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活,怎能静得下心来练功?师父令我免除此事,实是一番好意。”心里暗暗冷笑,自觉侥幸,又起了发愤图强、勇猛精进之心。于是挺胸阔步,回屋闷头就睡。
至次日,天尚未亮,有人用力拍门,大声道:“起床了!起床了!别磨蹭!”
形骸慌忙下地,穿着妥当,走到屋外,见迟缓者被严厉训斥,神色畏惧。来者自报身份,乃是法令门的师兄,要带众人去做晨间打扫之事。
他领众弟子来到执掌塔,发放扫帚抹布,命令清扫,仍是两人一对,互帮互助。众弟子本是官家少爷小姐,这些活从来是奴仆干的,何时需亲自动手?此时见满地灰尘,满墙斑驳,心里叫苦不迭,悲呼不已。可那法令门师兄毫不容情,重言狠语,谁人稍有怨言,立时被摁倒在地,连身边那位同伴一起跪在墙角受罚。如此一来,何人胆敢违逆?
好在男女搭配,干活不累,众人身边有好友陪伴,忙碌一会儿,反而心情甚好。约莫劳作了大半个时辰。执掌塔清洁已毕。
那法令门师兄离开,又来了一位道德门师姐,她先传授众人穿衣打扮之法,要人人花功夫将自己拾掇一新,变美变俊。再将众人带到道德塔大殿,念神道教的法规条令,祖训古诫,前后共五百字。要众人背的滚瓜烂熟,不得有半点滞涩。形骸察觉文中又暗藏玄机,加深众人誓言束缚,遂用放浪形骸功消去。
待得背完法规,再前往阴阳门,到一庄严肃穆的礼堂中,有一道人盘膝坐在蒲团上,众人一见,倒也认得,正是阴阳门掌门人孟六爻。
孟六爻道:“诸位爱徒,昨日过的如何?可有何不适之处?”
众弟子答道:“多谢师尊关怀,我等并无不适。”
孟六爻点头笑笑,遂开坛讲学,传授道法,乃是一门‘融融功’。
这融融功是海法神道教一应道法之本,其中道理,乃是将众人体内真气炼化萃取,提炼出来,化作真正的法力,用以施展道法。
这些孩童皆是龙火贵族,龙火功至少在第二层境界。探究龙火功本质,是将体内真气、血脉、魂魄结合,可激发潜能,使用本身“风木水火土”这五行之力。这功夫威力虽强,可在道术士眼中太过混杂,斧凿痕迹太重,决不可用于道法中,因此需得用融融功熔炼一番,得最纯粹的真气。
按理而言,龙火功越强,用融融功提取的真气也当越强。然则实情并非一贯如此,这融融功也有高下生熟之分。若融融功练得生疏,将第三层的龙火功消融后,往往只得第二层的真气。若练得纯熟,甚至可将血气一齐转化,第二层龙火功,可得第三层的真气。
形骸听孟六爻所言,不禁大感惊喜:“这功夫与放浪形骸功颇有相通之处!我原来早就会了!”他一直身怀冥火龙火,两者相互助长,彼此借用,又可通过足下骨刺汲取龙脉中的灵气,化作体内真气使动。此刻学了这融融功,方才将其中道理想的清清楚楚,如同观日月而知节气,观星辰而知命理,颇有拨云见日之感。
孟六爻传授已毕,命众弟子与身旁同伴讨论所学,一人练功,一人在旁护法,以防走火入魔。形骸只一人独坐,孟六爻于是找来一阴阳门的师姐相助。
那师姐容颜俏丽,目光亲切,来到形骸身边。形骸正冥想这融融功与放浪形骸功之间道理,竟未察觉她靠近。师姐报上姓名,他也浑然未决。那师姐表情变得失望起来,朝孟六爻望去,孟六爻也不禁皱眉。
他们如何知道形骸经脉之间正发生巨变?
他自与那流浪海神恶战之后,得龙脉真气相助,刹那间龙火功已至第六层境界,最终诛杀敌手的那一剑更凌驾第六层之上。只是时间太短,变化太大,他当时并未记住。所谓他山之石,可以攻玉,这时他听了这融融功之理,虽远不及放浪形骸功那般博大精深,却浅显易懂了许多,令他当即大有启发。
他想起那龙脉中的灵气,想起冥火龙火,更想起在龙脉中穿梭时那深切感悟。弹指间,他经脉扩张,真气澎湃,在奇经正经中流转,由此真正踏入那第六层的妙境,他身手、经验、阅历仍无法与那位藏东山将军相比,可单以真气而论,已不逊色于藏东山多少。
他满头大汗,呼吸悠长,回过神,见身旁多了个美女,不禁吓得叫了一声。那美女扑哧一笑,道:“好哇,师尊在授课,你偏偏在想心事。”
形骸忙道:“我。。。。哪有?姐姐,你又是谁?”
那美女面露不满,道:“我对你说过我姓氏啦,师尊让我来助你练融融功,你却这般无礼,对我视而不见。”说罢抬起手,抵住形骸丹田,道:“你运融融功吧,我看你能炼出多少真气来,不过切莫急躁,以免走岔了路。”
形骸看这美女表情,稍稍发愣,似觉得她先前亲和神态甚是勉强,似是装出来的一样。他心道:“她。。。。。是与我配对的师姐么?她要试我的融融功?”
这融融功对他已无奥秘可言,就像是他从小练到大似的,只是此刻若全数运用开来,被她察觉,定会惹来轩然大波。他心下惴惴,遂用孟轻呓所传的糊弄功夫,压下龙火,再将融融功使出。
这师姐娇躯一震,道:“师尊,师弟他龙火功练到第几层了?”
孟六爻笑道:“他甚是不易,本就在第三层上。”
师姐惊声道:“他这融融功练得当真不差,此刻丹田内真气。。。。已高于第三层,临近第四层了。”
旁人一听,皆围了过来,瞪眼围观。孟六爻奇道:“当真?你可别弄错了。”
师姐咬牙道:“我绝不会弄错,师尊大可一试。”
形骸见依然惹起波澜,心下连呼不妙:“早知就再压得低些,转得差些。”
孟六爻伸手一试,果不其然,面露诧异,笑道:“难得,当真难得,我活了这么大岁数,却也没见有人能够如此,你当真是头一天学这融融功?”
形骸道:“启禀师尊,以往确实不曾学过。”
众弟子惊呼起来,形骸听裴舟喊道:“骗人!”
孟六爻沉吟道:“听说我家轻呓祖宗待你甚是亲密,她不曾传过你这法门么?”
形骸摇头道:“不曾。”
孟六爻笑道:“正是,正是,这功夫是我海法神道教不传之秘,轻呓祖宗为人郑重正直,绝不至于如此。”他知道这孟行海是他宗族中子弟,见他练功神速,乃是百年罕见的奇才,心中惊喜至极,但又怕形骸骄傲怠慢,脸一板,道:“你眼下练得好,将来可未必练得熟。一时之快,只怕不可持久,仍需痛下苦功,勤修苦练,明白了么?”
形骸暗下决心:“我族中长辈对我寄予厚望,既然如此,我也不必藏头露尾,谨小慎微。正好袁蕴师父令我逃过声色诱惑,我当借此机缘,一骑绝尘。”念及于此,昂首答道:“是,谨遵师尊教诲。”
那师姐眸光流转,脸颊微红,对孟六爻道:“师尊,我。。。。我不想帮他了。”众弟子皆莫名其妙:“为何行海修炼出众,这师姐反而似恨上了他?”形骸也大感纳闷。
孟六爻叹道:“那也难为你了,你走吧。”
师姐点点头,对形骸道:“小师弟,我。。。并不讨厌你,将来你就知道了。”随后匆匆离去。
形骸更是困惑:“先前裴若师姐如此,这位师姐也是如此,她们并不恨我,为何却对我避犹不及?”
孟六爻喝道:“大伙儿莫要闲散,快给我回去练功!”众弟子立时回归原位,加紧习练。裴舟、裴橹最是争强好胜,有形骸珠玉在前,却不甘心位于人后,不停摸索其中诀窍。
有些同门小声向形骸讨教其中关键难处,形骸自是乐意解答,详尽阐述所知。只是他的放浪形骸功道理晦涩,非凡人所能领悟,用以解释这融融功,就如对牛弹琴,鸡同鸭讲,他们又如何能听懂?
那提问者大失所望,暗中嘀咕:“他定是信口雌黄,随口糊弄我来着。罢了,罢了!此人纵然聪慧,可却如此小气!”淡然谢过,不快而去。如此多人相询,皆是铩羽而归,反惹得旁人不满,暗怀怨气。
此课一毕,又有人带着众弟子去饭堂用餐,食物甚佳,味道不差,只是太过油腻。有一少女惨声道:“如此胡吃一通,又不练武,可别长成大胖子啦。”
午休半个时辰,众弟子到了天官塔,则是掌门人威九丹传授另一门功夫,叫做“瘦体无力功”。众弟子闻言尽皆莞尔,不知这“瘦体无力功”有何用处。
威九丹大声道:“我等道术士,乃是纯以真气取胜,不借膂力、腿力、腰力、腹力。故而身上肌肉肥肉全无用处。这瘦体无力功是将体内油脂肌肉之力,全数化作真气,以增强法力之效。”
众人这才明白:“难怪此地饭食如此丰盛,原来另有深意。”
形骸则更是欣喜:“我的放浪形骸功化骨化血正是拿手好戏,这瘦体无力功岂不更是手到擒来?”
三十七 树大则招风()
威九丹传众人此法,再命双双搭档苦修。
这道术士所学道法,可召异世之妖,唤自然之灵,引天地之雷,得乾坤之力,然则这诸般能耐皆需借用体内真气,故而不惜代价,也要令真气浑厚,哪怕强上一成、两成,亦有意想不到之妙。但这瘦体无力功却也不能用的太过,若是损毁脏器,伤了经脉,有害性命,那就得不偿失了。
形骸只听一遍口诀,已然记住,稍一领会,前后融会贯通,比之那“融融功”更简单一些。他体内骨骼可变作冥虎剑,而冥虎剑又可化作真气,如此相生相化,无休无止。学得这“瘦体无力功”后,已可胖瘦随心,强弱自在,比之一味消弱体魄更为灵动。。。
他心想:“难怪生平所遇道术士,无论体型如何,都有一副文弱衰退之气。他们将筋肉力气全转化为真气,这才能使出威力惊人的道法来。”
威九丹早听孟六爻夸奖形骸之能,见他静坐独思,有心试探,道:“行海,瞧你闷声不响,不练不修,可是畏难不练?”
形骸道:“师尊,我有一事不明,还望师尊解惑。”
威九丹道:“速速问来。”
形骸道:“师尊,都说人体乃命之根本,真气乃命之精髓,如此舍本而求精,岂不是本末倒置了?若一味弱体而强气,非但易患疾病,若被敌人所伤,又如何能够承受?”
威九丹笑道:“好小子,尚未学会走路,却已想着飞上天该如何保命了?你瞧费兰曲师侄,虽不过是一介凡人,却可驻颜不老,长保青春,这正是我海法神道教玄功之妙。你先将这瘦体无力功练会再说。”
形骸昂首道:“还请师尊过目。”说话间,身形消瘦,不多时已似瘦了八斤。众孩童全数转头,再度注目于他,见他症状如此显著,都大呼小叫起来。
威九丹身躯一震,忙扯胡子,喊道:“好了!停下,停下!再瘦下去可小命不保。”
形骸于是收功。
威九丹这才放心,拍手笑道:“好个小行海,悟性恁地了得,果然名不虚传,当真罕见。即使前些年的息世镜也不及你。”
形骸问道:“师尊,息世镜又是何人?”
威九丹道:“近几年来,我海法神道教出了三位杰出子弟,息世镜正是其一,他学会融融功、瘦体功、气舞掌、符华法,只用了半年时光,进境之快,三百年来绝无仅有。只是如你这般,一天之内练熟两大玄功,他可就相形见绌了。”
裴橹急道:“师尊,你不觉得此事太过蹊跷了么?我神道教功夫如此神奇,就好比作画书法,棋艺琴艺,哪有人一学就会,一会既精?他准是以往学过了!”
众弟子对这两门功夫之难深有体会,见形骸如此,心里也早就猜疑,此刻裴橹出头,直指形骸偷学神道教秘传,登时得不少人响应。这倒并非是众人故意为难形骸,而是此事太过诡异,难以置信。其实这裴橹倒也并未说错,形骸确实对此法有所涉猎,不过他所学的是放浪形骸功,而非海法神道教武学。
形骸心下一沉:“糟了,我只顾着显摆本事,反惹他们猜疑。是非只因多开口,烦恼皆因强出头。你怎地如此不懂道理?”
威九丹道:“行海,你觉醒时几岁几月?”
形骸道:“启禀师尊,我十四岁过十三个月觉醒的,是在九个月前。”
威九丹笑道:“那已算作很晚了。诸位小徒,你们之间,有何人觉醒时晚过行海么?”
众人大眼瞪小眼,都知道形骸觉醒时远迟于众人,一年有十五月,十五岁后则无望觉醒,形骸若再晚一些,便永远再无机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