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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宫之中怎么会有这种地方?看它布置得这么“小资”,该不会是皇帝金屋藏娇的地方吧?
一阵冷汗。
正想往回走,远处忽然飘来一缕萧声。
该如何形容?我想起一句话:春听鸟声,夏听蝉声,秋听虫声,冬听雪声,白日听棋声,月下听萧声,山中听松声,方不虚此生耳。
那萧声,如泣如诉,像拢着轻愁的白雾,缚着人心。不是撕心裂肺的剧痛,却如缠缠绵绵的隐伤,挥之不去。那晓月,清清冷冷,仿佛闪耀着思念的光华,高高在上笑看人世痴狂。
在这如诗如画的景致下,我居然也诗兴大发,鬼使神差地吟出完整一阕词来:
长相思,在长安。
络纬秋啼金井阑,微霜凄凄簟色寒。
孤灯不明思欲绝,卷帷望月空长叹。
美人如花隔云端。
上有青冥之长天,下有渌水之波澜。
天长路远魂飞苦,梦魂不到关山难。
长相思,摧心肝!
最后一个字刚刚念完,萧声也随之不见了,我如梦初醒。
该死的,我这是中了邪了?
赶紧撩起裙摆一路小跑地回去。
我气喘如牛地奔了回去,发现亭中还是和之前一样,静静地没有一个人。
松了口气。心中暗骂:皇帝的架子就是大!
“小姐。”
我一惊,转过身去一看,正是带我来的宫女。还好刚才没把心里的话说出来,不然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陛下今日国事繁忙,吩咐奴婢请小姐先回去安歇,改日再见。”
我心里把那折腾人的皇帝骂了千百遍,脸上却带着优雅的浅笑向她点了点头。(…怎么又是“优雅”?…没办法,为了符合天女的标准嘛~)
昏昏沉沉的又被拖回了王府,面对众人紧张兮兮地询问,我一个“没见着”打发了,终于如愿睡觉去也~
次日清晨。
“小姐~~小姐~~~”
烦,怎么这么吵~
脑中正是一片混沌,突然被一道力度一扯。
“哎呀~”我七浑八素地叫了一声,两只还对不准焦距的眼睛恶狠狠地瞪向来人。
“别睡了,快去接旨!”罪魁祸首——某嚣张的皇子比我还凶恶地吼道
接纸?
清儿发挥了超人的效率,瞬间将睡的乱七八糟的我搞定。之后我就被推到一个打扮奇特的家伙面前跪下。
“。。。。。。封楚非为护国天女。。
我如同被人用冷水泼了一道,脑袋立时清醒,可是却怀疑自己依然在做梦。
接下来是一堆赏赐,几乎与我沾了点边的都赏了,不外乎金银珠宝,绫箩绸缎,玉器古玩,轮到我的时候却是“卷轴两副”?
昏昏沉沉地谢了恩,送走了那人,迎来的是满室疑惑的目光。
你们疑惑,我更疑惑啊!谁来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
“你昨天真的没见到父皇?”
这么欠扁的问题出自谁之口显而易见。我没好气地白了一眼:“我骗你做什么!”
那人低头沉思,白皙的指尖有意无意地在那一大堆赏赐品上划过,忽然停在一副卷轴上。眸光微闪,轻轻一揭,引来一片抽气声。
那卷轴之上盈盈立着一个白衣女子,捻花而笑,无限娇憨,万种风情。的
“果然是这副。。。”他喃喃道。
我已是有些看直了眼,说不出话来。
停了停,他又向另一副卷轴伸出手。
一片奔腾的狂草倾泻而下,赫然是李白的“长相思”,一字未差。
招认
“这是怎么回事?”他皱眉看我。
“我怎么知道!”我死也不承认那是我昨天吟出来的,不然他要是打破沙锅问到底我不是完蛋了!
见状,他又将视线移回了那副字上,“这是父皇的字迹,且墨色犹新。”
我的心中“咯噔”一跳,莫非昨夜的吹萧人。。。
“昨天可有发生什么特别的事?”
我也不好再瞒,便将事情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只是硬将那副词推到皇帝身上。
“是吗。。。”他似乎若有所思,“不管怎样,你能被顺利册封为‘天女’也算是件好事。这些天辛苦你了,好好休息吧。”
总算是说了句人话,我扬着手帕欢送他的背影。
转过身来,却见一直未发一语的杨炎正默默地看着那两副卷轴。的
心虚莫名。
讪讪地凑了过去,问道:“怎么了?”
“你。。。可还有什么隐瞒?”
我一惊,下意识地便想否认。可是对上那双清澈的眸子,“没有”两个字却硬生生地卡在喉咙里。
招。。。还是不招?
原本自己都已经差不多忘记了自己的身份,忘记了自己不是这个世界的人,忘记了自己。。。不是柳玉。
是懒得想太多,随遇而安?还是怕失去众人的宠爱,孤独一人?
“不想说就算了。”他轻轻道,并无一丝责怪之意。我却捕捉到那一闪即逝的失望。
不忍心看到那双清眸中有一点点阴霾,我认命地道:“那词是昨天我念出来的,想是被他听见了。”
他果然有些惊异地看着我。
“其实。。。有件事我没有告诉这个世界的任何一个人。。。”
杨炎也许不善表达,但绝对是个极好的听众。连听到这么匪夷所思的事都能忍住不打断我,而是一直看着我的眼睛,静静地听下去。
讲完之后忽然觉得有种轻松痛快的感觉,好象自己终于成为了完整的自己。
然而看着仍旧保持沉默的他还是难免慌乱,战战兢兢地问:“你信吗?”
他看了看我,缓缓点了点头。
他还真信?我到是有点疑惑了。
“你不会骗我。”
心里顿时被什么东西充得满满的,一缕缕的甜意涌了上来。不愧是我选中的人!
“你也写不出这样的词句。”
。。。。。。… …#
看到我一脸郁卒的表情,他居然笑了。见他越来越频繁的笑容,我不知道该喜还是该怒。悲哀的发现,他似乎在我吃蹩的时候比较开心?
“你没有告诉过别人?”
“恩。”又不是什么风光的事,干嘛要告诉别人。
“那为什么告诉我?”
“是你问的啊。”我确实是很不想告诉你。
“刚才二皇子也问了。”
“那怎么一样!”我鄙夷地“哼”了一声,告诉他?我又不是想找死!
“没想到你真的是‘天女’。”他轻轻地叹了口气。
此‘天女’非彼‘天女’我自然明白。
“那个。。。你会不会觉得我很。。。奇怪?”目前他的表现还很正常,正常的让我不安。
他皱眉瞟了我一眼,点头道:“。。。有点。”
你你你。。。!!!你以为我不敢把你怎么样,有恃无恐是不是?我我我。。。我还真不敢把你怎么样。。。… …#
大手抚了上来,像是安慰一只竖起了毛的猫。
“你在怕什么?”
我一僵,低下头没了言语。
“楚非是你原来的名字?”
我点头。
“。。。可以叫你非儿吗?”
我怔住,对上他的眼,清澈如许,浅浅柔波,忽然觉得视线有些移不开。
“好。”我听见自己说,带着一丝雀跃,发自心底。
“非儿。。。”
我笑了,之前的种种不安烟消云散。原来被人全然接受的感觉这么好。
利用
顺利登上天女之位,得府邸一座,仆从若干。
作为新任天女,任务主要有两项:
一是爬上自家的祈凤阁,远远地朝各地涌来的粉丝们挥挥手,道一声“同志们辛苦了”。据说自从我这个有血有肉的天女走马上任以来,各地的天女庙香火渐熄。你说为什么?都跑来我这拜了啊~日日看着那须发皆白的,拖儿带女的粉丝们,我的心肝那个颤哦~不知道会不会折寿。阿弥陀佛~上天明鉴,都是那个韩玄的馊主意,要折也折他的寿哈~
这第二个任务自然是完成与韩玄的约定。他到确实没让我做什么高难度的活。也就是时常要我和他一块在人民群众面前亮亮相,做出哥俩好的样子,为他拉拉票。再就是拉我去付某官员的鸿门宴。面对那一桌子人精犀利利的眼光,一方面我禀承多说多错,不说不错的原则,保持我高贵神秘的形象;另一方面发挥高超演技,将面部肌肉的运用发挥到极限。正所谓眸光一转,高深莫测;勾唇浅笑,云淡风轻。好在那些官员看我是皇帝亲封,也不敢太过,每每让我顺利脱逃。只是回家之后面部僵硬,好半天才调整的过来。
至于杨炎,人前依旧称职地维持着他冷酷侍卫的高大形象。不过。。。小样~别以为我没看见,每当我辛苦地扮演天女角色时,那双低垂的眸子分明笑意斐然。哎,我越发怀疑他是将自己的快乐建立在我的痛苦之上。悔恨自己以前被他老实的外表所迷惑,怎么就没发现他是这么个恶劣地人咧?
至于不干这两件事的时候,我多半在发呆,对着那两副卷轴发呆。
总觉得被封天女这事诡异得很。这天女是随便封的吗?虽说没有实权,可是对人民的影响力却是巨大的。随便封给一个来历不明,面都没见过的人,一点也不像一个皇帝会做的事。就算听我吟了首词,发现我才华横溢(… …#),也不至于就将如此重任交托于我吧?
真相只有一个,线索恐怕就在这两副卷轴中!(这话有点耳熟。。。请无视~)
倒数三秒,推理开始。。。
我的目光移向那画轴。。。
足足有一人高的画轴上,白衣女子长发微散,黛眉轻挑,眼若秋波,朱唇含笑。为什么我的脸和她一样,却没有她一半的风情呢?咳。。。走题了,这段不算,删掉删掉~
足足有一人高的画轴上,那白衣女子的音容笑貌跃然纸上,连缕缕青丝,微微笑纹,白衣上的浅浅皱折都勾勒得栩栩如生。我不得不佩服画者的耐心,想来当初一定是番浩大的工程。
画中人是谁不言而喻,当初韩玄怕也是看到了这副画才兴起了找人的念头,一时间害得我如丧家之犬东逃西窜。
至于做画之人。。。结合那晚仿若相思刻骨的萧声。。。
“非儿,你在想什么?”
“想这做画人的心思。”我头也没抬地答道。
“用情至深。”
我心一颤,苦笑道:“你也这么觉得。。。”
娘啊~你让我说你什么好?什么人不好惹要惹皇帝,惹了还敢跑路?果然不是不报,时候未到啊!我有些觉得自己穿过来就是给她收拾残局的。
不过。。。还是诡异!
当一个人知道自己的心上人复活应该有什么反应?想来不过两种,一是信其有,欣喜若狂;二是怒其假冒,灭之。然而,这皇帝的举动。。。若说是第一种,为何封了天女之后便将我凉在这不闻不问?说是第二种,貌似我还活得不错。
还有,他将两副卷轴送给我是什么意思?
想了半天,得出两个结论:皇帝心海底针;我果然没有柯南的脑子。… …#
“也许此事与离国有关。”身后的人突然插上一句。
我不明所以,愣愣地回望他。
“你可知当日我们为何停下不走?”
我摇头。当时我也觉得奇怪,只是后来发生太多事,忘了问。
“因为离国与我国关系突然恶化,边界已禁止往来。”回答的人却是刚刚踏入大门的韩玄。这小子已是将这里当作自己地盘,从来不知道有通报这回事。
“其实父皇登基之初曾经历一场战乱,靠这几年修生养息才有今日太平,百姓也早已厌倦纷争。离国蠢蠢欲动,百姓不安,祸事易起,正需要一人维护安抚。”
“那人就是我?”原来如此,我又被利用了,真不愧是两父子!
鸿门宴(上)
“不知二殿下今日来有何贵干?”我懒懒道,顺手端起身边的水慢慢喝了起来。
他苦笑:“一定要有事才能来吗?”
难道是没事来窜门?我才不信!
果然,顿了顿,他开口:“今日晚宴。。。”
一听“宴”这个字我就皱起了眉,又要去陪那些人精吃饭,怎是一个郁闷了得~
“这次不同往日,是离国使者来访,滋事体大。”
“咳,咳。”我低头就是一阵猛咳,一只大手轻拍我的后背,带着一丝只有我听的到的叹息。
好不容易面红耳赤地抬起头来,我可怜兮兮地说:“我一定要去吗?”
“。。。恐怕是,离国的使者对你这个新上任的天女似乎很感兴趣。”韩玄的脸色也不比我好看多少。
“还有谁会到?”
“我国与离国的关系目前极其重要,这次晚宴的品级自然非同一般。皇亲国戚,朝廷重臣应该都会。。。”
也就是说不光要见皇帝BOSS,还有一干大小BOSS,包括那个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大皇子?再加个心思叵测的离国使者。。。吾命休矣~~~T…T
“事已至此,只好尽人事安天命了。你之前的表现还算不错,离晚宴还有一段时间,我们尽力吧。”韩玄挥挥衣袖,门口涌进一排抱着各式卷轴的人。
难道。。。我有一种不详的预感。
“这些都是涉及我国及离国文化政体的记录,你尽量看看,若是被人一问三不知就不好了。还有一些名家评议,我不指望你能自己创造出什么惊人之语,多多借鉴,不出丑就行了。还有。。。”
半个时辰后,韩玄走了。留下我忿忿地看着那几乎可以把我埋起来的浩瀚书海,如果我们现在不是一条船上的蚂蚱,我还真怀疑他是故意整我。离晚宴最多不过大半天的时间,我要看的完才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