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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青健趁热打铁道:“我曾经听我师父说过,那欧阳锋养有两条异蛇,那异蛇除了毒性极强之外,还有一个神奇的用途,就是能够根据熟人的气味追踪,打个比方说,比如欧阳克被人杀了并且掩埋了尸体,在七天之内,如果欧阳锋来到欧阳克被杀的现场,他的异蛇就可以根据气味找出尸体,还能辨认出是谁杀了欧阳克……”
说到这里,钱青健已经发现杨康的脸色变得惨白,额头有大颗的汗珠冒出,顺着他英俊的面庞淌落,钱青健故作惊讶道:“咦?三弟,你怎么了?这屋里很热吗?”
密室里的黄蓉也一手捧在胸口,感觉一颗心跳的要从嗓子眼蹦出来:“没想到欧阳锋还有这个本领,幸亏我那钢针没能杀死欧阳克,否则我和靖哥哥必是在劫难逃。”她却没能想到欧阳锋的两条异蛇已经在大海里淹死了。
郭靖没觉得有什么害怕,大不了就是以死相拼。
外面杨康掩饰道:“大哥,我酒量不是很好,刚才可能是喝得有些急了,现在有些难受。”
穆念慈自然知道杨康在怕什么,心中很是气苦,暗骂自己不争气,怎么就对这样的男人情根深种呢?
钱青健关心道:“这样啊,兄弟,你要不要跟弟妹在这里的桌子上休息一下,我到内堂去睡。”
杨康抹了一把额头的汗水,心说幸亏钱大哥说出了异蛇的秘密,否则我还想去找欧阳锋拜师呢。
在杨康的想法中,如果拜裘千仞为师,那么上面有一个大师兄也就是钱大哥存在,自然不如拜在欧阳锋门下独沾雨露来的划算。此时他念头急转,觉得至少要等待七天之后才能见欧阳锋的面,甚至七天都不够,应该十天半个月才更保险些。
于是杨康说道:“钱大哥,你跟你师父提起过我拜师的事情没有?”
钱青健笑道:“这都不是事,不是早就跟你说了,让你抽空去趟湘中铁掌山,你随时去了都能拜师,就算不提我的关系,只要你报出完颜洪烈的名号来,我师父自然肯收下你。”
“那我现在就去,早拜师一天,就能早学一天功夫。”杨康急切道。
钱青健面露不解之色:“这天都黑了,明天去不行吗?再说你现在不是不舒服么?”
杨康尴尬笑道:“我这个毛病,出去吹吹风就能好,正好,我连夜动身,就不回来了。念慈,你跟我一起去吧。”
穆念慈原本是不肯和杨康在一起的,因为她要求杨康杀掉完颜洪烈才可以在一起,但是经过钱青健这一番劝诫,觉得就算钱青健的前半部分道理不对,后面的说法却是不错的,欧阳锋既然有那两条异蛇,此刻杨康去完颜洪烈的身边,就等于是送死了。
既然如此,不跟杨康一起走,难道还留下来跟钱大哥在一起吗?那成什么了?所以穆念慈也就跟杨康一同站起,向钱青健辞别,钱青健假意挽留了几句,见杨康去意甚绝,也就送他们到了门口。
不知是良心发现,还是如何作想,杨康出得门外,忽然返身给钱青健跪下,磕了三个头才被钱青健扶起。
杨康的眼角竟然有些湿润:“大哥,你对我真好,如果有一天兄弟我发达了,一定不会忘记大哥的好。”
“行了,兄弟之间别说这些没用的,路上小心些。”钱青健心说,我这也等于是救你的命,给西毒当儿子,你儿子杨过有那个命,你却没有。
杨康穆念慈既然走了,这座酒店的外堂就只剩下了钱青健一人。他熄了烛火,背对着有可能是窥视孔的方向,将油纸包着的半只烧鸡揣在怀里。
密室的窥视孔的折射镜中立即黑了,黄蓉心说,看来这冤家是打算睡了,她终于长长出了一口气,有一种筋疲力尽的感觉。
忽而又听见钱青健的脚步声“踢踏踢踏”地出了门,嗯?难道他不住这里吗?那可就更好了,终于可以没有骚扰的过一夜了。
此时夜色已浓,屋子里一片黑暗,但外面却有一弯月牙在天,比酒店内光亮许多。
钱青健优哉游哉地溜达到了村口,把烧鸡递给蹲在树杈上的钱不图,细细安排了一阵,钱不图一边大口吃鸡,一边连连点头。
吩咐完毕,钱青健又在淡淡的月色中踱回到酒店大堂,此时他眼睛已经完全适应了黑暗,也能模糊地看见厅堂中的桌椅物事了,想来那密室中的黄蓉也该能够模糊地看见一些。他晃火折把蜡烛点燃,室内渐渐亮堂了起来。
密室里的黄蓉只觉得眼前一亮,然后景物渐渐清晰。只见烛光下,钱青健似是无心睡眠,坐在一张椅子上呆呆地出神。
她正欲离开窥视孔,看见钱青健站了起来,自言自语道:“这酒水就是越喝越渴。”说着走向了厨房这边,似是寻找饮水,黄蓉只觉得一颗心又开始砰砰乱跳。
“咦?这碗真是古怪。”
一墙之隔,黄蓉和郭靖都听见了钱青健的自语。黄蓉已经把曾经吓唬侯通海等人的曲灵风骸骨以及西瓜准备好了,打算在钱青健拧开机关时,像吓侯通海那样吓跑他,嗯,黄河四鬼的师叔都被吓跑了,没有理由吓不跑钱青健。
郭靖看见黄蓉忙活这些,悄声说道:“蓉儿,你这是干嘛?钱大哥又不会对我们不利,不如喊他进来,还能给我们送点饭吃。”
黄蓉猛烈摇头:“不行,靖哥哥,这次你得听我的,我总感觉他不怀好意。”
郭靖微微摇头,轻叹了一口气,无语了。
这就是人心的悲哀了,如果黄蓉听了郭靖的,那么钱青健也就什么花样都完不成了,可惜的是,黄蓉从来都不会把人往好里去想。
黄蓉做足了准备,只等外面铁碗一拧,她就把骨头架子推上去,然后再打一把钢针在骸骨的背后。那骸骨的肋部多是宽大的缝隙,钢针从背后打过去,任他钱青健精似鬼,也难逃中招。
然而,令黄蓉奇怪的是,预想中的左拧右拧并没有出现,钱青健似乎对这只铁碗没有那么好奇,找到了厨房的蓄水缸。
缸里的水还是完颜洪烈等人在这里做饭时,沙通天打来的,钱青健用水瓢舀了半瓢,咕嘟嘟的喝了个痛快。
喝水声传到了密室,黄蓉心说:“你饮驴呢!喝个水也这么夸张。”
喝完水,钱青健的身影又出现在窥视孔里,只见他走到了酒店的门口,面朝外叉开双腿站立,双手在下身掏摸了一阵,然后嘴里发出了“嘘……”的长音,不一会儿,一道亮晶晶的清泉映入了黄蓉的眼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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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八二章 真鬼假鬼()
十五岁的黄蓉未经人事,连圆房的含义都不了解,只知道女人的身体不能随便给男人看,但是从背后看见男人小解,在看不见那物的情况下,倒也没觉得有什么羞涩感。
只是她看着看着,她自己的身体却是不舒服了。
话说黄蓉和郭靖两人在密室中过了五天五夜,这五天五夜之中,他们的饮食只有一样,就是黄蓉提前买来的一车西瓜。
渴了吃西瓜,饿了还是吃西瓜。
或许只有采用丘处机或段誉的类似手段,在吃下西瓜之后,立即将汁水从脚下的涌泉穴逼出来,才可以免去解手之囧。
但是内力并不高深的黄蓉和受了伤的郭靖却无法做到这一点。
所以他们是这样解手的——黄蓉用杨康捅郭靖的那把匕首,将一块西瓜一分为二,然后用匕首挑出瓜瓤两人分食,剩下的瓜皮正好可以做简易的马桶,黄蓉穿着白色裙装,解手时只需将半只西瓜皮移到裙底,而郭靖解手时,是单手扶住小弟弟,黄蓉闭起眼睛来,端着西瓜皮去接。在整个过程中,两人运功疗伤的那只手始终相对不离。
半只西瓜皮盛满了尿液之后,黄蓉会把另半只西瓜皮倒扣其上,基本可以隔绝骚味大量溢出。嗯,卫生条件十分艰苦,也只能这样将就凑合了。
所以这五天之间里,起初的两天,黄蓉和郭靖起初大吃特吃西瓜,后来便懂得了节制,再加上这外面的厅堂里险情不断,两人经常紧张的忘记了解手,同时紧张的情绪也导致体内水分化作汗液蒸发出来,那种尴尬也就少了许多。
但是此时此刻,钱青健极其舒爽地尿了这一泡尿,首先就让黄蓉忍不住了,只好拿过半只准备好的瓜皮……郭靖又被黄蓉感染,这小两口就相继撒了一泡尿。
然后黄蓉继续偷窥回到厅堂里的钱青健,发现后者继续发呆,也不知在想着什么心事。
入夜的乡村极为静谧,天籁之中,惟余夏虫的唧唧、树梢的蝉声、还有池塘中的蛙鸣,再就是偶尔断续的几声杜鹃啼血,汇成了夏夜的全部奏鸣。
一声杜鹃啼鸣之后,钱青健打了个哈欠,吹灭了烛火,黄蓉只觉得眼前漆黑一片,一时之间,什么都看不见,也就不再窥视外面。
不一会儿,黄蓉已经听得鼾声响起,心说这家伙入睡倒是极快。羡慕的同时,也放松了心情,准备度过一个轻松的夜晚。
突然,她听见厅堂中有脚步声响,竟是向着厨房的方向而来,听上去步履较缓较重,黄蓉嘴角勾起一个冷冷的弧度,姓钱的,我就知道你得玩一些鬼把戏!
她想:“我早就猜么,你没那么笨!彭连虎都知道去试试左右旋转那只铁碗,你就不知?”
想到这里,黄蓉已经把骸骨又抓在手里,只等钱青健一拧开机关,就按照原计划行事,钢针的手段不能提前跟靖哥哥说,否则他定会拦阻。
果然,“喀喇喇”一声响过之后,暗门“轧轧”而开,黄蓉更不犹豫,挥手就将骸骨推向了门边,而后迅速回手,从怀中摸出那把钢针打了出去!
“蓉儿,你干什么!”郭靖失声惊呼,却已经不及阻止黄蓉这一手钢针。
黄蓉回头看向郭靖,说道:“靖哥哥,等你伤好了,杀了我给你大哥报仇吧。”
“诶!”郭靖挣扎着就要站起,却被黄蓉的另一只手死死按住,“靖哥哥,你不能起来,你起来也于事无补!”
郭靖怒道:“你离暗门最近,你把钱大哥拉过来,看看还有没有救!”
这次黄蓉没有推诿,立即拂开了曲灵风的骸骨,却见一个人影正好卡在暗门之间,导致暗门无法闭合,黄蓉正待去拉他进来,却听见厅堂里有人说话,“他奶奶个熊的,大半夜的谁在那里闹妖?”
黄蓉悚然而惊,这,这怎么回事?钱青健明明还在厅堂里,那么这门口的是谁?
这时厅堂中钱青健已经晃燃了火折,又将蜡烛点起,随着蜡烛上的火苗越来越旺,也有一线光明透入了厨房之中,借着这线光明,黄蓉向卡在门口中的人脸看去,禁不住吓得发出一声尖叫,“啊!”
这一看,黄蓉被吓了一个三魂出窍,七魄升天,若非她体内的内力与郭靖相连,这一吓她定然会晕过去。
黄蓉的尖叫声中,郭靖也看清了暗门夹着的那张脸,顿时浑身毛发倒竖,胆战心惊。
那暗门中夹着的人脸,是欧阳克!
黄蓉还想拿假鬼来吓人,哪知道她吓唬得却是真鬼!这欧阳克,绝对是真鬼啊!不仅不怕那假鬼,就是被一蓬针雨打在了身上,都不带哼一声的。
欧阳克被杨康杀死,整个过程,共有七人目睹。分别是当事人杨康、穆念慈、陆冠英、程瑶迦、密室中的郭靖和黄蓉,再加上躲在厨房门后的傻姑。
欧阳克肯定是死了,而且,他的尸体立即被杨康和穆念慈埋在了酒店后面的废园之中。虽然黄蓉郭靖没能目睹杨康和穆念慈埋人的过程,但是根据偷听到的杨穆两个的说话意思,也能知道毁尸灭迹就是这么个过程。
黄蓉和郭靖都是战战兢兢地看着欧阳克的鬼魂,这针雨都射不死的鬼魂,也不用再反抗了,想要拿谁的命,尽管拿就是了。
正惊悚间,钱青健的声音又从厅堂传来,有如天籁之音,异常悦耳;“是黄蓉吗?你在哪?谁在欺负你?快过来,我保护你!”
此时此刻,能给靖蓉两人壮胆的,也就只有钱青健了。只不过,靖蓉也深知,别说是钱青健了,就是他那个无所不能的师父裘千仞,也对付不了鬼魂啊!
所以只要欧阳克的鬼魂不离开,黄蓉依然怕得要死,若不是刚才解了一次手,此刻只怕都会吓得尿出来了,她牙齿咯咯撞击着,说道:“欧阳……大哥,不是我们杀的你……”
欧阳克似是发觉密室之中的靖蓉并非冤头债主,开始缓缓后移,那暗门又“轧轧”地关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