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形骸见到一人遍体铁铠,身体魁梧,模样狰狞凶恶,正是先前曾遇上的魔头狱万。众人望着这恶魔,背脊发寒,只觉大难临头,尽皆紧握了兵刃。
詹依侯只觉这魔头盯着自己的孩儿,嚷道:“除灵阵能拦住他么?”
形骸道:“若只有他一人,当不在话下。”
突然,狱万手一指,周围传来嘈杂吵闹的声响,亭外冒出众多亡灵,有溺死鬼、烧死鬼、吊死鬼、横死鬼、饿死鬼、摔死鬼等等,众鬼神情贪婪,身子因癫狂而发抖,双目死死盯着凉亭,口中发出‘喀喀、咳咳’之音。
冥漠道:“不好!”摘下背后一根法杖,杖头是一犬首。就在这时,群鬼骤然发难,冲向凉亭,最前头的亡灵被除灵阵烧得皮开肉绽,脏腑流了一地,但后方亡灵仍穷凶极恶,死不回头地猛扑而来,不多时,凉亭外尸骨堆积,残骸遍地,景象残酷得骇人。
狱万冷笑一声,转动那锁链,砸向除灵阵,“轰”地一声巨响,凉亭晃动。众亡灵似察觉到除灵阵松弛,动作更加疯狂踊跃。狱万稍等片刻,又一锁链砸至,除灵阵那罩子朝内收缩,越来越薄。
形骸知道除灵阵即将被破,道:“全都退后!”话音刚落,狱万锁链第三次砸中护罩,那护罩轻轻一震,就此烟消云散。众亡灵齐声欢呼,闷头就往里钻,冥漠那狗头杖喷出火焰,将急着送死者烧成焦炭。
狱万的锁链左右扫荡几下,杀了十来个亡灵,众亡灵惊骇万分,远远逃离了他。狱万大步走入凉亭,沉声道:“把婴儿交给我。”
拜风豹怒道:“痴心妄想!”单掌一竖,面前出现一面镜子,那镜子照出狱万模样,拜风豹再一招“风龙神掌”打在镜影上,镜子砰地碎裂,狱万身子也是一晃。
拜风豹冷笑道:“再吃我一招!”故技重施,变出镜子,对着镜影轰出掌力。狱万手指一颤,那锁链缠住拜风豹胳膊,拜风豹“啊”地一喊,身子化作镜子碎片,脱离束缚,又在不远处重新聚合,但此招破绽不小,眨眼间,狱万打出一拳,拜风豹“呜哇”惨叫,口中吐血,退到角落,无力再战。
冥漠做了个手势,招来一虎面尸怪,那尸怪与狱万体格不相上下,大声咆哮着朝狱万扑去,双爪掐住狱万脖子,将他重重砸在地上。潘郎、宋秋喝彩道:“好啊!”但彩声未歇,狱万已然站起,一掌将这虎面尸怪劈成了两截。
就在狱万与虎面尸怪相斗之际,冥漠烧符念咒,又飞出七柄飞剑,他指使飞剑绕着狱万连连刺落,光芒交织,攻势严密。狱万连挥拳头,都被飞剑躲开,可飞剑刺在狱万身上,好像也不疼不痒。形骸欲上前夹击,可那飞剑绕来绕去的,他实无处插足。
狱万发出怒喝,高举拳头,朝一飞剑猛砸,可谁料他这一招不过虚晃,只使了一半,身影一闪,直朝冥漠袭去,乒地一拳,将冥漠打得七零八落。形骸不料冥漠如此不济,喊道:“冥漠兄!怎地”
冥漠那脑袋飘在半空,他道:“诸位,后会有期!”化作一道青烟,登时不知所踪。潘郎怒道:“他就这么溜了!这奸贼真是无耻!”
形骸道:“你们都让开。”迈步迎向狱万。潘郎却道:“让我来会会此贼!”他功力虽不浅,可阅历却不深,正是旁观者迷,看这狱万连战连胜,不过是力气巨大,而那一下冲刺突袭总是出其不意,于是怯意渐消,信心渐长,话语声中已经越过了形骸,一招“西风不尽”,铁拳直打狱万面门,一击得手,落点极佳。
潘郎心下一喜,自己打气道:“好拳!”身子一矮,再一拳“掏心掏肺”,正中狱万腹部,也是落在实处,手感甚好。潘郎意气风发,身子跃起,一脚踢在狱万脖子处,他靴子上有一机关,暗藏削铁如泥的足刃,扑哧一响,利刃穿透狱万头盔,从他脑袋另一头钻了出去。
宋秋喊道:“好哇!”潘郎哈哈一笑,刚要缩脚,但狱万抓住潘郎膝盖,轻轻一扭,饶是潘郎腿甲乃是阳金所铸,牢固至极,怎奈狱万怪力惊世骇俗,只听喀嚓轻响,潘郎右腿反向折断,潘郎愣了半晌,尖叫声撕心裂肺,宛如公鸡一般。宋秋吓得魂不附体,惨叫道:“郎君!”
狱万拳如山崩,朝潘郎脑袋招呼。形骸急忙使一招“遁梦式”,卸力之后,轻轻巧巧地将潘郎救下,再将他往后一抛,落到宋秋怀里,宋秋将他横抱,不敢乱动。
潘郎泪水汪汪,指着孟家三人,嚷道:“快!快找白玉断续膏给我!”孟悲三人冷笑道:“公子,咱们可不敢碰你的宝贝药物。”
潘郎怒道:“我待你们不薄,好吃好穿的供着,你们竟如此忘恩负义?”宋秋腾出一只手,到聚宝盆里去翻找,可潘郎带的东西太多,越忙越乱,一时也找不到。
潘郎哭喊道:“你这婆娘真没用,想谋杀亲夫么?”
宋秋一咬牙,啪地给了潘郎一个嘴巴,骂道:“闭嘴!”潘郎目瞪口呆,再说不出半个字来。
那边狱万与形骸相斗,顷刻间已过了三十招。形骸看出这狱万不单单力大无穷,招式更是简洁实用,破绽极小,加上他身躯几乎坚不可摧,当真是大巧不工,一力降十会,他那锁链也是一件摧毁魂魄的厉害兵器,比他本人难缠得多。但饶是这狱万手段凌厉,碰上形骸这精妙诡异、超凡脱俗的梦魇玄功,也丝毫奈何他不得。
拜风豹、潘郎等本担心死到临头,可看这两人竟斗得旗鼓相当,难分难解,皆一时为之震惊,恐惧之心缓缓消了,心中敬佩之意却越来越重,希望之火也水涨船高。
形骸已击中这狱万数掌,但梦魇真气难以奏效。他瞧出狱万的铠甲有异,似乎他将所杀之人的魂魄熔铸于其中,令这铠甲牢不可破,连内劲也难以穿透,如此下去,这敌人自是立于不败之地。狱万逐渐加重力道,拳风掌力汹涌飞扬,形骸心中一凛,不得不费心消解,以免伤到凉亭中的其余人。
猛然间,狱万双臂环绕,将锁链打了个结,套向形骸脖子,形骸朝后急退,谁知狱万动作突然加速十倍,一瞬间已勒住形骸颈部。形骸“啊”地一喊,身形化作梦影,动向变得虚无缥缈,难以捉摸。
狱万笑道:“没用,我这是锁魂结。”顷刻之间,形骸只觉脖子剧痛,眼冒金星,喘不过气来。那狱万将锁链往下一拽,形骸已被吊他在空中。众人大骇之下,齐声喊道:“子皿兄!快些挣脱!”
形骸艰难说道:“你锁住了我的魂?”
狱万道:“你功夫很不错,我这铠甲上能添上你的魂魄,真是一件幸事。”
形骸哈哈一笑,道:“你说话倒也利索。”说着朝狱万身躯一指。
狱万一低头,见身上铠甲被万千蛛丝缠住,这蛛丝原先被梦魇玄功掌力遮掩,此时功效发作,这才现出了原形。狱万“哼”了一声,不明所以,但突然间,他那铠甲上的亡灵齐声惨呼,一张张脸陆续消失,他这半生半死的铠甲上出现道道裂缝,成了零零碎碎、残缺不全的魂铁。
狱万怒道:“你能将亡灵化为死物?”
形骸道:“可不是吗?”说罢手掌捏紧,那蛛丝也将狱万死死缠住。
到此地步,狱万虽能将形骸勒亡,形骸功力深厚,当能坚持许久,在此期间,也能将狱万身躯熔化为魂铁,双方最多两败俱伤,可形骸身边全是同伴,狱万却吓跑了在场的鬼魂。
形骸道:“你我各退一步如何?你失了这婴儿也不会怎样。做人最忌贪得无厌,是不是这道理?”
狱万冷冷说道:“废话连篇!”他那锁链松了几寸,形骸由此脱出,他感到灵魂也被这锁链释放,于是在蛛丝上撕裂了一道口子。
狱万手一扩,撑开蛛丝,头盔中射出两道红光,落在形骸身上。形骸指着亭外,说道:“请了,后会有期。”
这魔头更不多言,几步迈出,已到了极远之处,倏忽没了影子。
十九 慈母手中剑()
众人喜不自胜,镇臂高呼道:“得救啦!”“真是大妙!”拜风豹更是笑道:“子皿兄果然是人中之龙,非同寻常!”
形骸倚靠栏杆,慢吞吞坐下,说道:“惨胜而已。”那锁魂结直击形骸魂魄,伤势非内功所能缓解。形骸头疼得宛如千针钻刺,坐立不安。
潘郎心情大好,腿骨也已结续,道:“我原本以为万夫锻金诀天下无敌,可不曾想子皿兄身手武艺,比之在下更胜一筹。”
宋秋笑道:“你可真不害臊,我看可不止更胜一筹,而是更胜十倍。”
潘郎道:“秋妹,你未免把我瞧得小了。我刚刚是一时不慎,缩腿稍慢,这才落败受伤。唉,高手胜负,往往只在一瞬之间。”
两人之前在生死关头沮丧万分,出言争执,宋秋甚至赏了潘郎一耳刮子,但此时危机一去,只觉阳光灿烂,心中舒畅,转眼已和好如初。
拜风豹说道:“潘公子,当务之急,是替大伙儿疗伤才是。”
潘郎道:“是,是。”去找那聚宝盆,却见聚宝盆已在詹依侯手中。她医术精湛,见多识广,从中选出补血补气的丹药来,张口狂吞,可见急不可耐地想治愈养胎后的虚弱。
拜风豹乐呵呵地抱起孩子,见是一男孩,与詹依侯所说不同,快活得宛如登仙,他使水行功夫,打湿了布,替婴儿擦去污血,见他肤色微蓝,笑道:“这小子真俊,长得像他娘亲。”
形骸暗忖:“你当真是乌鸦嘴,长得像那蟾蜍神龙有什么好?”
詹依侯身子发颤,紧闭双眼,咬紧牙关。形骸之前曾见过她显出这般情形,仿佛陷入无尽痛苦中,半梦半醒,噩梦缠绕心间而无法挣脱。
拜风豹说道:“娘子?娘子?你怎么了?”
詹依侯咬牙道:“那贱婢,快,把孩子给我!”
拜风豹喜道:“是了,你要喂他?”
詹依侯怀抱孩儿,似乎一下子疾病痊愈,痛楚全消,笑道:“我养的神裔天生什么都能吃,不必喂奶。”
拜风豹见聚宝盆中似有一粒糖丸,拿起剥开,问道:“潘公子,我拿这糖喂我孩儿怎样?”
潘公子情绪正佳,此刻倒出奇的大方,道:“大师真有眼光,这燕然糖豆入口即化,对小娃娃大有好处。大伙儿如此有缘,这便是我送他的寿礼。”
拜风豹喜道:“多谢公子!”喂婴儿吃了糖豆,那婴儿呜呜几声,咧嘴而笑,似很是开心。
宋秋道:“大伙儿都取药治伤吧。”将聚宝盆中治伤良药分给众人,孟家三道脸色缓和,向潘公子与宋秋道谢,潘公子哈哈笑道:“好说,好说。”
最后轮到形骸时,宋秋笑道:“英雄大哥,你哪儿不舒服?”
形骸道:“我所受是心魂之伤。”
宋秋拍手道:“心魂之伤,我记得正有一味药。”她本是潘公子门中一看管丹药的婢子,因聪明能干,长得美貌,又擅长心机手段,讨得潘郎欢心,这才战胜众多情敌,成为他的爱侣,这找药配药本就是她的老本行。
詹依侯已然恢复精力,怀抱孩儿,从宋秋接过那丹药,说道:“我要亲自向子皿兄弟道谢。”
形骸道:“仙子太客气了。”
詹依侯摇头道:“要的,要的。”笑容温柔,眼神感激,轻移莲步,迤迤然走到形骸身前,她将孩子交到形骸怀里,道:“孩儿,你看看你这位恩人,将来你一辈子都要记得他的恩情。”
形骸哈哈一笑,道:“仙子可难为他了,他现在如何记得住?”
突然间,他胸口一痛,只见詹依侯手中一枚银刺扎入自己心脏处。形骸脑中发懵,一时想道:“她产后受创,还是吃错了药?为何伤我这恩人?”也是他见詹依侯神色慈爱、温柔可亲,当真是个满心善念的母亲,无论如何也想不通她为何会骤然发难,全无防备之下,被她刺中要害。
他拍出一掌,詹依侯惊呼一声,朝后急退,百忙中手指一钩,内劲凌空拴住那婴儿,把他夺回。形骸唇边流血,并未阻止她抢夺孩儿。
拜风豹看清状况,大惊失色,道:“仙子,为何要伤子皿兄弟?”
詹依侯冷笑道:“什么子皿兄弟?你难道还没瞧出他武功家数?他是孟行海,乃是祸害天下、罪大恶极之人!”
形骸伤处阵痛,脑袋也痛,心想:“她还是认出我来了?”
拜风豹、潘郎、宋秋、孟家三道齐声惊呼:“是他?”
形骸凝气,运功疗伤,詹依侯将婴儿抛给拜风豹,喊道:“看着他!”话语声中,身影一闪,掌中水波化作龙形,汹涌澎湃地打了过来。形骸拔出青阳剑,刹那间绿焰辉煌,反击过去,水火撞击在一块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