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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浪形骸歌-第13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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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也着急,向天庭祷告,天庭却置之不理。就在我等以为大势已去,意欲放弃凡世,就此归隐时,有一位无名女将,进入如今龙国皇城的紫霞城中,步入那龙火大殿地下一处遗迹,在那遗迹中,她找到了鸿钧阵的奥秘。”。。

    形骸问道:“鸿钧阵?那是什么?”

    袁蕴道:“这世上有龙脉,而龙脉时而交织为节,节处是混沌离水,混沌离水上若造了神府,就成了鸿钧逝水。鸿钧逝水有千千万万,散布于凡俗大地间。那鸿钧阵不知是何时所有,也不知是何人所造,但拥有鸿钧阵之人,可掌控这千万鸿钧逝水,动用举世灵气之力,扫除一切为害。这等法力旷古未有,毁天灭地,便是天庭也从未料想过天地间竟有如斯神威。”

    形骸又敬又怕,道:“圣上。。。。能运用鸿钧阵?”

    袁蕴叹道:“或许她是天命所归,又或许她天赋过人,这鸿钧阵从此将她视作主人,只听她一人心意,其余人即使想靠近这鸿钧阵中枢,立时为此阵灵气摧毁,谁也休想闯过。有此鸿钧阵在手,非但仙灵畏惧,连天庭也再不敢对凡间稍有轻视。凡是圣莲敌人,她只要一个念头,那人当即遭灭顶之灾,无可挽救,即使逃到天边也无济于事。”

    形骸遥想这等撼世之法,颤栗不安,暗道:“如此法术,落在一人之手,系于一念之间,只怕并非好事。若是圣上英明,以苍生为重,倒也罢了,可若将来圣上昏庸糊涂,极易造成更大浩劫。”

    袁蕴道:“你是不是觉得圣莲女皇从此无人可制,太过危险了?”

    形骸道:“是,天法虽无常,却也有迹可循,生灭有道。可人心却易受蛊惑,变化莫测。以人心运天法,让人好生惶恐。”

    袁蕴笑道:“魔高一尺,道高一丈,再强之人又岂能全无软肋?圣莲女皇虽掌握鸿钧阵,但我迷雾师却知道那龙火大殿更多隐秘。

    当年星知释者初见圣莲女皇时,我也陪伴在侧,星知说道:‘水能载舟,亦能覆舟。姑娘虽得乾坤垂青,收获前所未有之法,然则毕竟本人并非无敌于天下。我迷雾师虽无大军,可若姑娘将来有作恶之念,我等必会察觉,也绝不会袖手旁观,置之不理。’”

    形骸“啊”了一声,道:“他在威胁圣上?圣上怎么说?”

    袁蕴道:“鸿钧阵唯一弱点,便在于此阵绝不会攻击龙火大殿所在,而圣莲若要操纵此阵,也非在龙火大殿中不可。这龙火大殿历时悠久,更早于太阳王朝时,纵然牢不可破,固若金汤,我迷雾师却可随意出入这大殿各处,要取圣莲性命,倒也不难,而圣莲决计不知我迷雾师在哪儿,故无法以鸿钧阵加害。”

    形骸不料迷雾师竟毫不遮掩的恐吓圣莲女皇,就如江湖门派侵吞强占一般,他道:“圣上龙火功造诣也非同小可,而如今她身边亦有无数好手护卫。。。”

    袁蕴笑道:“她纵然高强,单打独斗,未必是星知大师之敌,而我迷雾师数目虽不多,可各个儿皆是精英。圣莲女皇并非不知轻重,一味倔强的小姑娘,她年纪轻轻时就懂得合纵连横的道理。她于是答应与迷雾师共享天下,如此对双方皆有好处。

    我迷雾师所谋并非权利,更非荣耀,只求守得世间太平,此事离不开圣莲女皇之力。圣莲女皇也心怀此愿,否则鸿钧阵焉能选中她?既然双方目的相同,何必拼个你死我亡?”

    形骸松了口气,道:“如此相互制衡,却又同心协力,确是最好的结局。”

    袁蕴道:“圣莲女皇默许我迷雾师在龙国各要紧处担当要务,否则我一外姓,如何能当上海法神道教第二把交椅?我执掌道德门,便是监视拜紫玄,以防此人走上邪路,哼,如今他显露一丝征兆,可占卜金轮却偏偏说他未入邪道,这究竟是何道理?”

    形骸忽觉奇怪,道:“师父,你们迷雾师名中有‘迷雾’二字,应当行事隐秘,为何对我说这么许多?”

    袁蕴想了想,答道:“只因这天界占卜金轮说你命运奇异,只怕会与将来一场大漩涡有关。”

    形骸奇道:“大漩涡?”

    袁蕴道:“占卜金轮说辞含糊,这大漩涡或是一场灾难,又或是一场变革,你或是这大漩涡的煽动者,又或是这大漩涡的受益者,又或可阻止这大漩涡。是福是祸,暂且瞧不真切。”

    形骸急道:“这占卜什么都说不清,这不是害人么?我看此言未可轻信。”

    袁蕴笑道:“占卜金轮或有失察,但绝不出错。既然它丝线中显露迹象,咱们迷雾师守护世道,故而非会会你不可。依照星知意思,索性将你囚禁起来,以免生出祸端。。。。。”

    形骸大惊失色,喊道:“师父,冤枉啊,这真是无妄之灾,我又没做什么坏事。”

    袁蕴道:“你怎地怕成这样?眼下你不好好的么?我劝阻星知大师,说道:‘且由我这瞎老婆子去看看此人,他是善是恶,是好是坏,决计瞒不过我。若他要走上邪路,我随手就将他杀了。但若他行得正,坐得直,咱们迷雾师需重用此人。’星知大师信得过我,我于是将你招入海法神道教来,还硬当上你师父。时至今日,老婆子我倒没看错人。”

    形骸感激万分,跪地拜谢道:“多谢师父信赖守护之恩。”

    袁蕴命他起来,又道:“福兮祸所伏,祸兮福所倚。想当年,我迷雾师从占卜金轮中见到征兆,得知灵阳仙傲慢自大,随心所欲,无可掌控,若持续下去,会为这世道带来灭世之灾。于是咱们联合神龙骑,一举将灵阳仙推翻,毁了太阳王朝。谁知引发世间战乱,瘟疫横行,仙灵降世,险些真的摧毁世道。幸亏圣莲挺身而出,才有如今安稳局面。

    因此,你虽是个正直良善之人,却未必不会无心为恶。我如今仁善之念,也未必不会引发灾祸。世间气运,环环相扣,牵一发而动全身,谁又能说的清楚?我有言在先,你此刻不必谢我,将来若闯下大祸,引发大乱,我要杀你,你也莫要怨我。”

    形骸暗暗警醒:“我这人本就以正道为先,侠义为本,将来更加留神,如何会走邪路,做错事,闯大祸,引大乱?”当即正色道:“师父您放一百个心吧,莲者,出淤泥而不染,非我自夸,哪怕满世污浊,也染不脏我一丝心念。”

    袁蕴笑道:“单你这般盲目自信,便叫人放心不下。”

    形骸颇不好意思,挠了挠头。

    袁蕴说完此言,领形骸出了灵门,两人返回神道教,袁蕴带形骸径直去找拜紫玄,拜紫玄见到两人,一如既往的笑脸相迎,但神色甚不自然,形骸只觉他在强颜欢笑。

    拜紫玄道:“师姐,贤侄,听说两位外出去丰乐镇了?”

    袁蕴已知此人与星辰派并无勾结,她坚信占卜金轮所言绝不会错,但也恨他老来昏庸,疏忽偷懒,她道:“咱们在丰乐镇上遇上星辰派与青阳教,他们招来了两只归墟妖。”

    拜紫玄脸色剧变,喊道:“归墟妖?你可断定?”

    袁蕴冷冷道:“决计错不了。其中一只已被我杀了,另有一只更非同小可,它并未动手滥杀,而是忍耐饥饿,躲藏起来,伺机作恶。”

    拜紫玄忽然骂道:“这些泼妖恶魔!怎地偏偏在此时冒出来给我添乱?”形骸吓了一跳,知拜紫玄一贯涵养极好,从未如此失态。

    袁蕴又道:“你那轻纱派的亲戚懒得快生蛆了,星辰派之事是殿下亲自交待,若当真酿成恶果,她追究下来,咱们神道教上下皆会倒霉。”

    拜紫玄昂首道:“本教素来独立于皇庭,连圣上也对我客客气气,甚是敬重。莫说声形岛并非孟轻呓掌管,就算她将本岛占了,也休想对我吆三喝四!”

    形骸听他对孟轻呓不敬,心下生气,可斟酌身份,也不便当面反驳。

    袁蕴道:“总掌门,你近来可有些不对头。”

    拜紫玄身子一震,自知失言,忙道:“师姐恕罪,本教近日多事,我心浮气躁,情绪失控,还望师姐原宥。那归墟妖之事不易应付,我等需小心处置,以免引发惊慌来。”

    袁蕴点了点头,领形骸告辞而去。

七十三 婚前献美色() 
两人至道德门中,形骸道:“师父,总掌门莫非又要阳奉阴违,敷衍了事么?”

    袁蕴叹道:“他话倒不错,此事万不能传开,否则人人得知岛上有这么个以咱们为食,又可占据人心的妖魔,必人心惶惶,自相残杀不可。”

    形骸又问道:“可有什么好法子找它么?”

    袁蕴道:“我需翻阅古籍,看看有何办法。我海法神道教中有降魔除灵阵,归墟妖若到了门中,极易露出马脚。你也莫要闲着,多向旁人打听打听有何异状。”

    形骸稍稍安心,忽见费兰曲推门进来,她见到形骸,脸上一红,道:“师父,师弟。”

    形骸道:“师姐,可喜可贺,不知何时喝你喜酒?”

    费兰曲取出喜帖,跪在袁蕴面前,道:“师父,徒儿将于升风月初四与川郎大婚,届时婚宴,还请师父到场替徒儿证婚。”

    形骸知道她是孤儿,同情万分,暗想:“她无父无母,更无其余亲属,唯有请师父到场了。听说川谭健师兄父母爵禄颇高,这婚宴定热闹非凡。”

    袁蕴神色麻木,道:“你嫁给那小子,可有什么难言之隐?”

    费兰曲身子一震,欲言又止,道:“能嫁给川郎,乃是我的福气。”。。

    袁蕴冷哼一声,道:“将喜帖收回去,我没你这等懦弱徒弟!”

    形骸大惑不解,更觉费兰曲可怜:“师父为何如此铁石心肠?这是师姐大喜之事,她非但不道贺,还出言中伤师姐?”忍不住说道:“师姐,你可有请帖给我?”

    费兰曲眸中含泪,微笑道:“多谢师弟赏光。”站起身来,将喜帖递给了他。

    形骸料想袁蕴定会斥责他,他可借机问她为何对师姐无情,但袁蕴只叹了口气,转身离去。

    形骸见费兰曲伤感脆弱,道:“师姐,师父只是最近烦心事多,你可莫要多想,我会劝她务必到场。”

    费兰曲道:“不用啦,她老人家生我的气,到时露面反而不妥。”

    形骸问道:“莫非师父对川师兄有偏见么?”

    费兰曲愣愣不答,少时低声道:“师弟,你能陪我走走么?”

    形骸只觉这师姐处于极大的悲伤中,似乎婚事对她而言乃是一场不幸。他立时压下此念,暗骂自己胡乱揣测,又深感怜悯,笑道:“好啊,我也沾沾新娘子的喜气。”

    费兰曲与他并肩而行,出了袁蕴屋子,拾阶而上,来到廊桥,晚风吹拂,夜景呈现。形骸已累了多时,此刻吸了口气,精神大兴。

    费兰曲道:“师弟,你与师父去哪儿了?”

    形骸道:“去了丰乐镇,那儿出了妖魔,我和师父去将那将妖魔除了。”

    费兰曲笑道:“你果然出众,深受师父喜爱,她老人家以往从不带年轻弟子远行。”

    形骸忙道:“是教中无人,师父才找上我。大伙儿都随支派外出忙碌了,唯有我闲得慌。”

    费兰曲道:“你少自谦啦,除妖降魔正是你的拿手好戏,当初你那救命之恩,我至今难以忘怀,深为感激。”

    形骸想起当初与她一同对付那流浪海神之事,怀念不已,道:“我那时舞刀弄剑,甚是鲁莽,现在却已是道术士了,当真是时光飞逝,时过境迁。”

    两人走着走着,已来到另一座塔内,其中空无一人,唯有两人独处。形骸往两旁屋子里一瞧,心头一凛:“这。。。。。这是门中女寝啊!我俩怎地走到这儿来了?”登时干笑道:“咱们别在塔里转悠,去别处看看如何?”

    费兰曲摇了摇头,拉住他手,朝前直行,来到一间清雅小室,室内芬芳扑鼻,有几盆鲜花绿叶,正是费兰曲的闺房。刹那间,形骸脸色煞白,急想借口开溜,但费兰曲神色坚定,又楚楚可怜,形骸实不想令她难堪。

    她关上门,合上窗,注视形骸,形骸心砰砰直跳,暗道:“她没几天就要成婚,这是。。。。这是做什么?”

    费兰曲道:“师弟,自从你上次救我,我就一直忘不了你。因那门中仙试炼,我不想你我反目成仇,故而从未来找你,但心中想你念你,未曾稍减。我年纪虽比你大了不少,可。。。容貌却还年轻,你也渐渐长大成人,我每次瞧见你,都免不了魂牵梦绕,神魂颠倒,我好生喜欢你,我宁愿嫁你为妻!”

    形骸颤声道:“师姐,你为何说这样的话?”他自觉这问题太蠢,可陡闻费兰曲表白爱意,他全不知该如何应对。

    费兰曲妙目含泪,面如朝霞,双手发白,攥紧袖子,她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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