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形骸嗤笑道:“真是杞人忧天,哪有师父不如徒儿的道理?”此言一出,又挨了辛瑞一句叱骂。
拜信德那位属下名叫拜砚,生前也是一龙火贵族,他催促道:“赶紧吧。”
形骸取出两件披风,与拜砚各自披上。水马牛命人在窗口敲锣打鼓,引开疯魔灵注意。形骸与拜砚趁势出发。
两人沿街急赶,拜砚台指了指一棵树后,搬开一块大石,露出入口。
金刚狮子城本就阴暗,这地道中更是黯淡无光。形骸暗叹道:“城中处处为坟墓,这地道是不折不扣的黄泉之路。”随后又想:“孟行海啊孟行海,你怎地连自己都要咒?”
路上有些阴间独有的老鼠,双目闪着红光,动作飞快,身躯如同癞蛤蟆一般触目惊心,一见有人来,四下奔逃,除此之外,倒也畅通无阻,拜砚熟门熟路,又心急如焚,竭力运展轻功,纵然地道内道路潮湿,仍是全速前进,激得脏水飞溅。
半个时辰之后,见到出口,拜砚小声道:“就在这儿,往上走就是了。”
形骸见有黑铁造的梯子,爬梯上行,忽听头顶黑暗中传来阵阵悲鸣,声音奸细,似哭似笑。形骸心想:“是疯魔灵,是了,定是拜砚逃亡时未关上密门,这些疯魔灵钻了进来,卡在当中。”随即劈出剑气,将沿途的疯魔灵除去。
不久,到了长梯尽头,他跃上实地,是一条向上的石路,前方越走越狭窄,仍听见疯魔灵那诡异的声音。形骸剑发冥火,皆在一瞬之间击毙。
约莫一盏茶功夫,他见到出口,石门半掩,露出一道缝隙,微弱的光线从缝中涌入。他推动石门,石门不发半点声响,轻轻开了。
就在这时,数柄长剑光芒晃动,直指形骸,形骸左臂圈转,狂风大作,将那些长剑吹得歪歪斜斜,不着边际。那几人喊道:“并非疯魔灵!”刹那间收招,退开数步,但仍围绕着形骸,形成一圈。
形骸看这十多人皆穿青色甲胄,身上燃着火焰,火焰呈现栗色,人人脸上皆留有伤疤,已然愈合,但疤痕仍残留着,他们皆是亡灵,身前则是龙火贵族。
其中一“中年”亡灵说道:“你是活人?”
形骸道:“算是吧,诸位可是亡龙派的?”
众人面有傲色,又都对形骸显露出轻视之情,那中年亡灵道:“不错,咱们亡龙派不常来金刚狮子城,你倒也真认得。”
形骸知道这亡龙派是死去的神龙骑聚在一起而成的门派,在阴间势力不小。当年自己误入阴间,曾遇上过他们与狱万相斗,皆死于狱万之手。正如那中年亡灵所说,他们与拜登有仇,在金刚狮子城中几乎见不到他们身影。
形骸扫视周围,见宅子富丽堂皇,高大阔气,问道:“亡龙派的人,为何会在拜信德的大宅里?”
亡龙派众门人全皱起了眉头,表情不满,中年亡灵更是满脸不快,道:“小心说话,莫要无礼!否则休怪咱们亡龙派剑下无情!你先报上名来!”
形骸道:“我是水马龙府上宾客孟行海。”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轻蔑笑道:“没听说过,看来是个无名之辈。”
形骸心中嘀咕:“圣贤无名,小人扬威,古今同理,你们这些死鬼得意什么?本仙至少还算活着。”
中年亡灵指着形骸,道:“说!你来此地做什么?”
形骸一转身,从石门中抓出那拜砚来,道:“此人求我来救拜信德。”
拜砚看着那中年亡灵,忽然喊道:“你是何柏刀何大哥?”
何柏刀也认出拜砚来,哈哈大笑,道:“是拜砚你小子?”双手拍打拜砚肩膀,显得甚是亲热。
形骸道:“你们两人认识?亡龙派也是来救拜信德的?”
何柏刀说道:“姓孟的,若咱们不来,你眼下只怕已然死了。刚刚这屋内满是疯魔灵,被咱们杀得干净,否则你稍一露面,转眼已尸横当场。”
拜砚道:“何大哥,这位孟兄的本领也高强得很。”见亡龙派众人满脸不屑,又对形骸道:“孟兄,信德大人与亡龙派的掌门人交情着实不坏。”
形骸肃然道:“素闻亡龙派掌门人是阴间武林的泰山北斗,神功绝顶,拜信德居然能与这位大宗师结交,可见掌门人他虚怀若谷,胸襟广阔。”他其实根本不知那掌门人姓啥名谁,但恭维几句总不会有错。
果然亡龙派众人一听,无不喜悦。何柏刀笑道:“兄弟这句话可说的一点没错,我家掌门在阴间人人敬仰,却又从不自高自大,只要是正派人物,无论身份,都愿以诚相待。”这时居然对形骸以兄弟相称,态度大有改善。
形骸暗道:“瞧你们先前瞧不起人的模样,此言是真是假,倒也有待商榷。”微笑道:“只可惜我去不得阴间,未能亲见这位宗师,唉,更不愿提起他老人家姓名,以免显得太过不敬。”
何柏刀朝形骸拱一拱手,摇头笑道:“掌门人常对咱们说:‘一个人武功再高,亦不可忘乎所以,哪怕是身份低微者,甚至是活人活尸,也不可一味鄙视。’他老人家更不喜被人太过吹捧,若得知兄弟你竟连他姓名都避讳,只怕要受宠若惊,深感不安了。”他语气和善,似形骸成了他志同道合的朋友。
形骸心想:“看来阴间的龙火贵族竟对活人活尸深感歧视。我连那掌门人名字都不知道,自然只能避而不谈。”叹道:“我心志已定,不愿更改,也是掌门人太过了得,太过伟大,他的名字即使到了唇边,我也万万不敢说出口。”
众人闻言如沐春风,心中又不免自责,都觉得自己常常将掌门人姓氏挂在嘴边,未免太不知好歹。
拜砚道:“糟了!别忙着说话!信德大人生死不明,咱们快去找他。”
何柏刀点头道:“罗掌门受夙夜派之托,本是来救那位慧彼明掌门”咳嗽一声,朝形骸看了一眼,神色歉然,似懊悔说出那个‘罗’字,顿了顿,又道:“来到城中,见局面如此恶劣,念及信德兄安危,便先过来瞧瞧。”
形骸奇道:“夙夜派?”见亡龙派之后迤迤然走入一群女子,皆穿素白袍子,脸色发青,也皆是亡魂,但不知生前是不是神龙骑。
一老婆婆斥道:“既然都知道,为何在此多费唇舌!”
何柏刀答道:“公孙婆婆,我家罗掌门急危救难,顾及朋友,不图回报,命我等前来相救,但婆婆也莫要催促。”
公孙婆婆哼了一声,道:“我夙夜派难道没给你们好处么?若再这般拖延,可别耽误了我家主人性命!”
何柏刀神色尴尬,对拜砚道:“信德兄在哪儿?”这间宅子占地庞大,胜似宫殿,他们一路杀进来,仍不知该去何处找。
拜砚道:“朝上走,阁楼处有一铁门,是用来抵挡抵挡顶尖刺客的。”
众人一路杀上去,亡龙剑派与夙夜派联手,当真势不可挡,到了顶楼,杀光疯魔灵,拜砚开启机关,出现一座密室。众人见地板墙壁皆是金属,形骸用手敲打,坚硬至极。也是这拜信德有一回得罪了拜登,恐惧之余,便命人造了这座极坚固的地方,以备绝世高手来袭。
拜砚上前敲门,道:“大人!大人!是我拜砚!援军已至,速速开门吧。”
门内传来极细小的声音,好似微风吹拂。公孙婆婆等得极不耐烦,喝道:“先别管这缩头乌龟了!我家主人要紧!”
形骸掣出青阳剑,道:“拜砚,让开,我将此门击破。”
拜砚摇头道:“绝无可能,此门所用的是阴间的迷宫神木,牢固异常,哪怕历经万年也不会损伤。”
蓦然间,门内连连轻响,拜砚急退数步,门上一圈圆环转动数下,往两旁滑开。
拜砚尖声道:“信德大人!”
只见一极其高大的亡灵缓步走出,他身高一丈,穿一身黑色铠甲,肤色白而惨淡,额头处一个大窟窿,伤口崭新,并未愈合,可见伤得极重。
那无疑是致命的新伤。
形骸注视那伤口,再看拜信德脸色,心中暗暗戒备。拜信德冷哼一声,用布包扎住额头。
何柏刀笑道:“信德兄,许久不见,一如往昔啊。”
拜信德咧嘴而笑,道:“多谢多谢来救。我也伤得不轻,若再慢一些,多半难以幸免。”
公孙婆婆道:“你既然没事,便随我们一起去救主人!”
拜信德双目扫过众人,道:“鄙人自当效绵薄之力。”
形骸心中难以决断,总觉得这拜信德或许早已被疯魔灵杀死,随后同化,但他本就是神龙骑亡灵,神智理当清晰,此刻言行如常,倒也难以借此下定结论。
六十六 昏官断悬案()
何柏刀问:“慧大人身在何处?”
公孙婆婆掐指一算,叹道:“只知在附近一带,那关押处有事物扰乱老身搜寻之法”
形骸道:“她在邪月胡同,墨鬼教在那里有一密室。”
夙夜派众女鬼面露喜色,齐声问道:“你怎知这等内情?”她们本对形骸神态冷冰冰地,甚至懒得打听他是谁,却一下子变得热切起来。
形骸道:“墨鬼教中有一位朋友告诉我的,慧彼明暂且不会有性命之忧,在去救她之前”他走向拜信德,打量此人面容,见他脸颊深深陷落,神情憔悴,眼中似有几分奸诈残忍。
拜信德退后一步,道:“你要怎样?”
形骸叹道:“信德兄,你受的好像是致命伤,能让我看看么?”
拜信德哈哈笑道:“咱们都是亡灵,哪有致命伤一说?若非在阴影境地里,咱们甚至都不能变为实体。”
形骸道:“若亡灵要害受创,也会‘死去’一段时日,但为何信德兄却安然无恙?”
拜信德摇头道:“我头上这伤是生前留下的,永远无法消除,咱们亡灵,哪一个不是如此?”
拜砚奇道:“大人,我记得你生前的伤是在心脏处,额头上倒也干净啊。”
拜信德冷冷说道:“是你记错了。”他挺起胸膛,直面形骸,意欲借高大的体魄震慑此人,他道:“你问这问那,是什么意思?我就知道水马牛的爪牙没安好心!”
何柏刀也道:“信德兄作战负伤,额头上挨了一下,这也并不为奇,行海兄弟不必为此纠结。”
形骸道:“此言差矣!贵派初来此地,不知疯魔灵之险恶,其中也有神智清醒者,非但功力大增,且奸猾残忍,会出其不意地杀害亡者,吞噬其魂魄。这类疯魔灵往往肤色惨白,身负重伤却行动如常,更能以自身恶念,激得大群疯魔灵暴虐失控。我先前遇上过一次,险些命丧其手。”
众人脸色剧变,也都齐刷刷地瞪着拜信德。拜信德咬牙切齿,神色愤怒,戟指骂道:“我与水马牛仇深似海,这人是水马牛派来杀我的!他本就心怀不轨,你们如何能信他捏造的谎言?”
何柏刀说道:“行海兄,你有何证据?”
形骸道:“他额头的创伤就是铁证,你让他把伤口给我仔细瞧瞧。”
何柏刀对拜信德说:“信德兄,真金不怕火炼,让他验伤吧。”
拜信德哼了一声,解开绷带,众人见他那伤确是新近留下,锐物透过,已然入脑,哪怕是亡魂,身中此伤后也决不能行动自如。
拜信德说道:“老子新练的铁头铁脑功,连脑袋被砍也能活上许久,再说了,这小子见了我的伤口,便大做文章,胡编乱造,你们谁见过那什么‘清醒疯魔灵’么?我说那玩意儿根本就是没有的事!”
公孙婆婆怒道:“怎样都好,快些动身,主人那边可耽搁不得!”
何柏刀叹曰:“行海兄,并非我信不过你,但信德兄与我家掌门确是至交,怎能凭你一面之词而加害于他?依我之见,咱们看着他牢些,事后再行判断,你意下如何?”
形骸见众人婆婆妈妈,犹豫不决,心下不满,道:“这疯魔灵跟着咱们,有如芒刺在背,鱼梗在喉,叫人不得心安,墨鬼教中危机四伏,更不能有任何闪失。既然你想不通,那也不用管了,我与此人生死相斗,胜者便是理正道明。”
亡龙派众人皆感不快,心道:“咱们对你客气,你倒得寸进尺?这等局面下,哪轮得到你这无名小卒说话?”
何柏刀脸色铁青,摇头道:“你若一意孤行,想要闹事,咱们便容不得你,即使你再说我家掌门好话也无用。”说话间,亡龙派一齐手按剑柄。
拜砚也怒道:“我就知道水马牛绝无好意!他本就是派你来行刺我家大人的?”
形骸不看众人,只盯着拜信德。此人显得惊怒交加,委屈万分,一副含冤受害的模样,但偶然间,他嘴角抽动,那是脸上肌肉不受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