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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晓菲像是看白痴一样看着她:“傅胭,等你去撞的头破血流,为了一日三餐奔波焦心的时候,你再来和我谈论这个问题吧,如今,你还是先想一想,你这个家,到底怎么保住的好!”
“方太太,差不多就得了,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也别太过了,把自己的后路全都毁了。”
方靖之从车子上下来,他站在人群之后,嘴里咬着一支烟,潋滟的桃花眼眯起来,语气里带着一点浪荡的调侃,可林晓菲的脸却沉了下来。
“我想做什么,你爸爸还不说一个不字,轮不到你来插手。”
她对方靖之丝毫都不客气,反正她也清楚,老头子一死,方家也容不下她,她现在就是跪舔他们也没用,还不如能放肆一天就放肆一天。
“那有什么办法?我这个人没别的长处,就一点,那就是爱护短,傅小姐我虽然不待见她,可谁让她是我妹妹的好闺蜜?”
方靖之菲薄的唇挑起来:“你不就是想要东湖的那一块地吗?我给你,傅家的房子,你就别插手了。”
林晓菲倒是讶异了一下:“哟,这块地可是方小少爷的命根子啊,现在怎么这般大方?还是,你也瞧上了傅胭?”
“别介呀,这话可不能乱说,我就是瞧上了方太太您也瞧不上她呀,一小丫头片子。”
方靖之嘴上没个把门儿的,什么都敢往外说,林晓菲知道那老头子独占欲强的很,这样的话要是传到他耳朵里,再被人添油加醋一番,她可没个好果子吃。
东湖那块地,简直是有钱都买不来的,方靖之肯拿来做交易,她是傻了才会不答应。
“得了,我不和你一般见识,既然你开了口,我当然得给你这个面子,你把地契给我,我这边立刻就让人走。”
方靖之一摆手,让身边人过东西交给她,林晓菲仔细的检查了一遍,确认无误,这才收好,让人从傅家宅子里撤了出来。
她走的时候,在傅胭跟前停了一停,终是有些不甘的刺了她一句:“这次算你走了狗屎运了!”
傅胭一颗心缓缓的落回肚中,她没有想到事情到现在这地步,竟然还会柳暗花明。
之前方晴哭着给她打电话说对不起,她能理解她的苦衷,毕竟,那边是她的生身母亲,她自然不能不管,她一点都不怪方晴,反而还觉得是自己牵累了她。
可现在,方靖之忽然又出手帮她,还用了一块地来换……
傅胭怎么会不知道,东湖的地有多值钱?容承僅有一个工程就在那里,他十分看重且上心的。
“方先生,是阿晴让您帮我的吗?”
方靖之正眼都不愿意看傅胭:“不然你以为呢,你以为你有那么大一张脸?”
傅胭难堪的低了头,嗓子里堵得难受:“不管怎样,还是谢谢您,谢谢阿晴。”
“傅胭,你这么讲良心的话,别只顾着谢我啊,我要不是看在阿晴面子上,我压根懒得搭理你的事,可我要不是因为承僅,我会用这样大出血的方法给你彻底摆平这件事?”
傅胭一下抬起头来,她咬住嘴唇,眸子里迸射出不敢置信的亮光,可渐渐的,那亮光却又黯淡下来,被浓浓的苦楚给覆盖了。
“我会给容先生道谢的。”
“道谢,道谢值几个钱?”方靖之摘了烟,扔在地上,铮亮的皮鞋踩上去,狠狠的拧了几下,他有些讥诮的看着她:“傅大小姐不会不知道东湖的地价多昂贵,这世道儿,有前夫肯为了没心没肺的前妻摆平麻烦花这样的大价钱,还真是少见,您拿什么来道谢?您如今还有什么?”
傅胭被他这一席话说的毫无应对之语,是啊,她如今有什么?
廉价的一声谢谢值几个钱?他凭什么在被她打的头破血流之后,又花巨款给她摆平麻烦?
她如今,又算是他什么人?
傅胭无法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她知道她亏欠他太多,一辈子也还不清了,可她想起他那一夜给鹿晚歌打电话,说要和她结婚的样子,她就恨不得永生永世再也不要见到这个人。
她不是个傻子,她也不是没有感情阅历。
她一点点的开始明白,她如今不是容太太了,可她的心,却好似忘在了那个容先生的身边。
“是,我知道,我会努力弥补,我爸妈给我留下的有一笔遗产,我外公外婆那边,我也可以先去借一笔,我慢慢还,一定会还清欠他的……”
“钱好还,情呢?”
方靖之冷哼一声:“傅小姐,看在阿晴的面子上,我好心提醒你一句,如果你真的对承僅没有一丝一毫感情,那不如你就走的远远的,也让他能开始新的生活,放过别人,也放过你自己吧。”
放过别人,也放过自己?
她或许,永远都不能放下了。
是夜。
容承僅依旧在办公室加班。
许是因为容磊的缘故,他现在做事或者办公的时候,甚少要下属插手或者帮忙。
而他,也开始适应,并渐渐喜欢上这样繁重的日常工作安排。
忙起来,总比闲适更好,省得除了胡思乱想,再也做不出有意义的事。
中途休息了一会儿,他站在窗边抽烟,鹿晚歌冲了咖啡进来,又从办公室的医药箱里拿了药水和新的纱布。
“容叔叔,我给您换药吧。”鹿晚歌的声音柔婉的传来,她本来就是清丽秀美那一类,现在面对仰慕的男人,更是说不出的温柔似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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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0章 她答应,做他一个月的情。人。()
“容叔叔,我给您换药吧。¤八¤八¤读¤书,。☆。←o”鹿晚歌的声音柔婉的传来,她本来就是清丽秀美那一类,现在面对仰慕的男人,更是说不出的温柔似水。
容承僅转过身来,鹿晚歌赶紧弯起唇角甜甜一笑:“容叔叔,我还给您泡了咖啡。撄”
“你怎么还没回去?”
鹿晚歌辞退了上海的工作,她又一心想要和容承僅在一起,就干脆在容氏起亚的招聘会上应聘,并且成功的成为了起亚的一员,而容承僅之前并不知情。
“我看您还没下班,我就……偿”
鹿晚歌低了头,声音有些怯怯的柔弱:“是不是打扰您了,我,我是担心你的伤……”
他额头上的伤,是被傅胭那一晚用一根木棒砸伤的,而更不幸的是,木棒上有生锈的铁钉,那钉子划破了他的额头,他去医院打了破伤风针,伤口又缝了两针,医生说,大约要落疤了。
他是无所谓的,男人身上有些伤疤什么的,也无关紧要。
他真正的伤是在心上。
他从来不愿意承认傅胭对他毫无感情,可就是这一次,他醍醐灌顶一样的明白了。
曾经秦钰‘伤’她那么深,可她却仍旧护着不肯说他一句不好。
他想,如果那一晚站在她面前的是秦钰而不是他,她一定不会下这样的狠手。
他想明白了,就真的释然了,容家总要传承下去,他也需要一个温柔的妻子,和一个儿子。
如果鹿晚歌真的合适,也未尝不可,他或许会考虑给她这个名分。
至少,一个恋慕他的女人,总是能让人省心的多,不用再伤筋动骨的煎熬。
“行了,东西搁着吧,我待会儿让林成帮我换。”
“我帮您换了吧,我盯着时间呢,这正好六个小时了,再耽搁一会儿对伤口愈合不好。”
她却固执的没有如以往那样言听计从。
容承僅看她一双杏核眼里透出一抹倔强的神色,他的心微微的涩了一下,就那样点了点头。
鹿晚歌腾时之间欢喜无比,像是雀跃的小孩子一样,满脸的喜悦怎样都掩不住。
她把纱布和药水放在桌子上,小心翼翼的伸出手想要把他额上旧的纱布解开,可就在这时,容承僅搁在办公桌上的手机忽然震动了起来。
鹿晚歌下意识的回头看了一眼,可这一眼,全身的血液都凝固了一样,她的身体也跟着变的僵硬了起来。
容承僅长眉微微一蹙,他伸手拿过手机,眸光在那名字上顿了片刻,方才低低对她说了一句:“你先出去吧。”
“容叔叔……”
鹿晚歌失魂落魄的站着,容承僅却已经转过身去,走到了落地窗边。
她忍着眼泪,一步一步向外走,她能听到自己心脏跳动的声音,一下,一下,像是擂鼓。
我的胭胭。
那四个字,像是万千银针把她扎的千疮百孔,她没有办法去设想,那样冷漠惜字如金的男人,那样不苟言笑,像是永远都无法靠近的男人,会把一个女人的号码存的这样宠溺万千。
鹿晚歌觉得眼眶烫的难受,她像是被人搧了一巴掌,脸上也跟着火烧一样的疼。
只是因为他稍稍对自己和颜悦色了一点,她就兴奋的像是已经做了容太太一样,鹿晚歌觉得自己简直再也没脸出现在他面前,她这般做派,在他眼里,大约是跳梁小丑一样的可笑吧。
毕竟,除了傅胭,他又会对哪个女人这般包容,这般无底线呢。
鹿晚歌死死的捂住嘴,生怕自己哭出声来,她快步走进电梯,回去自己的办公间,那里早已空无一人,鹿晚歌这才敢走到洗手间里,低低的哭出声来。
“喂。”
容承僅接了电话,她那端却又安静下来。
他点了一支烟,等着她开口。
傅胭站在栏杆边,抬头望着天上的一轮明月,她恍惚想起从前,容承僅陪她来傅家小住,他们也是这样坐在廊檐下,只是那时候,她是靠在他怀中的。
她清晰的记得,他的手掌很暖很让人安心。
傅胭一张口,嗓子有些嘶哑的疼,声音也沙沙的低沉:“我,我就是想和你说……谢谢你。”
“我曾经也叫傅先生和傅太太一声爸妈。”
他的声音十分平缓,口气也很淡,傅胭的视线有些恍惚,他仿佛变成了月亮旁边的云彩,风一吹,就会消失的无影无踪,再也抓不住。
她很想伸出手去,可她却再也不能伸出手了。
“我会想办法筹钱还给你……”
“我没有时间等你把钱还清,傅小姐,你如今有多少资产,我比你更清楚,对于那块地来说,也只是杯水车薪。”
“我会想办法……”
“想什么办法?你又能有什么办法?一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大小姐,难道要凭借你打工的薪水?”
他说完,她那端忽而就沉默了下来,他的心脏渐渐的缩紧,痛楚像是无处不在,在他身体的各处肆意的蔓延,他的手掌攥紧,紧到指节都隐隐作痛。
许久,她低低的,带着呜咽的哭腔响起来:“是啊,我有什么?我除了傅胭这个人之外,我一无所有,我没东西偿还欠你的,把这条命给你行不行?”
“我要你这条命做什么?既然你除了你这个人之外,再也没有其他的,我正好对你这个人还没有彻底厌倦,不如就用你抵债……”
“容承僅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你不明白?”
他机械的说着,他甚至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他想他一定是疯了,不然他为什么会说出这样刻薄的,自己都从未想过的话语?
他是疯了,他被她这个人彻底的逼疯了,他无数次想放下她,无数次的却又被自己给打败。
那就疯吧,疯了这一次之后,他们之间就彻底的玩完了。
他再也不会发疯了。
傅胭怔怔的站着,她感觉自己的心脏像是被人硬生生的掏了出来,她另一只手无意识的紧紧按着依旧平坦的小腹,她整个人都在痉。挛,颤抖,她从未想过,他会这样羞辱她。
用她这个人抵债?要她做他的情。妇?
傅胭的眼泪簌簌的往下掉,她哆嗦着,咬牙切齿的骂他:“容承僅你混蛋,你卑鄙,你无耻,你不是人!”
“对啊,我混蛋,我卑鄙,我无耻,可就是我这个混蛋,这个卑鄙无耻的人帮你保住了你的房子你的家!”
“容承僅你怎么不直接杀了我!”
她哭的哽咽,那抖的几乎不成样子的哭腔听在他的耳中,就像是凌迟。
可他实在太疼了,他想要她和他一起疼,要她知道,他的心被她一刀一刀伤成了什么样子!
“你当然可以拒绝我,只是傅胭,你得好好想一想,你又凭什么拒绝我。”
她渐渐的止住了哭声,好啊,是她欠他的,是她自己一错再错,是她不该心存幻想,他是她的恩人,大恩人,没有他容承僅,她傅胭现在就像是一条丧家之犬。
她其实该跪在他面前磕头道谢,感恩戴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