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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听杨青峰道:“师父,徒儿下山独去这数年,所行有许多不着边际之事,或失了允喏,或不能周全大义,又身为武当弟子,却习练了少林武功,实是愧对师尊先祖,更是累及录玳妹妹失了性命,弟子罪责实是不轻,今弟子唯有去后山思过崖上面壁思过,方能心安。”
空虚道长长叹一口气,道:“徒儿,为师今能见徒儿有如此之心,实是倍感欣慰。”
空虚道长也不拦阻。
第二日早饭罢,屠申宋承贤一众十三家七十二营的人众,连同朱辉卓左右花翎尊者葛思虎一行,尽在大殿之中待身,实是在候杨青峰。却见空虚道长将身走出,道:“各位远来的客人朋友,多谢各位顾护小徒青峰,各位对我武当尽有莫齿难忘之恩,今日便由贫道代青峰徒儿引领各位朋友尽览我武当胜景。”
众人一惊,空虚道长在武林之中是成名前辈,屠申宋承贤等在江湖之中虽也是成名英雄,却要劳烦空虚道长亲身承领,也觉不妥,又觉内中透着些许异样,屠申先就忍耐不住,道:“道长,杨少侠我杨兄弟……。”
空虚道长道:“我青峰徒儿初始回山,自觉心绪难灵,已于昨夜连夜去后山思过崖上静心,各位朋友请尽兴在武当游玩,便由贫道作陪,青峰多有失礼之处,贫道在此代为致谦。”
十三家七十二营中人,连同朱辉卓心中俱是暗暗一惊。
宋承贤道:“杨少侠所去后山思过崖是在何处?可否容外人入去相见?”
空虚道长道:“武当并无禁忌之处,只是青峰所去那思过崖之处,在我武当后山绝顶峭壁之上,今晨所起大雪,阻了上去之路,非待到明春春暖雪融,不能上下。”
“什么!?”
屠申宋承贤朱辉卓三人异口同声惊诧不已。
此时殿外大雪纷纷,似如鹅毛飘飞,众人先前尽都在心中不以为意,此时听道长如此一说,立时焦虑不已。
空虚道长微微一笑,道:“各位朋友尽可不必担心我青峰徒儿,思过崖上的岩洞之中贮的有粮食,亦可在崖上取雪煮水,青峰在崖上静心思绪也好。”
空虚道长说时,眼目看了朱辉卓。
朱辉卓面上不由一红。
刚刚朱辉卓听空虚说杨青峰在后山思过崖上要待到明春春暖雪融之时方能下山,先自心中立时起了担忧,空虚道长如何眼看不出?
宋承贤急道:“杨少侠独身处在后山之上,与我兄弟不能相见,尚有大事相商,如何是好?”
空虚道长道:“宋大当家所说,贫道昨夜听青峰徒儿所叙,略知了一二,这一件事,贫道不做主张,尽只由青峰自做决定,却今青峰为大雪所阻,各位如要见他,非到明春春暖之时不可,此也强求不得。”
屠申宋承贤等一众三十七家大营的当家欲推举杨青峰做十三家七十二营的盟主之事,杨青峰昨夜也已详细禀告了师父耳听。虽杨青峰对师父叙说之时心中忐忑不安,却空虚道长也并未言说其它。
宋承贤屠申等听空虚道长如此说,心中又是担心,又有些许欢欣,空虚道长并未确然言明杨少侠不可行此之事,虽杨少侠早已声说无意与此,但如要细心劝说,说不得也有可能促他改了心意。
宋承贤屠申朱辉卓等随了空虚道长一路在武当山各处观览胜景,尽都心不在焉,到了高处,只见金顶之后,又有一山,隐隐比金顶尚要高出许多,斧劈刀削,晶雪披身,并无通道可循。
宋承贤屠申朱辉卓细细而观,见那山如此,心知空虚道长所说不错,杨青峰在那山崖之上,如要下山,非待到明春春暖雪融之后。
当下朱辉卓便就在观览之中向空虚道长告辞,短时之间再见杨青峰之面已是不能,她尚有许多大事要行,必是要将儿女之事放在身后。
空虚道长与朱辉卓作礼,目送朱辉卓在左右花翎尊者相护下下山,她一行四人行了百步,朱辉卓忽地止身,转头来看空虚道长。
空虚道长也正在目送她一行人下山,心知朱辉卓有事,忙将身赶上。
朱辉卓开口叫了一声道长师父,尚不说话,脸色已自微微有些泛红发烫。
杨青峰连夜上了武当后山思过崖上静心思绪,再不与众人见面,却她对杨青峰之情空虚道长却是看在眼中,却又未曾明言以说,朱辉卓叫了这一声道长,后又加了师父二字,便如杨青峰称呼空虚道长一般,朱辉卓终是女孩儿家,这般一叫,心底先自起了羞涩。
朱辉卓终是心怀天下大事之人,忙定了心性,底声对空虚道长道:“道长,我有一事,想说了给师父听,不知该讲不该讲?”
空虚道:“公主有事,但讲无妨。”
朱辉卓止了面上羞红,却对空虚先是深施一礼。
空虚道长一惊,道:“公主这是为何?”
朱辉卓道:“今日天下大乱,黎民受苦,都是我朱家贪图享乐不思进取治国不严用人不当所至,道长师父是有道之人,辉卓深感罪责深重。”
空虚道长心中一惊,这个公主虽是一个年青姑娘,却能有如此忧患天下之心,又能有如此自责自检之识,当真是难能可贵,只是,唉……。
空虚道长暗自在心中叹一口气,道:“公主不必如此心忧,如今天下虽是有事……。”
空虚本想安慰朱辉卓数语,那话却又不知该从何而说。
朱辉卓也知空虚道长之意,心间沉重至极,轻声道:“如今天下纷乱,却朝廷为北方满夷之祸制掣,十三家七十二营聚民造反,声威势大,如此只怕是要成全了满夷,要助满夷占了汉人江山。”
空虚心思朱辉卓所说不差,情形确然如此,心间沉重,却也无话可说。
朱辉卓似是终于定了决心,要对空虚道长说了心中之言,道:“道长师父,我探知十三家七十二营有许多人为青峰哥恩义折服,有意推举他做十三家七十二营的盟主,我知青峰哥无意于此,但在辉卓看来,如是青峰哥可做这一个盟主之位,未尝也不是一件好事。”
待了一待,朱辉卓续而言道:“青峰哥如是做了十三家七十二营的盟主,对十三家七十二营多加节制,定是不会使满夷得了我汉人内斗之利,对我汉人百姓自是一件十分幸甚之事。”
空虚道长顿时明了朱辉卓欲说之意,心思如是真能如此,也是不错,只怕世事不会尽如心中所想那般之好,况青峰徒儿自己心中做何之想,我虽是他师父,也不能左右他心中之意。
朱辉卓既是说了心中欲吐之言,便要动身行路。
空虚道长忽地想起一事,道:“公主且慢,贫道有一事想对公主说。”
朱辉卓道:“道长师父有何吩咐?”
空虚道长道:“昨夜青峰徒儿对贫道叙说他一路之上所行之事,对这位葛壮士多有夸奖感激之言,青峰虽是不说,贫道心中知他之意,葛壮士今随了公主一道下山,回去府衙之中当差,莫若暂留在武当,便由老夫指点他一些武功,将来也好为国效力。”
朱辉卓连声道好,葛思虎便要跪下磕头,空虚道长却止道:“贫道只是指点,并不收你为武当派弟子,一切修为都是要靠你自己。”
昨夜杨青峰向师父空虚道长叙说一路所行之事,对葛思虎的侠义忠勇十分敬佩欣赏,心思葛思虎如有机缘修习了武功,在江湖之中必是一位侠义振天的英雄。杨青峰的心思,空虚道长如何不知?暗暗所看,见葛思虎果是如杨青峰所说,方始向朱辉卓出言,要葛思虎在武当修习武功。
屠申宋承贤在武当呆了两天,其间与玉虚空虚道长说起初上武当众人中毒以及左金王之事,玉虚道长见众人及武当弟子并没有损伤,又涉十三家七十二营,便不想多做探究,屠申宋承贤也只好做罢,寻思再在武当待身,也是无用,直到明春春暖雪融才能再见到杨兄弟,幸好距那花开之时尚有时日可做周旋,只待明春之时再来寻杨兄弟,与他相商请他出任十三家七十二营盟主之事。
至第三日上,屠申宋承贤也自领了一众十三家七十二营的兄弟下山去了。
杨青峰那一夜摸黑上了武当后山的思过崖上,在岩洞之中待身,只觉天势酷寒如冰,到天亮之时,方始看见洞外白絮飘飞,势如筛糠,通体山势尽为白雪所覆,眼看短时之间已是不能下山了。
杨青峰将少林的那一部内中隐的有无相神功的金刚经交给了师父,心中去了羁牵,只伸手去右胸之上紧紧抚了内中包有玉录玳骨灰的布包,自在心中暗说以前四处奔忙,不能陪了录玳妹妹,今日诸事俱了,正可一心一意与录玳妹妹身在一起。心中竟自生了要在此间终老一生之想。
思过崖上岩洞之中贮的有粮食,以及火刀火石柴禾等俱是备的周全,杨青峰有时便生了火煮些饭食,饥一餐饱一餐的食用一些。
一连过了许多天,杨青峰日日躺在岩洞之中,脑中浑浑噩噩,这一日忽地想起一事,便是初始回到武当之时,众人连同师伯师父俱是身瘫体软中毒之事,寻思那情形便是与先前自己数次所历十香迷魂酥所侵情形一样,这一想时心中又是一颤,十香迷魂酥如今千真万确只有神农百药门悯无双才有,怎地竟然在我武当山上出现,便连我师父师伯也中了其着,竟然还是与左金王之事搅在一起,这到底是为的哪般?
杨青峰有了这一念,便再也难以释心,越想越是浑噩,却越是浑噩越要去想,渐渐只感头痛欲裂,却依然止不了心中之念。
思过崖上岩洞之外,北风呼啸日夜不消,时而又或飞雪连绵天地不分,不过这一切对于杨青峰,却已无觉。
杨青峰浑浑噩噩,有时眼前又泛起先前许多往事,心中时而欢欣,时而痛苦,时而惋惜,时而怒忿,有时哭有时笑,有时喜有时怒,便似痴傻一般。
也不知去了多少时日,这一天杨青峰横卧在岩洞之中,迷迷糊糊,忽觉有人,微微睁眼,只见一人婷婷娜娜笑意盈盈,正站在身前看着自己。
杨青峰先是一惊,继而便是喜不自禁,这个人可不就是自己心中朝思暮想的录玳妹妹么?情不自禁便伸了手去拉了玉录玳的纤纤玉手,眼中两行热泪奔涌而出,口中道:“录玳妹妹,我想你想的好苦。”
玉录玳面目含羞,道:“青峰哥哥,我想你也想的苦。”
杨青峰心中热流激涌,将玉录玳拥进怀中紧紧环了,道:“录玳妹妹,自今而后,我们再不分开,永远永远在一起。”
玉录玳却不说话,只将双目凝视在杨青峰脸上,端详了许久,眼中忽地也落下泪来,道:“青峰哥哥,你瘦了好多,你不是答应过我,要照顾好自己么,你,你……。”
杨青峰见玉录玳落泪,忙将脸上泻了笑意,伸手给玉录玳擦了脸上泪水,道:“录玳妹妹不哭,你的青峰哥哥没事儿,自今而后可好的很,青峰哥哥天天都可陪了录玳妹妹一起,永不分离。”
杨青峰满心欢喜说了这一句心里话,只道玉录玳必也是心中欢喜,不料却听玉录玳道:“不!”
杨青峰一惊,忙道:“录玳妹妹,怎么了?”
玉录玳道:“青峰哥哥,你是一个英雄,英雄志在四方,如今你怎能心思只在这一个岩洞之中呢。”
杨青峰呵呵大笑,道:“录玳妹妹,只要能和你在一起,永世不分,那一个什么狗屁英雄,不做也罢。”
玉录玳娇嗔道:“青峰哥哥,可不许这样说,我的青峰哥哥是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自是要行英雄之事,虽是青峰哥哥对我好,却不能只停留在儿女情长之事上。”
杨青峰只道玉录玳久别重逢,是在探试自己的心思,忙道:“录玳妹妹,我说的是真心话,只要能永远和妹妹在一起,那一个什么狗屁英雄,做与不做,又有什么关系呢。”
玉录玳道:“青峰哥哥,你怎么可以这样呢,怎地听起来都不象先前我的青峰哥哥,你好让我失望。”
杨青峰见玉录玳真的生了气,心中一惊,急道:“录玳妹妹,我……。”
杨青峰心中大急,为惊慌一激,忽地便醒了,原来刚刚是在梦中,惊然而见自己那一双手尚自紧紧抚在右胸之上那一个内中包有玉录玳骨灰的布包之上,手掌之中热汗沁流,眼角在梦中所淌的泪珠尚且未干。
不由自主,杨青峰眼中之泪再一次泉奔而出。
痴身如滞,在岩洞之中又过了大半日,杨青峰心中细细寻思在梦中与玉录玳所说,不由苦笑,心思我今身形如此,便连常人也自不如,要做英雄,便是如痴人做梦一般,虽录玳妹妹在天之灵对我有希冀如此,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