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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线在门开的一瞬,斜插着透了进去,打在有些昏暗的静室之中,让房间里的灰尘们都迫不及待的跑到光柱中飞舞。
赵河从门进去的刹那,神色微微一惊。
确切的说,从他记事起,就从没有见过自己母后有这么沉静的时刻。
简易的侧脸让光线打得很有层次感,尤其是在这暗室之中,一明一暗,看着特别有思旧之感。
“母后……”赵河到底是皇帝,略微恍惚了片刻,便回过神儿来,道:“母后,最近天气渐凉,静室又有些暗潮,您要保重身体,还是少来几次为妙
。”
简易将手搭在皇帝扶过来的手上,笑笑:“无妨无妨,予最近心中常有莫名情绪浮起,想是最近思虑过多而至,这不,过来清清心神,可不就好多啦?……倒是你……”
她侧过首,接着光线仔细地打量了赵河一番,这才拍拍他的手,轻道:“倒是你,身为皇帝,有数不清的国/家/大/事/需要/操/劳,要记得注意身体!予瞧着你,最近清瘦了不少?”
皇帝闻声,眼眸星动,不觉湿润的眼眶再也拦不住翻滚的热泪,没用几刹那,他便半跪在简易膝前,轻轻地泣。
看着赵河此番举动,简易柳眉一挑,也不出声相扰,一双手搭在赵河头上慢慢轻抚,眼睛却直盯盯的看着前面的安锐晟,嘴角微微一勾。
整个暗室是宁静的,里面只有隐隐的低泣声,和简易间或地低叹声。
安锐晟坐在太师椅上,闭目静心清神凝气,慢慢地和赵河那边延展出来的紫黄二气相/交,转化着。
“嘿嘿,这景象看着就……哎哎哎,你这伪君子!拉本座做什么?本座和你说啊,你现在可再也不能用机缘珠来教训本座啦!”小反远远地躲在柱子后面巴头巴脑地探过身子望去,正看得愉快,就让小正跟提溜回去。
这不受教的家伙,不但不感恩啊,反而小人得志一般地双手叉腰,得意洋洋的嘲笑着。
小正也不和它计较,只是仍旧板着脸走开,留下一句:“刚刚简主注意你啦!”
“啊?”小反一听此言,脸上的笑容险些没有保留住,它揉揉头,强笑道:“那又怎地?本座也没说什么啊!”
小正停下脚步,转过身,认真地看着这个兄弟,点点头:“是没说,你只是想说刚刚的景象和美好!”
“别开玩笑啦,你这伪君子以为自己是本座肚子里的蛔虫吗?”小反摆摆手,哈哈大笑道,“本座分明觉得刚刚的情景很诡异,一点儿也不像是名门正派的做派,和本座当初统领修仙界的暗界中的修者一样,嘿嘿……”
小正闻声皱起眉头,眼中带着“你很不应该”的意思,轻道:“你说得这是真心话?莫要因为与我斗气而胡言!”
小反对于小正的话非常不以为然,它背着小手笑嘻嘻的以小正为圆心,绕着圈儿地溜达起来:“哎呀呀,本座是何人?能因为你三言两语就斗气胡说?本座一向敢作敢当,说出的话砸在地上就是一个坑坑,还用得着胡言?”
“哼!”“哼!”得意忘形的小反正手舞足蹈的说着大话,简易和安锐晟不约而同的重重一哼,让它定住身形。
过好半晌,那两声“哼”的余音彻底消散,而安锐晟和简易再没有其他表示,静室静得恍然刚刚那重叠在一起的两声哼是幻觉时,小反才在心底轻轻松了一口气,它僵硬的转转头,不可思议的看着面前小正已经换上一脸的戏谑,这才反应过来。
它不可置信的指着这个名义上的兄长(实际上也是,只是它不承认),指着小正气氛地指控道:“你又诳本座!”
“哪有?”小正根本不承认,“我刚刚可是有提醒过你的!可你自己不领情,怨得了谁啊?”
第193章()
番外:女主前生
“你果真是真真正正地地道道儿的伪君子,都不带掺假的!”小反气得直跳脚,一遍蹦着脚一边儿怒斥小正:“是你诳本座说出真话来的!就是你这个坏家伙!”
“有贤弟珠玉在前面啦,为兄的哪好自认为‘坏家伙’?”小正似乎在故意气小反,一遍拽着文一遍逗弄着小反。
小反气结,嚷嚷着就要找两位主人评理去:“走走走,你与本座找安主、简主评理去,明明我刚刚没将真话说出来,都因你故意引导才说的,你、你得负责!”
小正闻言不禁抚额低叹,它怎么会有这么个傻弟弟,难不成一体所诞,它身上所有的不灵敏都跑到小反身上去啦?
要是如此,可真算得大善,甚好、甚好!
…………………………
不理睬静室后面儿的兄弟相逗,简易看着安锐晟睁开双眼,心中不免欣慰。
示意安锐晟过去管管两个器灵,让它们消停一会儿,简易便唤醒有些困顿的赵河,轻道:“皇帝若是疲累了,不妨出去到偏殿上歇息片刻,咱们母子两个有话,何时不能说呢?”
她这话让后面小正小反两个听见,都不禁翘起大拇指:简主,您行,卸磨杀驴过河拆桥这一手儿玩儿得果真纯熟啊!
用不到赵河的时候,简易是巴不得他躲得远远的;其实,对于简易,赵河也恨不得少见面,不过现在他可不能走。
“母后,儿子是想和您禀报何……”
“太后娘娘,容禀!”静室外,女官的声音紧张的响起,不但打断了皇帝的话,还让简易转过头去。
那女官是何贵妃宫里一等一的心腹,她急匆匆而来,于静室前跪拜:“求太后娘娘垂怜,我家贵妃娘娘她、她……她被人冲撞,孕事存危,求求太后娘娘点几个太医过去吧!”
“哦?”简易低下头,看向目光有些闪烁的赵河,心中一片了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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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易终究让女史钦点三名太医前去,又令身边儿女官相陪这过去,等候结果。
“母后……”赵河待静室重又安宁刚一开口,便被简易拦住
。
“皇帝,和予说说最近的事儿吧!”她坐回到榻上,亲自斟了两杯茶,用眼神示意赵河坐下。
她算是想明白了,赵河这厮不是青春逆反期迟来,而是一堆他自认为的委屈和不满积郁于他心间,日久量变,渐渐扭曲了他那不太好的基因。
简易这么说可不是故意诋毁自己的原身,这可是有价值的,她从这位也姓简的女同志原有的一些记忆中发现,这位姐姐也是宫廷中绽放的一朵奇葩。
出身低微、容颜娇丽,一口气宫廷中最地位的承初人,一步步地攀上八十一女御,从采女→御女→宝林,一步步走来,没有超级提拔过,却只用了三载时光。
承初人,那是宫廷中无品无级无人数限制的最低一级宫妇,而简氏之所以能成为承初人,也不过是在一个日光充足的午后,她负责被皇帝赵汛误入……那一年,她原是有了出宫资格的。
到怀有龙裔,一步跨入二十七世妇的阶层,成为正五品才人的简氏,已经年近二十六岁;及至诞下赵河,被赵汛升为美人,特赐入主合顺宫正殿的资格。
这一步步走来,简氏从来只有升无有降,一路顺风顺水的登上了高位。
当然,这种晋升之路,倒不至于为简易称叹,主要是简氏那种有自知之明的低等智慧运用,让她立于了不败之地。
她诞下赵河之后,便心得意满,自觉生子有风险,怀孕需谨慎,她便挑在了德妃要和贵妃过招的恰当时候,故意饮下了当时的贵妃赐下的药,成为平晏帝一朝后宫血雨腥风斗争序幕的拉起者。
估计平晏帝也觉得他这个有身材没脑子特别乖顺听话的爱妃太倒霉,抱着同情心特封了简氏正三品的婕妤。
一般人遇到这种事儿,甭管想得开想不开的,都得把这辈子唯一一个孩子,还是将来靠山的儿子,当眼珠子一般珍惜。可惜,简氏不是。
别看她嘴上和皇帝赵汛说得好听,说什么男孩子要皮实着养,将来好给太子殿下做臂膀,便是随/性/长得有些不争气啦,有仁厚的太子殿下看顾,也能平安一生,正所谓“惟愿我儿余且鲁,平平安安到公卿”。
其实,她就是不愿意在自己孩子身上投入太多的感情,在后宫里冷眼旁观十数载,看到的都是阴暗面儿,她觉得,后宫的孩子实在太难以养活,与其浪费精力感情的投入到一场亏本率极大的投资上,不若随缘而看,反正一切都是命,是她的跑不掉,不是她的也强求不得,还不若高高兴兴的在后宫享受生活,巴结好了皇帝能升位分,享受更高层次的生活才是重点。
(其实看到这儿,简易对赵河特别同情,有这么一个以自我为中心的母亲,他可真够辛苦的!当然事情都有两面性,正因为简氏放养儿子的特立独行,才会引起皇帝赵汛的好奇和喜欢,毕竟以皇帝对太子的疼爱,他的确不喜欢那些恨不得将儿子培养成皇位继承人的做派……也许,简氏的顺遂和此有很大干系?……但不管怎么样,简氏也只能说是无心栽柳柳成荫,纯粹是巧合,她就是那么一个自私的人。其实,简易有一点想不明白的是,既然简氏生下赵河,又不重视,那么她作甚还要忍着疼痛怀孕生子涅?)
简氏的确自私,可她也不是没有头脑之人,正是因为她将自己养孩子的方式,用一种极为合适的话说出来,赢得了赵汛初步的好奇和好感之后,她还言行一致的坚持下去,那种于细节中透露出来的真实想法儿,让长期观察简氏的皇帝赵汛龙心大悦。
第194章()
番外:女主前生
故而,于赵河入学前,简氏终于冲破二十七世妇的壁障,一跃成为九嫔之一的充华(九嫔最低的位子,原充华因罪而入冷宫),从此,开启了简氏每年升一级的人生路,可以真么说,赵汛的确是拿简氏当成亲手调/教的宠物疼的,升妃位成为了赵汛于每一年初派发给简氏的利是。
一直到赵汛十六岁开始办差,简氏已经踢下了德淑二位,成为掌管凤印的简贵妃(当时后宫里连第三任皇后都没有了。)
简易觉得,也许她能占据简氏这幅身体,不是因为她对于儿子抛弃她的行为伤心绝望而至,纯属是被废太子吓得一时魂弱,让她有了机会……
……
看着眼前的赵河,简易觉得,这孩子终究还是承袭了他生母性情中的凉薄和执拗。简氏执拗于自己的生活品质和快乐人生,所以什么都可以不在乎;而赵河,执拗于对世家的仇恨,所以可以不顾皇帝的身份,可以使出任何下作的手段。
本来简易是纯粹的酱油党,但是原尘真人告诉过她,即便是小世界的历练,那也是有因果循环的,她若是不想沾上因果,就要有了解因果的行动。
而赵河,就是她占据简氏身体要还的果。
无论简氏对赵河有怎样的情感,赵河终究是简氏之子,那么,简易只有救他一回,方才能了断一出纠结。
正因如此,面对着眼下时局的乱势,简易决定帮他一把,帮过之后,再提赵仪登基之事。
至于这回回击皇帝赵河的世家们,简易觉得还是可以给一次机会的,分而击之有所保全,毕竟她不想为了赵河而和这些人家结出莫名其妙的因果。(←此处纯粹是她多虑啦,身为太后,为保皇室而作为,在小世界里是属于被动还击技能,不沾因果滴!)
……
这里,简易同学似乎想过许多事情,但是于赵河这儿,不过看着他坐下的一瞬。
简易觉得,接下来,她似乎要成为一个知心代理亲妈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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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易开门见山的告诉赵河:“规矩于个人、家庭、家族、家国而言,都是不可缺少的。你身为帝王,想宠着谁爱着谁,都可以,但不能坏了规矩。没有规矩,你的爱之于你爱的人,就是害!这是个人感情,而治理国家、处理和臣子的关系,同样如此。”
她自觉自己已经说得很不含蓄,她认为赵河应该可以听懂她画面儿上的意思,也应该可以听出来她的言外之意
。
只可惜,赵河能听到却听不进心,若说他脑子里原本就盛产面粉,现实中的各种遭遇就像滚滚洪流注入他的头脑,让他的脑子成为了一团浆糊,拎不清,说得就是赵河这种人。
“母后,何贵妃这是罔顾朕意,一心一意的和朕做对!”
简易不耐烦看赵河强词夺理的模样,她抚着发髻笑:“予看,这不是何贵妃罔顾圣意,而是她让戚婕妤不痛快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