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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离,乃是当年同来灵山的伙伴之一,竟然有了六层的修为,并成为了入门弟子的传功师兄,看来境遇不错!
“古兄不必多礼,请自便!”
无咎走到古离的身旁,轻声回了一句。
玄玉则是神色矜持,谁也不理,径自穿过山谷,直至踏上一条悬在水面上的栈桥,这才停下来驻足等候。
古离见无咎还是从前惫懒随意的老样子,稍稍心安,跟在身后问道:“师兄有无见到陶子与红女?陶子的修为难有长进,被派了玉井峰的差使,而红女嫌他拖累,两人已分道扬镳……”
红女,一个来自贫苦农家的女子,因为陶子的缘故,这才踏上仙道,两人本来情投意合,谁料来到灵山之后,反倒是缘分已尽!
无咎脚下一顿,回头看向古离,却欲言又止,含笑摇头继续往前。
古离本想借机叙叙旧情,只得作罢。
“无老弟,牧羊在此!”
一个高大的壮汉在摆手示意,随即又不无炫耀般地哈哈大笑。
在场的弟子们也是跟着举手致意,一个个神色讨好。其中的华如仙、孔滨,以及来自天水镇的修士则是迎上几步,显得与众不同。当然还有人低着头转过身去,显然是不愿看到某人的到来。
“牧羊大哥,别来无恙!”
无咎走到牧羊的身前,伸手便想拍拍对方的肩头以示亲近,却又发觉对方的个头太高,忙收回手来转向华如仙与孔滨等人,笑着又道:“此处没有如意坊,倒是个修心养性的好地方,嘿嘿!诸位同门,幸会啊!”他踱着方步,话语随意,神态自如,君子彬彬,与那个曾经狂妄无边的掌门弟子判若两人。
众人意外之余,钦羡有加。
怪不得人家能够成为掌门弟子,面对强权不折腰,面对弱者不矫情,这才是名流风范,高人的派头!
无咎穿过人群,悠哉自在地到了潭水边,冲着一道尴尬站立的人影呲牙一乐,转而挥臂冲着一个闷头独坐的矮胖子“啪”的就是一巴掌,不容躲避,顺势伸手揪住对方的耳朵便给强行拽了起来,嘴里骂道:“小胖子,你如今躲到仙门之中,便以为万事大吉了,我见你一次、打你一回……”
“哎呦,饶命啊——”
小胖子田奇以为低着头、背过身,便能来个眼不见心不烦,谁料还是没能躲过这一劫,他被揪住耳朵,疼痛难耐,两脚直跳,凄惨呼救。
一旁的上官剑,早已换了一身青衣长衫,成为了仙门弟子的装扮,而他心高气傲的秉性尚在,忍不住怒道:“无师兄你有言在先,缘何还不肯放过他?”
无咎又是几巴掌,将田奇的黑脸扇得紫红,接着“砰”的一脚,将圆滚的身影给踢飞出去。
“哗啦——”
田奇落入潭中,连呛几口水,这才好不易趴在岸边,已是鼻涕泪水横流而狼狈不堪。他绝望喊道:“掌门弟子恃强凌弱,还让不让人活了,呜呜……”
无咎不以为然道:“小胖子少装可怜,信不信我再打你一回?”
田奇急忙噤声,两眼直转,却躲在潭水中不肯上岸,生怕某人再次撒野。
无咎这才嘴角一咧,冲着上官剑说道:“我有言在先,不会动手杀他,而想一想坡下村的数十冤魂,又实在是忍无可忍。你交友不慎,好自为之!”言罢,他在一道道诧异的目光注视下扬长而去,没走多远,又不容置疑丢下一句道:“小丫头,回去修炼!”
上官巧儿追了几步,只得停下,却又冲着远去的背影嘴巴一撅,不服不忿道:“你敢瞧不起我,哼!”
……
在红霞峰的东南一侧,有个地方叫作日照崖。
行到此处,无路可寻。
不远处那道突兀而起的山峰,据说便是常先的洞府所在。
玄玉踏着飞剑悠然腾空,转瞬间不见了踪影。既然某人怕摔死,他也懒得自作多情。
无咎则是抓着峭壁间的藤蔓攀援而去,片刻之后,跃上一块向阳的山崖,这才发觉有人早已等候多时。而除了玄玉之外,还有一位黑须青衣的男子静静坐在一间洞府的门前。
“玄玉,你要纠缠到何时才肯罢休?”
那人看了一眼无咎,似乎有些意外,而不过少顷,恍然摇头,淡淡笑道:“又见面了……”
无咎举手致意,神色好奇。
所在的山崖足有数十丈方圆,四周云雾漫卷,而极目远舒,却又天宇澄澈而空旷无际。人在此间,顿然心胸开阔而浑然忘我,真是一个远离尘嚣、避世修行的好地方!
“常先,今日我将无咎带到此处与你对质,孰真孰假,孰是孰非,理当有个交代!”
玄玉出声打断了常先,稍作沉吟又道:“那篇经文,除了你我二人,以及木申与无咎之外,再无他人知晓。此事若被门中的长老获悉,只怕你到时候悔之晚矣!而我并无恶意,只求分享经文!”
常先点了点头,颇为无奈道:“如何对质?”
玄玉哼了一声,转过身来。
无咎尚在东张西望,没事人一般,忽而察觉四道眼光同时看向自己,他这才回过神来,分说道:“我曾得到一篇经文,详略不知,途中被人抢走,就是他……”他抬手指向常先,一脸的坦然。
玄玉猛然转向常先,却见对方呵呵笑道:“呵呵,想不到三年前云岭深处的一位文弱书生,竟然成为了我灵霞山的掌门弟子,这可谓境遇非常,世事难料也!”
无咎耸耸肩头,满不在乎道:“实属侥幸……”
常先眼光一闪,拈须又道:“无咎,你既然声称经文被我夺走,我当时有无带着经文离开?”
无咎想了想,答道:“这个……倒也不曾!”
常先又问:“为何呢?”
无咎脱口而出:“被你烧了!”
常先接着问道:“真的被我烧了,还是另有缘由呢?”
无咎偏着脑袋想了想,应道:“你说……经文为兽皮炼制,稍有不慎,便将自行销毁。”
常先继续发问:“之后又是怎样?”
无咎如实道:“你御起飞剑,带我离开了云岭。”
常先不再追问,冲着玄玉微微一笑:“呵呵,我当年在云岭深处的镜湖岸边,见到一位凡俗书生盖着一张兽皮睡觉,便拿过来观看,却触动其中的禁制,结果那经文烧成了灰,于是我愧疚之下,便带着他离开云岭,权作抵偿毁坏经文之情,并声明从今往后两不相欠!”他话语一顿,转而又道:“无咎,是否如此?”
无咎苦笑了下,默默点了点头。
常先却是脸色一沉,看向玄玉道:“这便是对质后的实情,师兄是否满意,是否还要纠缠,是否还要禀报长老而无中生有?”
玄玉的眼光始终在对话的两人间来回打量,竟抓不到任何的把柄。他狐疑不定,却又无计可施,悻悻哼了一声,径自踏着剑光飞下了山崖。
无咎也不逗留,翻身下崖,而他离去之际,口中传音道:“缺德事也干的如此滴水不漏,我真的服了你。不过,你带我前往灵山,并非为了抵偿毁坏的经文,而是借阅之情。两字之差,天壤之别!”
常先兀自端坐如旧,微微一笑:“早年间我与妙祁师伯最为亲近,不知他老人家是否安好?”
“哼!他好得很呢!”
“嗯,闲暇时分,你我之间,也不妨走动、走动!”手机用户请访问
第一百九十六章 真假不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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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无咎在外溜达了两日,回到了他赤霞峰的洞府。
他虽然没能前往紫霞峰,却也在乱逛的时候,摸清了紫霞峰所在的方位,以及远近四周的地形地貌。
玄玉并未离去,而是就近住下,看守着那条铁链栈桥,继续着他的陪伴守护的职责。图谋已久的《天刑符经》,最终还是一无所获,好像那篇经文只是一段诱人的传说,从来不曾存在过。他颇为郁闷,却也没有声张。至于他的心里又在想些什么,或许只有他自己知道。
而无咎返回之后,一连数日都没有露头。
他没有闲着,独自躲在洞府之中,一手攥着灵石养精蓄锐,一手拿着祁散人的那枚玉简凝神查看。
祁散人的图简之中,甚为详细,不仅标注了紫霞峰的大小楼阁殿宇、诸位长老的洞府所在,以及各处禁制的出入关口,还有开启禁制的手诀与法诀。尤其是藏剑阁的内外上下,更是画满了密密麻麻的符阵,显得极为错综复杂,看不了片刻,便叫人头晕眼花。
所谓的藏剑阁,倒也名不虚传。
依着祁散人的说法,在藏剑阁下方的地宫之中,真的藏着一把神剑。试图寻到神剑的下落,务必要潜入藏剑阁中。而熟悉并牢记出入的途径,乃是关键的一个步骤。至于能否如愿,还要看最后的运气如何!
不过,想要在灵霞山的几位长老的眼皮子底下,闯过重重的关卡,再寻获神剑,又是何其难也!
而无论怎样,都要竭尽全力去尝试一回。
老道也不容易啊,还在眼巴巴等着自己去救他呢。曾经的仙门门主,落魄在外不敢回家,着实够可怜的,却不知又是谁在暗中害他。
此外,那个常先在三年前坑了自己一回,而如今自己并未揭穿他的诡计,改日不妨与他走动走动,趁机询问一下《天刑符经》的用处。倘若他没有诚意,自己也没有闲工夫陪着他周旋下去。
再一个,但愿紫烟闭关有成,来日双宿双栖、比翼齐飞,嘿嘿!
嗯,又乱了,再这般这下,要耽误大事儿。
我要心无杂念,我要凝神贯注……
无咎继续埋头用功,如此又过了两日。当他终于熟记了玉简中的禁制阵法,却对于诸多的手诀、法诀感到头痛的时候,有人来访,竟是妙源长老。
他只得打开洞门,摆出迎客的架势。
而妙源长老踏入洞府之后,淡淡问了两句,忖思片刻,竟是转身就走。
妙源长老问道:“妙祁师兄有没有说过他离开灵山的缘由?”
无咎答道:“不曾听说!”
妙源又问:“能否将两把神剑借来观摩一二?”
无咎拒绝:“不能!”
在妙源走后的第二日,妙山长老来访,同样是问了两句话,接着丢下一声冷哼扬长而去。
妙山长老问道:“据悉,妙祁门主被人暗害,那人是谁?”
无咎答道:“家师不曾提起!”
妙山又问:“妙祁门主离开灵霞山的时候,真的带走了那把神剑?”
无咎反问:“你说呢?”
在妙源与妙山两位长老相继到访之后,妙闵与妙尹两位长老又结伴而来。
妙闵是个脸色红润的和气老头,未曾开口便已是笑容满面。他同样问了妙祁师兄有无提起仙门的旧事,譬如对于几位长老的看法,等等。
无咎则以事关前辈的名声为借口,用了一句“不便非议”挡了回去。
妙尹是个病怏怏的书生模样,说起话来断断续续且又用意不明。他问道:“得到神剑,固然是好,而凡事祸福相依,你可知晓其中的害处?”不待回应,他接着又问:“你没有想过得到七把神剑的下场又是怎样,妙祁师兄有无交代……?”
无咎很干脆地摇了摇头。
妙尹与妙闵相视苦笑,彼此带着玩味的神色告辞离开。
无咎则是在用功之余,默默想着心事。
记得祁散人说过,只要得到七把神剑,自己的修为将会抵达一个很高的境界,至于以后又将这样,老道他总是闪烁其词。倘若下场不妙,无非是得罪神洲仙门,惹来天下修士的妒忌,不然还能怎地?
而几位长老,都是老滑头,一个个心机深沉,叫人捉摸不透!
无咎无暇多想,接着琢磨开启禁制阵法的手诀与法诀。而一个半道儿踏入仙途的凡俗书生,不事修炼,如今强行研修来自于人仙前辈的繁杂手诀与法诀,着实勉为其难。好在他虽然装疯卖傻,却非真笨,横下心来,渐渐有所收获。
不知不觉,又是几日过去。
无咎依然坐在洞府石厅的褥子上,低头看着膝头的玉简,有些精疲力尽的模样,两眼中却是闪动着几分喜悦的神色。
少顷,他抬手一挥,被吸纳殆尽的灵石碎屑洒落在地,接着十指掐动,一串串加持法力的符文接踵飞出,片片光芒凝聚成形,又相继旋转着而缓缓消散无踪。
嗯,有志者事竟成。
连日来的不眠不休,终于记下了数十道晦涩的法诀。不仅于此,对于禁制阵法也有了更深一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