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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刑纪-第2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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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祁散人留给自己三套阵法,已被毁了一套,如今也算是稍有补偿,危急关头或可一用。

    无咎收起阵旗,举着另外一枚玉简。

    这是一枚图简,拓印着剑冢各地的大致情景与来往的路径。嗯,此简在手,再不用跟随众人同行!

    无咎拿着玉简,查看片刻,又匆匆收起,便要烧了尸骸就此离去。而他尚未举动,忽然想起了什么,猛地一拍脑门,手中多了两块玉牌,竟彼此纹饰相同,正面刻着黄元山的字样,背面的姓氏各异。

    那两个筑基的高手,竟是黄元山的弟子?

    无咎愕然之际,忽又神色微动。他急忙收敛修为,眉宇间若有所思。

    便于此刻,峡谷中相继冒出六道人影。为首的正是朱仁与岳琼,紧随其后的则是沈栓、胡东、孟祥、荀关。而一行才将赶到此处,便见前方血肉狼藉,还有人抄着双手默然而立,熟悉的背影透着几分陌生的诡异。

    “出了何事?”

    朱仁与众人匆匆停下脚步,诧然四望。

    地上躺着两具尸骸,一个尚算完整,另一个成了碎肉,惨烈的场景触目惊心。

    朱仁震惊之余,再次出声叱问:“小子,你聋了不成?”

    孟祥与荀关面面相觑,神情疑惑。

    沈栓与胡东走到尸骸前细细打量,各自心绪莫名。

    岳琼则是稍有慌乱,退后几步,又挥袖掩面,忍不住一阵干呕。这女子纵然修为不俗,动辄与人挥剑相向,却极少遇到如此惨烈的场面,乍然之间难免有些不适。尤其死人的脑袋炸开,四肢分离,血肉模糊,肠肚横流,再加上呛鼻恶心的血腥,着实叫人无所适从。

    “本人行至此处,恰好遇见两位道友的遗骸。可叹生死无常,奈何仙途莫测,呜呼哀哉——”

    无咎转过身来,神淡如水,话语哀伤,好像是在凭吊亡魂,俨然一个唏嘘感怀的模样。而言外之意,地上的尸骸,纯属巧遇,至于发生何事,与他没有干系。

    朱仁松了口气,没作多想,在尸骸间查看,指望着有所收获。

    胡东与沈栓换了个眼神,突然出声:“玄玉道友,是你杀了这二人?”

    “没有啊!”

    无咎很干脆,一口否认,却又稍作迟疑,好奇问道:“这位胡道友,莫非你认得地上的死人?”

    胡东的个头矮小,且脸上总是挂着随和笑容。而此时的他,也是颇为的果断:“不认得!”他似乎又不甘作罢,话语声陡然提高:“若你没有杀人,你背后的衣衫为何破损?”

    众人循声看去,这才想起“玄玉”道友的背后多了破洞。而他之前离去的时候,却是衣衫完好。正如胡东所言,那是飞剑留下的痕迹。且此处杀气未散,血腥浓烈,地上的尸骸尚未僵硬,显然一场厮杀才将过去不久。

    无咎微微一怔,“啊”了一声:“啊……赶路匆忙,难免慌张,岩石锋利,划破衣裳。嗯,石头作孽啊!”

    此处的岩石真够阴损,专门与人的后背过不去!而他就是不承认,倒也没可奈何!

    胡东的嘴巴张了张,有心驳斥,却无言以对,僵硬的笑容有些冷。

    朱仁围着尸骸转了一圈,返身走了过来,二话不说,咄咄逼人道:“小子,你在说谎——”

    无咎往后退了两步,坚决摇头:“我若说谎,要脸红的——”

    朱仁失笑道:“呵呵,你还懂得仁义廉耻?”

    无咎翻眼:“你当然例外……”

    朱仁脸色一黑,叱道:“休得狡辩!倘若你没杀人,死人的随身物品去了何处?”

    无咎嘴角一撇,两手一摊:“你问我,我又该问谁?”

    “你……”

    “朱道友,暂且作罢!”

    朱仁颇为意外:“胡道友——”

    胡东的脸上依然带着僵硬的笑容,摆了摆手:“如此争执,于事无补。且焚去两位道友的遗骸,赶路要紧!”

    “我来探路……”

    “不必了!”

    “……”

第二百八十一章 悬崖断魂() 
感谢:是神之天地魔、多情的话语、木叶清茶的捧场与月票的支持!

    ……………………

    剑冢。

    第十日。

    去路没了。

    一道山沟,出现在前方。临近俯瞰,峭壁百丈,雾气弥漫,分明一处断崖,而神识之中却又难辨深浅。且左右延伸,不见尽头。转而眺望,对岸隐隐远在千丈之外。

    此乃深沟险壑,断崖绝路。

    七道人影站在崖边,左右徘徊。随着淡淡的雾气从脚下氤氲而起,阵阵的寒风扑面而来。众人神色不同,心思各异。其中的一位俊朗的男子,却在侃侃而谈——

    “此乃断魂崖,飞鸟不渡而御剑难行。稍有不慎,便将坠落深渊而吉凶莫测。且就此右行,另有去路!”

    “诸位,事不宜迟,速速启程……”

    朱仁分说过后,胡东连声催促。

    众人穿过了试剑峡,匆匆赶到此处,各自顾不得歇息,又顺着断崖一路往右行去。

    如今一月近半,犹在剑冢的二层中寻觅,倘若继续耽搁下去,能否顺利抵达万剑峰还真的无从预料。既然如此,加快进程也是在所难免。

    右去十余里,有山峰峭壁阻挡。山脚与断崖之间,有窄窄的小径逶迤而去。

    众人提起小心,顺着小径逐次鱼贯而行。打头的乃是沈栓、胡东,当间的乃孟祥、荀关,以及朱仁与岳琼。落在最后的一道白衣人影,当然便是“玄玉”道友。

    无咎行走在石径之上,也是不敢有丝毫的大意。他一边凝神蓄势而步步谨慎,一边留意着前后的风吹草动。

    小半个时辰之后,断崖与峭壁的间隔愈发狭窄,脚下的石径,也只剩下了两尺来宽,稍稍斜着身子,方能通行无碍。又过了没多久,石径仅存一尺,唯有背靠着山壁两脚横移,这才得以继续前行。

    一行的去势,顿时慢了下来。即便各自修为不俗,也没有人敢于莽撞。远远看去,恰如七片人影贴在悬崖峭壁之上而颇为的诡异。

    无咎两脚生根,一步一步挪动。少顷,他侧首一瞥。

    数尺之外,一道青衣人影背倚着山壁,虚张着双手,脚下缓缓移动。其谨小慎微的模样,使得挺翘的鼻梁、下巴以及胸脯颇为醒目。似乎有所察觉,她转过头来,白皙的面颊上,透着尴尬的神色。

    无咎忽而发觉自己的胆量够壮,至少比起那个岳琼强上许多。他暗暗得意,又觉无趣。

    自己并非当年的文弱书生,却与女儿家比胆量。若被祁散人知晓,定要遭到嘲笑!

    不过,那女子倒也是个美人。只可惜她说起瞎话来,竟然比自己还要高明。还是我的紫烟好啊,冷艳中带着几分纯真,善良中带着几分温柔,梦中仙子样的人物啊!

    无咎见岳琼不再挪步,随即停下歇息,胡思乱想之余,勾着头看向脚下。霎时云雾茫茫,寒风阵阵,深不见底,竟然有些眩晕。他急忙背靠山壁,小心喘了口粗气,随即又是眼光一瞥,恰见岳琼嘴角抿起而神色莫名。

    再去几丈之外,朱仁、荀关等人犹在缓缓移动,绕过一道凸起的峭壁,相继失去了身影。一时之间,倒是无人关注后方的情形。

    无咎念头转动,手上多出一包糕点,而尚未品尝,突然坠落。他挥袖急卷,暗中催动法力。谁料法力出手,瞬间消散于云雾之中。而他尚未诧异,屁股恰好顶着山壁,顿时之间一个趔趄,随即双手乱舞而摇摇欲坠。

    “啊——”

    岳琼对于某人的怪异行径,早有领教。而那人置身于绝壁之上,依然不忘吃喝。她正自叹为观止,不料对方弄巧成拙。她愕然之际,失声惊呼。

    而无咎摇晃了几下之后,稳稳站立,旋即神色古怪,出声问道:“岳道友,何故惊慌呀?”

    岳琼这才明白遭到了戏弄,脸色微赧,却又无从恼怒,腮边不禁浮现出一丝笑意。她忙扭过头去,啐道:“呸,你哄骗女儿家的手段,倒也娴熟……”

    噫,这是什么话,好像我存心不良而轻薄于她?

    若非她方才暗中嘲笑,我又何至于如此这般!我或曾风流,绝不下流。虽非君子,却是个正儿八经的人!况且我只想查探此间虚实,捉弄她不过是顺便而为罢了!

    无咎还想出言反驳,岳琼自顾横移而去。他只得作罢,随后而行,又凝神脚下,暗暗一阵心惊。

    断魂崖中的云雾,乃禁制所化,竟然吞噬法力,足以让一个高手的修为无从施展。且神识难以及远,那包糕点早已无影无踪。倘若就此坠落,下场如何,还真的难以想象!

    无咎脚步移动,渐渐临近那道凸起而类似于门扇的峭壁。岳琼绕行而过,慢慢失去了身影。他则是伸手扶着山壁,暗中稍稍用力。身后的岩石之上,顿时多出几道浅浅的指印。

    不消片刻,转过山壁。

    无咎还想继续前行,却又不得不再次停下。

    断崖峭壁在此处稍稍凹陷,弯成了一个百余丈的弓背。而所在的石径,已然不足一尺,落脚艰难,使得众人的去势愈发缓慢。尤为甚者,在沈栓前方的几丈、乃至于十余丈外,竟然还有四、五个陌生的男子,各自修为不等,许是疲惫所致,一个个贴着山壁歇息,久久不肯挪动半步,恰好挡住了后来者的去路。

    “诸位,此地不宜久留!”

    沈栓急于前行,出声提醒。

    而挡在几丈外的是个年轻的男子,羽士二层的修为,整个人紧紧贴在山壁上,虚弱地摇了摇头,恳求道:“稍待片刻……”

    在断崖峭壁间行走,全凭法力稳住身形,修为稍有不济,便难以持久。途中多作歇息,也是无奈之举。

    沈栓回头看了眼身后,移动双脚往前逼近。

    年轻男子有些慌乱,只得咬着牙挪动身躯。只是他腿脚颤抖,显得极为缓慢。

    沈栓的身躯粗壮,却颇为灵活。少顷,他已逼近到了数尺之外,竟然沉声喝道:“于峭壁阻挡,存心不良,滚开——”话音未落,一道剑光霍然劈下。

    那个年轻的男子才要求饶,已被剑光劈中,随着一声惨叫,直接坠向深渊。

    沈栓却是浑不在意,继续往前,没去多远,再次举起了手中的飞剑。

    在此处歇息的修士,共有五人,死了一个,余下的尽皆愣在原地。接下来的是个中年人,羽士四层的修为,忽见杀机降临,惊骇大喊:“道友饶命——”

    与此同时,后方的众人也是诧异不已。

    那个看似敦厚老实的沈栓,怎会如此的凶狠?

    胡东急忙唤道:“沈老弟,切莫滥杀无辜——”

    而这边话音未落,那边已是剑光闪烁,血肉横飞之中,挡路的中年人翻身栽下悬崖。

    胡东好像是错愕无语,扭头冲着身后的孟祥等人分说:“那位沈老弟最为耿直,一旦暴躁起来,便判若两人,谁也阻拦不得……”

    果不其然,沈栓像是杀红了眼,贴着山壁不断移动,渐渐接近另外一人。对方是个二十五六岁的男子,羽士一层的修为,不待剑光落下,竟然脚下一软自行坠下深渊。

    紧接着又是一位老者,羽士五层的修为,急切之下忙于躲避,奈何前方还有一人挡路。他迫不得已,抬手召出飞剑匆忙祭出:“无冤无仇,何以生死相逼……”

    飞剑带着淡淡的光芒,软弱无力划过半空,而尚未显威,便被“砰”的一声击落。

    沈栓趁势移动,挥剑怒劈。

    老者恨恨叹了声,在血光之中坠落下去。

    不消片刻,五位修士惨死了四个。最后还有一位中年男子,所显示的乃是羽士六层的修为。他本该趁机逃去,却依然立在原处,并抓出了一把飞剑,冷笑道:“尔等欺人太甚!”

    沈栓尚未欺到近前,忽而变得小心起来。他见那个男子有所防备,匆匆祭出一道剑光。谁料剑光才将出手,便“砰”的一声倒飞而来。随之法力反噬,差点将他掀下山崖。他急忙抓回飞剑,往后退却,大声喊道:“此人隐匿了修为,诸位助我一臂之力……”

    中年男子轻而易举击退了沈栓,犹不作罢,厉声叱道:“还想以多欺少,岂有此理!”只见他抬手一指,随即又是数张符箓顺势祭出。霎时剑光凌厉,烈焰横卷,强劲的攻势顺着山壁呼啸而去,顿时已将沈栓以及十余丈外的六人尽数笼罩。

    胡东与沈栓的交情应该不错,扬声大喝:“诸位道友,合力御敌——”

    随后的孟祥、荀关,以及朱仁、岳琼皆不敢怠慢,各自飞剑在手。尤其是朱仁,难以置信道:“那是位筑基六层的高手,诸位小心……”

    一位筑基六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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