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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岂止是一只手，两只我都握不住一个！”辛中一般说着，一般合着眼睛回味，手上不断比划来比划去，“所以才让你们几个一起上，好好跟她玩一玩，让她知道什么叫欲仙欲死，也好惦记弟兄们的好处，以后办事更有把握。”
“那，那……那……也太好了也。”一个人口水都溜到了地上，甚至不自觉的晃了好几下腰。
“去你母亲的，大白天发什么春，要浪也是到时候再浪，现在先给我憋着！”
几个人一脸希望之色，意淫良久，才肯把目光重新收回来，一起看着洪震，等着下一步的吩咐，酒色财气，这个色字，有时候比其他更好用些。
福船长约三十丈，由于船只是用来运载人货，不求灵活快捷，只求能载重。
船身修长，宽约两丈余，首尾翘起，两座帆桅一设于船首，一在船尾。
两组帆桅中间处是船舱，分作四层，上三层建在甲板上，底层在甲板下。
此刻的卓一菡站在房间内，透着舷窗向外看去，那里江水滚滚，白浪翻涌，并没有什么具体东西。
“小姐，浪花有什么好看的？”
“这大江便是花花世界啊，你看看江水，才平静几丈，就是一个水花漩涡，这人生、这世界，不也是如此么？”
“好好的，怎么又开始伤感了呢，小姐，这样可不好。”
“你个小妮子，倒是管起我来了，胆子不小。对了，那件事现在发展的如何了？”
“船上风言风语开始胡乱传起来，现在最糟糕的是，有人说是小姐故意放纵……”
第十五章 聪明人对话（）
卓一菡和一众有身分的歌舞姬，自然居于舒适的上两层，次一级的管事婢女住下一层，像洪震这类身分低下的，就挤在环境最恶劣的底层。
连水手在内，这艘船载了近百人，闹哄哄的，倒是另有一番热闹境况。
水运的发展，已非常发达，尤其江河密布的南方水网地区，一向以水运为主要交通方式。范百里以前很少坐船，毕竟是能够御剑飞行之人，今是首次尝到“屈居人下“的滋味。
辛中此时正在平台倚栏前望，身旁还有两名保镖模样的帮手，甚是八面威风。
眼前的局面已经是稳稳的胜局，他才不担心范百里能翻过来，这全部是实打实的铁证，就是他说破天也说不过去，更何况，对方只是一个并无多少本事的剑手，充其量也是比一般庸手强上一些。
他并不知道，自己那毫不掩饰的猖狂，已经被卓一菡看在眼中。
舷窗前的她眉头一皱，似乎刚做出的决定又有了些许动摇。
范百里和洪震闲聊中，才对这歌舞团有了大致的认识。之前他并不想过多接触，如今既然事情至此，索性就想些对策。
高高在上的，当然是出资者的卓一菡。
接着就是八位歌舞姬，都是一流美女，其中又以被称为二当家的程薇居首。
其实，据说歌姬团曾经有个大当家，但是不知何时就再也没见过此人，但是也没有人继承，因此，卓一菡以下，程薇就是魁首。
至于为何用大当家、二当家这种称呼，据传是因为总是以大小姐、二小姐称呼会让贼人惦记，也和宅子称呼相混，是以就有了如此个性的叫法。
这程微之所以能有超然地位，皆因她是歌姬中一懂得作曲编舞之人。
领队冯剑柄和档头辛中，亦属这个级数；专责团外团内所有大小事务。前者并不卖身与卓一菡，只是雇佣关系，后者更专管车夫脚夫力士等仆役。
歌姬管事以下，就轮到资深的乐师、伴舞和歌舞姬的贴身侍婢了。由于她们都是接近二当家和其他歌舞姬的人，所以虽无实职，但事实上却有颇大的权力。
资深乐师里以秦浅居首，就像乐队的领班。她是退休的歌舞姬，还负责训练新人，甚得卓一菡器重，故无人敢去惹。
婢女中以卓一菡的俏婢翠玉儿，和二当家的婢子小春姐两人最有地位，甚至辛中都要仰翠玉儿鼻息办事。至于小春姐么，由于生性放浪，又和辛中厮混在一起，两人说不上谁求谁，算是互相利用、各取所需吧。
自人族问鼎天下后，礼乐一向被重视，这类歌舞团遂应运而生，著名者周游四海，巡回表演，处处都受到欢迎，像以前大当家那种出类拔萃者，更是贵比王侯，基本上不受不同势力的影响。他们和商队一样，有着天然的通行证。
正在范百里和洪震谈论团内八卦热火朝天的时刻，翠玉儿来了。
“哼，果然是个登徒子，当初看你就不是什么好人，谁知道小姐还这么偏心你，随我来吧，她要听你解释。”
范百里何许人，那里曾被人当面这样编排过。“既然知道我是登徒子，玉儿姐为何还来找我？”
“呸，是小姐的意思，你以为我乐意？”
“哦，我还以为是玉儿姐对范某有何种特别的想法，才主动过来的。”看见她得意的样子，范百里有意要作弄她一下。
果不其然，翠玉儿虽然在团里平时牙尖嘴利，但是在老江湖范百里面前，明显稍逊一筹。
只见她恨得牙痒痒，却又不知如何说，只好跺跺脚，转身去了。范百里给惊呆的洪震使了个眼神，示意一切尽在掌握，便跟了上去。
卓一菡让范百里苦候好一会，才从里间出来。这个套路他是熟悉的，所谓敲打敲打便是如此。见她沉声道：“人证事实俱在，可有什么好说的？“眼神中充满了怒其不争的神态。
范百里自然是能猜出她的意思，当下也不拐弯。直言道：“很简单，有人害怕我顶了他的位置，还有人看着我碍眼，他们合起来，自然是想要一劳永逸的解决难题。“
卓一菡猛然转过身来，眼神中满是讥讽，不屑的道：“这个时候还想要胡搅蛮缠，要托别人下水？难道不敢直接承认了，算什么汉子？“
范百里看她表演，心中不禁好笑，这样收伏人的情结，他还是见过的。
“小姐心知肚明，还要明知故问，这样不好。”
“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
“我就是那一只进入草鱼群的鲶鱼，辛中那些烂事，小姐不可能不知道，您把我带进来，一方面是让他们有些紧迫感。另一方面，也可能是真的要考察我，要把辛中他们拿下去。”
“哦，你倒是充满自信？”卓一菡的态度马上就有了变化，聪明人之间，不需要那么多的套路，单刀直入反倒是节省时间。她换了一副模样，“那么，你的意思呢？”
“不瞒小姐说，我志不在此啊。”
听见范百里的回答，卓一菡不禁皱起了眉头，“男子汉大丈夫，当干出一番顶天立地的事业。这般畏首畏尾的，像个什么样子。难道还要回去当个饱一天饿一天的向导？”
听见她如此说，范百里莫名的一阵心暖。“谢过小姐好意，我在那里巧遇，只因自己是有事在身，非是浪费生命。”
“哦？说来听听。”卓一菡的眼神又亮了起来，似乎室内的花草都旺盛了些。
“兹事体大，不可说啊。”
“装神弄鬼，一个毛没长全的孩子，能有何要紧事。”
“事情的轻重缓急，从不以年龄为区别，就有田罗十二为相，可曾有和不妥？”
“听这意思，还是个读书人。那就更不能放你走了，我还说你这是不找人分解，还以为有什么目的，原来是变着法让我开革与你，那不行，你的任务尚未完成，可不能便宜了你。”
范百里才发现这商人家出身之人果然不一般，如此之快就作出了正确的判断。
第十六章 达成共识（）
“如此说来，我是没得选了？”
“你知道就好。”
“那要到何时算完？总不能遥遥无期，那我现在就跑。”
“这趟任务完成，或者我离开此地之时。”
“哦，那到也不算难，反正你总会比我忙碌，毕竟家大业大。不像我这独来独往，一人吃饱，全家不饿。”
“信不信我专门在此处耗着你！”卓一菡不知道为何，和眼前这个小子说话，有着一种棋逢对手的感觉。以往自己面对的，不是属下，就是自己下家，他们往往天生就矮了半头，语气里满是恭维和奉承，可没范百里这般说不定聊到哪里去的风格。
“若是有一天，商队面临危险，你会帮我的对不对？”
“若是一般人，我自然会，若是高手，只有逃命的份，我可没有那么强横的实力，小姐高看我了。”
“哼，你尽管伪装实力，但是你眼神，骨子里的自信和高傲是伪装不掉的。我不知道你是哪一家派来的人，也不知道你所谓何事，但是有一点要求，不能把你的事带到团里来，也不能拿歌姬团当做你的掩护和挡箭牌。”
“那是自然，我从未如此计划，事实上，我开始并不想来的……”
“这么说是我强求你的对不对？”
范百里刚想点头，就看见一双充满杀气的凤目。
哎呀，这话不能接，无论何时，女人是不会承认自己主动的，“不不，还是我也有此种意思才是。”范百里在心里默默的擦了下冷汗，心道好险，差点真真的得罪眼前的这个小婆娘。
其实，这个小婆娘的颜面还是相当不差的，若是做老婆也没什么不好。想到此处，范百里眼中浮现出一个白衣飘飘的身影，随后他赶紧摇摇头，才将那个身影挥去，回到正常。
卓一菡则不然，眼前的这个小子，又是摇头又是点头的，说句话就能走神。也不知道他有什么本事，但是确实又给人一种十分了不得的感觉。
这难道就是女人的直觉？
离开的路上，范百里回味了下两人的对话，似乎是什么都没有说一样，又似乎说了很多。
“和上位者谈话总是如此的摸不到头脑。”他自己咕哝一句，就回到船舱中。
说来也是厉害，他们原本的几人舱，现在变成了他和洪震的专属。尹力和钱宝他们是怕牵连到自己，默默的搬了出去，尼贝和另一人则是不敢面对，也走了，如此一来，八人舱成了双人舱，一下子就宽敞起来。
范百里回去之时，洪震正在整理船舱。他确是一把好手，干起活来从来不拖泥带水。
眼下心中有事，就没有帮他援手，心中思考的，就是档头之事。
他能感觉出来，卓一菡似乎是要铁了心的换掉辛中。但是，他既然没有办法填补这个空白，反而耽搁人家选别的人。如此情况，得有补偿方法才合适啊。
可是这天下之大，去哪里找一个合适之人呢？范百里陷入沉思，苦苦思考了许久，也没有找到合适的人物。
正在他神游物外之事，洪震开口，“范兄弟，再不去饭可就没有了啊，要不我给你带回来些？”
范百里刚想拒绝，突然脑海中一道光闪过，他看着眼前的洪震，发觉如此的可爱。看那小脸，是如此的周正，看那气度，也是有着一股由内而外的不凡。
这绝对是上天赐给卓一菡的档头啊！
原来一直在她身边，只是自己没发现而已。
还有比他更合适的人么？显然没有，以前可能因为没有修行，没有功夫，所以无法服人，但是以他的实力，自己带上一带，只怕不日就能进入修士行列，稍微几年就能达到二三阶的水准，那时候的实力，等闲武士休想近身。
想到这些，范百里的眼睛弯的像月牙一样。
但是，在洪震的眼里，就不是那么一会事了。
“范兄弟……你……你这看我的眼神……有些奇怪的……我……我可是性别男爱好女，不是什么乱来之人。”
“你放心，我不是什么好人……呸，……我不是什么坏人……”
“……”
“我只是想让你干一件你从前不敢干之事。”
“……”
“并非是你想的那样，你先冷静下，别急着跑，咱们边走边说。”范百里拉住急于转身的洪震，笑呵呵的和他说着。
“小姐待你怎样？”
“没的说，世间一等一难见的大好人。你可别打坏主意。”
“那你可愿为她赴汤蹈火在所不惜？”
“哪怕是小人的性命也心甘情愿！”
嘿，还是个至情至性的汉子。“别急，没让你去替她死，不过么，眼下小姐面临着一个难题，你可愿意分忧解难？”
“那是自然，速速说来。”洪震的眼神充满了狂热，眼下连吃饭这件他从不肯错过的大事都放到一边。
“是这样，小姐眼下想把档头换掉，但是他找不到合适之人。我想了想，似乎你就很是合适，怎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