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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南山,凌云阁。
千一真人、陆云一、王华清分坐一旁。
“奸细之事,追查如何。”
“此子层级甚低,只与上级单线传递,来我门后,尚未接到指令,只发出过几件无足轻重消息。”
“其它门派反应如何?”
“都在关注打听玄铁令,兰陵谷倒也罢了,历来与世无争的法明寺也有动作,来函相询,说近些时日登门拜会。”
“不足为奇,玄铁令事关重大,各家谨慎些总是无错。”
王华清闭目养神,倒是不参与二人对话。不过,千一真人可不打算放过,二人心忧大事,怎能让他悠悠哉哉。
“王师弟,这玄铁令当真天机难测?”
“掌门师兄,若单纯此物,或许不难。奈何黎老鬼死之前下了厉害禁制在其中,我若强行窥探天机,先不说凶险与否,单是结果就不敢确信真伪,尝试两次后便放弃此念头。”
“天机一道,你们最是专长,若然如此,那便罢了。”
“王师弟,几个新晋弟子如何,可曾推演?”陆云一漫不经心的问。
“林倾雪资质心性上乘,修行一途顺风顺水,不可限量,但是么,命中有结,至于是何种,目前尚不清楚;张大召么。。。”
“怎样?”
“你看看,我就知道你就惦记你家徒弟,刚才那份云淡风清装出来的吧!”
“我是那般人么?”
王华清看着陆云一不说话,只是默默点头,算是无声的承认。不过此画面很是熟悉,让千一真人一下回想到那个激昂青涩的年代,彼时,他们亦是天才少年。一样朝气蓬勃、一样惊才绝艳、一样无限未来。
“张大召心性品质俱佳,未来成就与林倾雪在伯仲间,至于孰高孰低,就看陆师兄你的调教是了。”
陆云一撸着胡须,心怀大慰。
“我吟风阁何时曾落后她紫梅轩,你且瞧着便是!”
王华清自是不与他一般见识,心中所想也是有多不同。前阵子钻研玄铁令,其实得到些许提示,只是并未想的透彻,是以此刻尚未道出,想到此处,不免望着桌上熏炉出神。掌门以为他也在思考弟子之事,不去唤他,自己端起茶杯啜饮几口,似乎是格外沉醉于茶饮的味道。
见他二人神神叨叨,陆云一知道自己再不开口,他们将一直保持各自当前状态,也罢,百年来,心急火燎急脾气一直是自己身上标志,就不再隐忍。
“一个个都成精了,也不怕让徒儿们知道你们这般样子。”
见他说的严重,二人立马投来你不也一样的目光。知道自己再说下去依然无济于事,索性开门见山。
“密探回报,近几日有一暗线深入我凌云范围,据推测,当是长老一级人物。主要动机自不必说,定然是玄铁令,除此以外,怕是也要为黑暗势力下一步大规模渗透打前站。我们是不是做饵引诱他出现。”
千一真人思忖一会,否定了这个想法,一方面此时并不适宜明面上引发正面冲突,既然他当作自己隐身而来,就同样当他不存在便是,暗地里加强提防。否则,如真要刨根问底,只怕他们经营多年的暗探也要被和盘揪出。如果再引起提前对峙,亦非有利,虽然三十年之约当头,但,他们也没有准备完全。
如此一来,范百里面临的困境,似乎会更大一些。
楚人无罪,怀璧其罪。当他与玄铁令牵扯在一起时,注定会与平凡两字无缘。
“我曾推演过这令牌出世影响有多大,可却未算到这一层,如此一来,范小子真是注定要非同寻常一世啊!”王华清感慨万千,似乎陷入了沉痛过往之中。
陆云一知他门下崔道健与之素有嫌隙,便随口询问相关情形。
“无妨,崔家也是累世望族,派出来的岂会是寻常小家子,我见他改善明显,不会纠缠。”
崔道健出身世家,初来乍到有世家子习气实在正常不过,不过吃过两次亏以后似乎是醍醐灌顶一般,幡然醒悟。
自古时起,世家子弟几乎全部要参与各种历练磨勘,如此看来实在大有必要。指望自小钟鸣鼎食之辈懂得认清是非曲直、世间寒暑,无异于纸上谈兵。这样的人将来做到一家之主,只怕也是何不食肉糜之类。
若真如此,万里山河早就狼烟四起,城头大王旗变换数次,大族世家能绵延千年,无不是一代代子弟在大浪淘沙的残酷磨练中闯荡出来。最后登上家主之位的,莫不是在长久历练中造就出头脑灵犀、大局观明确、知人善任、处事圆滑、内政外交的多面手,此过程伴随着无数子弟的热血牺牲,走到最后者不过十之二三。
但只有血与火铸就者,方能成就辉煌;无数年轻生命堆砌,才能人间香火绵延数千年。
这是脚下大地上传承古老的大族共识。
他崔道健并不算崔家嫡系,只是比较重要一支旁支,也非长子,若是继续在父祖庇荫下,只怕一世无成。他母亲亦是别家旁支,深知高门大族之残酷,见他聪颖超常人,不愿其在家族内斗中倾轧消耗,便说动崔父给他一次机会来凌云修行。若是能得大道自是最佳,即便修行未成,出来见识下大千世界也是难得。
“如此说来,二人之事也不好借用了。”陆云一突然来一句。
“我凌云行事,若使用如此小事做阀,怕是真不合适,难免令人生疑。”王华清品一口茶说。
“王师弟可有何高见?”
“并没有,依我看,我们只来引导方向,到时发展到何种地步,因势利导便是,二位师兄以为如何?”
见他两人商议如此,千一真人也没有更合适办法,索性就点头同意,不过仍然嘱咐严格保密,还要密切关注其本人的心理变化,以免跨不过难关,最后功败垂成。
第34章 三花聚顶()
范百里自是不知三位长辈安排自己未来,更不知道玄铁令掀起的滔天巨浪。此刻,他盘坐床上,心神合一。
眼下,摆在面前的难题是如何能跨过此关,三阶门槛迟迟不破,他根本不敢奢望未来。
上次与大召对练后,觉得第二日即可突破,但事与愿违、还是和想象中有差别,几日以来,连番冲击都在最后关头失效,直到筋疲力尽、灵力耗竭,依然纹丝不动。
最开始,张小薇和陆子萱都是安慰他,几天下来,她们要比本人更要焦急些。
以前的范百里,至少还可以自嘲或者笑骂几句,但是现在沉默的可怕。
张大召修行进度领袖群伦,林倾雪亦是锋芒尽显,二人被重点栽培,范百里修行压力颇大,已经有时日白天不在小院。
昔日同伴进入内门,唯有自己修行迟滞,无法突破。不想看到旁人异样眼神,他便在后山寻一有草庐的空地,人烟罕至、灵力浓郁,倒也清静。
张小薇几次想说找他些什么,但又不知要说些什么。
陆子萱人小鬼精,悄悄给林倾雪传了个消息,此刻林出面最合适。门中有规定,不可以外力强行破解三阶障碍,但和大召一样的作为,总还是可以的。
她其实早就想下来,不过被些许事情所羁绊。
清理后山,紫梅轩也有偌大一片范围,奈何她们尽数女弟子,简单巡查到还好些,碰上适宜场地,布置试练场这类重活,自然是落后的。
首座水亦冰,冰霜性格,丝毫没有求助他人之意,就连主动要求帮忙之人也拒于门外。不得已,紫梅轩全体出动,除少量留守山上,弟子轮番前往后山援手,就连林倾雪这新入门弟子都要出力。
如此一来,便把下山安排打乱,她是清淡性子,并不言语。得知陆子萱口讯传来,才有机会动身,出门前,不忘将蕴灵页带上。
笃笃笃的敲门声响起时,范百里冥思结束,依旧愁眉不展。
“谁啊?”
“林倾雪”
不是一直烦扰的张小薇,他决定还是开门迎接下。
修行并非易与之事,世间凡人亿万,有机缘及灵力潜力者,万中二三人而已;能修到中层者,又百中取一;可达巅峰者,再取两三;如此下来,这世间之巅峰修士,不过寥寥,而那传说中能窥探天机、寿命绵长近乎千年者,尚未可知。
修行从来是一件艰苦卓绝事,且不说日以继夜强筋练骨,就是每日枯燥打坐运功,普天下真正能坚守之人有几何?每到冲击关口的痛楚,又有几人能咬紧牙关到最后。
但,总有人与别人不同,此类人一般称呼为天才。
别人忍受不住单调修行,大可回家,平安喜乐度过一生;别人耐受不住冲关痛楚,大可放弃,心怀遗憾返回故乡;他范百里不同,失败唯有在底层做杂役,庸碌无为,一生志向埋土不说,更无处寻觅自己身世。
人,没有理想不可悲,可悲的是,立下的志向、许下的诺言,明明咬牙坚持即可实现,却在中途选择放弃。
林顷雪依旧那般淡淡的性子,古井不波的讲完这些,甚至语调都不曾有变化。
但是他被打动了,她知道他心底那根弦在何处。
与其说灵力缺失,不如说是意志品质,他知道这一切,也知道要咬牙坚持。可是屡屡碰壁,有那么一刻真的想要放弃,还好,被人直面戳穿,他虽然想脸红,但更有了一层倔强。
自己的梦想不去守望,软弱给谁看!
在小薇和子萱瞠目结舌的目光中,林倾雪留下四页蕴灵页飘然离去,就像她轻轻的来一般,静寂无声,片叶不沾身。
次日,范百里端坐棚中冲击三阶,而体内,那股蛰伏许久的红丝,经灵力滋养,已由丝线大小变为小蛇一般,在丹田气海四处游荡,所到之处,灵力便像待宰羔羊,战栗不已。
范百里刚要察觉出什么,这条小蛇像发疯一般,身形暴涨,在经脉节点肆虐,像大河决堤冲入溪流。
这下,痛的他翻飞在地,喉咙发不出一丝声响,指甲深深嵌入肉中,在剧痛中晕厥,又在剧痛中醒来。
往来反复,约莫一个时辰,再次醒来的他发现,疼痛已能忍受。衣衫早被汗水湿透,指甲均已断裂,十指连心,但与经脉改造之苦相比,不算什么,他不知道的是,经脉节点比原来扩大三倍有余。
虽不明白发生何事,但此时此刻,已无暇去想,起身盘坐,打算调息。
未料体内红光带动凌云诀疯狂运转,周边灵力汇聚由头顶百汇注入范百里身体,长鲸吸水一般。
这次,想象中的剧痛并未到来,反倒缓解酸疼,每个毛孔都在欢呼。
疯狂聚集的灵力,竟引得局部上空黑云翻滚,风云变幻,终于,一道紫雷劈在草庐上,瞬间化为飞灰,吊坠闪出一团五彩霞光,似乎察觉无害后才消散。
天空重新清明,范百里依然稳坐石台。
人安然无恙,身上却落满飞灰,头发蓬起,仿若刺猬。
搅动风云者,天地自有平衡之法。
不知过了多久,范百里慢慢睁开双眼,身形稍动,身上衣衫便化为齑粉,……
是日,入门弟子区再次三花聚顶,异彩乍现!范百里冲破樊笼,晋级三阶,并且直达二节点!
人是一种奇怪的生物,虽然大部分时候,靠鸡汤活着,可是啊,真到要拼一下的时候,还是激将最为管用。
鼓励,只会锦上添花;逆水行舟的,是含恨而发或者死亡威胁。
当然,林倾雪并未刻意去贬低什么,只是点出范百里所不愿面对的东西,那是藏在心底的结,一旦被拔开,更能激发潜力。
翌日清晨,范百里早早起床,准备好好收拾一番。打开房门,尚未开始,门口已是从上到下挤满了脑袋。
“来都来了,进来便是,这偷看算是怎么个样子。”
“不是悄悄看你何种模样嘛,万一又哭鼻子、又掉眼泪的,我们见了多不好。”陆子萱调皮的眨眨眼睛。
“我是那样的人么?”
“那谁知道,毕竟你和大召、雪姐姐不一样,你这不是艰难了许多么。。。啊,不是,是努力了许多么。”
“。。。你总这样讲,会没朋友的!”
“无所谓,已经有你们了!”
“。。。”
“方才梁师兄传讯上去,想必中午就有回音,走之前他说,会安排一次欢送,专门给你的。”张小薇说。
“因为我和他俩不一样?”
“这倒不是,本来都会有,他们那会是因忙于清理后山,分不出精力准备,现在腾出手来,自然恢复旧制。”
“恭喜啦,白米饭!”
“恭喜,恭喜!”
不知谁才想起,一时间七嘴八舌尽是祝贺之词。
范百里心里一暖,这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