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茶馆老板正说着,门外走来了一个五十多岁的中年男人,耳鬓花白,他刚走进茶馆,茶馆老板就笑着打招呼道:“马老师,你等会,包子现在还在蒸呢,马上就好了。”
萧尧本就见来人有些面熟,听茶馆老板这么一说,他当即就认出来了来人是谁,正是他的小学老师马老师!
“马老师,这里坐。”萧尧连忙站起来朝着刚刚进门的男人招手道。
男人抬头看了一眼萧尧,见他生的五大三粗的,面生的很,迟疑了一下,“你是……”
“我是萧尧啊,马老师难道不记得我了?”萧尧笑着说道,同时把椅子放开,布置了筷子碗碟,又特地给马老师倒了一杯热茶。
马老师在萧尧的脸上看了良久,饶是萧尧提醒了他一句,还是没立即想起来,毕竟是老师,手底下的学生那么多,能记住的无非都是一些好学生的名字,就这么一瞬间的时间马老师在脑海里面把好学生的名字全部想了一遍都没想起有萧尧这个人。马老师又连忙在萧尧的脸上盯了几眼,意欲从他脸上看到一些线索,这一仔细一看,忽然恍然大悟,“原来是你啊萧尧,九九届的毕业生,这么些年不见,都长这么大了啊。”
萧尧笑道:“马老师,请坐。”
马老师含笑坐了下来,感慨道:“这要是以前小学那会,你可不会对老师这么尊敬吧?”
萧尧尴尬笑道:“马老师,那时候小孩子不懂事,就知道叛逆顶撞老师,没让马老师你们操心。有时候想想,觉得自己当时还真不是一般的混帐。”
马老师呵呵笑道:“这些都是往事了啊,说起来以前就属你跟那个张孟得这两个小家伙最让我头疼,不过孟得这小子有出息啊,别看他现在干泥瓦匠,一个月能挣万把块钱,有时候想想啊,当时真对不住你们这些小家伙,我道只有念书才会有出息,殊不知这个社会需要各行各业的人才。”
萧尧笑道:“不过书读多了终究是好事,我现在就恨自己当时书读的不多而后悔呢,有时候外国佬在背后骂我,都不知道他们在说些什么。”
马老师迟疑地看了一眼萧尧,只见他身上穿着一套旧的大棉袄,倒看不出什么风光的样子,不禁问道:“对了萧尧,现在正在干什么工作呢?跟马老师说说。”
萧尧笑道:“我啊成绩不好,中专毕业以后就去干了电焊工,可能我运气比较好,后来就改行做了些小生意,总得还行。”
在江滨镇的腥风血雨不足为拿出来的谈资,就算说出来估计都会被人当成是疯子,倒不如不说这些。
“过的好就成,没给你爸妈丢脸,这就是最大的进步。”马老师慈祥地笑道,岁月的风霜在他的脸上剜刻下了不少的痕迹,萧尧看着他那么的笑着,却是感受到了一股从未有过的温馨感觉,如果有机会再给他重来一次的话,可能不需要别人教自己也会学好吧。
回忆往事,恐怕也只有像林超丹陈永龙那样的优等生才不会有缺憾吧。
萧尧笑道:“对了马老师,听说咱们村的小学好几年前就拆了吧?”
“是啊,这是响应国家号召,集中资源搞教育。再说了这些年计划生育,村子里面学生越来越少,学校早就周转不下去了,集中起来反而好。”
“是啊,不过小孩子上学就麻烦了。”萧尧点头道。
马老师叹道:“咱们这里还好,最起码有公交车直接去镇子上面,每天接送倒也方便,相比起来咱们沿海省份的小孩子还真是太幸福了,西部山区那些小孩子就没这么幸运了,经常看到报纸上说一些小孩子每天早上必须花两个小时走山路才能赶到学校,风雨无阻,每次看到这些新闻我就心酸的难过。”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集中资源才能出优质的教育啊。”萧尧道,“对了马老师,您现在在中心小学教学有没有再遇到像我这样顽皮的学生?”
马老师苦笑道:“我啊早就不做老师了,现在在家务农,一边照顾你师母一边照顾儿子,过的倒也充实。”
萧尧诧异道:“师母跟您儿子怎么了?”
“不说这些。”马老师挥了挥手,笑道,“不过我也在那教过一段时间的书,确实遇到一个跟你一样调皮捣蛋的小男孩子,后来辍学了,我上门做家访,才弄清楚其中的原因。”
“什么原因?”萧尧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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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3章 马老师
“他的父亲早年得了癌症就去世了,家里欠了一大笔的债,还有一个长年卧病在床的祖母,只靠他妈妈一个人种地,哪里能够供他上学?小男孩为了不给妈妈添加负担,故意在学校捣蛋,这才被他妈妈带回家。”
“虽然后来学校决定给予减免学杂费的优惠政策,还给他们捐了三千多块钱的捐款,但每学期还是最少得花上千块钱才行。不得已,小男孩只得辍学。”马老师摇头叹息,头上的银发似乎又平添了一些。萧尧看着他,此时方才明白,原来做一个有责任的老师需要承担这么多的心理负担,他的每一个学生都好比自己的孩子,孩子们的好坏,怎么不牵动他的神经?
“那那个小男孩现在怎么样了?”萧尧问道。
“不知道,我已经好几年没去过学校了。”马老师摇头道,“好了,我该回去了,你师母她现在怕是该醒了,先走了,萧尧,今天能看到你,老师很高兴。”
萧尧挽留他再坐会,马老师却只是笑笑,没说话。
茶馆老板把蒸好的包子打包好给了马老师,马老师朝萧尧微微点了点头,走了。
包子看着马老师的背影在萧尧身边迟疑地说道:“萧哥,我怎么觉着马老师好像受了什么打击?看上去有气无力的?”
萧尧微微颔首,这时候茶馆老板接过话茬叹道:“可不是嘛,马老师家这些年来遭受了不少的打击,一家人过的真叫一个辛酸啊,要不是马老师一个人撑着,哎……这日子怕是早过不下去了。”
萧尧心里猛地一抽,问道:“马老师家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茶馆老板一边用擀面杖擀面,一边说道:“好像就在三年前吧,马老师的儿子马生阳和镇长的女儿在上大学的时候谈上了恋爱,两个人都是京南大学的同学,之间的感情特别深。关键就在于镇长一家人瞧不上马老师家的家境,在两个人毕业回乡的时候横刀打断了两个人的关系,硬是把那个女孩子给嫁给了其他人,那女孩子倒也有骨气,在结婚的当天割腕自杀,虽然被救了回来,但整个人却成了植物人,至今都躺在病床上,马生阳得知女孩自杀的消息,一下子没想通就跳了河自杀,救上来后整个人变得傻乎乎的,马师娘禁不住打击,落了个大病,差一点离开人世,救好了之后已经半身不遂,动都不能动一下。”
说到这里,茶馆老板长长叹了一口气,“后来马老师就被开除了,你想想看,发生这么大的事,镇长怎么还能放过马老师呢?不过开除了倒也好,因为家里的人都要老师来照顾。”
“想不到这几年竟然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我竟然一点都不知道。”萧尧感叹道。
“你家不也一样不幸,被赶出村子。”茶馆老板说道。
“和马老师家比起来,我们家的遭遇算是轻的了。”萧尧说道,“对了,马老师经常来买包子吗?”
“那不一定。”茶馆老师说道,“马老师家就那样的情况,哪还吃的起包子,一个星期最多一次吧,也就买两个,平时两个包子要收一块五,我只收他五毛钱。”
萧尧点了点头,本打算掏钱给茶馆老板让他每天都送些包子给马老师,后来仔细一想,与其这样倒不如上门去帮忙来的实在,马老师的儿子之所以痴傻掉,那得的是心病,如果能够让马生阳见到那个女孩子,说不定他的病就会好过来。
吃完早饭,萧尧带着张力一齐朝着马老师家的方向而去,长东村是一个人口众多的村子,村子里面的小巷道弯曲连绵,要不是本村人,在里面走着走着就得迷了路,而萧尧虽然长在长东村,至今长东村的有些地方都没有去过。
走在大街上,忽然听到前方传来一阵急促的锣鼓声,跟着就是铃铛摇动的声音,只见对面浩浩荡荡地走来了一群人,走在最前面的人拿着一面开路旌旗,上面写着“舞狮盛会”,在后面则是一个高个子手捧着一只足有两三米多高的斗香,尔后是一辆三轮车,上面架着一头被褪了毛已经被烫死的整猪,最后面则是各种大鼓大锣小鼓小锣,林超丹手捧着狮子头走在最前面,陈永龙则捧着狮子的下半身跟在后面,两人显得威风凛凛,走在哪胸口都挺的直直的。相反的,他们身后的其他人捧着的狮子就没他们那么耀眼夺目了。而且林超丹他们捧的狮子也是最大的一头狮子,浑身金黄,皮毛显然都是新的,甚是夺人眼球。
这一路走过来,那些路两边的看官们议论纷纷,一个个脸上都挂着笑意,一些胆大的小孩子则追在后面,把林超丹陈永龙的左右两侧围绕的严严实实,两人倒也不生气,尽情地享受着这些小屁孩们崇敬无比的眼神。
显然“舞狮盛会”现在正在去敬菩萨的路上,和其他小会用猪头去敬菩萨不同,舞狮盛会用的都是整猪,显得无比的阔气,就是那斗香都比别人要高上一米半米。至于所放的礼花,更是上百响以上。
萧尧以前也在舞狮子会呆过两年,所以深知舞狮在长东村村民眼中的意义所在。
庙会主题是游街,看多了就会腻,而舞狮子舞龙却是实打实地技术活,因此尤为地吸睛。
看到对面而来的萧尧,林超丹脸上蹙高起了笑脸来,在靠近萧尧的时候,他低声说了一句,“我爸正在家里等你。”说完就走。
萧尧一把拽住要出拳头的张力,继续往前走。舞狮子盛会里面的大多数人都认识萧尧,有的跟萧尧打起了招呼,萧尧一一含笑以对,同时还掏出烟来分烟。
“萧哥,干吗拉着我,看到那小子得意的笑我就觉得闹心!”张力闷闷地盯着林超丹的背影哼道。
萧尧笑道:“看人不爽,不是咱们揍人的理由。另外别忘了,这里不是江滨镇。林超丹的老子林长桂是这里的村长,势力大的很。”
“我会怕一个什么狗屁村长?”张力翻白眼无语地道。
萧尧的记忆不错,虽然马老师家他从未去过,但大概方位还是记得的,来到马老师家的时候,他家院子的门没关,萧尧朝里面喊了一声,“马老师,在家吗?”
只听得到他家院子前面的河畔边上传来了马老师的声音,“谁啊?”
萧尧大步跨进去,走到河边,“马老师,是我萧尧。”
马老师正在河边的船上拧一捆葱上岸,见来人竟然是萧尧,当下把葱放在码头上,“萧尧,你怎么跟过来了?”
“我来看看马老师您,顺道看看师母和生阳哥。”萧尧笑道。
马老师表情一滞,知道萧尧应该已经知道他家的情况了,不由叹道:“你师母她卧病在床,起床都难,生阳他也傻了,没什么好看的。”
萧尧走到河边,单手抓着草绳一拧将葱轻松地拧了起来,“马老师,这葱放哪?”
马老师没有拒绝萧尧的帮忙,指着厨房的方向说道:“放在厨房里面吧。”
萧尧朝河边站着的张力包子他们喊道:“哥几个,过来帮帮忙把船上的葱全部拧到厨房里面去。”
张力三人点点头,一下子纵下了河边,三个人都是壮男,船上的二十多捆大葱很快就被全部运上岸。
“马老师,现在是冬天,应该能卖个好价钱吧?”萧尧关心道。
马老师点点头,露着欣慰的笑脸道:“是啊,现在葱价是九毛一斤,我得趁着这段时间多弄些,等开春了,三毛钱一斤都悬。”看着地上这些和着烂泥的大葱,马老师宛若看到自己含辛茹苦辛勤养大的孩子一样,眼神里面充满了一种对于未来的希望和期盼。
时间就宛若一把无情的刻刀,在有些人身上刻出了辉煌的色彩和烙印,而却在另外一部分人身上刻出了累累的伤痕和无尽的忧愁。
萧尧转眼朝身后那记忆当中一直没有改变过模样的房子看了一眼,说道:“马老师,师娘的病去医院瞧过吗?”
“瞧过了,但都没用。”马老师苦笑道,“花了不少的钱,但却一点效果都没有,反而越治越疼,最后连床都下不了了,后来你师母说咱们就别折腾了,省点钱留给孩子以后老了上敬老院吧,你生阳哥自从受了韩玲自杀的打击之后就傻掉了,除了吃喝拉撒还有些知觉外,基本上丧失了劳动能力,这辈子怕是完了。”
“生阳哥得的这是心病,假如看到那个韩玲的话,我想他应该会好转过来吧。”萧尧说道。
“是啊,我也是这么想,但是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