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阵法愈强,法力愈强。而将阵法之力,转化为灵力,并吸纳入体,从而收归己有。此举不仅使得阵法成为无源之水,而难以维系,值此破阵之际,还占够了便宜。岂不见他的修为,在缓缓提升……
阵外,人影慌乱。
只见乱石谷中,一团占地十余丈的阵法,犹在剧烈摇晃而堪堪欲倾,怎奈任凭如何法力加持,依然难以操纵。
“师岛主,你说阵法强大,不畏以阵破阵,眼下怎会这样?”
“那小子极为古怪,我也弄不清原委,还请晨岛主助我一臂之力……”
“也只得如此,否则功亏一篑。我不信以我七人之力,还压制不住他二人……";
晨甲与师岛主,连同五位筑基高手,齐齐掐动法诀,将各自的法力修为源源不断加持到阵法之中。而摇晃的阵法并未有所收敛,反倒像是陷入一个无底深渊而再难自拔。七人察觉不妙,怎奈身不由己,只得任凭法力流水而去,指望着最后关头换来转机。如此僵持片刻,众人已气喘吁吁,晨甲与师岛主尚可支撑,五位筑基小辈却耗尽了大半修为而再难为继。
不过是稍稍松懈,阵法“喀喇”作响。犹如一股强劲无匹的力道在撕扯着阵法,吞噬着所有人的法力修为。随即阵法迸裂出一道道缝隙,继而“轰”的一声崩溃,狂烈的旋风呼啸而来。
师岛主大惊:“阵法反噬,躲开——”
与此同时,乐岛主依然愣愣怔怔。
那道青衣人影,已从旋涡的当间站起身来,犹自舒展双臂,一头黑色乱发随风狂卷。而他的修为,却从筑基的四层,变成了筑基六层,似乎仍未停止提升,谁料便于此刻,夹杂着法力、灵气、云雾的旋涡,猛然倾泻而去。随即一声巨响,笼罩四周的阵法轰然崩溃。瞬间现出阵外的七道人影,正自惊慌后退。
“走——”
一声低叱在耳边响起,一道人影冲天而去。
乐岛主猛然打个机灵,急忙踏剑随后紧追。
只见乱石谷中,依旧是云雾狂卷、旋风呜咽、飞沙走石。值此混乱之际,两道剑虹腾空而起,转瞬之间,已消失在茫茫的夜色之中。
晨甲与师岛主等人,正在后退,察觉有变,急忙停下。却没人去追,而是面面相觑。
连番加持阵法,颇为消耗法力。此时再去追杀一个人仙高手,显然已毫无胜算。尤其还有一个神通诡异的年轻人,他竟然破了师岛主的阵法。
“那小子是谁?”
“乐陶门下的修仙子弟,名叫无咎。”
“便是他杀了你的四位弟子?”
“原本难以得手,怎奈偷袭,且飞剑诡异,故而被他侥幸所趁!”
“夏花岛,竟然还有如此样的人物!”
“所言何意?”
“我虽不知他底细,而依我看来,他方才的破阵之法,应为一种远古秘术!”
“师岛主精通阵法,还请指教。”
“我也仅为猜测而已,千万不要放过那个小子……”
“我自然省得,若非那个无咎暗中作祟,仅凭乐陶一个庸人,又怎会是我的对手。如今他二人必然前往玄明岛,还请师岛主多多相助!”
“你我相交多年,不必多说。何况我在玄明岛,尚有几位故旧……”
……
月上中天,海波生辉。
两道踏剑的人影划过半空,缓缓落在一座小岛之上。
一块白沙海滩,两株矮树,便是小岛的全景。而十余丈方圆的所在,足以落脚歇息。
“乐岛主,此处如何?”
“所幸没人追来,歇息无妨!”
“晨甲与那位师岛主,均已耗去了大半的法力,借他二人胆量,只怕也不敢追来!”
“恕我冒昧,你是如何破阵,又是如何在短短时辰内提升了修为境界,那是怎样一种秘术,能否……”
“嘿,仙门有传承,不为外人道哉!”
“啊……说的也是!”
“乐岛主,我连番施为,甚是疲惫,你看……”
“哦,请便!”
两人落在小岛上,打量着四周的情景,简短说了几句话,然后各自走开。
无咎走至小岛当间的小树下,盘膝而坐,随即闭上双眼,摆出一个吐纳调息的架势。随着他内视修为,嘴角微微翘起。
因为乐陶的缘故,再次上当。
那位岛主,老老实实守着偏僻的夏花岛,倒还稳妥,让他参与尔虞我诈,或生死拼杀,他则是有心无力。
有道是,机缘与凶险并存,正是因为上当,并遇到了最为头疼的阵法,不得不祭出月影古阵。时过多年,这套古阵依然好用。只要是法力、或灵气所在,无不吞噬殆尽。最终不仅脱困而出,还将阵法的灵力,以及晨甲、师岛主等人的法力修为,尽数吸纳为自己所有。而曾经跌落的境界,意外得以提升。怎奈吸纳的灵力,终归有限。正当修为提升之际,便被迫中止而逃向远方。
筑基六层,颇为尴尬的一个境界。比起人仙高手,依然差了好大一截。而虽有不足,却是一个好的兆头。至少跌落的境界,又回来了。只要找到充足的灵石,或五色石,人仙,地仙,甚至于飞仙境界,还不是指日可待。
却不知遭此变故,玄明岛又在何方。倒也不怕,还有一个乐岛主,有他带路……
此时月明星稀,海浪舒缓,清风徐徐,夜色无边。
乐岛主,独自坐在海边,却无心入定,而是默默回首一瞥,然后继续看向那缓缓翻涌的海浪。
那个仙门弟子,很神奇。修为说涨就涨,前后不过一月的工夫,便从羽士二层,变成了筑基六层的高手。好似海浪,一不留神,绽开一朵浪花,却再无回落的时候。或有一日,还将化作惊涛骇浪,吞没夏花岛,卷过飞卢海……
……
天明时分。
没有朝霞,也没有旭日,只有片片的乌云飘在头顶。
无咎从静坐中睁开双眼,吐了口浊气,拂袖起身,然后挥臂舒展筋骨,很是精神抖擞的模样。
乐岛主则是伫立海边,手里举着一枚玉简。
“此处是何所在?”
听到询问,乐岛主转过身来,竟面带倦色,好像彻夜都在忙于心神而不得歇息。
“昨夜慌不择路,莫非远离了玄明岛?”
无咎在海滩上踱着步子,举目远眺。乌云笼罩之下,海面上显得异常沉寂。
“此处难以查明,而据图简所示,昨日遇变的乱石谷,应为石矶岛,与玄明岛相隔万里。而你我已疾行半宿,如今只须转往西北,便可赶在日落之前抵达玄明岛!”
乐岛主分说过罢,又道:“事不宜迟,及早动身。唯有面见梁丘前辈,方能迫使晨甲有所收敛。”催促之际,他抬头仰望:“哦,今日天阴有雨!”
不消片刻,雨丝飘落。
两道踏剑人影穿过雨雾,腾空而去……
第七百零一章 玄明岛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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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玄明岛,乃飞卢海域,七座大岛之一。
千里方圆的海岛上,不仅丛林茂盛,景色秀美,还聚集着数百户的凡俗人家,以及为数众多的修仙者。
在玄明岛东端的海边,有个镇子,玄明镇。
紧挨着滨海小镇的是一道海湾,有石板为路,栈桥连接,还有大小船只停泊在岸边。乍然看去,与凡俗的码头没有两样。虽不见渔火,却也星灯点点而海波倒映。
便于此时,两道踏剑的人影掠过海面而来。不过瞬间,码头上多了一位中年汉子与一位年轻男子。彼此换了个眼色,转而抬头看向四方。
已是暮色降临时分,码头上依然有人往来,而对于突然现身的两个陌生者,却没谁在意,仅仅投去一瞥,然后各自继续忙碌。此地的人们,早已见惯了飞来飞去的修仙高手。
“这便玄明岛?”
“是啊,一番周折之后,总算赶到了地方!”
“又将如何,是否前去拜见梁丘前辈?”
“天色已晚,且找个客栈歇息一宿。明日大早,再去拜见前辈不迟。”
“嗯,尚不知玄明岛有无好酒,且来两坛打打精神……”
“无咎,你……”
“乐岛主……”
“随我来……”
“您先请……”
中年汉子,便是乐陶、乐岛主;年轻男子,则是无咎。两人从天明赶路、直至天黑,总算赶到了玄明岛。而持续长途奔波,难免有些疲倦。彼此达成一致,找个客栈落脚歇息。
乐岛主乃是玄明岛的常客,在头前带路。
无咎则是初来乍到,默默随后。
走过码头,乃是数十层的石阶。上了石阶,便是一条数里长的街道,为青石铺就,应该经过了雨水的冲刷,看上去一尘不染。街道两侧,或独门独院,或石屋、小楼,或门脸店铺,高低错落延伸而去。而各家各户的门前,悬挂着玉石炼制的灯匣,在夜色中散发着柔和的光亮,照映着平坦的街道。
眼前的小镇,与夏花岛不同,但凡店铺的门楣上,或门前,皆以石匾或石碑标注着店家的名称,虽为古体文字,倒也不难识别。玉器坊、铁器坊、油坊、药坊、布坊,酒坊,还有丹坊、仙坊,以及酒楼、客栈等等。而天色已晚,众多店铺多半已关门闭户。街道上虽有人影往来,却少了凡俗的喧嚣,而多了一种远离世俗的宁静。
“在镇外倒也无妨,而镇上却仙凡混杂,不乏隐居高手,为免冲撞与不必要的麻烦,切忌御剑来往,或肆意施展神通!”
“梁丘前辈,并非住在此处。他的府邸,尚在数十里外的玄明峰下。”
“呵呵,莫要小看了玄明岛,近十万里内的千座岛屿,以及夏花岛、青湖岛等十余座有仙者聚集的海岛,均受其管辖。此外,岛上常年有各地高手往来,或问道、或寻缘,若能结交一二,倒也不无裨益。”
“如此一方所在,比起仙门如何?”
乐岛主大步而行,神态轻松。许是赶到玄明岛,与晨甲的恩怨便也有了转机,他此时的心境不错,沿途分说着岛上的规矩,以及风土人情。不过,他对于某人仙门弟子的身份有些念念不忘。
“仙门倒也寻常,不抵这大海辽阔。嗯,我乃夏花岛人氏!”
无咎背着双手,信步往前。他一边打量着夜色下的街景,一边暗暗记下乐岛主所说的话。他随声应答,接着问道:“由玄明岛,便可直达卢洲本土?”
“非也!玄明岛虽然是前往卢洲本土的必经之地,却还要辗转天明岛与丽水岛,方能离开飞卢海域……”
“这般麻烦!”
“倘若任由来往,岂不大乱,故而,穿前往玄明岛,务必要严加甄别,否则梁丘前辈等七位岛主也不安稳……”
“哦,那七位地仙前辈,又归谁管辖?”
“这个……我也说不清楚!”
两人说话之间,停下脚步。
一道石坊,矗立在街道的旁边。门前安放着两个玉石灯盏,门上的石匾上则是光秃秃的什么也没有。透过石坊,可见一处宅院依山而建,却见不到几个人影,显得颇为寂静。
“这便是玄明客栈!”
乐岛主分说一句,抬脚走去。
石坊有一丈多高,两丈多宽,像个门框,恰好阻断了宅院与街道的相连。欲要往前,只能从石坊下穿行而过。
无咎随后紧跟。
而刚刚接近石坊,整个石坊突然闪过一道淡淡的光芒。
乐岛主早有所料,径直往前。
无咎却是颇感意外,脚下一顿。
光芒从左右的石柱散出,瞬间掠过全身,随即又倏然左右,竟有隐隐一层禁制笼罩着宅院的四周。与之同时,石坊的石匾上浮现出“玄明客栈”四个大字。而不过眨眼工夫,禁制光芒与字迹皆消失无踪。
无咎皱皱眉头,这才慢慢举步。
一间客栈而已,竟有阵法笼罩?
“呵呵,此间仅对修仙者开放,凡人不得入内!”
乐岛主走向不远处的石屋,从中迎出一位老者,看似年迈,却有着羽士八层的修为。彼此应该相识,各自拱了拱手。他摸出十块灵石递了过去,而对方则是拿出两块玉牌交换,然后点头笑了笑,转而返回石屋。
“这是你的门牌,为进出门禁所用。”
“在此歇息一宿,竟要五块灵石?”
“并非一宿,亦非五块灵石,而是一个月,十块灵石。不管客人居住的时辰长短,均以整月计价。我前日来过,期限未满,故而洞府留着,而无须再付灵石!”
“啧啧,如此价钱的客栈,也只有前辈高人能够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