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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子慌忙辩解。
而女子依旧是惶恐难安,怯怯道“吴兄……”
男子伸手抓住女子的双肩,急道“淼儿,你是怕羌夷知晓,还是怕虞山知晓,与他不舍……”
“我……”
两人揪扯之际,根本顾不得留意四周的动静。
而数十丈外,云雾遮掩的大石头背后,无咎与卫令,犹自面面相觑而忍不住传音质疑——
“公孙,他是吴昊?”
“嗯,也是吴管事,而他怎会又与那个女子凑在一起呢……”
“他竟然混入卫家,事先也不知会一声,倘若羌夷追究,叫我如何洗脱干系……”
“唉,我也不愿啊,奈何情到深处,拦也拦不住……”
“这……这如何是好?”
与淼儿在一起的男子,正是吴昊,却显露真容,被卫令一眼认出,他的惊愕可想而知。
而无咎同样是愕然不已。
他也没想到吴昊的易容丹的效力耗尽,更没想到一对痴男怨女的意外巧遇。
而事已至此,还能如何?
谁料祸不单行,便于此时,又有两道人影撞入峡谷,恰见一男一女在纠缠不休。
“淼儿师妹……”
“咦,好像是当年的吴昊师叔……”
“他不是已叛出羌家……”
“哎呀,快快禀报羌师伯……”
吴昊抓着淼儿,只想带着心上人远走高飞,奈何千言万语无从叙说,急切之情溢于言表;淼儿则是惊慌失措,柔弱无助的模样。而突如其来的话语声,使得两人蓦然惊醒,旋即一个伸手推搡,一个却是紧抓不放。
“吴兄,快走……”
“淼儿,随我一起走……”
“羌家高人或已赶来,再迟休想走脱……”
“不怕,你我生死与共……”
“砰、砰——”
“扑通、扑通……”
两人犹自争执不休,突然愣在原地。
只见一缕轻风擦肩而过,旋即一道紫色剑光左右闪烁。与之刹那,血光迸溅,尸骸倒地,两个正在观望的羌家弟子已双双毙命……
继而一位年轻男子,出现
在十余丈外,挥袖隐去剑光,轻声道——
“吴兄,我只能帮到此处,带着你的心上人走吧!”
“兄弟……”
“啊,他杀了羌家弟子……”
“走——”
吴昊不及多说,重重点了点头,然后一把抓住花容失色的淼儿,转身奔向峡谷的另一方走去。而他尚未走远,又不禁扭头看去。有人站在石头背后,神色莫名。他微微一怔,道“兄长……”
“唉!”
卫令叹息一声,摆了摆手。
吴昊去势不停,瞬间消失在黑暗之中。
与此同时,两团火光一闪即逝。死去的羌家弟子,随即化为灰烬。紧接着有人冲到近前,低声催促——
“此乃是非之地……”
卫令尚自心绪纷乱,却不敢大意,急忙跟着某位先生离开原地。
而两人刚刚冲出峡谷,身后便有惊呼声传来——
“师伯,有人命丧此处……”
无咎的脚不沾地,只管往前。卫令紧随其后,悄无声息。
迎面一片黑暗的密林,深浅不明,还有云雾缭绕,更添几分阴森莫测。
两人依旧是不管不顾,一头扎入密林,不消片刻,怪石嶙峋,沟壑交错,难辨去路。
无咎放缓脚步,左右张望。
卫令随后而至,忍不住怒道——
“吴管事竟然便是吴昊,凭借我与他的交情,老弟你不该隐瞒,更不该杀人灭口啊,如此岂不是挑起两家仇怨……”
一块块巨大的石头,便如一头头狰狞的怪兽,于黑暗中挡住了去路。而地势虽然险恶,四周并无异常。
无咎转身看向卫令,嘴角泛起一抹苦笑——
“嘿,卫兄不妨试想一二,倘若与你道出实情,你岂敢收留吴昊,并让他参与此行?而没有吴昊,我又岂能帮你对付羌家?凡事有因有果,焉能尽乎人意。正如方才……”
他稍稍一顿,又道“若被羌夷获悉吴昊成了卫家的弟子,只怕你卫兄百口莫辩。一旦两家交恶,死去的便不是两个人啊。故而,我只得杀人灭口,以此成全吴昊,也保全了卫家的名声!”
“这个……说的也是!”
卫令没了怒气,点了点头,却又心绪不定,道“公孙老弟,你的来历不假……”
“嘿,我公孙一脉,传承至今,清白立世,无愧天地!”
无咎轻笑回应,却也掷地有声。
“如此便好,不过……”
卫令摆了摆手,道“羌夷发觉弟子被杀,我怕他不肯作罢……”
这一刻,他总算是打消了最后一丝疑虑。
有关某人伪造身份,一直让他与卫祖耿耿于怀,却又不便当面揭穿,以免惹来更多的麻烦。正所谓请客容易,送客难。恰逢围剿贼人,时机难得。于是老哥俩便想顺水推舟,让公孙先生离开微澜湖。而随着吴昊的现身,可见这位公孙先生并非恶人。于是他放下心来,话语交谈也没了顾忌。
“嘘——”
无咎突然抬手示意。
卫令急忙凝神张望。
神识之中,远处似乎传来争吵声……
两人的眼神一碰,旋即直奔左手方向。穿过几块大石头,翻越一道山岗,迎面出现一块密林环绕的空地,还有几道人影对峙。
无咎猛然加快去势,发出一声断喝——
“大胆!”
对峙的人影,均不陌生,分别是虞山、阜全、姜趼子,以及韦尚。
虞山所在的羌家一方,倚仗人多势众,各自飞剑在手,
摆出围攻的阵势。而韦尚虽然孤身一人,却也毫不示弱。眼看着混战一触即发,不料有人赶来。
“公孙……”
“先生……”
无咎飘然落地,“啪”的一甩袖子,直接面向羌家的三人,旋即剑眉倒竖而凛然出声——
“要干什么,以多欺少啊?”
他抬手扯出金刀,杀气森然。
“竟敢趁我不在,欺我兄弟。长本事了,来吧。我与三位较量一场,生死无论!”
卫令随后落地,也是颇为恼怒,抬手抓出一把短剑,同仇敌忾道“欺我卫家,岂有此理!”
双方对峙的场面,原本是众寡悬殊,而随着两人到来,随即势均力敌。尤其某位先生极为凶悍,他一人足以对付三个。
虞山与阜全、姜趼子始料不及,慌忙退后。
而无咎不依不饶,举刀一指——
“虞山,手下败将;姜趼子,信不信我再次打断你的双腿……”
便于此时,一群人影冲入林间空地。
竟是十二个汉子,挥舞刀棒,气势汹汹吼道“先生发话,要谁的狗命——”
与此同时,又是几道人影随后出现。
“住手——”
羌夷带着四位弟子,跑了过来。
“切莫伤了和气,究竟出了何事……”
两家修士,经过短暂的分散,再次聚到一处,却情景迥异。不过,有了羌夷的阻拦,剑拔弩张的场面顿时有所缓解。
虞山与阜全、姜趼子,已萌生退意,谁让某人惹不起呢。恰见同伴到来,各自松了口气。其中的虞山趁机辩解道“纯属误会……”
“你闭嘴!”
无咎挥刀打断,蛮横道“韦尚,且如实道来!”
韦尚点了点头,沉声道“本人离开戮仙台后,坠落此处,恰好遇见三位羌家的同道,本想着询问兄弟们的下落,谁料三人居心叵测,企图以多欺少,幸亏先生与卫兄赶来,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听见没有?”
无咎猛然提高嗓门,环顾四周,然后拎着金刀踱了几步,最终脚下一顿而看向羌夷。林间的空地上,众人环绕一圈,只有他居中而立,气势咄咄逼人。
“羌兄,两家早已握手言和,而你羌家弟子,却阳奉阴违。给个说法吧,否则今日没完!”
卫令深以为然,连连点头附和“理当如此!”
羌夷看着两家的阵势,心头微微一沉,却并未自乱阵脚,他冲着无咎、卫令拱了拱手,硬着头皮道“岂能偏信一面之词,虞山你说……”
他话音未落,某人再次举起手中的金刀而蛮横道——
“说!敢有半句瞎话,我金刀不答应!”
“我……”
虞山也算是个能言善辩之士,却被韦尚的话语占先,又要面对那杀气森森的金刀,纵使他满肚子的说辞,此时也无言以对。他张口结舌,无奈道“纯属误会,天地可鉴……”
羌夷趁机道“既然如此,我代他三人赔礼道歉。韦尚道友,还请放宽心胸啊!”
“也罢!”
无咎点头答应,倒是痛快,却伸出手掌,不容置疑道“一万块五色石,方显羌兄诚意!”
羌夷稍作沉默,却不动声色,抬手扔出一个戒子,然后转身走向虞山三人。
无咎接过戒子递给了韦尚,故作大度道“行啦,冤家宜解不宜结,此番围剿贼人,少不得羌家高人的相助呢!”
却听虞山惊道——
“我羌家又死两人,淼儿也不见下落……”
。
第一千一百四十二章 变数莫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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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间的空地上,无咎与卫令,以及韦尚、广山等兄弟们围坐一起。
众人逃出戮仙台之后,虽有波折,却有惊无险,如今再次相聚,不免要缓口气,商讨下一步的去向。
而就地歇息,也是羌家的提议。虞山要找人,他寻找失踪的淼儿。
“羌家的两位弟子被杀,并且丢了一人?”
韦尚抬眼打量,很是意外的样子。
十余丈外,只有四位羌家弟子留在原地,而羌夷、虞山、阜全与姜趼子,皆去找人了。
无咎坐在他的身旁,手里攥着五色石,两眼微闭,大声道:“羌家如此一说,姑且信之。毕竟吴管事也没了,陪同等候便是!”
“莫非吴管事遭遇意外,是否寻找一二?”
无咎不再吭声,嘴角微微一翘。
卫令反问道:“此地凶险莫测,又该如何找寻?”
吴昊的眼光一闪,叹道:“唉,但愿吴管事无恙。依我之见啊,那位淼儿道友也是凶多吉少……”
三人对话之际,四位羌家弟子冲着这边看来。
此番不仅是羌家丢了人,卫家也少了一位吴管事。而羌家的淼儿,有虞山坚持寻找;卫家的吴管事,只能自求多福。
果不其然,一个时辰后,羌夷四人返回原地。尚在等候的弟子,急忙迎过去窃窃私语。
卫令依着礼数,也起身表达关切。
而羌家一方,回应冷漠。
倒是虞山,面带冷笑,却又默然不语,神色显得有些古怪。
又过了半个时辰,四方依然黑暗沉沉。
羌夷示意,继续赶路。
黑暗的山林间,一行二十余人寻觅而行……
不知不觉,天色大亮。
置身所在,又是一个峡谷。却远离了瘴气,草木清新。便是那朦胧的天光,也多了几分明媚之意。
广山与颜理,依然带着兄弟们在前头飞奔。
看着高耸的峭壁,与远山的苍郁,脚下踏着平坦的谷地,再又吹着清爽的凉风,顿时令人心头舒畅。
广山顺手将玄铁长斧扛在肩上,扬声问道:“先生,你我是否已走出了上原谷!”
无咎带着卫令、韦尚,随后而行。各自抬脚便是五六丈,同样的轻松自如。
“应该没有!”
“此地没有方向,没有昼夜之分,便是时辰变化,也与寻常迥异。何况尚未抵达聚魂摊与云天涧,眼下不过走了小半的路程而已!”
“卫兄所言极是,”
“老弟……”
无咎看向卫令,对方却含笑不语。他又回头看向身后,神色微微一凝。
羌夷、虞山等人,于数十丈外跟着,不曾抢先,也不曾靠近。
自从再次死了两位弟子,走失一位淼儿之后,羌家仅剩的八人,显得颇为消沉。即便是虞山,也是一脸的阴霾,变得沉默寡言,显然忘不了他的心上人。
卫令曾经有些担心,唯恐淼儿与吴昊一事败露。而接连数日,两家相安无事。
这位卫家的高人,虽然脾气火爆,却并非愚钝之人,反而极为精明世故。如今亲眼见到羌家的威风扫地,他不免为之暗暗称快。当然,他也更加敬佩某位先生的机智果断。
无咎倒是多了一分心思,途中始终留意着羌家的一举一动。
“老弟,你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