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众怪人喝道:“你就是孟伍斧?”
形骸道:“是,各位又是何人?”
众怪人道:“你是怯翰难大帝的眼中钉,我等受大帝恩惠,特意来此杀你!”
形骸道:“连怯翰难都非我敌手,我劝你们省点力气吧。”
怪人们连声大叫,取出兵器。形骸一看那兵器竟是锄头、叉子、铁耙等农耕器具,问道:“且慢,你们是附近的农民?”
其中一怪人胖汉喊道:“不错,我们原本是农夫,但遇上灾荒,没东西吃,是大帝接济了我们,让我们能吃上饱饭!我等无以为报,唯有替大帝拼上这条贱命了!”
形骸道:“你们如何知道我在这儿?”
那胖汉道:“我梦中见到你会到这里,早就埋伏好,等你自投罗网。”
形骸青阳剑一挑,那小山上多了一道绿痕,轰地一声,小山变成两半,就此倒塌。众怪人皆露出惊恐万状之情。
形骸道:“你们中了妖魔诡计,他们让你们到此送死。走吧,你们不是我对手。”
众怪人大眼瞪小眼,突然间,当先那胖汉农夫喊道:“少唬人了!”高举铁耙,冲上几步,砸向形骸脑袋。
形骸使出一成力道,将那农夫打翻在地,农夫爬起身,居然并未昏厥,表情却更加愤怒。形骸神色凝重,道:“你们并非寻常农夫!是神裔么?”
那农夫骂道:“直贼娘的神裔!老子是人!”复又扑来,浑身肌肉膨胀,皮肤之下似有东西爬动。形骸站立不动,接了此人一耙,真气反震,这人摔出三丈远。形骸心想:“他力气比常人大了十倍!可他不过是一寻常农夫罢了。”
其余农夫咬牙咧嘴,口中唾沫长流,一齐猛攻。形骸道:“你们中了妖法!妖法令你们发狂!都给我住手!”他声音中用上心灵剑诀,众农夫身子一震,全都晕倒。
形骸微微叹息,上前查看,陡然间,众农夫转醒,伸手抓向形骸。形骸见他们双目泛白,并无知觉,但仍能活动自如,就像是一具具僵尸。形骸浑身真气流转,打出无心金猴拳,砰砰乓乓,农夫皆被他击飞,形骸听见他们体内吱吱喀喀地响,不由得心中一凛:“他们体内全是虫子!怯翰难好生残忍!”
在他背后,一农夫砸落铲子,形骸一剑将他剖开,但心中同时一惊:“我下手怎地如此残忍?他不过是一受害的平民。”那农夫吐出红血,但那红血转眼变作绿色。形骸见一只只拇指大小的蟑螂如洪灾般倾泻而出。这农夫的心脏、肠胃、肺部皆爬满了蟑螂。那蟑螂遍体短刺,头上长角,形骸遍体生寒:“是蟑妖?是妖界的蟑螂妖魔!”
他仰天怒吼:“怯翰难,你对他们做了什么!”见那蟑妖密密麻麻,横行肆虐,不断啃食那农夫血肉,又吐出汁液,填补缺口,那农夫看了蟑妖一眼,似并不惊奇,喊道:“孟伍斧!我和你拼了!”
青阳剑中传来青阳声音:“像个英雄一般,解救他们,释放他们。为常人所不可为,承受不可承受之重。他们已无药可救了,你不必手下留情。”
结束他们的痛苦,便是最大的慈悲。
形骸决意动手,他回过身,见农夫之中竟有孕妇,在她那挺起的肚子上,仍看得出蟑妖在下方爬动。形骸“啊”地一声,身子发颤,道:“你为何。。。。也来找我?”
那孕妇喊道:“我为何不能来杀你?大帝的敌人,人人得而诛之!”
形骸道:“看看你们体内,怯翰难并未救人,他害了你们!”说到此处,恐惧愤怒充斥心间,令他说不出话来,另一个可怖的念头令他心头巨震:“怯翰难收容了数十万难民!”
众农夫再度逼近,形骸转而使出星知老僧的辉煌神拳,此拳可驱散咒术,击破法术,连火焰雷电都能一击而灭。他轻轻一拳,打在那孕妇后背,突然间,那孕妇七窍流血,身躯四分五裂,变作无数蟑螂,剩个脑袋,滚落在形骸脚边。肚子里的婴儿爬出,竟然还有一口气在,但很快,他体内也出现蟑妖,蟑妖受拳力波及,一个个跳了不远,也都死了。
农夫们喊道:“杀人凶手,丧尽天良,连有孕的弱女子都杀!”
形骸道:“你们看不见么?她已被怯翰难变成了怪物!”
众农夫道:“还在狡辩?她是被你拳头所杀,连腹中的孩子都死了!”
形骸心想:“他们是看不见蟑妖,还是觉得这蟑妖合乎常理?”
青阳剑说:“他们没救了,为何不一剑将他们全数烧死?你一拳拳让他们惨死,不如让他们化作火中的尘埃。一了百了,不烦不扰。”
此时,杀戮也是仁慈,屠夫也是英雄。
形骸剑锋一转,一拳火环扩散出去,众农夫发出惨叫,但这惨叫声一瞬间便消失了,众农夫尸骨无存,连同那些蟑妖一齐烟消云散。形骸左手止不住地震颤,他觉得自己仿佛将左臂伸入了绞肉的刑具中,一圈圈转动,骨肉被刀刃剥开,那剧痛朝全身流动。形骸清晰地感到冥虎剑与青阳剑正在对抗。
他放声大喊,双剑同时刺入草地,剑气将大地割裂,形成了一条大裂谷。形骸衣衫被汗水浸湿,冷风一吹,又瑟瑟发抖。
良久之后,他平静了些,心想:“真相是什么?青阳剑一直救我,也一直在害我?冥虎剑一直在害我,也一直在救我?”
实情究竟如何?形骸此时已无法辨别。
三十三 重归母体中()
一座狭小帐篷里,一个高大年轻的汉子将自己紧紧裹在棉被中,他似异常怕冷,用层层棉被覆盖着他,仿佛他是个婴儿,仍在妈妈的肚子里。帐篷的各个角落点着油灯,即使在黑夜里,周围也甚是明亮。
怯翰难在梦中回忆起年轻时的事。
第一个梦里,他身负重伤,浑身染血,在深深的雪地里一步一摔地走着。那时的他还是少年,尚未觉醒,这伤势足以要了他的命。尤其在这无人的旷野,面临这冰冻血肉的风雪,他模糊地知道自己死定了。
他终于摔倒,连脑袋都埋在雪地里,死亡即将来临,依照冰行牧者的传说,冰雪神会带走他的灵魂。
他觉得自己被人扶起身,那是一个奇异的女人,她头上戴着个黑叶花环,穿一身黑叶衣裙,手上一根黑树枝雕成的木杖,眼睛处一条黑色的横纹,双目呈现墨绿色。她看似十分年轻,怯翰难觉得她十分古老,就像冰雪神一般永恒。
那女人说:“醒来吧,醒来吧。”
怯翰难问:“你是谁?”
那女人说:“你叫我妈妈好了,你的使命才刚刚开始,醒来吧,替我去影响这世界。”
怯翰难醒来了,也觉醒了,但那个女人,那个“妈妈”,却已不在。她到底是谁?为何能令怯翰难成为灵阳仙?又或者她本就不存在,全是怯翰难想象出来的?
因为觉醒,他的伤全已复原。他撑起身子,似受了神启一般,知道自己的部落在哪儿。
但那个“妈妈”却令怯翰难感到神秘,感到害怕。
第一个梦结束了,第二个梦开始浮现。
怯翰难已长大成人,看似二十岁年纪,留着短短的胡须,身在战船上,坐在一群彪悍的蛮族之间。他们是踩灵族,梦海边境的野蛮人,怯翰难遭北牛放逐,来此收服这群汉子。怯翰难在他们之中已站稳了脚跟,立下了地位,他是这一部落酋长的义子,是族中最受推崇的勇士。
现在,他们要去抢桑提国的呼伦城,那儿有高大的城墙,城里的人都是缩在城墙后的懦夫。根据冰行牧者的规矩,懦夫必须用钱财和食物孝敬勇者,换取勇者的饶恕和保护。而踩灵人也是冰行牧者,这也是他们推崇的法则。在残忍的雪地里,这法则是永不会变的。
彼时的怯翰难很快乐,他已融入了踩灵族,他是英雄,每一个男人都将他视作兄弟,每一个女人都愿怀上他的孩子。他已忘了对北牛的豪言壮语,他愿意在踩灵族当一辈子强盗。
他们绕过白海,靠近海岸,一旦上岸之后,他们将翻山而过,袭击呼伦城。
一个红胡子的大汉笑道:“怯翰难,我会是第一个破城的!”
他是族长的儿子,绰号“悲愤白熊”,与怯翰难亲如兄弟。怯翰难望向白熊身边的老勇士,那是个山一般魁梧,也如山一般苍老的男人,他是族长,怯翰难的义父。
如果他们打赢了这场仗,义父将退位,白熊将继位。怯翰难并无不快,他喜爱白熊,也喜爱义父,踩灵族的汉子永远不会为权力而使用阴谋诡计。
他哈哈笑道:“白熊,你赢不了我的,首功必将归我!”
上岸之后,他们遭遇了埋伏,桑提国的人早就知道他们会来。一千个全副武装的士兵包围了他们。
怯翰难奋勇杀敌,甚至不惜动用阳火。他和义父、义兄并肩作战,杀出重围,向着岸边停船处赶。
一个女杀手拦住了去路,她十分年轻,眸中闪着紫色的光芒,动作优美的像是书中描绘的仙鹤。她一剑刺中了怯翰难腹部,再刺中了白熊的心脏,最后割掉了义父的脑袋。怯翰难大声痛哭,用最粗鄙的脏话骂这少女,宣誓哪怕化作厉鬼,也要找她报仇。但少女却微笑着说:“你会成为统一踩灵族的王,然后,成为猛犸帝国的皇帝,完成妈妈交给你的使命。”
怯翰难血液冰冷,堕入了昏迷。
他醒来之后,已被幸存者救上了船。人们说是怯翰难替族长与白熊报了仇,杀死了害他们的敌人。怯翰难知道是那少女布置了一番,用一具尸体冒充刺客,让怯翰难立下了大功。
回去之后,他被选为了族长。
他到了第三个梦中,当时,踩灵族各部落发生了战争,怯翰难统一了二十个部族,另一位女萨满联合了二十三个部族,议和失败,他们必须一战。
那天夜里,怯翰难与另外十九个族长一起,趁着天黑,偷偷潜入那位女萨满的领地,前往她的长屋。此举甚是冒险,他们知道这女萨满与仙灵有协议,通过献上祭品,受到仙灵的庇佑。如果行刺失败,怯翰难他们都会死。但若是正面交战,怯翰难的军队不如这女萨满,胜算微乎其微。
村落里的火光照亮了前路,怯翰难等人轻手轻脚地潜入村子,他们放起了火,令村子大乱,随后径直杀向女萨满住处。
那个女萨满曾是怯翰难的爱人,他们第一次见面便睡在了一起。但他们之间的仇恨已不可化解,怯翰难与她有深仇大恨。女萨满屠杀了与怯翰难部族亲近的友邻,杀害了怯翰难的妻子和孩子。她这么做似乎是出于嫉妒,但又像是故意挑起战争似的。怯翰难也予以报复,杀死了她所有的亲人。现如今,他们已无法共存于世。
他们两人重逢,随后一场拼杀,她有仙灵相助,怯翰难本赢不了她,但忽然之间,那仙灵倒戈,反而困住了女萨满,让怯翰难一剑斩掉了她的脑袋。
仙灵微笑着说:“你做得很好。”
怯翰难问:“你为什么帮我?”
仙灵说:“我是受人所托。”
怯翰难的心脏一瞬间似乎停止了跳动,他问:“是何人?”
仙灵指了指一边,怯翰难见墙上挂着一个女人的画像。那女人隐约像是怯翰难觉醒时见过的“妈妈”。画像中,她身在漫天飞舞的黑叶中,动作静止凝固,神态残忍、冰冷,却透着无法形容的狂乱。
怯翰难喃喃道:“妈妈。”
他现在全明白了,是妈妈在操纵着他与女族长,让他们结仇,自相残杀,决出应该由何人取得王位。
他们像是被主人饲养的两头困兽,那主人让他们挨饿,让他们彼此憎恨,让他们变得凶悍残暴,最终将利爪利齿对准了彼此的咽喉。
怯翰难喊道:“她到底要什么?”
仙灵道:“她想要一切。”
仙灵失踪,怯翰难逃回了部落,敌人已群龙无首,唯有投降。他成为了王。
他睁开眼,梦结束了。他沉浸在恐惧中,又过了一会儿,翻身坐起。火光让他觉得安全,可火光之外,令他觉得无以伦比的黑暗,充满着令他胆寒的妖魔。
他是灵阳仙,是太阳的使者,是无人能挡的大帝,但此时,他却比幼童更为胆怯。
他低声道:“妈妈。”
一个女子走入了帐篷,她穿着染红了的熊皮大袄,神态庄严高贵。这红衣女子说道:“大帝,正好你醒了。”
怯翰难盯着这红衣女子看了许久,她容貌颇美,姿态看似凛然不可侵犯,可又隐隐流露出妩媚入骨的魅力,似在邀请怯翰难抱她,亲她,侵占她。她也许算不得绝色美女,却远比怯翰难所见过的任何女人都诱人,令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