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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简所示,青东峰,位于南阳以南的大海边,乃是一座万丈高峰。便在那高峰之巅,藏着一道结界门户。只要开启门户,便可前往卢洲本土。
不过,青东峰为玉神殿的一处禁地,即使家族弟子、或修仙高人,不得允许,也难以靠近半步。
循着海岸往前,远远可见一座山峰巍峨耸立。
那便是青东峰!
无咎放缓去势,凝神张望,又拿出图简确认,然后继续往前。
须臾,山峰脚下。
暮色,已然降临。
随着层层雾气弥漫而来,高耸的山峰渐渐隐入黑暗之中。
无咎不作迟疑,飞遁往上。
恰于此时,两道剑光突如其来。
无咎抬手一挥,一紫、一青两道剑光呼啸而出。“锵、锵”金戈交鸣,继而又是“砰、砰”闷响而血肉横飞。两个偷袭的地仙修士,已双双身陨道消而栽下半空。他趁势踏云破雾,瞬息千丈、万丈之高。
不过眨眼之间,人在巅峰之上。
而立足未稳,异变再起。雾气重重的黑暗之中,四道金色的斧影轰然而至。
无咎早有所料,抬手抓出撼天神弓。“嘣、嘣、嘣、嘣”弓弦炸响,四道烈焰箭矢怒射四方。
与之刹那,轰鸣阵阵,杀机倒卷,四道人影仓惶而去……
第一千二百九十五章 来日再会()
山峰之上。更新最快
轰鸣声犹在回响,肆虐的杀机震荡不绝。
而发动围攻的四人,已然消失无踪。唯有黑暗笼罩之下,八根石柱静静的耸立在翻卷的云雾之中。
无咎手持大弓,凝神张望。片刻之后,他飘然落下身形。
只见那八根数尺粗细、三丈多高的石柱,在平坦的峰顶环绕成一个十余丈方圆的所在。显然是座阵法,却又一时难辨究竟。而峰顶的四周,则是一片虚无而黑暗莫测。
无咎收起他的神弓。
青东峰,果然戒备森严。不仅山下有人把守,便是山顶上也藏着埋伏。方才施展金斧的四位飞仙,应为玉神殿的神卫弟子。却如此的不堪一击,着实出乎所料。
而只要刑天没有现身,便不足为虑。
那诡异的阵法,则是结界门户无疑。
无咎翻手拿出玉佩,口中念念有词。
他手中的玉佩,突然飞出一道光芒,瞬即划破黑暗而凌空盘旋,继而又化作八道流星,分别冲向八根石柱。八根石柱随之光芒闪烁,彷如八头蛟龙,微微颤抖变幻,猛然光芒爆闪而汇聚一处。与之刹那,石柱环绕之间,平地冒出一道光芒之门,虽然仅有丈余大小,却闪烁不定、隐隐约约,显得异常的诡异。
无咎暗暗点了点头。
结界门户已然呈现,所幸完好无损。
无咎挥袖一甩,他身旁顿时冒出一群人影,正是钟尺与十二位月族的兄弟,各自东张西望而愕然不已。
“走吧——”
看向阵法环绕的光芒之门,众人已明白过来,却一个个愣怔站着,而不肯挪动脚步。
“走吧——”
无咎再次出声催促。
钟尺拱起双手,神色凝重道:“兄弟,来日再会!”
“扑通、扑通——”
广山与月族的汉子们,知道耽搁不得,在广山的带领下,单膝跪地倒伏一片,然后高举双手而异口同声道——
“我上古月族,亘古永存,月族之主,唯无先生也……”
“啰嗦个没完,滚——”
无咎猛然摆手,不耐烦的背过身去。
粗莽的汉子们站起身来,各自红着眼圈,冲着那熟悉的背影投去深深一瞥,然后在钟尺的带领下走向光芒之门。
而广山依旧是恋恋不舍——
“先生保重,来日再会……”
他话音未落,一枚玉简飞来。
“转交月仙子!”
广山接过玉简,而某位先生依然没有回头。
转瞬之间,钟尺与十二位月族的汉子相继消失在光芒之中。闪烁的结界之门,随之缓缓消散。
片刻之后,四周回归沉寂。
无咎这才转过身来,同样的眼圈微红。他看着空空荡荡的阵法,自言自语道:“唉,来日再会,而来日,又是何日……”
一群耿直忠诚的汉子跟了他三十多年,他也不舍分开。而人人都有割舍不下的牵挂,不得不有所抉择。如今浩劫将至,时日无多。他不能让兄弟们丢下族人,跟着他继续一条不归之路。
而接下来的日子,更加凶险。送走了兄弟们,也并非坏事。
但愿还有来日,来日再会……
无咎尚自郁郁难消,忽然神色一动而清冷出声——
“滚出来——”
话语声未落,翻涌的云雾中冒出一道道人影,正是去而复还的四位神卫弟子,各自手持双斧而气势汹汹。
无咎的眉梢一挑,意外道:“尔等潜伏已久,缘何迟迟没有动手?”
他早已察觉四位神卫弟子躲在暗处,却并未放在心上。谁料开启门户,送走了兄弟们之后,四个家伙依然隐匿不出,让他感到颇为古怪。
却没人应声,只有金斧腾空而起。霎时金光闪烁,八把金斧已幻化成数十、数百之多,猛然围绕着他旋转起来。不过眨眼之间,前后左右尽为锋利的斧影,怕不有成千上万,带着强横的杀机,铺天盖地般的轰然而至。
无咎暗暗一惊。
也难怪万圣子与鬼赤先后吃亏,玉神殿的神卫弟子与那金斧战阵果然不容小觑。
无咎不及多想,挥臂抓出撼天神弓。“嘣嘣”弓弦炸响,两道烈焰箭矢呼啸而去。
“轰、轰——”
光芒闪烁,巨响炸耳。随之斧影纷乱,强大的攻势已溃不成形。
无咎闪遁而去,瞬间冲出重围。尚未借势反攻,他又微微一怔。
只见弥漫的云雾之中,再次冒出四位金须金斧、挥舞双斧的神卫弟子,显然已潜伏多时,只等关键时刻发动偷袭。
而便于此时,又是“轰、轰”巨响传来。
无咎回头一瞥,更添几分错愕。
峰顶上的八根石柱,尽数倒塌崩碎。而摧毁结界门户的四位神卫弟子,趁机左右散开,显然要与同伴联手,再次施展金斧战阵而围攻强敌。
“缘何如此……”
无咎诧然失声。
青东峰的结界门户,乃是返回本土的唯一途径啊,却被毁坏殆尽,岂非是再也没人能够来往两界?
狂乱的风云之中,有人回应——
“刑天尊使有令,只等你逃往本土,便封死退路,否则便将你困在原界!”
“我呸……”
无咎暗啐一口,转身闪遁千丈。
轻而易举的送走了兄弟们,以为是运气所致,谁料竟是刑天的计谋,只要将他逐出原界。
那个家伙,真是狠毒。他诡计没有得逞,竟然毁去了结界门户,非但困住了他无咎,也使得两界从此断绝。
而卢洲本土尚有玉神殿弟子存在,难道也要随同无数的修士遭到抛弃……
却见八位神卫弟子不甘作罢,并肩追来,随即金斧闪烁,强大的战阵再一次逼近。
“哼!”
无咎犹自错愕难耐,没有心思恋战,也怕节外生枝,他闪身远遁而去……
……
慧灵峡。
地下洞穴。
无咎打开禁制,走到洞穴中,他尚未坐下,一道白衣人影飞扑入怀。随即清香环绕,急切的话语声回荡耳畔——
“你呀,匆匆来了、匆匆又去,灵儿行功在即,也不便多问,却是担心呢……”
是冰灵儿,昂着小脸,双手抓着无咎的耳朵左右摇晃,她的神情举止中透着无尽的温柔与关切之情。
无咎伸手轻拥着娇小的人儿,疲倦的脸上露出笑容。
“我送走了广山。”
“啊,出了何事?”
“听我说来……”
冰灵儿松开双手。
无咎盘膝坐下,轻轻缓了口气。
三日之内,往返两百余万里,即使不断的施展搬运术,也让他感到有些疲惫。冰灵儿坐在他的身旁,催促道:“说啊……”
“嗯……”
无咎梳理着思绪,简明扼要的道出了前因后果——
“天地大限之日,或为期不远。原界家族,迁往玉神界。怎奈刑天把守紫乌山,致使去路断绝。且将月族的兄弟送回本土,也顺道放出风声,以便让月仙子、林彦喜、韦春花,以及本土的同道有所应对……幸亏抢先一步,如今青东山的结界门户已不复存在,倘若再无其他途径,你我只能困在原界。不过,尚未山穷水尽。且让万圣子与鬼赤尝试一番,即使不成,我还有最后一条路……”
冰灵儿获悉了原委之后,不再询问,也不再出声,只管紧紧依偎,享受着难得的静谧时光。她懂得某人的困苦与迷茫,却又无力相助,她唯有默默陪伴,不离不弃……
几个时辰之后,冰灵儿站起身来,她抓着无咎的耳朵摇了摇,像是在安慰一个孩子,并送上一个欣然的笑脸。然后她转身回到洞穴的角落里,打出禁制封住四周,拿出一枚玉简凝神参悟……
无咎也不再耽搁,翻手拿出他的魔剑。
他所说的最后一条路,便寄托在魔剑之中。或者说,寄托在某个家族的家主身上。念头一动,景物变化……
“无先生!”
两道金色的元神之体,在魔剑天地中再次相会。
齐桓拱手相迎,依旧是谦卑而又谨慎的模样。
无咎懒得啰嗦,直接道明来意,随即就地坐下,急匆匆问道:“齐兄,此事有无胜算?”
齐桓跟着坐下,犹自难以置信——
“先生是说,原界家族迁往玉神界,要我带你同行,这个……”
无咎的计策,便是放出齐桓。以他家主的身份,应该能够前往玉神界。而无咎则是乔装成齐家弟子,或能蒙混过关。
“成与不成,给个痛快话!”
“不……”
齐桓的脸色变幻,显然没有回过神来。原界家族迁往玉神界的消息,已让他难以想象。而某位先生亲口告知此事,绝无虚假。却又要联手欺骗刑天,更是让他不知所措。
“不,无先生……”
齐桓见某位先生的神色不悦,急忙分说道:“本人乃是元神之体,如何前往玉神界?”
“我放你出去,重塑肉身啊!”
“如你所说,各地家族已动身启程。即使本人重塑肉身,如何来得及?”
“你有家族秘法,一年足矣!”
“初次施法,一年足矣,而再次施法,却要三年。只怕我重塑肉身之时,早已错过期限。”
“所言当真?”
“我骗你作甚,我也牵挂族人的安危呢!”
“怎会这个样子?”
“若非你接连毁我肉身,岂能自食其果?”
“……”
第一千二百九十六章 尝试铸剑()
光芒闪烁,有人落在峰顶之上。
竟是无咎。
落脚所在,足有千丈之高。绝顶凌风,四方云海茫茫。
无咎回首眺望,两眼中闪过一丝难以掩饰的焦虑之色。
与此同时,不远处冒出韦尚的身影,他伸手抚摸着络腮胡须,担忧道:“无兄弟,你返回之后,再次外出,却又去而复返,所为何事?”
无咎走到韦尚的面前,撩起衣摆坐下,顺手拿出两坛酒,示意道:“韦兄,请——”
不待回应,他举起酒坛,随之酒水四溅,一阵狂饮不止。
韦尚抓过酒坛,灌了一口酒,却依然放心不下,劝说道:“月族的兄弟在本土已难逢对手,你不必牵挂!”
转瞬之间,酒坛见底。
“砰”的放下酒坛,无咎擦拭着脸上的酒水道:“我并非担心兄弟们的安危!”
“哦……”
韦尚更添不解。
许是酒水冲淡了几分愁绪,无咎又吐了口酒气,两眼微微眯缝着,幽幽说道:“我放了齐桓!”
“你往返数万里,只为放了齐桓?”
“嗯,如今原界家族迁往玉神界,我怎忍心囚禁一个家主,而害了他齐家的族人呢。却怕他出尔反尔,只得费了一番周折!”
无咎放了齐桓。
便如所说,虽然留着齐桓尚有用处,却不愿殃及无辜,便跑到数万里外,放了那个家伙。之所以多此一举,还是怕泄露藏身之地。
“齐桓乃是仇家,留他一命,已属仁义,你却……”
韦尚埋怨了一句,旋即又摇头不语。
相处数十年,他早已熟知这位无兄弟的性情。他从不轻信任何一人,却又总是宽待每一个人。你说他迂腐不堪,优柔寡断,他却降服了众多的仇家,便是万圣子与鬼赤也甘愿为他所用。你说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