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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敢相信,不愿相信,如果她信了此言,今后更不知该如何面对圣莲。她会渴望得到圣莲的宠爱么?她会怨恨母亲将自己抛弃,迟迟不来相认么?她会对前程抱着不切实际的幻想么?又或是更加畏惧朝廷争斗的险恶?
朝星拍了拍玫瑰肩膀,道:“你们藏家最喜祭拜武神,典礼极为浩大,那一年,东方武神老弟没空,要我顶替他去祭典。我在花园中遇上了莲儿,与她谈武论道,不知不觉被她吸引。咱们于是一齐前往舞花山颠,比试武功剑法,三天三夜,不分胜败。我虽有心相让,但她也没尽全力。我与她彼此生出情愫,爱意浓厚,竟在山洞中缠绵了十天。她并未告诉我她是谁,但我知道唯有神龙骑中第一高手,才能令我如此魂牵梦绕。”
玫瑰哭笑不得,道:“然后呢?”
朝星道:“然则悲欢离合,在所难免,她有朝政在身,我也有天庭差事,于是就此作别,一晃二十年过去,你已长得这般大了。”
玫瑰道:“都说天上一天,人间一年,对你而言,也不过是二十天而已,对么?”
朝星摇头道:“此言差矣,所谓天上一天,人间一年,是指天庭美妙,让人流连忘返,沉迷快乐,以至于不觉时光飞逝而已。天庭与凡间光阴并无不同。”
玫瑰点头道:“那你此次下凡,又去找过娘亲了么?”
朝星道:“是啊,不过她很有些不对劲,似乎在练一门奇异功夫。我问她你在哪里,她居然爽爽快快告诉了我,随后便打发我走,唉,我还想与她再续前缘。。。。”
玫瑰骂道:“老色鬼!”
朝星大骇,连声道:“错了,错了,我岂有这等心思?我只是想再与她促膝长谈,切磋武艺而已。“
玫瑰眨眨眼,泪如连珠,悲从中来,道:“我娘。。。。我娘她为何不要我?”
朝星道:“这也没有法子,你娘她阳寿即将到头,而朝中孟轻呓势大,对皇位志在必得。。。。”
玫瑰颤声道:“什么?娘她。。。。圣上她得病了么?”
朝星道:“病?没病,她身子骨宛如少女,安康得很。但神龙骑寿命远不及灵阳仙、月舞者、迷雾师,最多四百年到头,你娘这多年来钻研长寿之道,动用无数法宝,更不惜。。。。唉。。。。她即使活了七百五十多岁,可魂魄已衰弱至极,即将遁入轮回。”
玫瑰对圣莲女皇一直敬畏无比,处处以她为楷模,加上母女天性,闻言不禁大悲,哇地一声,痛哭流涕。
朝星搂住玫瑰肩膀,悲叹道:“好女儿,莫伤心,莫伤心。如今莲儿留存的子女,唯有你、孟轻呓与拜天华三人。拜天华出家为僧,绝不会争夺皇位。因此普天之家,能登基继位者,只剩下你与那孟轻呓了。”
玫瑰用力喊道:“我才不要当什么女皇!孟轻呓要当就当好了!”
朝星身在天庭已久,天庭中明争暗斗、争权夺利,比之凡间更盛更险,他熟知其中伎俩,更明白当中利害,他苦笑道:“孩儿,此事由不得你。藏家之中,藏东山、藏采诗是知道这隐情的。藏家、孟家素来不睦,若孟轻呓登基,藏家便有亡祸。他们手中捏着你这张天牌,如何能够不用?又如何能够坐以待毙?”
玫瑰身子止不住的颤抖,她想起孟轻呓的种种手段,自己远非其敌,而孟家中有她的曾经爱慕之人,她万不想与之反目。
朝星道:“孩儿,以你此刻武功才智,胜不过那孟轻呓。但有我相助,那一切便又不同。你从藏家学的武学兵法,虽不算粗糙,可委实埋没了你。你随我走,跟着我学吧,我不知莲儿还能撑多久,但我预计咱们仍有余裕,我将传授你天机仙术,当你有了本事,即使不欲夺权,也能保护你的家人朋友,对不对?”
玫瑰目光转动,望着她那些属下的尸体,又看了看那死去的冕鹰,她想起当年与行海被迫分手,那无力感又笼罩了全身,她只觉身在滔天巨浪之中,自身半点不得掌控。
她绝不愿再受这样的罪了。
玫瑰咬咬牙,点点头,朝星大喜,道:“你先安排身边之事,待你准备妥当,我就带你去万仙派。”js3v3
三 天上不太平()
蘅关道上,春暖花开,明阳万里,正是升木的好时节,官道两旁绿树成荫,青草茂盛,蝴蝶在花丛中飞舞,兔儿从草地上奔过,又有一辆宽敞细纹的马车不紧不慢的行来。
阳光洒入车中,孟轻呓伸了个懒腰,睁开眼,看见对面的形骸,不禁一愣,她盯着情郎瞧了半晌,皱眉道:“气死我了!”
形骸与白雪儿皆吓了一跳,形骸道:“梦儿,你为何生气?”
孟轻呓道:“你怎地这般好看,这般俊俏,就怕气不死我么?”
形骸无奈而笑,道:“梦儿,别胡闹,小丫头听着呢。”
孟轻呓道:“白雪儿,你评评理,我该不该气恼?”
白雪儿道:“师娘姐姐,你说说其中道理,我自会说公道话。”孟轻呓喜欢晚辈叫她姐姐,白雪儿便叫她师娘姐姐,孟轻呓听得甚是乐意。
孟轻呓点头道:“我先前做了个梦,梦见行海变得又老又丑,别的女人都不要他,唯有我对他情有独钟,如此一来,他只属于我一个人,我也能放放心心的,免得他又被我娘亲抢走。谁知一睁眼,他竟如此帅气英俊,光彩照人,你说,我该不该发火?”
形骸大觉窘迫,道:“你梦中乱想,我又有何办法?”
白雪儿嘻嘻直笑,道:“师娘姐姐放心,我看他倒平平无奇,你这是情人眼里出西施呢。”
孟轻呓啐道:“小丫头瞎说,你看走眼啦。”娇躯一晃,到了形骸身边,道:“更可气的是,这俊俏好看的情郎,居然傻愣愣的看着我,也不亲我抱我,孟行海,你说你该不该罚?”
形骸惨然叹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你说罢,我认栽了。”
孟轻呓俏脸通红,在他耳畔低声道:“我要你今晚狠狠。。。狠狠的整治我,让我舒服,让我快活。”
形骸也是脸上发烧,道:“白雪儿在呢。”
孟轻呓笑道:“我可以把她支开,今夜让你大展拳脚,随你处置,就看你肯不肯出力了。”
形骸拗不过她,勉力点了点头,白雪儿却嚷道:“腻死我啦,腻死我啦,你二人为老不尊,瞧得我都想立刻找男人啦!”
形骸暗暗叫苦:“这下当真误人子弟,教坏了她。”
孟轻呓却笑出声来,拧了白雪儿脸蛋一把,道:“等你活到我这岁数,憋了四百年,自然可以为所欲为,向老公索要不休,眼下却得给我乖乖的等着。”
孟轻呓调皮了许久,靠在形骸肩上睡着了,白雪儿也犯了春困,横躺而眠。形骸使了个道法,确信马车未走错方向,放心下来,望着窗外风景,思索前路。
他们被圣莲女皇派遣至离落山,此去足有万里之遥,且圣莲女皇并未限定他们何时抵达,于是孟轻呓、形骸、白雪儿三人索性悠闲自在的游山玩水,逛遍地母岛风光,度过环岛海后,再慢慢往东前进。
那离落山恰巧就在形骸封地青云附近,青云约有三十里方圆,多是荒山野水,也有名川高崖,离落山脉靠着龙国的另一盟国,名曰离落国。此国也是当世大国,国境为龙火天国三分之一,幅员极为辽阔。七百年前,圣莲女皇的一位后裔到了那片丛林河谷,征服蛮族,开辟疆土,创立了这离落国,两国世代交好,离落国向龙火天国称臣。
离落国中,本都是些靠河流为生的蛮子,习性粗野暴躁,经过那位龙火贵族治理,虽仍保留了不少荒蛮野性的习俗,但国中中心之地甚是文明富足。只是国境里头无人居住的山地极多,国土虽大,人口仅为龙国半成。
形骸出发之前,曾回海法神道教拜见同门好友,向袁蕴禀报了绝甲、齐宫的遭遇,又问恩师关于万仙派之事。至于阎安山谷中的情形,他也不便向袁蕴吐露。
袁蕴当时苦笑道:“想不到你竟有这等机缘,能够见到绝甲剑神。你猜的不错,我确是那万仙派中的门人,但从万仙出山之后,又到海法神道教来任职。”
形骸道:“绝甲剑神说迷雾师的星知大师在天庭中职位极高,是命运部的尚书,对么?师尊,您也在天庭当过官了?”
袁蕴点头叹道:“不错。”
形骸道:“升天得道,乃是古今多少道术士梦寐以求之事,师尊果然非同凡响。”
袁蕴摆了摆手,道:“你想得到好,实则当神仙除了长生不老,也没半分好处。天庭朝政迟缓败坏,整日价勾心斗角,诸神互相阴谋陷害,每天不知有多少神仙化作星铁,埋在天庭云中,或用来搭建房屋宫殿。咱们迷雾师乃是凡人升官,更与天神多有宿怨,除了星知大师与另几人之外,其余迷雾师情愿在凡间待着。”
形骸微觉好奇,道:“师父,为何天庭会如此不堪,徒儿颇想知道其中来龙去脉,规矩法则,还请师尊明示。”
袁蕴想了想,说道:“好,不过你绝不许对旁人说,连你家祖宗与圣莲女皇都不成,你给我发个誓来。”
形骸立即起誓,被神道教法力束缚,袁蕴这才点头道:“此事还要从一万年前诸神与巨巫战后说起,咱们凡间觉醒者助天神击败古神之后,天地间剩下三位‘上神’,乃是三清。其余两位上神皆愿听从元始天尊号令。
元始天尊念及咱们觉醒者好处,于是传给一位灵阳仙‘奉天令’,命灵阳仙统领地界,其余觉醒者辅佐灵阳仙,而不少仙神则升入天庭,统领古神曾经占据的仙界。
由于大战得胜,须得论功行赏,封神升仙,其时,咱们觉醒者真气浑厚,法力高超,最为高强的灵阳仙,真气上仅稍逊上神半筹,因而天庭开恩,让不少灵阳仙、月舞者、迷雾师至天庭担当官职。
那场大战耗时数百年之久,期间立下大功、支持上神的仙神,无论法力是否高强,修为是否深厚,皆被提拔,升入天界,成为天庭住民。而摇摆不定、模棱两可的仙神,纵然名头怎般响亮,如何神通广大,皆被留在凡间干着‘苦差’,与凡人打交道。至于那些个协助巨巫的仙神,一个个儿全都杀了,融化做星铁,用以建造天界的楼宇。”
饶是形骸麻木,闻言也不禁一震,问道:“上苍有好生之德,不料竟也如此杀伐果决?”
袁蕴道:“世间仙神千万,数目多得很,只要凡世有人,信念充足,仙神层出不穷,也不怕死伤。不过那些‘叛逆仙神’有几个逃到凡间,躲到最深的地下,被叫做‘黑暗仙神’,都是些扭曲丑陋,不足为患之辈。”
形骸答道:“名头倒听着可怖。”
袁蕴神色变得懊恼了些,叹道:“天庭之上,有一洪荒宫,洪荒宫中留有一无上神器,名曰‘神谱’,此物似乎是古神遗留,又或许是自天地开辟时就在天界。这神谱其中暗藏无尽奥妙,万般玄奇,即使以三清的大定力,见了神谱,也不禁为其吸引,沉迷于其中,思索其中奥妙。
本来三位上神轮流治理天地,上行下效,天庭井井有条,善恶皆有报应,过了数千年,上神变得乖僻疏懒,不理朝政,只沉浸于冥想神谱之中,后来,三清中有一位上神不再露面,天尊对天庭不闻不问,而另一位上神则隐居不出,除非遇上天大之事,绝不会见仙神,也绝不应答凡间祈求。
久而久之,天庭政务荒废,拉帮结派,结党营私,互相敌对,只忙着干架挑事,我在天庭当差时,当真步步惊心,如履薄冰,真吵闹起来,十天办不成一件事,而且有性命之忧,所以才早早逃离。”
形骸暗忖:“难怪那神荼现世,天庭竟毫无作为。”说道:“这神谱莫非是巨巫留下的诡计?”
袁蕴道:“此事无人知晓,有人说当年许多巨巫也为神谱而倾倒,以至于咱们有机可趁。谁料到得头来,连仙神也难以抵挡这神谱诱惑。
随后,凡间出了乱毒症与仙灵劫,凡人十个里头只活一个,连飞禽走兽也难以幸免。无数仙神在凡间惨死,在天界复苏,却又没了信徒职务,流离失所,落魄潦倒。天界由此更乱,三清却又不管。待得圣莲女皇出世,局面方才稳定。”
形骸说道:“是了,其后天庭与地庭开启战端,对么?”
袁蕴笑道:“你连这都知道了?灾难过后,天庭欲重新在凡间聚集信念供奉,但凡间那些土地元灵与仙神各个儿私立邪教,愚弄凡人,中饱私囊,贪图私利,天庭中的诸神日子可就难过得紧了,所以这一仗乃是争夺凡人信仰的大战,本是非打不可。
好在咱们迷雾师早有准备,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