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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实上,如果不是还抱有某些不切实际的期望,他一死了之的心都有了。这可不是开玩笑,看着苏家这段时间,被扩编令以及黄家的人,打成了这幅惨样。
他的心里,早已经将当时的那些豪言壮志全部抛的一干二净了,现在的他,甚至十分害怕有人闯进来,又告诉他哪里哪里损失了多少人。
从最初的志得意满,到这短短的十日不到的时光里,他甚至现在都不够清楚,苏家怎么会,败的如此之快,之迅捷。
若是放在平日里,苏家集合起来的人手,无论怎么说,至少不会像现在这么不堪才对。可是,现在的情况下,面对扩编令招收到的那些人,在最初的几日互相试探之后,这几天,对手仿佛从一直豺狼,突然变成了一只下山的猛虎。
而苏家,就像是一头山羊,原来面对豺狼时,还可以打个有来有回,虽然有时冷不防可能会被咬下一身毛,但是一头顶过去,豺狼也没那么容易吃得消的。
可是,当对手换成了一只猛虎之后。苏家这只山羊,除了能拼尽最后的一些力量来死的光彩一些,似乎已经没有了什么其他的选择了。
现实,往往比说书人口中的那些故事还要离奇。
苏武现在对于这句话真的可以算是深有体会。本来他对于扩编令,虽然有些忌惮,但是也不过是觉得一群江湖人,也就比乌合之众高那么一个层次而已。
他的算盘就更简单了,无论那群人多厉害,苏家在这么多人暗中下注的情况下,就算打不过,难道还守不住么。
再退一万步讲,就算是守不住,那也不是什么大问题。苏家手中的筹码是够的,实在不行将那些人全部拉出来,黄守义总不能将大家全部逼急了吧。
所以在苏武的设想中,其实在最初的僵持阶段,不求有功但求无过的心思虽然显露无疑,不过这并不会有什么不利的影响,没看到那些作为“盟友”的“赌徒”都没有什么其他的意见么。
反正无论如何,黄家的势力实在是太大了,就算一直打下去,先撑不住的,还是会是苏家。这无关实力,仅仅是因为,如果将黄守义逼急了,他可是有官身在身的。
逼急了黄守义,无论是对他还是对苏家,以及对与下了注的众人来说,都不是什么好事情。
这也就是苏武当时会做出那般选择的原因,而他的设想里,不必拖上太久,只要过上十天半个月,僵持一下,苏家再上门提一茬,主动送上一些利益,大家坐下来再谈一谈。
到时候,苏家的势力必然会有所长进,黄家也不会下不了台,毕竟是苏家主动认怂,也不会将黄守义逼急了。
在苏武的想法里,这显然是一个十分不错的构想。可是,短短的几日,这些想法,便已经永远的从苏武的脑海里全部消失了个一干二净。
一条条回忆着这些日子以来,苏家的损失,苏武看着桌子上参与的几张纸上,以及上面那些让他心揪的数字,他就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黄守义的行动,是如此的简单,没有任何花哨。那本来并没有太被看重的扩编令招收的江湖人,却爆发了让苏武瞠目结舌的战斗力。
不仅仅是一处两处,而是全盘,所有的地方,苏家的势力都在节节败退。即使那些人最开始仍在加注,但是也不过是延缓了苏家的死期到来的时间而已。
更不用提,这几日,那些已经有些伤筋动骨的势力的掌权者,只是留给了自己一个恨不得吃了自己的眼神便离开了。
真让苏家面对困境,所能做的事情,越发少了起来。事实上,现在的情况是,即使是最疯狂的赌徒,也不敢再在苏家身上下注了。
因为明眼人都知道,苏家的败局,显然已经是无法阻挡的了。
而面对这种局面,苏武悲哀的发现,他本人,其实并没有多少办法。苏家这一次,可以说是一败涂地。
他本来的那些设想,那些苏家的退路,都有着一个前提,就算苏家输了,也不会是像现在这样输的这么快,这么惨。
毕竟,苏家当时的情况,再加上不少暗地里下注的势力,相信只要是个正常人都不会觉得苏家会败的这么快。
这也是那些赌徒敢下注的原因,他们同样不会觉得苏家加上自己等人之后,会那么轻易的就被收拾了。
但是他们没有料到,苏家居然会真的就这样,这么轻易的在数日之类,隐隐有了输光自己所有筹码的趋势。
前两日,他们还以为黄守义是突然集中了力量,要强行打压了几处,给苏家制造压力。所以还是有势力在继续为苏家提供着物资与人力的,他们这时候还在加注自然抱着与苏武相同的想法。
可是,现实狠狠的给了他们一耳光。他们远远没有想到,自己所做的这些事情,甚至没有引起黄守义太多的注意力。
而苏家的败退,也不是一点一线的失败,而是全面的,整体的,节节败退。
没有任何希望,就这样被正面的,堂堂正正的碾压了。也正是这种堂堂正正的碾压,让这几日夸夸其谈的赌徒们,再没有了任何声音。
而那几个加注了的势力,此次的损失,更是不必说。从他们留给苏武的眼神就知道,如果不是他们还要忙着躲回自己老窝,安心的养伤,只怕他们把苏武给活撕了的心都有了。
双手插在杂乱的头发里,苏武悲哀的发现,苏家这一次,是真的没有任何翻身的机会了。他的那些设想,在前提没有办法实现的情况下,全部落了空。
特别是苏家一败涂地的现境,让他痛苦无比,却又没有任何办法。他并不能有什么其他的举动。或者可以这么说,如果他有办法的话,他也就不会在这里发狂了。
堂中散落的白纸,像是在无声的嘲笑着,嘲笑着苏武的自不量力,那些数字,似乎一个个都活起来来了一般,在苏武的面前跳动着,欢呼着。
看着这光怪陆离的一切,苏武的呼吸越来越粗重,这么多日下来,他的心已经是越来越冷。
无他,并不是所有人都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经历了大起大落之后,还能心志坚定的面对必然到来的最终的结局的。
在他甚至想都只敢偷偷的想的情况下,苏家的未来,似乎已经成了定局。
他不知道为什么局面会突然变成现在这般全盘皆崩的情况,但是他知道,现在的局面,他已经是将,苏家带入了最糟糕的局势里。
现在的他,即使想要求黄守义给苏家留一条生路,那也是只能看黄守义的心情了,因为苏家的现状是他们已经没有了任何讨价还价的资本了。
可以这么说,苏家现在的生死,已经全部在黄守义的一念之间了。如果他心狠一些,也许这一次,将是苏家的灭顶之灾。
一想到这里,苏武仅存的理智就不禁是一阵模糊。心绪烦躁之下,他将桌子上剩下的那一小堆纸全部扫飞了开来。
喉管里,尽是不似人声的干枯咆哮声,为愁云密布的苏家,又增添了几分鬼气。在连日的重压,与看不到前景的绝望下,苏武,终于是承受不住了。
而在疯狂前的一刹那,他的脑海里突然浮现了一个似乎不着调的想法,若是苏牧没有变成现在这样,那苏家的境况,是不是也许会有几分转机呢……
只是,这个问题,已经注定是没有答案了。
而从这些日子里的情况来看,黄守义,显然已经不准备给苏家留下什么退路了。他的意图很明显,就是将胆敢起苗头的苏家,当做一个靶子,竖起来,然后给全程展示,究竟与他黄守义作对,会是什么下场。
也就是苏家的现在这个情况,终于让不少有些想法的人,慢慢回忆起了,当年的襄城,还不似这般风平浪静的时候,那个名叫黄守义的人,似乎还带着几分书生气,就这样带着圣旨和几个随从,便来到了这里。
而他这么长时间里可不是靠那张圣旨来得到如今的地位的。在苏家的惨状近在眼前的情况下,他们很清楚,这是,又一次的立威。
第两百三十八章 绝望(四)()
这些日子,苏家的境况越来差,这是苏家的每个人只要稍稍花点心思都能得出的结论。不用知道的太多,单单从这些日子苏武越来越愿意坐在那件屋子中而不愿出门就可以看出某些事情了。
而到了这个时候,苏家的某些人,已经开始算是破罐子破摔了。有些人想着能不能带些东西逃出去,有些人则是在埋怨着苏武,更多些的,都是怔怔的看着这一切,却不知道苏家怎么会,突然就沦落到了这个地步。
苏家的事情,其实并不太复杂。但是对于黄守义来说,这个靶子的实际意义确实要比很多东西重要的多。
不提立威这事,本来在苏牧的带领下,这么多年苏家可是慢慢有收拢了当年逃出的人,其中有不少可是混的还不错的。
若是放着他们在城里,自己的计划顺利些,他们肯定不会有什么想法。但是若是出了什么岔子,想来苏牧应该会第一个联合那群老狐狸吧。
毕竟与那几只老狐狸不一样,除了看得清局势了解这些事情以外,苏牧还有着面对机会可以果断下重注的魄力。
而与现在的掌权者苏武不同的是,苏牧清楚地知道什么时候才是下重注的时候,什么时候是该隐下去的时候。
前些日子,苏牧可是当场就非常识相的决定对扩编令的颁发没有任何意见,而从他当初的表现来看,他是知道自己的后招是什么的。
只是,有些可惜了……
黄守义的想法,对于现在的苏家人来说,其实已经没有了什么意义了。众人都知道,现在的境况下,苏家已经逐渐在走向比上一次更深,更大的深渊。
这短短几十年,苏家刚刚从破落恢复了元气,甚至隐隐有了更进一步的趋势,虽然族内也有不少龌蹉之事,但是比起那些历史长久些的势力,苏家的门风还是要好上太多的。
可是,苏家,败的太快了。快到甚至有些人都没来及做好心理准备。他们只能愣愣的看着苏家的楼起了,宴宾客,接着便是楼塌了。
苏牧的房间内,风烛残年的老人,呼吸已经越来越微弱了,他的身体早已经受不住了,之所以能撑到现在,一直是靠着那些人不计成本的为他吊着最后一口气。
不过,苏秦看着堂叔显得有些干瘪的皮肤上,一道道暴起的青筋正在慢慢平复下去,一时间尽是愣住了不知道该怎么说好。
他早已经明了堂叔最后的结局,可是他的心中仍然存着某些幻想。幻想着这个已经快不成人形的身躯,哪怕是稍稍动一动也好。
至少,让他知道,这个家里并不是只有他一个人。在这种时候,堂叔往日里的严厉话语已经记不太清了。
那些本来藏于记忆深处的一幕幕,从堂叔忍着身体不适,淡淡的开导自己,这么多年来对于自己的保护。
这一切,让既没有父母,又没有显赫亲族的他,安稳的从这个人情冷暖无比明显的家族中,终于算是有了一个小小的家。
他在心中早已将所有能想起来的神仙都求了个遍,虽然平日不信这些,可是看着堂叔痛苦的样子而又无能为力的他,除了能做这些还能做什么呢?
难道告诉那个眼睛里全然看不见危险的大伯,难道告诉他无论再大的利益摆上来,都要控制住自己么。
先不说大伯压根不会听自己的,在堂叔已经倒下的情况下,这个家族已经不是自己的家了。苏家是堂叔的家族,不是自己的家族。
这个家族与自己唯一的关系,只是因为自己的家在这里而已……
看着堂叔青筋慢慢一条条隐了下去,这么多天一直担心着的苏秦,终是忍住了哭腔,看着那些手忙脚乱的医师,他的嘴角慢慢扯起了一个难看的弧度。
该走了,他已经,没有家了。
冬日的这个并不太平静的夜晚,终于,这个在襄城苏家坐卧了几十年的病虎,没有再一次像以前那般,在倒下以后一次次站起来。
这一次,他是真的,再也不会站起来了。
而大院内,青年撕心裂肺的咆哮声,让附近的人家都不禁一惊。有些从城外搬来的,甚至隐隐产生了山林里的兽类跑进了城中的错觉。
苏牧的死,死的很不凑巧。他死在了一个苏家式微,却又没有完全倒下的时候。
这个时间段,苏家众人,那些心思活泛些的,是想着该怎么脱离这艘明显已经不行了的航船,而心思死板些的,则是已经有了死志。
至于更多的人,则是面对天突然塌了的局面,生出了无数想法,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