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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光平静流逝,宛若悄无声息的流水。
年假过后,她依旧朝九晚五的去公司上班,他依旧整日忙碌,他们甚少见面,偶尔遇到,或者一张桌子上吃饭,也很少会说话。
江城的外公前几日打来电话,他派人找了那个肇事者的亲妹妹,但她对哥哥的事情一无所知,只说,事发前几日,哥哥欠了很多钱,有过寻死的念头。
车祸的事情,好像有了盖棺定论,外公也劝她,人算不过天,这大约就是命吧。
她挂了电话,一个人哭了很久,想爸妈,想过去的傅家,想曾经那些无忧无虑的时光,如果爸妈还活着,她也不用像现在这样一个人苦苦挣扎无依无靠,一肚子的话一肚子的疑问,却找不到人去倾诉。
人总是在渐渐长大,曾经对朋友可以肆无忌惮的倾泻自己的秘密和负面情绪,可如今逐渐的成熟起来,也终究明白,大家都有了自己的生活,不能总是给别人添麻烦。
傅胭开始学着习惯孤独,学着把秘密藏在心里,学着,跌跌撞撞的成长。
她和容承僅的关系,依旧这般不冷不热,但却好似有了稍许的回暖。
有时候他会给她打电话,问她在做什么,有时候他也会去接她下班,回去的路上,他给她买爱吃的小零食,她也会笑着说一声谢谢。
偶尔有一两个夜里,他会悄无声息的离开,直到清晨也不见回来,她一个人睁着眼到天亮,脑子里乱七八糟的想着事情,却又没有一帧画面,全是空白。
容老爷子七十大寿的那一晚,容承僅带她回去老宅。
老爷子拉着她的手,絮絮说了很多话,说到最后,傅胭的眼圈也红了。
她回身看他,他站在灯火阑珊之外,一杯一杯喝着酒,寂寥的一个身影,像是刺在心头的伤,无时无刻都让她疼。
她也喝了酒,宴会散去的时候,人已经微醺。
跌跌撞撞的向外走,他跟着她,终是在她快要跌倒的那一刻,伸手将她整个人揽入了怀中。
总有一个月了吧,这是他第一次吻她。
他的唇冰凉的触到她的脸颊的时候,傅胭眼
tang底的泪一下涌了出来,她推他,狠狠推他:“容承僅你别碰我,我嫌你脏!”
他初时先是一愣,脸上的血色似乎瞬间消失干净,他凝着她,初春的寒夜里,她瑟瑟的轻颤着,捂着脸,眼泪大颗大颗的从指缝之间溢出来。
他恍然的想起第一次遇到她的场景。
她笑的多么动听,像是一团火,带着耀眼的光亮撞入他无趣的生命中。
她的眼睛那么亮,盛满了无忧无虑的欢乐和勃勃的生机。
她脆生生的跟着秦钰叫他小舅舅,她短短的头发挂在莹白的耳朵上,穿着鲜艳的裙子,脊背挺直的站在他的面前,有些紧张,却又瞪大了眼睛好奇的看着他。
她喜欢吃辣,辣的直流眼泪,小嘴都肿起来,却仍喊着过瘾。
她傻乎乎的对着他挥手告别,嘟着小嘴在他面前撒娇耍赖。
她最后喊他容叔叔,她的笑容里渐渐密布了哀伤,不再如从前那样,明媚的让人心都发颤。
如果他不曾遇到她,是不是她依然还是曾经那个傅胭,那个笑着闹着,活力四射的小姑娘是不是就会回来?
他曾经多么见不得她的眼泪,可现在让她哭的那个人却是他。
他爱她,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方式。
他有一肚子的话想和她说,却又不知怎么对她说出口。
他只是想护着她,让她就那样无忧无虑的在他的羽翼下过完这一辈子。
可他终究还是忘记了,从她成为他妻子那一天开始,她的人生就再也不能平静。
他那么抗拒,却还是眼睁睁看着她卷入了他阴暗的人生之中。
她这一句,忽然就将他惊醒过来。
他再将她护得周全,却也不是神。
“容承僅,我们结束吧。”
傅胭微低着头,哭过的眼圈微微的红肿着,她的脸上,有清晰的湿润水痕,一行一行,却像是刻在他的心上。
他沉默站着,只是紧咬了牙关,漆黑的眉顿蹙着,眸子深处波光沉沉,无尽的酸涩湮灭其中,却不肯说一个‘好’字。
“再这样互相折磨下去,我怕我有一天悄无声息的就死了……”
他忽然狠狠拥住她,微微粗砺的掌心捧住她的脸,逼她看着他,傅胭模糊的视线里,映出他亮的逼人的瞳仁,他一字一句,说的清晰:“我不会放开你。”
她真的觉得很累,真的要她把薛莞的事情都和盘托出吗?
到了这样的地步,都给彼此,留一点脸面吧。
“我很累了容承僅,你放过我吧……”
婚后,这是第一次,她认真的说出要分开的话语,他的心像是被刀子插进去绞着,疼的整个人都在发颤。
“我只有你一个。”
他低头,不顾她的不甘愿,吻住她的嘴,那一字一句,就清晰的凿入她的唇齿之间:“傅胭,遇到你之后,我只有你一个女人,我没有碰过其他女人,我只有你,我也只要你……”
她的脑子嗡地响了一声,腿也有些发软,站立不住的她,被他紧紧拥在怀中,他吮吻着她的唇肉,似要将她整个人都牢牢的嵌入他的身体中去:“我爱你,傅胭,我爱你。”
她的眼眶灼烧般的一疼,滚滚的泪就涌了出来,她知道他在骗她,可她不知道的是,为什么听到他说这样的话,她就再也没有了推开他的力气。
他等不及回去他们的家,车子辅一在别墅车库停下,他就降下隔板,将她揉在怀中。
傅胭昏昏沉沉中只感觉到他的身体很烫,没有一处不是滚烫的摄人,他的动作有些粗鲁,把她的身体好几处地方都弄的疼起来,可她却又觉得说不出的愉悦,身体的最深处弥漫出对他的渴望,不受控制的,她融化成了一滩醉人的水。
他红着眼,两只大掌箍住她细细的腰,窄小的空间内,她的身体被折成妖媚的姿态,连哭喊的嗓音都变的沙哑。
他失了控,像是要把她变成身体里的一部分一样,不知疲倦,无休无止。
她渐渐的扛不住,期期艾艾的哭出声来,咬着他的肩膀瑟瑟的颤,身体却烫的摄人。
他抱紧她,要她伏在他的心口。
傅胭听着他剧烈的心跳声,他的手臂温暖强势的把她整个人圈在怀中,她忽然间脑子里竟是生出一个自己都不敢相信的想法。
就这一刻,她该是爱他的,所以才会纵情投入到这样的地步。
她从来床笫之间都很被动,她也知道其实他宠着她甚少尽兴。
而这一次,大约是最酣畅淋漓的一次。
她伏在他的心口,不想起来,如果闭上眼,睡过去,就是一生,该有多好。
可窗子外传来容磊低低急促的声音。
傅胭撑着手臂想要起身,却被他更紧抱住:“不理他。”
虽然知道容磊这种境况下过来,定是有很严重的事,可容承僅却不舍得让这一刻平静这么快结束。
短暂的安静,容磊的声音复又响起,傅胭终是坐起身,低了头整理自己的衣服。
他从背后抱住她,亲吻她小巧的耳垂,傅胭手肘往后轻轻一撞:“你快去吧,我先回房间了……”
容承僅却并不下车,只是看她整理好了衣服,又蹙着眉把凌乱的头发重新绾起来。
“我来吧。”
他忽然开口,将她一把乌黑水滑的长发攥在掌心里,傅胭心头微微一颤,狐疑看他:“你会?”
他倒是有些下不来台了,他怎么会?只是刚才,看着她绾头发的样子,一时情动就开了口。
傅胭忍不住笑了一笑,潋滟的眸子里亮着点点的星火,他看到她唇角娇俏的两个梨涡,在昏暗的光影里若隐若现。
“胭胭……”
他忍不住低头,吻上去。
容磊的身影在车外不远处急促的徘徊,他却怎么都不肯放开她,刚整理好的衣服又乱了,皱成一团,扔在车内的垫子上。
她伏在柔软的座椅上,指尖都没有力气动一下。
许久,他微哑的声音贴着她的耳廓沉沉响起:“乖,等我回来。”
她裹着毯子,看着他快速的整理了衣服拉开车门下车。
他离开前,似乎想要回头看她一眼,可到底还是忍住了。
冷风涌进来,她陡地打了一个寒颤,不知怎么的,心里堵得厉害,想要喊一声他的名字,他已经关上车门离开了。
他要她等他回来,可,她没有等到他。………题外话………其实比较冷清的氛围也是有好处的,我可以无所顾忌的写我想写的情节。。。
第128章 她等不到他回来了。10()
冷风涌进来,她陡地打了一个寒颤,不知怎么的,心里堵得厉害,想要喊一声他的名字,可他已经关上车门离开了。
傅胭没有等到他射。
那一夜,他没有回来。
清晨她睡醒,他依然没有回来。
黄昏的时候,她手机上收到他的简讯:胭胭,我有急事,已经动身去卡特尔,你在家好好照顾自己。
她下意识的拨打他的号码,却已经关机了矾。
傅胭放下手机,走到窗前,外面的天色已经变成了浓郁的玫瑰蓝,她的心情也跟着这天色沉了下来,不知为何,宛若胸口里坠着什么,沉甸甸的一片。
忽如一夜春风来,郾城的春,是在一个悄无声息的夜里缓缓降临的。
早晨睁开眼的时候,傅胭嗅到了陌生的花香,她推开窗子,眼帘里撞入一片嫩绿和浅粉。
不知何时,或许就是在人们酣梦的时候,或许是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穿过云层的那一刻,春天,终究在人们的万千期盼之中,姗然来了。
她还记得,容承僅和她分别那一夜,多么的春寒料峭,园子里遒劲的枯枝上,仿佛永远都不会绽出新绿,那刮在人身上犹如刀子一样锋利的寒风,似乎永远都不知疲倦。
可他走了多久,一周,还是十天?
这里的一切,已然大变样。
傅胭安安静静的上班,回家,偶尔和宋静婉或者方晴出去吃饭逛街。
容老爷子喊她回过容家几次,她总能遇到容家三少和四少。
容承安有了自己的画室,最初生意寥寥,可渐渐的,越来越多的人去他那里买画,甚至,还有人想要跟着他学画。
傅胭只是在容承僅耳边提了一次。
可他却记在了心上。
容承琛一如既往的整日买醉,有一次傅胭在容家的花园里遇上他,他正和人说话,傅胭一眼看去,花枝之后,只露出他一张俊魅侧脸,她当时心跳突突,一阵的头晕目眩,还以为是容承僅。
可他回过身来,对她眯着眼放浪的一笑,她的心立刻沉下去,竟有失落和苦涩,缓慢的溢出。
“弟妹来逛园子?”
容承琛走到她面前,笑着说了一句。
傅胭点点头,并不想多和他说什么,她这一会儿的心有点乱。
预备离开的时候,容承琛从她身侧走过去,春日柔软的风送来他一句低低的话语:“七弟也真是的,去了卡特尔就一点音讯都没了,真是让人担心。”
傅胭心口里咯噔一声,回去的路上就开了手机搜那边的消息。
只有寥寥的几条,看不出什么端倪。
她回去别墅的时候,正是黄昏,天边一缕如血的残阳,被微风扯成千缕万缕,她下车,往房子里走的时候,佣人一脸的欲言又止。
傅胭走上台阶,穿过玄关,落地的大玻璃窗子边,一抹纤瘦的背影立在那里,手里捧着一盏香茗,微蹙了眉尖看着墙壁上挂着的一幅画。
傅胭怔了一下,旋即弯腰换了鞋子,手包放在玄关的架子上,她走进去,雾气澄澄的眼瞳望着薛莞闻声转过来的那一张清丽的脸容,缓缓开了口:“薛小姐。”
十天前。
容承僅和容磊乘坐的直升机缓缓在一个小型军方机场降落。
和他地下交易了近六年的那支武装力量的头领,也是三年前彼此建立了初步的信任之后,方才以真面目和他见面。
机场停了五六辆军用的越野车,车外荷枪实弹站着几排武装齐备的军人,而最前面,身材矮小结实一身迷彩军装的那个中年男子,就是容承僅今日一行要见的纳赛尔将军。
纳赛尔将军领导的这一支游击军是卡特尔最强大的一支反。政。府武装,在中东地区亦是树敌无数,容承僅与他地下交易这么多年,他提供石油和美金,而容承僅给他提供的则是俄罗斯军工厂生产的重型武器。
这么几年下来,彼此也算合作默契,也因为如此,轻易不肯露面的纳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