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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姑前阵子不是生病了么?我一直脱不开身,趁着现在得空过来看看姑姑。姑姑现在身体好么?”杨明泉说道。
“还好。就是身子骨还有些虚。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哪里有这么快好啊?”周发平摇摇头。
“你们大队最近又是搞水电站又是搞机械厂,你怎么闲在家里啊?”杨明泉假装很关切地说道。
“快别说了,上一次闹出点事情,民兵连把我开除了。这些重要的地方都不让我去了。”周发平很是沮丧地说道。
“你们大队现在彻底把我们新桥甩在后面了啊。那水电站搞得,当真是气派。周围栽的树倒是有些莫名其妙。谁怎么栽一些乱七八糟的杂树放在水电站周围啊?”杨明泉问道。
杨明泉突然问题水电站,又问起周围栽的树,一下子便让周发平警惕起来,“明泉,谁让你来问这个的?”
“怎么?这事不能说啊?不能说你别说就是。我就是随便问问。”杨明泉见周发平这么警惕,装作若无其事。
“这事你在我们大队最好谁都别去问。幸好是碰到我,否则,你这话一出口,仙基桥的人就得把你这个奸细按到地上打一顿不可。”周发平说道。
“真的这么敏感啊?”杨明泉噗嗤一笑,摆摆手,“算了,你就当我没问。”
“要是别人,我根本不会告诉你。算了,其实告诉你也没什么。我跟你说了,你可千万别说出去,要是让别个晓得了,我非要被赶出仙基桥不可。”周发平说道。
“算了算了,你还是别说。我本来就只是好奇。你这么一说,我就没兴趣去知道了。只是我今天来仙基桥了,要是消息传出去了,那不是还得怪到你头上?”杨明泉似乎在一心为周发平着想。
杨明泉的这种体贴入微让周发平很感动:“没事,你不说出去了就行了。其实这些都是一个刚刚落户到我们大队的小道长布置的。小道长叫常兴,原来是祖师庙老道的徒弟,跟着老道学了一身本事。去年我们大队闹熊患,就是这个小道长出手,直接弄死了两头发了疯的黑熊。”
“什么?我一直还以为黑熊是你们民兵连用枪打死的。没想到竟然是一个小道长出手。这个小道长多大啊?怎么这么厉害?”杨明泉问道。
“十六七岁。到底是好大我也不太清楚。但是本事很大。赤手空拳地打到了两头四五百斤重的黑熊。”周发平说道。
“算了算了,别说这些了。咱们两兄弟好不容易聚到一起,好好说说话。你跟我是一年的。讲了婆娘了没?”杨明泉担心这件事情说得太多,会被别人撞上,所以,赶紧转换了话题。
“早着呢?你呢?”周发平问道。
“正央人介绍呢。我们院子里有个妹子家挺合适你的,那天你去我家耍一回,我把那个妹子家带给你看一下,要是你们两个对上了眼,我就让我娘给你们做介绍。”杨明泉说道。
周发平立即来了精神:“明泉,那个妹子家人长得咋样?性格好么?”
……
杨明泉快要离开仙基桥大队的时候,撞见了周茂林。杨明泉想要躲开,却被周茂林一眼看到。
“鬼崽崽,躲什么躲?表叔难道还会吃了你?莫不是你在我们大队做了什么坏事,怕被我撞上?”周茂林感觉杨明泉的神色有些不对劲。
杨明泉只能硬着头皮迎了上去:“我本来是到仙基桥来打探军事机密的,可惜你们仙基桥大队一个个都守口如瓶,我一句话都没问着。”
周茂林一听,就知道杨明泉是肯定是得逞了,但是脸上却带着笑容:“吃过饭没?要是没吃就去我家,咱们爷俩整点酒。”
“算了,你可是仙基桥大队的书记,我一个刺探情报的奸细去你家不是自投罗网了么?我今天在发平家里呷的饭。姑姑前段时间生病了,我们都赶工分,没空过来,趁着现在清闲,过来看看。”杨明泉说道。
“你倒是挺有孝心啊。”周茂林笑了笑。无论杨明泉有没有刺探到情报,周茂林也不可能把杨明泉扣在仙基桥。心里却知道,杨明泉跟周发平好得穿一条裤子,仙基桥大队的任何事情,周发平那头蠢猪只怕会一五一十地告诉杨明泉。
杨明泉也急着把情报传回去。跟周茂林说了一会话,便连忙赶回了新桥大队。
杨明泉一走,周茂林就匆匆赶到了周发平家。
“发平,杨明泉是不是来过了?你都跟他说了什么了?你喝一点酒,就把不住门!”周茂林看到喝得醉醺醺的周发平,当即气不打一处来,上去就给了周发平一巴掌。
“叔,明泉是自家人。他不会说出去的。”周发平站都有些站不稳。
“你是一头猪啊!他本来就是来打探消息的!你还以为你多能干!”周茂林直接一盆子水淋到周发平头上。
周发平酒一醒,面对周茂林就心慌了:“叔,叔,我什么都没跟明泉讲。”
“你要是还不赶快把你讲了么子一一说出来,你信不信我今天把你脱得光条条地挂到大枫树上去?老子要让全大队的人都来抽你这头蠢猪!”周茂林怒道。
见周茂林火气这么大,周发平有些慌了,一五一十地把说过的事情全部说了出来。
“你这头蠢猪!什么事情该说什么事情不该说,你当真是脑壳里冒得一点数么?你脑壳里面装的是脑浆还是屎啊?”周茂林暴跳如雷,连扇了周发平几个大耳刮子。
周茂林打得手都麻了,然后直接揪着周发平的耳朵去了常兴家里。
“茂林叔,这是怎么回事?”常兴笑道。
“这个猪脑壳,今天把水电站的事情全告诉给新桥大队的杨明泉了。杨明泉是新桥书记身边的得力干将。杨明泉过来,自然是受朱国华指派的。现在新桥人晓得你了。我担心你说的那个邪术师过来对付你。这一阵你千万别落单,我让肖银顺派几个民兵专门跟随保护你。”周茂林说道。
“茂林叔,你莫着急。这个邪术师不晓得我的深浅,不敢贸然杀过来,先派人来问我的底细,然后应该会来试探我的本事。这样倒还好些,免得我防不胜防哩。这消息其实也不难打探。迟早会让新桥大队晓得,现在不过是早了一点而已。这事就算了吧。”常兴说道。
“不管这事有没有坏处,发平这一次做错了事情,必须得到应有的处罚。要不然以后仙基桥还要不要规矩?”周茂林当天就让肖银顺将周发平绑起来,挂在大枫树上,只是没有剥光周发平的衣服。
全村人都聚集到大枫树下的大队晒谷坪上之时,周茂林手拿着一根粗大的竹枝。竹枝上的小枝条没有去除,用力抽在人身上,全身都如同开裂了一般,非常痛。但是只伤表皮,不会伤骨头,连疤痕都不会留下。
周茂林狠狠地周发平身上抽了几下,每一下都让周发平痛得哇哇大叫。
“你莫假惺惺地嚎!你做出了这种事情,要是放在打仗的时候,你就该被拉出去枪毙!新桥大队的跟咱们仙基桥大队是么子关系,你难道不晓得?新桥大队的人跑来抢水电站的事情才过去多久?难道你不晓得?新桥大队的人来水电站闹事的时候,杨明泉也在其中,难道你眼睛瞎了没看到?你要是说些别的事情给新桥大队的人听到,我也无所谓。但是你不该把常兴的事情讲出去啊!”周茂林生气地又在周发平身上抽了几竹枝。
“茂林书记,发平把常兴的事情跟杨明泉讲了?”张方清大声问道。
周茂林叹了一口气:“我今天回来得晚了一步,我回来的时候,在村口碰到了杨明泉。结果,这混账东西已经把什么都跟杨明泉说了。”
“竹枝给我!”张方清怒道。
周茂林立即将竹枝递了过去,张方清接过竹枝狠狠地在周发平身上抽了三竹枝。张方清更年轻,受伤也更有力,抽得周发平像野兽一般痛苦嚎叫起来。
“发平!我抽你这三竹枝,不是为了别的。我发过誓,哪个敢害常兴一根寒毛,我张方清就要跟他拼命!你现在出卖常兴,我没砍你两刀。已经算是对你客气的了!”张方清打了人之后,将竹枝扔到了地上。
肖金林跑过去将竹枝捡起来,指着周发平吼道:“周发平!我今天把话说在这里!要是常兴因为你受到了任何伤害,我肖金林要了你这条狗命!”
肖金林也用竹枝连抽了几下,他是练家子,一竹枝下去,直接将周发平的衣服都给抽破了,周发平身上被抽得皮开肉绽。惨不忍睹。可是仙基桥大队的人没有一个人可怜周发平,就算是周发平自己家的人,也任凭村里的人轮流用竹枝去抽,不说半句话。
村里人看周发平被打得奄奄一息,虽然知道周发平不会有生命危险,也不忍心继续打下去了。
“算了,你们把他弄回去吧。但愿常兴不会有事。不然……不然……”周茂林没把狠话说出来。
周发平父母将周发平扶起,趔趔趄趄地往家里走,不敢看父老乡亲。这事确实是周发平做错了啊。恩将仇报不该是仙基桥人干的事啊!
常兴知道那个邪术师迟早会找上门来,也不外出,符也不再画了,而是静静地打坐在屋中,将这几天画符的消耗补充好,将自己的实力调整到最巅峰。
却说杨明泉从周发平嘴里挖到了自己想要知道的消息,连忙赶回了新桥大队。
“什么?是那个老道的徒弟布置的?”田三泰很是吃惊。
老道有个徒弟的事情,田三泰自然是知道的。这十里八乡,怕是没有人比他更关注老道。但是,过去了这么多年,老道都消失了这么多年了。他以为老道的徒弟也跟着老道走了。就算没离开,田三泰也不会将一个小道士放在眼里。早几年峰眉寨出了怪事,他还以为是老道士的布置,生怕中了老道的陷阱,所以田三泰一直不敢去峰眉寨。等到峰眉寨的雾散了,他才真正放心了。但是没想到竟然又冒出了一个老道的徒弟!还能够布置风水局,这可就不简单了,要是这个小道士学到了老道的真本事,田三泰要去对付仙基桥,就不得不多考虑一下。
“肯定没错,是我姑姑的儿子亲口跟我说的。”杨明泉说道。
“祝爷爷,这个小道长是不是很厉害?”田涛问道。
“厉害?小小年纪再厉害,能有多高道行?不过我会去一趟仙基桥,试试这小家伙的深浅。”田三泰说道。
自从消息走漏之后,仙基桥的戒备极为森严,每天都有民兵在仙基桥各个交通要道进行巡逻,一看到生面孔立即进行盘问。
但是,新桥大队似乎彻底平静了下来。甚至很多仙基桥人都开始以为,杨明泉是真的过来看姑姑的,只是顺口问了周发平一些事情而已。
慢慢地,绷着的弦慢慢地放松了。
水电站又迎来最关键的装机过程,全村的劳动力全部调往水电站帮忙。民兵也大部分调了过去。交通要道把守得就没有那么严了。
一个穿着很破烂的老人来到仙基桥,右肩膀上背着一个白色布袋子。里面似乎装了一些大米。另一只手则拿着一杆缠满了布条的杖。老人头发发白,看起来年岁很大,但是似乎精神很矍铄。走起路来,如同年轻人一般风风火火。
老人径直走向常兴家。才到门口,就迎来一连串的犬吠声。这个老人仿佛很害怕一般,连退了很多步。
大黄感受到这个老人身上的阴森的气息,让它非常的不喜。
老人自然便是田三泰,他扮成叫花子混进了仙基桥。
田三泰吃惊地看着大黄,这条狗竟然比赶山犬的来头还要大!
田三泰倒是并不害怕大黄,刚准备动手对付大黄,老猫突然在院墙上发出一声怒吼:喵!
田三泰连退了几步,他在这一声喵中感受到了威胁。他能够对付得了大黄,但是对于这只黑猫,却有些棘手。老猫有些克他的法术。
这才到门口,人都没看到,就只看到了一狗一猫,就让他如此忌惮了。田三泰发现他还是小看了老道的徒弟。名师出高徒,老道教出来的徒弟,怎么可能会简单?
田三泰很庆幸他还没跟这个小道长结死仇。要不然惨的怕是他自己。
田三泰高声说道:“道长休怒!新桥水法田三泰无意与道长为敌。今后有道长在仙基桥一日,田三泰绝不踏入仙基桥大队一步!”
田三泰说完,却不知道什么会后门口已经出现了一个年轻人。这个年轻人就这么突兀出现在门口,很平静地看着他。田三泰就不由得心里发毛。
“来都来了?这么轻易地就想走人?你当我是死人?”常兴冷冷地说道。
“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