了。”
刘言月默然的走了。
第184章 ：身世之谜2（）
……
程天理在家待了不久，借口回学院，回到了沅郡。站在沈府的前面，程天理有些踌躇，终究还是转身走了。
他来到柳扶摇那里。
刘扶摇看着面前丰神俊朗的男子面色有些复杂，她知道这就是程染颜的二哥，现在也和她相公一起在沅全书院的男院的教员，父亲也当面夸过几次，所以她还是有印象的。
可是他此次来是让她把沈纤纤带出沈府见最后一面，要是别的什么事，她自然是能帮就帮，可是这关系到名誉的事情，还是不能妄下决断。
“我知道此事让师姐你难办了，可是师姐能不能先写封信给纤纤，问问她怎么想，再帮我这个忙。”他神色镇定，不卑不亢的说道。柳扶摇也明白自己父亲为什么对这个少年多有推崇了。
“这倒不是什么难事，你先回去等消息吧，我尽力而为。”柳扶摇点点头表示同意。
“虽说大恩不言谢，但是还是要多谢师姐。”程天理拱手笑了笑。
“你也不必如此迂腐拘礼，你妹妹和纤纤她们可以说是我见过最好的学生，如今我也不再书院，咱们也算平辈，对她们好的事情我自然不会拒绝。”柳扶摇温和的说道。
“这是小妹写给师姐的信，我就不再逗留了。”程天理把信件放在桌上，转身告辞。
柳扶摇失笑：“我不答应帮你，你就不给信不成。”
“师姐真是聪慧。”程天理正经的回答。
“你去吧，有了回音，我自然会差人找你。”柳扶摇承诺。
“希望师姐能守口如瓶才好，事情还未开始，我还不想家中人得知。”程天理不再多说什么转身离去，柳扶摇拆开信件看完，润润笔给程染颜回信，也只是写了平时的事情，只字不提程天理和沈纤纤的事。
“小姐，门房那里拿来的信，是柳教员送来的。”小莹恭谨的说道。
“柳姐姐怎么会这时候给我来信呢？拿过来我看看。”
“是。”小莹把信递上
沈纤纤一开始神色如常的看信，看到后面，手指禁不住有些颤抖。“小姐你怎么了？”小莹看着小姐神色有变，好像很激动的样子。
“没事，你出去，让厨房给我做一些桃花糕，吩咐让别人别来打扰我，我要歇一歇。”沈纤纤强压心中的激动。
“是。”小莹心中大喜，小姐终于想吃东西了。
门被轻轻的带上，沈纤纤又反复看了两遍，把信纸贴在胸口，真的是他来了吗？
想了想，连忙提笔写信。
第二天，“小姐，夫人让你去一趟正院。”
“知道了。”沈纤纤正准备出门，压下心中的不安，带着小烨前往正院。
“给母亲请安。”
刘言萍看着依旧恭谨的沈纤纤心里思绪万千，每次看到这孩子就会想起婷婷，婷婷要是还活着，如今也十七了吧，可是眼前的不是婷婷，而是妹妹与自己相公的孩子，这让她怎么对眼前的人疼爱的起来。
“起来吧，听门房说你要出门？”
“是的，母亲。”
“小莲，去拿些银子来给小姐。”吩咐完以后，又转过来说道：“有什么喜欢的就只管买，你去吧，我就不耽误你了。”刘言萍也是想小小的弥补一下这孩子。
沈纤纤却以为因为自己要出嫁了，所以母亲才更加关心自己，压下心中一片的苦涩：“谢谢母亲。”
“你去吧，小莲去把老爷找来。”刘言萍揉揉额角，是该把事情给摘干净了，这样也好，二房三房以为自己动不了她们吗？不过是妾，也只能是妾！
沈纤纤误以为他们要商议她的婚事，更是郁郁不乐的走出去。
等到她到达柳扶摇那里时，还是一脸憔悴不乐的神情。
程天理远远就看到那个朝思暮想的人，看到她这个样子，心里一揪一揪的泛起疼痛。
柳扶摇识趣的给他们留了空间，出去了。
“你还好吗？”程天理率先打破僵局。
“还好。”沈纤纤有些失落的答道。
两人又陷入长久的沉默。
“没事的话，我先走了，家里还有事情需要准备。”沈纤纤越等越失望。
“家里有事？准备婚事吗？”程天理眼中冒着怒火，抓着她的手腕。
“是不是婚事关你什么事！你又和我没关系！”沈纤纤手腕被抓得很疼，一时间又是委屈又是愤怒。
程天理脑海中一直反复回放‘你又和我没关系’七个字，一时失去了控制，俯下身子，吻住她的。沈纤纤瞪大眼睛，被他压在墙壁上，唇上传来温度，她闭上了眼睛，就让她放纵自己一次，就一次。
程天理见她没有反抗，放开了她的手腕，收紧她的腰肢让她更贴近自己。沈纤纤的手搂上他的脖颈，微微抬着头，两人忘情的亲吻着，慢慢的，程天理尝到了泪水苦涩的味道，他松开她，看着她被泪水充满的黑眸和嫣红的唇。
“纤纤，对不起，可是我也是现在才知道，我爱你，所以我情不自禁，听说你要成亲，我心里像挖了一块一样难受，我以为你对我没有那么重要，可是天天被啃噬的内心却骗不了我自己。”程天理一脸的愧疚和痛苦。
“可是现在怎么办，我马上就要嫁人了，一切都太迟了。”沈纤纤的泪水滚落下来。
“纤纤，如果你不介意以后和我一起过清贫的生活，我带你走好不好？我们可以找一个没人认识我们的地方！”程天理急切的说道。
“我不介意，可是……”
“没有那么多可是，你愿意嫁给一个你不爱的人吗？”
“好，我跟你走！”沈纤纤坚定了自己的内心，即使没有自己，上面还有两个姐姐，沈府说什么也不会倒的。
“戌时，在南城门的那颗海棠树下，我会等你。”程天理镇定的说道。
“好，我先回去准备。”
“我会一直等你的。”程天理承诺。
沈纤纤很快回到了沈府。
这时刘言月正好已经和姐姐刘言萍说好，将婚事转给了二小姐沈娉娉，在刘家施加的压力下，沈老爷心里有些不满也没有办法，反正哪个女儿也差不多，能够摆平这件事就好。
“小姐，不如去求求姨娘，本来说好三小姐嫁过去，怎么最后又变成小姐你了？”沈娉娉的婢女小芸不高兴的说道。
“还不是因为她有个好外祖，哼！就算我嫁过去，我也会过的比她好，那可是郡守唯一的公子，虽然只是平妻，但是正妻没进门，还不都是听我的，要是我生下一儿半女，看看庶女怎么了，还不是照样受人追捧！”
“小姐说的是。”小芸显然比她的小姐有脑子多了，郡守公子那么多侍妾都没能生个一儿半女，正妻进门前，怎么可能让庶子生在嫡子前面，也就只有沈家这样嫡庶不分，不过她可不敢说，不然皮肉之苦都是轻的，做一个小丫鬟还是明哲保身的好。
两人渐行渐远。
刘言月往沈纤纤的院子里去。
“姨姨，你怎么来了！”沈纤纤看着在学院对她多有照顾的刘言月心里很高兴，不知道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