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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徒婧也附和道,“将军,朝议上陛下口谕,黎关不能丢,您也不能死,还是。。。。。。”
申章锦摆摆手打断她道,“谁告诉你们,本将领兵出征就是死路一条了?都他妈的乌鸦嘴,盼着我死呢?”
“不是。。。。。。”
申章锦拽起薄奚辰,“我问你,西贡是什么时候开始用这种黑火罐攻城的?”
薄奚辰细想片刻道,“是。。。。。。第四次攻打鳏城的时候。。。。。。对,没有叫阵,夜间突袭。”
“那为什么之前不用,要等到第四次?”
“这。。。。。。”薄奚辰摇头道,“莫非之前他们没有这个东西?”
“既然正式宣战,就不会无备而来。”申章锦看着摆在桌上的一堆黑火罐,若有所思道,“更何况最后两次攻城的时间间隔,还不到两个时辰。。。。。。这两个时辰,他们确定了什么。。。。。。”
“第三次。。。。。。昊将军亲自出阵迎敌,但并未交锋。。。。。。”
申章锦一愣,急问道,“你说什么?并未交锋?”
“是,他回来时,也就当一笑话随口说说。”薄奚辰不由笑道,“说敌兵大将都是一群软蛋,一听到他名字就吓得屁滚尿流的,调头就跑!”
申章锦一拳砸在桌上,“你们怎么不早说!他妈的,还真给我猜中了!”
薄奚辰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怎么了?”
“怎么了?我们中计了!”申章锦气急败坏道,“郊尹昊原是南衍大将,黑火药又是从南衍来的。我们得知此物,定会让他前去一查究竟,想方设法断绝西贡黑火药来源。而我北尧军队里的骑兵大将,除了我就是他,他们就是要借机。。。。。。”申章锦说着,忽的浑身一震,“不好,郊尹昊有危险!”
申章锦几步走到行军图前,“直接去南衍,一定会经过这里,延关第一个关口扶溪。怕就怕郊尹昊为了摸清敌情,绕道鸿翀谷。那里距离大皖草彘城不到十里,要是有人设伏,定是有去无回!”
司徒婧大惊道,“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李鹜!”
“末将在!”
“马上派人去观璞,扶溪关守军要是没见着郊尹昊,就请冀王派重兵严守延关!”
李鹜一愣,“延关?”
“郊尹昊要是让大皖的人给抓了,大皖很有可能以此为由出兵延关,不能不防。万一他们真的出兵,告诉冀王只守不攻,请他务必想办法调和,避免交战。”
“那昊将军怎么办?”
“派几名铁骑去草彘城打探消息,化装成当地百姓,所有证明身份的东西都别带。让一队假扮西贡骑兵,埋伏在城外接应,告诉上官童,千万不能暴露。”
“是,将军。”
目送李鹜出帐,申章锦忽然想起什么,转向薄奚辰道,“西贡有多久没动静了?”
“从您去天尧请兵到现在,没有任何动静。”
申章锦疑惑道,“怪事,郊尹昊已被调离,他们还在等什么?为什么不趁我十万骑兵未至,一鼓作气拿下黎关。。。。。。”
ri近晌午,濮安郡桐城外的驿亭,莺语虫欢鸣,草长花初吟。
远远望去,五人牵马,或坐或立,在等着什么人。
其中一名女子,娇颜无法掩饰的紧张不安,手指不住的勾着发梢打着转。
身后四名男子,忽然齐身直立,女子浑身一僵,抬头就见着一男一女疾驰而来。
女子轻呼出声,“涵将军!”
郊尹涵见了她,笑得格外甜腻,“苒姐姐!多ri不见,近来可好?”
四名男子齐身跪地,“陛下,涵将军。”
“你就是花苒?”修鱼寿淡淡一笑,“又是一名巾帼女将。”
女子一愣,忙不迭跪地道,“末将花苒,叩见陛下!吾皇。。。。。。”
“行了,又不是在宫里。”修鱼寿有些不耐烦道,“事儿都打听的怎么样了?”
“确有黑市,但未曾发现黑火药。”
“我们在桐城外城到天蛭口一带仔细勘察过,没有发现类似出产黑火药的地质。”
“黑市工器私贩提供的情况,确有见过类似黑火药的东西。”
“那些人很谨慎,不是特别可靠的买家,根本拿不到货。”
四名铁骑,一言一语,修鱼寿眉头紧紧皱成一团。
花苒见势,犹豫道,“陛下如果一定要查个水落石出,有一个人或许有办法。。。。。。只是。。。。。。”
郊尹涵不解道,“只是什么?”
修鱼寿一字一顿,“位及权贵,牵连甚广。”
众人哑声,面面相觑,心中皆涌现出一个人,濮安郡晋王司徒奎。
修鱼寿突然想到什么,急问道,“有没有覃王的消息?”
郊尹涵忙看向花苒,只见她摇头道,“末将传问延关各关口守军,信烟清直,均未见覃王过关。”
“难道覃王根本没走关内?”修鱼寿心觉不妙,“行军图!”
顺着修鱼寿手指的地方看去,郊尹涵大惊出声,“鸿翀谷!”
“他应该不会那么蠢。。。。。。”修鱼寿背过身去,一阵发怵,“被人牵着鼻子走。。。。。。申章锦,你是干什么吃的!”
郊尹涵手心里出了汗,“陛下,我哥不会真去鸿翀谷的,是不是?”
“鸿翀谷,黑火药,黎关,大皖,南衍,濮安。。。。。。”
修鱼寿再次看向地图,却似看到一张弥天大网,脚底莫名窜上一股寒。
郊尹涵急了,“陛下,怎么了?”
“yin谋。。。。。。”修鱼寿摇摇头,喃喃道,“到底是什么yin谋。。。。。。”
第五十一节 辰将为饵 童守军令()
四月中旬,西贡三十万骑兵大举进攻,申章锦亲率骑兵五万禁军十万扼守隆探,薄奚辰领余下驻军固守辛幼。
西贡连续数ri,借助黑火药咄咄逼人,ri夜不间断的强劲攻势,使得北尧守军疲于应对,不得片刻消停。
薄奚辰一身灰尘,气急败坏踏进总将大帐,“将军,这样下去不是个办法!”
听着外面撼天动地的爆炸声,申章锦叹口气道,“他们五人一组,一人掷罐,四人冲锋。三十万人轮番攻城,我们的骑兵根本没有机会休息。但要用步兵守城,就要以三倍以上兵力应对。”
“说来也怪,打了这么久,没见西贡步兵出战。”薄奚辰说着看向行军地图,“十万人全窝在芗城,难不成是摆设?”
“就算怕我们再次偷袭,也用不到十万兵力。。。。。。难道芗城还有什么要守的?”申章锦转头看向司徒婧,“郊尹昊还没有消息?”
“嗯。”司徒婧点下头道,“前ri冀王派人送来消息,桐城守军也在找覃王,可以确定覃王没走关内。”
“看来陛下也在查黑火药的事,上官童有消息么?”
“李鹜派人去找过,根本没见到他们。”司徒婧说着递给申章锦一个令牌,“二队领带亲自去的,在草彘城外只找到这个。”
薄奚辰愕然出声,“黑蟒令?!”
“这上面的记号说明,他们被大皖兵探发现了。。。。。。怎么会这么轻易被抓。。。。。。”申章锦攥紧手中的令牌,“上官童啊上官童,你可千万别犯浑。一旦确认你们的真实身份,大皖势必发兵与西贡联手。”
薄奚辰试探道,“大皖还没有任何举动。。。。。。这是不是说明,昊将军还没有被抓?”
“只能说,他没被大皖的人发现。”申章锦连连摇头,“现在看来,他们的目的根本就不是郊尹昊,而是大皖。西贡处心积虑,要给大皖制造一个出兵的理由。”
申章锦话音未落,李鹜一头扎进来,身上盔甲已破沾满血渍,大口喘息道,“将军,隆探守不住了!士兵伤亡过半,我已经让jing骑队全部进守内城,不过也撑不了多久!”
“开城门!”申章锦一声令下,三人愣在当场。
李鹜甩下脑袋,努力保持清醒,瞪大双眼看着申章锦,“你要投降?”
申章锦白他一眼,“你给炸昏头了?放他们进来打,这样黑火药就派不上用场了。”
薄奚辰摇头道,“他们不会那么蠢,明知道近身战不占优势还。。。。。。”
“只开辛幼一道门,把辛幼的骑兵和禁军都调到隆探,确保隆探不破。”
李鹜身子一晃,差点没站稳,幸亏司徒婧眼疾手快搀住了他,“你没事儿吧?”
李鹜轻咳两声,摇摇头,“辛幼背后就是黎关,黎关没留守军,这样做太冒险了。”
“辛幼骑兵一到,你就带jing骑队和全部骑兵退守黎关。一是给他们时间休整,二是让西贡人以为我们要固守隆探,主攻辛幼。”申章锦转向薄奚辰道,“辰将军,辛幼是个饵。你要记得,不到最后一人,绝不弃城。”
薄奚辰闻言一窒,旋即跪地道,“末将领命,誓与辛幼共存亡!”
司徒婧不解道,“既然是个饵,为什么一定要牺牲辰将军?”
薄奚辰站起身,笑道,“我们jing兵悍将都调走了,西贡人就算全是傻子,也能想到辛幼是个套。只有我亲自镇守,他们才会中计。”
申章锦一把握住薄奚辰后脑勺,盯着他年轻的面庞低声道,“把命留着,那最后一人就是你,一定要活着回来。”
承尧三年五月初,西贡由连易领兵主攻辛幼,连晋负责牵制隆探守军。
薄奚辰率部苦战两月,力守辛幼。
北尧辛幼守军付出近二十万人战死的惨痛代价,打退西贡上百次进攻,斩敌七万,西贡大将连易阵亡。
连易的死,使得西贡放缓了对辛幼的进攻步伐。
然而,让北尧守军费解的是,前线如此吃力,西贡位于后方的十万步兵,依旧留守芗城待命,没有增援迹象。
战报送至天尧,转到修鱼寿手中,被撕了个粉碎。
两个多月,黑火药的调查几乎没有进展,黎关伤亡之大出乎意料。
郊尹昊至今没有任何消息,莫天昀奉命押送归芗人回天尧受审,二人途中同时失踪。
目前为止,唯一确定的是,西贡黑火药的来源并非大皖。
夜风清凉,滤净夏ri的燥热。
桐城守军驻营地,城外山地凝视出神的目光,篝火闪烁不定。
郊尹涵一路小跑,寻至山脚,远远看到修鱼寿,“陛下,天蛭关发现可疑之人!”
“你怕别人不知道我在濮安,这么大声。”
郊尹涵吐吐舌头,“公子,一时情急给忘了。”
“发现什么人了?”
“花苒已经把人单独关在一间营房里,我急着找您,还没去看。”
“走,去看看。”
虚掩的房门,呻吟断断续续,仿佛枯藤枝脉,攀爬缠绕着慢慢勒紧。
手下。。。。。。探兵队长。。。。。。来查。。。。。。黑火药。。。。。。”
一句话反反复复,不受意识的默念出声,重复,一次又一次。
走到门口,修鱼寿莫名的胆怯,不忍跨过那道槛。
“这声音有点耳熟,”郊尹涵疑惑着就要伸手推门,被修鱼寿一把拦住,“公子?”
虚弱的声音,了无生气着循环往复。
“我是西贡。。。。。。连晋。。。。。。手下探兵。。。。。。队长。。。。。。来查黑。。。。。。火药。。。。。。”
终于不忍再听下去,修鱼寿冲进门,直站到那人身前。
“上官童?!”看清那人样貌,郊尹涵惊呼出声,当下示意花苒屏退左右。
半响沉默,郊尹涵无措的看着修鱼寿,“陛下,传侍医官吧。。。。。。”
“我是。。。。。。西贡。。。。。。连晋手下。。。。。。探兵队。。。。。。长。。。。。。来。。。。。。查黑火。。。。。。药。。。。。。”
花苒不解道,“这人是。。。。。。?”
郊尹涵强忍心痛,咬牙道,“铁骑营一队领带,上官童。”
“铁骑营分队领带?”花苒愕然道,“那他为什么一直说自己是西贡的?”
“在哪儿发现的?”
“离天蛭关不远,南衍国境。”花苒仔细回想下道,“我们的人发现他的时候,他已经完全没有意识了。应该是被人用了刑,全身是伤,嘴里一直念着这句话,就像现在这样。我们仔细查过,身上没有能证明身份的东西。”
“他的样貌就是证明。。。。。。”修鱼寿终于悠悠出声,“上官家的男人俏儿郎,一身戎武马蹄欢,边城扬沙当关勇,马革裹尸报家还。。。。。。”
“我是。。。。。。西贡。。。。。。连。。。。。。”男人反复的默念戛然而止,眼泪顺着死寂的轮廓,悄然滑落。
“上官童?”郊尹涵忙扶起他低垂的脑袋,“醒醒,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最后的气息逝去,冰冷的面庞彻底沉寂,顺着郊尹涵逐渐僵硬的手腕,释然垂下。
“上官童?上官童!”郊尹涵悲戚出声,再也唤不醒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