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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目正想说话，公孙乘却丢下一句告辞，大步蹿入了人群不见了身影。
光目张了张嘴呆愣了一会儿，只得又向下一个目标走去。
顾灵峰交给他的招收弟子的活儿可不是一般地难干。不仅要陪笑脸不说，许多人一听说是云州的宗门，都纳闷地问道：“云州那种毫无灵气的地方也有宗门。”大多满脸怀疑地摇头走了。
其实这样说也不完全准确，云州除了孤山以外，灵气的确稀薄地让人起疑。孤山的灵气也仅仅勉强可以修炼，随便找座灵山也比孤山强上不少。顾灵峰当年若非已经黯然颓废，已经有了自暴自弃的念头，也绝不会在孤山这种地方离群索居闭门修炼。
光目忙碌了一天，只碰了一鼻子灰，哪有半个人愿意加入他天道门。
晚间，光目与顾灵峰在桌前愕然相对。
“师傅，天道门不如解散了吧。”光目一时失口，终于说出了压在心底良久的话。此语一出，光目顿觉惴惴，小心翼翼地向顾灵峰看去。
顾灵峰脸上却毫无怒气，反而不无遗憾地叹道：“看来师傅的确是志大才疏之辈，空有一腔壮志，却终究是不自量力。”
顾灵峰说完，竟许久一语不发，搞地光目如坐针毡。
正在光目手足无措之时，顾灵峰深吸了一口气，微叹一声，便倒到了床上，向壁而卧。
光目本想安慰几句，可终究不知如何措辞，只得也和衣躺了。
师徒一夜无话。
半夜子时时分。天元宗毓翠峰之上，此峰大殿名曰霞光殿，为天元宗五座大殿之一。此殿即为元溪论道的主办之殿。此时，殿中却是灯火长明。
大厅之内，竟有人正在议事。
大厅这上坐着一位面容饱满脸色红润的中年男子，看起来此人非常善于保养，除了眼角处的几缕皱纹，其它地方的肤色却是光滑红润，婉如处子。此人正在天元宗的宗主，木妙真人，已经二百多岁的老怪物。
大厅之下，站着两人。一个是留着髯须的中年男子，一个是瘦脸长身的儒士打扮。
那留髯须的正是无尘镇此次的治安负责人言夜。那晚招纳顾灵峰等人作暂时客卿的也正是此人。
瘦脸长身的儒士正是此次元溪论道的主办之人卓无梦。
“这次各宗也太放肆了，在我天元宗恣意行事，连个招呼也不打。”言夜怒道。显然说的是乱煞宗在白桦林中杀人的事，虽说出了无尘镇，天元宗就没有保护其性命的职责，但终究是在天元宗的地界，杀得还是筑基期修士。
“我看这次元溪七宗怕是要重新洗牌了？”卓无梦悠悠地说道，对于言夜的怒气似无所见。
“七宗立足天灵洞府已经一百五十年，要想扳倒任何一个，都不是件容易的事吧。”言夜打量着卓无梦说道。
“一下扳倒当然不可能，让他先挪挪窝恐怕还不是办不到的事情。”卓无梦说道。
言夜刚想再说什么。
上首木妙真人的声音却沉沉传来。“这次乱煞宗之事，我们不必插手。一则归元门本就是伏击未成，二则坐山观虎斗才是上策。千万不要真以为我们天元宗就稳居元溪第一了，魏无极这老魔的手段连老夫都忌惮一二。我们要保持天元宗第一宗门的地位，就要放弃虚名，多务实际。言夜，这点上你不如卓无梦。只有借力打力，通过他们的纷争，限制各宗门的发展，我们才能稳居第一宗门的位置。这次，乱煞宗的出头不要管。等他站了归元门的山头，五十年间把其他宗门得罪的差不多了。下次的元溪论道，我们就联合其他宗门把他灭了。”
“宗主这招借力打力欲擒故纵的平衡之责真是高屋建瓴。”卓无梦向木妙说道，满脸地谄谀之色。
言夜看着卓无梦，目露不屑之色。
木妙将二人的脸色都看在了眼里。神色不动地说道：“好了，你们都下去吧。把各自的事情办好，五日后就是元溪论道了，不可出什么岔子。”
两人躬身齐声道了声是，退出了霞光殿。
木妙看着二人离去，目中若有所思：“无梦啊，你就是太聪明了。看来这毓翠峰的峰主还是言夜更合适。”
“言兄，看来这次的毓翠峰峰主之位卓某恐怕希望更大。”二人走出殿外，卓无梦皮笑肉不笑地向言夜说道。
“哼。”言夜冷哼一声：“一个峰主而已。我言某还不放在眼里。”说完，转身而去。
“跟我争峰主，不自量力。”卓无梦看了一眼言夜离去的背影，愤怒地一拂袖子也转身走了。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十五章 元溪论道（一）（）
五日后。元溪论道的日子。清晨起来，便望见陡长的人龙，从小镇直排到石阶尽头而去。
天公不作美，竟然下起了阴阴小雨。
此等小雨，自然挡不住人们看热闹的热情。天元宗为了表示公正，元溪论道是对外开放的，任何人都可以观看。许多散修虽然无缘成为天元宗的弟子，却绝不会放过这五十年一次的参观元溪第一宗门的机会。
顾灵峰自是带着光目在人群中穿行。
不知踏了多少阶的石阶，终于站到了天元宗的山门前。看着巍峨的青石巨门，众人都是一声惊呼。
“不愧是元溪第一宗门，果然气象非凡。”
进入山门大约三丈的距离就是那个招收弟子时人满为患的大平台，此时近距离看时，才发现此平台之大足足占了小半个山腰。
不过这次他们并未踏足这处平台，而是进了山门，沿着一条侧道绕山而行。走了一炷香多点的时间。但见云雾缭绕之间，一架铁索桥从不远处只伸入云雾中去。
那铁索桥宽一丈左右，铺着木板，在云雾中时隐时显，看来是直通毓翠峰而去。
顾灵峰与光目到达此处时，铁索桥上已经挤满了熙熙攘攘的人群，他们涌进熙攘的人群，随着人流向毓翠峰走去。
铁索桥处于云雾之中，偶尔有几只飞鸟凌空飞过，发出清鸣的叫声。向远处望去，无尘镇已经成了一个小黑点，阡陌如织，绿野如茵。
走过铁索桥，便到了元溪论道的主办地毓翠峰。遥遥看到山巅之处的霞光殿巍峨耸立。沿着一条盘山而上的宽阔山路再走两炷香的时间，霞光殿已经巍峨在望。
殿前是一个足有五六丈见方的平台。此时，平台上排满了背靠大殿而设得太师椅。这平台应该就是观礼台，能位列其中的估计都是元溪修真界有一定分量的人物。观礼台的两侧已经坐满了伸头挠腮的众人。顾灵峰、光目在人群中找了块巨石坐下。
顾灵峰与光目坐下大约一刻钟左右，三声悠远清扬的鸣钟声从殿内传出。
随着钟声清越，一群人从霞光殿的大厅走出。为首的自然是天元宗的宗主木妙真人，木妙真人正与一人谈笑风生的走下殿来。此人是一名女修，白袂飘飘，清远淡雅，眉宇间俱是出尘之味。元溪国的女修大半出于百花院，看样子这位女修应该就是百花院的院主，号称“百幻仙子”的公皙璇玑。公皙是复姓，甚为少见，有人根据此姓推测百花院源出千里之外的大周国。不过这只是推测，从来无法证实，更没有敢去问璇玑仙子。所以此传闻就一直作为传闻存在，毕竟公皙在大周国可是贵胄之姓，百花院如果真的源出大周，那其背景之大恐怕不是一般宗门能够招惹的。
在两人之后，还有**人随后而出。各自在观礼台的太师椅上落座。
这些人中有一人光目是认识的，正是那晚诛杀归元门韩松的魏云。此时，魏云侧立在一个身后，负手前望。落座在魏云身前之人，外表看起来是一位中年人，只是从其眼角处的皱纹层叠约略可以看出其真实年龄要比外表看起来大了许多，正欠身向身侧之人搭话。想来此人就是乱煞宗的宗主魏无极。
众人落座少顷，一人走向观礼台左侧的一座石台之上。走向石台的正是此届天元宗元溪论道的负责人卓无梦。
卓无梦踏上平台，略一抱拳，卓然而立，朗声道：“恭迎各位道友尊长来此共襄天元宗五十年一度的元溪论道。元溪论道一百五十前由敝门祖师木妙真人所倡立，即今已是第三届了。元溪论道的目的，即是止息纷争，竞技图强，天灵洞府能者居之。”
卓无梦说到天灵洞府能者居之，声音不由了提高了几分，在此众人息声山谷空幽之际，不由有几分声传云霄之感。
仿佛是老天也来凑热闹，卓无梦的话音刚落，淡淡地层云散去，一抹阳光照在观礼台。
卓无梦看着突然乍晴的蓝天，洒然一笑，向木妙望去。木妙正与人谈笑宴宴，注意到卓无梦的目光，朝其略一颔首。
卓无梦敛起笑容向众人道：“我天元宗身为元溪论道的主办方，略尽地主之谊，给此次论道添些彩头。”卓无梦说完，右袖一挥，石台上的原本空荡荡的木桌上瞬间多了七件法器。
“此七件法器皆有其不凡之处，此次论道的一到七名胜出者可依次挑选一件。”
卓无梦往下便详细讲说了元溪论道的规则。
不过这规则光目一句也没听进去。因为白的声音又在光目的脑里响起。
光目关于修罗功的疑问一直想问问白，毕竟他从小带到大的玉佩竟然会有一个器灵，而且看起来对修仙界的很多事情知之甚详的样子。弄不好也和自己的身世有关？说不定自己真和修罗族有什么关系呢？
他在脑中无数次地向白发出疑问，白却鸦雀无声只语未回。光目渐渐明白了，白不是你想问它什么，它就会说话，而是只有它自己想说话的时候才会说话。这真是大爷范儿十足啊。
“那件罗盘法器，想办法弄到手，对你有大用处。”白声音略含严肃地说道。
光目向石台木桌上的一个圆盘状的法器望去，那法器内外数层，层层环绕，上面缀满符文字样，颜色为灰黑色，看起来似是古旧之物。
光目叹了一口气在脑内向白说道：“想什么办法？难道当着各门宗主的面直接抢不成？”
“那不是元溪论道的彩头吗？”白说道。
“你不是想让我参加元溪论道吧。你可省省吧，这彩头我可讨不了。”光目一阵白眼。
“你不如试试吧，有我在，起码保命不成问题的。”白循循善诱地说道。
“保命不成问题？这可是争夺天灵洞府，各宗门都拿出压箱底的绝活，参加的弟子起码也是十二层大圆满。我看以后干脆不叫你白了，叫你白痴好了。”光目不无嘲讽地说道。
白默认无语。
光目一时感觉有点不对劲，别话说重了，把这货儿气急了。“喂，喂。”光目见白不说话，便一直喊道。
“你去不去？”白的声音冷到了冰点以下。
光目不由地在心里打颤，颤巍巍地说道：“我不去。”
又是一阵沉默。不知道为什么光目的脑海里浮现出一副白气急败坏双眼发红地呲牙要咬他的画面。光目不由地打了个冷战，不知道为什么他虽然感觉白很亲近，但也一直有些怕它。可能这货儿太严厉了吧。
光目正在白的沉默中颤巍巍地等待着白的下一步动作，以他对白的了解白绝对是个不达目的不罢休的主儿。
可是过了好一会儿，竟然毫无动作。真偃旗息鼓了。光目正侥幸地想着，脸上不由浮现出得意的笑容。
光目的笑容突然僵在了脸上。然后杀猪般的惨嚎从光目的嗓子眼里滚滚涌出。
卓无梦正在石台上侃侃而谈，讲地吐沫横飞，却突然被光目的惨嚎打断，恼怒地向正在地上抱头打滚的光目瞪去。
场上的数千众人俱向光目望去，连观礼台上的各宗门主也好奇地向这边望来。
顾灵峰将光目放在身侧，光目此时终于停住了打滚，脸色有些苍白地向顾灵峰看去。
顾灵峰见光目缓过劲来，焦急之色稍减。回头向身后的一人说道：“言长老，是神识攻击。”
那人正是不知何时站在那里的言夜。这次元溪论道和无尘镇的安防是他负责。正是此人请顾灵峰做的暂时客卿，顾灵峰自然认得此人。
“神识攻击？”言夜讶然道，抬头向木妙真人望去。木妙向其轻轻地摇了摇头。
言夜不由地心下大骇。连宗主都没发现是何人攻击，看来此次的元溪论道真是卧虎臧龙啊。言夜如此想，不由地望向坐在木妙身侧的公皙璇玑，百花院主修神识功法，要说神识攻防之巧妙，元溪国无人能出这百花院院主公皙璇玑之右。
公皙璇玑自然注意到言夜的目光，也明白这目光是什么意思，不过似乎毫无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