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丫头嗔道:“你怎地总和倒霉的人比?”
形骸叹道:“你知道南荒沙漠中传来的纸牌么?”
丫头喜道:“这你可问对人啦,咱们在沙漠那里住了几年,这纸牌我也会玩。”
形骸道:“一个人的命,就像老天发给你的牌,有的人牌面好,有的人牌面差。但牌面差的未必赢不了牌面好的,因为牌面差的牌技好,牌面好的牌技差。无论是武功、学问、朝政、战争,皆是如此。因此与其抱怨上苍不公,倒不如练练牌技。”
丫头道:“可有的人偏偏牌面又好,牌技又好。”
形骸笑道:“那样的人凤毛麟角,再说了,一个人活得日子很久,龙火贵族和盗火徒性命更长,眼下拿到的牌面,未必是未来拿到的牌面。你看一人眼下春风得意,胜势难挡,但一旦牌面变遭,牌技变差,立刻会被时光之河淹死。”
丫头眼睛一眨一眨,蓦然在形骸脸颊上一亲,道:“爹爹,你带他来见我真好,他说的话都很有道理。”
沉折叹道:“他和以往一样,仍爱说丧气之言。”
形骸怒道:“什么叫丧气之言?句句是金玉良言!但说给你听,当真对牛弹琴,你还不如个小丫头!”
沉折道:“你说牌面好的未必能赢,不是说咱们龙国未必胜得了灵阳仙么?”
形骸一凛,道:“你这是鸡蛋里挑骨头。丫头,你千万不可学你爹爹。”
丫头星眸闪烁,道:“我不嘛,我爹爹最好了。”
沉折又满满倒酒,一口饮下,他这记得自己这辈子从未喝过这许多酒。他自然不会醉,但却不由自主的想继续喝下去。
形骸也是如此。
沉折道:“藏家要助玫瑰为女皇。”
形骸大惊失色,酒洒了一地,喊道:“这是。。。哪有这样的道理?她。。。凭什么?凭什么?”
沉折道:“你没听说么?”
形骸久在这远东之地,龙国的消息极不灵通,而孟轻呓又并未告知他。他急道:“听说什么?”
沉折道:“玫瑰是圣上的私生女儿,生父是一位天庭剑神,此事已被证实。”
形骸这才想起星知僧曾露出过少许口风,也难怪孟轻呓近来总隐隐忧虑。他低头思索,一时不知该如何作答。
沉折道:“也许不久之后,藏家、孟家,会有争执。”
形骸苦笑道:“何止争执而已?我孟家祖宗是不会退让的。”他发过誓,要助梦儿登上皇位,不遗余力,不顾生死,甚至不择手段。
沉折道:“藏家也是,因为他们认为自己拿到的一手好牌,岂能放弃?”
形骸道:“道理在我孟家这一边!你藏家根本是无理取闹!”
沉折道:“所图者大,无论是不是无理取闹,谁能不眼红,谁又能放弃?”
形骸握紧酒碗,往嘴里倒,蓦然间呛了起来,大声咳嗽。
沉折缓缓说道:“我不会与你为敌。”
形骸黯然道:“可。。。。可事到临头,你我皆身不由己。”
沉折道:“不,我不会与你为敌,若事情真到那样的地步,我会带上丫头,远走江湖,不再过问。”
形骸手微微颤抖,他也想对沉折说同样的话,做同样的许诺,沉折对形骸义气深重,恩情无穷,形骸为何不能如此?
但他想起孟轻呓在自己怀中哭泣的模样,于是他咬紧牙关,无数次在心中骂自己卑鄙。
他只苦涩答道:“多谢。”
沉折道:“我只盼望到那时候,你饶过玫瑰,饶过我那些徒儿,饶恕藏家那些无心权势之人。他们将会是龙国的栋梁,能帮你们孟家平定四海,守护天下。”
形骸低声回答:“好,我答应你了,绝不反悔。”
三十九 沙场好儿郎()
前方平原上,敌人大军宛如乌云,严阵以待,兵马隐去了道路,大旗遮住了远方的山。他们似乎不打算逃了,决定在此决战。
那是树海与猛犸国的主力,数目远比想象中更多。
藏风宣试图令心中空无,归于平静,就像师父所教的那样,让软弱胆怯无所遁形,一扫而空。
己方阵中忽然吹响号角,铠甲、兵刃、盾牌、大旗,一瞬间不再寂静,发出整齐震响声。
藏风宣大声附和,抢先骑着战马,率领属下,冲向敌人战阵。战旗飘扬,随风哗哗作响,马蹄声重叠在一块儿,战士们大声怒吼,骑兵去势凶猛,尘土激扬,好似尖刀般刺向敌人身躯。
敌人射来箭矢,密密麻麻,遮天蔽日,那箭矢上涂了剧毒,中者后果不堪设想。但他这支龙翼部队并未退缩,反而加速冲锋,藏风宣感受到旗帜招展,随风而舞,于是心生无畏的勇气,巨大的自豪感让他甚至忘却了死亡。
他的部下也全毫无畏惧,他很自豪,因为他们大多都是凡人,对那毒素并无抗拒之能,不像藏风宣他们身怀龙火,真气浑厚。藏风宣运龙火功,身上火光盘旋,与战马一齐闪耀,他仿佛成了地狱的勇士,令敌人震慑,令友军振作。他大喊道:“为了龙国!为了藏家!”随着喊叫,他变得比任何人都快,第一个与敌人铁骑撞在一起。
敌人长枪刺来,藏风宣扔出飞镖,镖上着火,好似一枚小红石,将那人脑袋打穿,飞镖继续往后飞,又接连杀伤了好几人。身旁有人靠近夹击,藏风宣斩出东山剑风,敌人被卷下马鞍,身首异处。
他仿佛正疾驰过刀剑的丛林,前后左后,地下天上,都有刀锋剑刃伸缩挥动,他每前进一丈,都有数十数百的利器袭至。但藏风宣所穿华亭战甲轻盈坚固,令他真气大有长进,手脚劲力比以往大了四、五成。他不必顾忌大多数的攻击,而每出一剑,敌人都如薄纸般撕裂。
更何况他的恩师——沉折侯爷——传授他最精妙的剑法,最巧妙的经验,他每说一句话都饱含深奥的武学道理,令藏风宣受益匪浅。藏风宣穿梭战场,进出血雨,只感觉如鱼得水,一马平川。
他不断前冲,不断杀敌,他那四位师兄弟渐渐赶上,与他一同拼杀。他们白色的铠甲被鲜血染红,血腥的气味令他们脑中狂热,仅渴望杀得更多,冲得更深,让敌人死的更惨痛,叫的更凄厉。
敌人装备倒也不差,用的是上好的兵刃,样貌甚是奇特。有的是穿白色熊皮,白色皮肤,鼻梁高耸的冰原蛮子,有的是穿豹皮、狼头、肤色黝黑、身手敏捷的林中住民。他们的坐骑也怪,有人骑马,有人骑羊,有人骑鹿,有人骑狼,更有人骑着毛发厚重的大象。林中住民的兵刃以小巧狠辣为主,冰原蛮子的兵刃以大刀阔斧为主。
他们也并非各自为战、一团散沙,而是训练有素,章法精妙的战士。纵然比不上身经百战、无可匹敌的藏家大军,但其勇猛顽强确实令藏风宣感到惊讶。他们阻挡住了藏风宣的冲击,护住了侧翼与后方,弓箭手依然不停的发射箭矢,那箭矢飞向远方,使其余藏家骑兵步兵吃尽苦头。
但龙国有七万五千人,敌人最多只有三万人,龙国如若不胜,当真是天大的笑话。
藏风宣又杀退了围来的敌军,喊杀声、交鸣声、马蹄声、落地声震得他耳朵嗡嗡作响。他看着黑压压、灰蒙蒙、红澄澄的景象,心中琢磨:“那些毒弓手就在这人墙之后。”
他跃上马鞍,施展风行龙火功,倏然一飞冲天,从挡路者头顶纵身跳过,在空中掠过数丈,避过无数箭矢,他长剑斩落,砍死面前的弓手。他将这弓手举起,扔了出去,乒乒乓乓,砸伤另外四人。
众弓手慌乱起来,朝他一轮射击。藏风宣再运土行龙火功,浑身飞沙走石,弹开弓箭,见人就砍,所过之处,血如泉涌。他借助这华亭战甲与铁甲大法,身上真气能在五行之间随意变换,遇上各种情形皆能灵活应付。
身后有人赶上,只听高咏喊道:“老大,你也太乱来了!”
藏风宣道:“将弓手杀散!”
这四人随他出生入死许久,当即遵命,一齐动手,于是弓弦折断,尸体横野,血渗大地。他们五人勇往直前,将敌军扰得乱作一团。
就在此刻,一个十尺高的猿猴冲向五人,他穿黑甲,浑身月光缠绕。藏风宣喊道:“月舞者!”朝那猿猴奔去。
秋阳斩出火剑,猿猴手持一棍,将那火剑挡开,一腿踢出,但脚掌如手,一下子掐住秋阳脖子。秋阳闷哼一声,被扔出老远。
藏风宣怒道:“好个恶魔!”甩手扔出十枚尖锥。猿猴人更不回身,长棍一转,将尖锥弹开,尾巴一扫,将藏善、藏容摔了个跟头。
高咏持长枪,与猿猴过招,两人兵刃碰撞,连声铿锵,高咏只觉这猿猴人臂力极大,自己纵然身穿华亭战甲也有所不及。就在此时,藏风宣一招东山剑风,斩中猿猴人后背,猿猴人一声惨叫,伤口流血不止。高咏趁机一枪刺中猿猴人腹部,猿猴人穿的竟是厚重的全身甲,可身手兀自灵活异常,中枪后立即翻滚向右。但藏风宣等已将他团团围住。
藏风宣对纯火寺教义甚是信服,大声喝道:“月舞者是旧时的魔头,万不能放过他!”
陡然间,空中光芒夺目,一道火光砸落。藏风宣等人立即飞身躲避,砰砰巨响,猿猴人身旁烈焰焚烧,藏风宣摔得不轻,爬起身来,察觉华亭战甲中真气减弱。他心头一凛:“是了,这战甲中护体真气也有用尽之时!”
再看那猿猴人,已被树海国士兵救走了。
藏风宣抬起头,见树海国阵中有一小高地,高地上站着一位美貌少女,仿佛雪变成的活人,她双手前伸,散发金色光芒,口中念诵咒语,猛然间,一团团烈火透过云层,降落大地,砸中龙火国士兵,众人身躯燃烧,痛苦惨叫而亡。
藏风宣心下骇然:“是灵阳仙的道术士!”
那少女仍不断施法,火焰落下,龙国死伤惨重,藏风宣咬紧牙关,脱下华亭战甲,全速跑向这少女。
少女手指一点,数个模样妖异的巨大妖魔挡在藏风宣前头。藏风宣身如风动,灵敏异常,竟避开敌人围堵,跑到少女所在山坡上。他掌心凝聚气力,大喝一声,竭力扔出飞刀。
岂料少女身前有无形气墙,宛如山壁,那飞刀刺入寸许,被弹了出来。少女冷笑一声,手掌剧变,仿佛成了冰龙的利爪,随后嗖地一声,那利爪朝藏风宣抓下。
藏风宣拔剑一挡,寒气流转,浑身冷的几乎麻木,身子僵硬不动。他看着这道术士,陡然惊觉自己在哪儿见过她!那是在几年前的龙裔出山典礼上,那位尊贵无比的女皇为他颁发赏赐,而女皇身边公主的脸庞与她相似。
孟轻呓?不,她脸上有疤痕,她头发雪白无暇,但除此之外,几乎别无二致。
少女笑道:“不过如此!”又打出数道冰锥,直指藏风宣要害。藏风宣躲闪不得,自知大限已至。
忽然,红光一闪,有火球打来,将冰锥粉碎。少女睁大妙目,怒道:“孟行海?”
说话间,雷声呼啸,电如长蛇,破空而至。那少女面前出现一个冰轮,冰轮圈转,将那雷蛇消磨殆尽。后方雷光不断,少女也无休止的施法。两人道法威力惊人,隔着百丈相斗,声响震耳欲聋。
藏风宣心想:“是孟行海救了我?不对,战场之上,哪有救人一说?咱们联手对付敌人,互帮互助也是理所应当的。”
雷与冰激烈碰撞,只见半人高的冰砖,巨剑般的雷电,上下飞舞,左右晃动,僵持不下,被两人法力击中者立刻遭受重创,生死未卜。
此时,又有两个人影闪烁而来,一人来自龙国军中,一人则从敌阵赶到。两人一齐出掌,掌力激烈冲击,波动如潮,似引起了地动天摇。藏风宣站得稍近,被震得几乎晕去。
待得周围平静,藏风宣认出一人是沉折师父,另一人并不认得,但此人相貌儒雅,有一股书生之气,额头上一轮金日,熠熠生辉。
师父与那书生皆沉默不语,但藏风宣认为他们似乎相识,随后,两人再度出手,招式快的无法想象,就仿佛数千道金光汇聚分散,激发出冲天的、太阳般的光芒。两人的力道皆由对方承受下来,看似不怎般沉重,但偶然间扩散至两旁,将地面打出一个个大坑,内劲好似地震,被擦中者登时筋骨寸断。
藏风宣看的惊骇无伦:“这人竟能与师父旗鼓相当?灵阳仙中竟有这等魔头!”
再过不久,从战场北面又传来号角声,藏风宣心头一喜:“是藏家另外的军团来了。”
敌军见状大乱,阵有溃败之势,那个极像孟轻呓的少女大喊一声,脚下浓烟滚滚,升腾起来,四下蔓延,只一会儿工夫已遮蔽了数里,战场上瞬间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