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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兄,你过于自以为是!”
无咎微微皱眉,转过身来。
冯田依旧是矜持淡定的模样,而说话的口吻似乎多了几分严厉。只见他背着双手,踱着步子,沉着脸色,接着又道:“我元天门弟子,已所剩无几,何去何从,当由师门长辈断定。而你……”自觉不妥,他口气一转:“我是怕阿胜与阿三流落山野,遭遇不测……”
“哦,听你言下之意,阿胜与阿三,应当继续赶往扎罗峰?”
无咎张口打断,随声反问:“从部洲北地辗转至今,元天门弟子十不存一,如今又要赶往扎罗峰,不知又将丧命几人。既然阿胜与阿三,心生倦怠,有意归隐,为何不能放他二人一条生路呢?”
冯田不以为然:“你我伙伴四人,相互扶携,同进同退,必将化险为夷……”
“化险为夷?”
无咎翻着双眼,望天叹道:“若非我屡次出手相救,阿胜与阿三岂能活到今日。而人力有时穷,我也常常自顾不暇。倒不如各奔前程,至少帮他二人捡条性命!”
冯田微微一怔:“师兄,你不愿前往扎罗峰?”
常言道,听话听音,看人看心。这位无咎师兄,虽然口口声称为了阿胜、阿三着想,却无意中表露了他本人的心迹。却见他耸耸肩头,带着无奈的口吻又道:
“哦,有关扎罗峰的真相,再说来听听……”
第六百七十七章 不如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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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溪边草地歇息的时候,冯田曾于有意无意间提到,冯宗长老,之所以执意前往扎罗峰,并非没有缘由。师门长辈早已查明,扎罗峰不仅生长着天材地宝,而且藏有灵脉,以及五色石。就此苦修而重整仙门,当指日可待。
如上,便是冯田所说的真相。
且不管真相如何,至少灵脉与五色石,听起来很诱人。
于是,无咎动心了。倘若走一趟扎罗峰,便能找到足够的灵石用来恢复修为。而阿胜与阿三的归隐山林,又让他改了念头。
正所谓,生有涯,道无尽。修为强求不来,得失讲究缘法。继续与元天门纠缠下去,难免扯进无休无止的仙门恩怨之中。何况韦吉等人,也不是什么善与之辈。而玉神殿的出现,更让他不敢掉以轻心。
还是依照此前的想法,既然元天门与星云宗已势同水火,部洲难以立足,不如离去。
不过,冯田倒是变得执着起来。
山顶上,两人相隔数丈站立。一个犹自昂首远眺,一个激情出声——
“无咎师兄,你此时赶往扎罗峰,必将得到师门的厚待,仙途不可限量啊!”
冯田话语激昂,说到兴处,眉宇生辉,忍不住抬手比划:“瑞祥门主,早已是地仙圆满的修为,他日归来,必将携至尊之威,一举掌控部洲,而使我元天门成为比肩星云宗的存在。纵然不济,凭借扎罗峰的灵脉,数十人仙、地仙高手,再广纳门徒,也足以称霸一方……”
“嘿!想不到冯老弟胸怀大志,祝你得偿所愿!”
无咎笑了笑,踱步转身。
一阵旋风吹来,吹得他乱发遮面,衣摆卷动“啪啪”直响。他眯缝双眼,好似不远处的冯田也在随风摇晃。他拱了拱手,又道:“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冯老弟,告辞了——”
话音未落,人已踏剑而起。
“你……你不能走!”
冯田愣在山顶上,依然摆着比划的架势。而那道白衣人影,继续扶摇而上。他不由得面皮抽搐,猛地一摔袍袖,而尚未发作,忽又神色一动而恨恨道:“无咎,你背叛师门,咎由自取——”
无咎是说走就走,转瞬腾空百丈。
已在部洲奔波了五年之久,着实找不到任何逗留的借口。如今凭借筑基九层的修为,足以自保。阿威、阿雅,阿胜、阿三,乞世山,金吒峰,月影古塔,石头城,等等、等等,终究不过是途中的一道道风景。聚散是缘,天涯路远……
无咎腾空之际,便听冯田的话语异常,他刚要低头俯瞰,旋即神色微变。
只见十余里外的山谷中,突然冲出数道淡淡的光芒,倏然飞向四面八方,眨眼没了踪影。
传音符?有强敌潜伏并在召集人手?
果不其然,便在传音符消失的刹那间,两道人影蹿到半空,虽相隔甚远,而神识中看得清楚。竟是阿重、阿健,奔着这边全力扑来。
玄武谷的那帮家伙现身了,且不止一个。既然发出传音符,更多的高手随时将至。
“冯老弟,你多加小心——” 无咎没有急着离去,而是给他的冯老弟交代了一声。
毕竟相处一场,伙伴一回,临别在即,又何妨留下一分善意呢。何况从此各奔东西,再无交集。曾经的猜忌,亦将随风而去。
不过,冯田依然站在山顶上,没有离去,也没有躲避,显得颇为怪异。
无咎低头一瞥,已无暇多想。
两道踏剑的人影,双双冲到了千丈之外,许是得意,各自大喊大叫——
“小子,我等奉河叶长老之命,前来追杀元天门余孽,还不束手就擒!”
“呵呵,昨日便已追到此处,不见人影,于是散开寻觅,今日凑巧……”
正如所说,玄武谷的高手在象垓、乐正两位长老带领下,一路追杀至此,即使歇息之余,也不忘吩咐弟子们多加留意。其中的阿重、阿健,恰好遇见正要远去的无咎,不禁大喜过望,一边祭出传音符召集人手,一边恶狠狠的扑了过来。
“且罢,彼此的恩怨,也该有个了断!”
无咎看着两道愈来愈近的熟悉人影,嘴角泛起一抹冷笑,抬手剑光吞吐,动身迎了过去。
此时的百里之内,除了阿重、阿健之外,再不见有人现身。正好借机除掉那两个可恶的东西,也算是为了当年的玄武崖之辱而出一口恶气。
他要杀人!
以他如今的修为,杀掉两个筑基高手并非难事。
而阿重、阿健,曾于玄武崖前,联手重创无咎。比起玄武谷的其他弟子,他二人面对无咎的时候似乎少了几分怯意。或者说,众多高手即刻便至,只须稍加周旋,到时候便能围而攻之,这才是他二人的胆气所在。
转瞬之间,双方迎头相撞。
阿重与阿健,同时出手。两道烈焰剑光霍然闪现,一左一右,并驾齐驱,威势凌厉。
无咎却是抬手高举,双掌合握,一道紫色剑芒倏然而出,瞬息暴涨数丈,被他狠狠抡起来,竟扯起一片紫色的旋风,然后突然劈出一道紫色的闪电。
“砰”
旋风挡住了烈焰。
“喀”
闪电劈碎了阿重的护体灵力,并将阿健逼得往后退开。
无咎却是得势不饶人,踏空蹿起,奋勇向前,再次抡起双臂。一道紫色闪电呼啸直下,又一道青色剑芒轰然而至。旋即神剑合一,直奔阿重、阿健劈去。
阿重的护体灵力崩溃,惊慌难耐;阿健踉跄后退,无力招架。
恰于此时,异变突起。
无咎大显神威,正要一剑斩落两位筑高手。却见他脸色一变,双眉紧锁,竟惨哼一声,继而身形摇晃,所持剑光消失,随即顿然失足而翻身坠下半空。
阿重与阿健,早已为了之前的莽撞而后悔不迭。
而那位强横的对手,竟然不战自败?
这对劫后余生的师兄弟,禁不住面面相觑,却心有灵犀,随后俯冲而下并争先恐后祭出杀招。而便在他二人要趁势反击之际,异变又起。
“扑、扑——”
一道剑光突如其来,异常凌厉,难以阻挡,接连穿过阿重与阿健的腰腹。两人察觉偷袭,为时已晚,来不及呼喊,来不及惊愕,便已相继栽落山谷而双双魂归天外。
与此同时,无咎“扑通”砸在一片草地上。而他尚未挣扎爬起,犹自眉心刺疼,神魂絮乱,不由得软软瘫坐在地。
一道踏剑人影,跃下山顶,盘旋而至,悠悠悬停在几丈之外。熟悉的身影,熟悉的五官眉目,却陌生的神情,迥然不同的修为气势。
无咎岔开双腿,两手撑地,显得虚弱,且痛苦不堪。而他还是用力甩开乱发,抬起他苍白的脸,两眼中透着怒火,牙关咯吱而恨恨出声:“冯田,是你害我,你究竟是谁……”
不知怎样的痛苦,让他这般的语无伦次。
既知名讳,又何必多问呢。不过,几丈外的那道踏剑的人影,却在微微点头——
“我姓冯名田,并无虚假。”
冯田,依然淡定矜持。而他那张年轻的面孔,却多了几分深沉之色。尤其他脚踏飞剑,威势莫测,显然不再是曾经的羽士弟子,而是一位隐匿修为的高手。
无咎瘫坐在草地上,满身的草屑。屁股下的土坑,见证着方才的猝变遭遇。而此时的他,依然虚弱且又痛苦不堪,抬手揉着眉心,两眼怔怔。少顷,他惨然一笑:“好吧,你是冯田,隐藏的够深……”
他曾浪迹红尘,当过教书先生,带兵打过仗,并闯荡仙门,也算是见多识广,自以为谙熟人性而不畏各种阴谋诡计。而夫道子的出现,让他暗暗震惊。如今的这位冯老弟,隐藏之深,更是难以想象,并让他在毫无防备之下,吃了一个大大的苦头。
“嘿,我早该想到,你暗中害了我不止一回,在埋骨之地,在途中,哎呦……”
无咎恍然之际,回想往事,稍稍牵动心神,又禁不住呻吟起来。
“呵呵,你既然察觉,缘何还有今日?”
冯田跳下飞剑,双脚落地,一如当初的精明内敛,只是他居高临下的言行神态与往日判若两人。
“我见你相貌堂堂,出身人族,不该是大奸大恶之辈,故而心存侥幸……”
无咎摇了摇头,似乎疼痛稍缓。
“哼,迂腐!”
冯田背起双手,神色不屑。
“不是我迂腐,而是你太坏!”
无咎抬眼一瞥,反唇相讥:“说吧,你究竟是谁,缘何暗算于我?”
冯田站在几丈外,没有作声,神色沉凝,身上所隐匿的威势继续缓缓散出。
无咎耸耸肩头,满不在乎道:“冯老弟竟是人仙三层的修为,失敬、失敬!”
“哼,你如今命在我手,我也不怕你出言嘲讽!”
冯田轻抬下巴,淡然道:“而我若非人仙高手,又怎能逃出金吒峰,并轻易斩杀阿重与阿健呢!不过,事已至此,无须隐瞒……”
“嗯,冯老弟出手惩恶,大快人心啊!”
无咎佯作轻松,咧嘴微笑。
冯田杀了阿重、阿健,算是帮他报仇雪恨,他奉承一句,倒也真情实意。却见对方藏在袖中的右手微微一动,他禁不住眉头一皱而呻痛苦呻吟:“哎呀,冯老弟,莫再暗中使坏,你究竟是谁,快说……”
第六百七十八章 我会记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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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无咎依然瘫坐着,满身的泥土草屑。
一袭白衫,也飘逸不再。
这是他穿得最久的一次白衫,末了,还是连同整个人,被无情打翻在地。
此时,正当午后,天光明媚。他却仿若不胜寒冷,慢慢蜷起双腿,两手抱膝,并将下巴抵着膝头,苍白的脸色罩着一层厚厚的阴霾。
曾经的师兄,很狼狈。
而曾经的冯老弟,却在几丈外负手踱步,侃侃叙说,气定神闲。
那家伙的口才不错,三言两语,便将他的来历,仙门恩怨,以及部洲之行的原委,轻轻松松道来。
而说者轻松,听者沉重。
从冯田的口中得知,他与冯宗,冯长老,竟是同宗的叔侄。当年的星海宗与星云宗争霸贺洲,致使仙门纷争不断。于是他受到冯宗的指派,潜伏于各地。诸多仙门,也因为他的里应外合而招致覆灭。黑泽湖,便为一例。而他出身世家,修为高强,且善于藏形匿迹,始终没有露出破绽。他便留在元天门,而成为了一名羽士弟子。
还记得初入元天门,身为人仙长老的冯宗,曾以同姓同族的借口,对于冯田极为关照。如今想来,不外乎掩人耳目罢了。冯田之所以继续潜伏,显然是肩负重任。
如其所说,他要监管弟子动向,以防有人背叛仙门;再一个,便是藏于暗处,但有不测,便强行出手而力挽狂澜。只是元天门已名存实亡,他所肩负的重任也好像无从着落。
若真如此,倒也简单。而所谓的真相,往往都是骗人的。
“……瑞祥专注修行,不问世事,泰信性情鲁莽,难有作为。元天门大小事宜,皆由族叔,也就是冯长老一手操劳。在冯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