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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忆中后来朱子柳又跟霍都打架,明明能取胜伤敌的,偏偏弄些穷酸做派,在霍都的扇子上写了“尔乃蛮夷”四个字,却忘记自己也是白族之人,并非汉家血统。更加酸腐的是,他显示了武功高超就收手不打了,结果反被霍都暗算打成重伤,这都是特么的活该。
钱青健觉得,如果武三通、朱子柳都是纯粹的磊落之人,想来也不至于传下武烈和朱长龄那样龌龊的后人。所以他对一灯的这几名徒弟没有丝毫的好感,觉得这四人尚且远不如黄药师门下的那几个瞎子和瘸子。
只是眼下的难关看似有些棘手,如果用弹指神通发射石子,是可以驱逐对方离开的,但若是对方不识好歹地想要抗拒,就难免会出现死伤等意外。
伤了朱子柳的性命,只怕一灯大师再如何宽宏,也不会和颜悦色了。
而若是不伤他性命,比拼文学的话,钱青健根本就不是人家的对手。
记忆中黄蓉与朱子柳吟诗作对,那是因为朱子柳看见她与郭靖不是夫妻却私相授受,出言嘲讽才引出了黄蓉一系列非汤武、薄孔孟的歪理。
可是眼下他钱青健身后背负的却不是黄蓉而是洪七公,朱子柳纵然仍会冷嘲热讽,也不可能与记忆之中如出一辙了。
究竟应该怎么办呢?这朗朗读书的朱子柳,貌似成为了无法渡过的一关。
不过,这些又怎么可能难得住有备而来的钱青健呢?
在朱子柳的这个位置,已经是对面山峰的山顶了,这石梁就是沟通两座山峰顶端的一道天堑。而此时钱青健和朱子柳的位置,到对面山峰顶端庙宇的路途,再远也远不过黑沼边缘到瑛姑小屋的距离。
所以钱青健已经用不着跟朱子柳这种“魑魅魍魉四小鬼”对话了,嗯,咱黄河四鬼是大鬼,朱子柳这种一灯的弟子,只能是黄蓉定义的“小鬼”。在这个距离上,大鬼已经可以与一灯直接对话了。
“九指神丐洪七公,率弟子钱青健、钱不图拜见一灯大师!”
如同在桃花岛欧阳锋拜岛一般,喊话的内容明明是“欧阳锋拜见黄岛主”,但是喊话者却是欧阳克。此际钱青健喊话,打着“师父洪七公”的名义,于礼于仪再是吻合不过。
这一句包含内力的通告,直接盖过了朱子柳的读书声,远远地传了开去,峰峦叠嶂之中,都在响着遍遍回声:“拜见一灯大师…见一灯大师…一灯大师…灯大师…大师…师师……”
这喊声震得朱子柳耳朵嗡嗡作响,似是五脏六腑都要翻转过来,禁不住骇然而色变,这年轻人好狂霸的内力!
又听得这人竟是洪七公带来的,他背上背负的难道是洪七公?想到这里,朱子柳再也不敢坐着装模作样,立即站了起来,刚想询问一二时,只听见一个慈祥而又柔和的声音从耳边响起:“七兄大驾光临,此间山野生辉。七兄的高徒真是不得了,只怕下次华山论剑北方会有两人参加了,实乃可喜可贺。且待一灯亲自相迎。”
站在钱青健身后的钱不图也听见了一灯的话语,急忙左右扭头寻找,这声音实在不像是用内力逼出来的,而且听起来说话的一灯就在自己的身边左近,然而他此刻身居石梁之上,那一灯大师又能藏身何处?难道这高僧竟然能够隐形不成?
钱青健则是见怪不怪,因为他知道这是一灯大师的武功“千里传音”。
这功夫虽然号称“千里传音”,自然不能当真声闻千里,但只要中间并无大山之类阻隔,功夫高深之人可以音送数里,而且听来如同人在身侧,越是内功深湛,传音越是柔和。
钱青健只听了一灯这两句话,心下已经大为钦服,感叹一灯功力了得,虽然不含半分烟火之气,却比自己服用蛇胆得来的内力醇厚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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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二三章 继续骗一灯()
这“千里传音”的另一项奇特之处是,在这崇山峻岭之间,一灯的话语竟然可以不引发一句回声。
这段话语说完,山间尚有钱青健的回声隐隐回荡,一名老僧已经飘然来到了石梁的彼端,站在朱子柳身后三丈之外。
此时夕阳深坠,山下已是暮霭沉沉,夜色初临。而山顶则尚有一抹夕阳的余晖照亮。
薄暮冥冥之中,钱青健看见这老僧身穿粗布僧袍,两道长长的白眉从眼角垂了下来,面目慈祥,眉间虽隐含愁苦,但一番雍容高华的神色,却是一望而知,正是一灯大师。
朱子柳见师父来到,不待师父吩咐,立即施展轻功,让开了石梁关隘,在一灯面前施了一礼,然后侍立在一灯身后。
钱青健和钱不图依次跃到了对面平地之上,钱青健因为背着洪七公的缘故,并未作势施礼,只有钱不图跪拜道:“晚辈钱不图拜见一灯大师。”
一灯伸手往他臂下一抬,钱不图只觉得一股大力欲将他身子掀起,不敢运劲相抗,只顺着来势缓缓起身。
一灯这一抬,一半是示意钱不图不必多礼,一半却是试他功力,只使了五成力道,若觉他抵抗不住,只需立时收劲,也决不致将他掀翻在地。如抬他不动,当再加劲,只求这一抬之间,测出对方武功深浅。
岂知钱不图竟是顺着来势消劲,将他劲力自然而然的化解了,这比抬他不动更加令人吃惊,暗道:“七兄收的好徒弟啊,无怪我徒儿甘拜下风。”
钱不图运用降龙十八掌的道理消了一灯的内力,心中正自得意,不料突然立足不稳,不由自主的向前踏上一步,直欲撞入一灯怀里。急忙运劲站定之时,早已心浮气粗,满脸涨得通红。
这才大吃一惊:“一灯大师的功力竟持续得这么久!我只道已经化除,哪知他借力打力,来劲虽解,隔了片刻,还能引得我自己的反力却将我向前推出,若是当真动手,我又岂是他半招之敌?东邪西毒,南帝北丐,当真是名不虚传。”
一灯见钱不图目光中露出既惊且佩的神色,伸手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练到你这样,也已不容易了啊。”经此一试,已能确定该弟子武功确属北丐一脉。
他跟钱不图说完,又转头看向钱青健,神色却凝重了许多:“小居士叫做钱青健?”在一灯的心目中,这一位同样是洪七公的弟子,却是不必测试武功深浅了,刚才那一嗓子已经宣告了他的深浅。那是几近四绝的修为,由不得他不郑重对待。
钱青健道:“正是。晚辈背负师父在身,不便行礼,还请大师勿怪。”
一灯目光凝重,很认真的把钱青健上下打量了一番,说道:“小居士内力如此深厚,真是难得。也不知七兄如何把你培养到如此地步的,令师这是醉酒了么?”说话间他又把目光落在了洪七公的身上。
钱青健点头道:“嗯,恩师他老人家的确是喝多了酒。”
一灯奇道:“七兄性喜游戏风尘,颇爱饮食之道,这我是知道的,只不过他贪杯到如此地步,确属罕见。”说到这里,也不见他脚步移动,已到了钱青健的身边,拍了洪七公的肩膀一下:“七兄,醒来说话。”
洪七公似被这一拍惊醒,也不睁眼,只将搂在钱青健脖子上的一只手掌伸出,四指屈伸变换,口中喊道:“五经魁首啊!四季发财啊!六六大顺啊!三星高照……”竟是在梦中猜起拳来,只是没能猜得几句,便又沉沉睡去,鼾声如雷。
一灯禁不住莞尔,说道:“七兄这是喝了多少啊?竟然醉成了这个样子……”
这时山下的泗水渔隐和樵夫都已匆匆奔至此处,见师父正在说话,不敢造次,都如朱子柳一般站到了一灯身后,却均是向钱青健怒目而视。
这时一灯忽又脸色一肃道:“令师的一身武功好像有些不对……”
“恩师的一身武功已经全废了。”钱青健面露黯然之色道。
一灯耸然动容,惊道:“这怎么可能?有谁能令七兄落到如此地步?”
“是欧阳锋。”钱青健把记忆中大海上蛇船起火将倾之时,洪七公救了欧阳锋却被欧阳锋反袭的经过说了一遍。
他虽然没有亲身经历这个场面,但是记忆中的描述也都是千真万确之事,他一字不差地复述出来,自然合情合理,没有丝毫破绽。
听完这些,一灯唏嘘道:“欧阳先生一代武林奇人,只是这幅心肠……唉,我佛慈悲。”
钱青健默然不语。
一灯感慨了一阵,说道:“即使如此,便请讲七兄送入禅房,待老僧为他治愈伤势……”
“师父!万万不可啊!”没等一灯说完,渔樵读三大弟子已经齐刷刷跪了下来,磕头犹如捣蒜一般。
一灯也不恼怒,只叹了口气,说道:“你们都起来,这个样子成何体统?七兄和为师相交莫逆,他今番有难,为师如何能够袖手旁观,若是这样的事情都可以置之不理,那么你们学武又是为的什么?”
三大弟子不敢违命,只得站起身来,只是在一灯视线未及之时,这三人看向钱青健的眼神依然充满了怨毒。
一灯喊来两名小沙弥,要他们安排禅房给洪七公休息,只待稍后就给洪七公治伤,钱青健也不说话,只把洪七公交给了钱不图,让他背着洪七公跟随小沙弥而去。又嘱他守住房门,不得让他人入内。
一灯听见钱青健如此安排,不禁笑道:“钱居士多虑了,七兄在我这里,不会有任何危险沾身。”
钱青健仍只笑笑不语。他才不怕洪七公遇见危险,他只怕洪七公遇见一灯的师弟天竺神僧,那天竺老僧虽然不懂丝毫武功,但是医道高深之处,未必就逊于自己多少,或许在某个具体的病例和药方上,还有他的独到之处。
万一被这天竺神僧窥破了洪七公不是真正的醉酒,而是中了醍醐香之毒,这一番计划就未免泡汤了,实是不得不防。
直到看着钱不图背负洪七公进入了一间禅房,又在不久后看见钱不图随着小沙弥出来,站在了门口时,钱青健才回瞪了一眼三大弟子,对一灯说道:“一灯师伯,其实晚辈带着恩师来此,并不是为了让你消耗功力施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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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二四章 骗学一阳指()
钱青健如此一说,一灯师徒尽皆惊愕。
纵是三大弟子在师父面前不敢多言,也有朱子柳忍耐不住,讥讽道:“既然不是为了疗伤,你千山万水的背你师父来做甚么?”
一灯责怪地看了朱子柳一眼,并未发话斥责。因为朱子柳的语气虽然不妥,但内容并无不当,这也是一灯心中的疑问。
钱青健心说我若不是背了洪七公来此,谁特么认识我老大贵姓啊?想扯洪七公的虎皮来做大旗,是那么容易的事么?
但是这话只能在心里说,却不能宣之于口。当下钱青健面带微笑,嘴上说了一串梵语出来,“斯热的虚,依昂纳得,忽吐忽擎,哈虎文钵英……”
一灯面露惊讶之色,听得出钱青健说的是一段梵语。他师弟乃是天竺人,师兄弟相聚时的交流多以梵语为介,更兼之他师兄弟二人对中西佛法研究甚深,因此梵文对他来说毫无障碍。
渔樵读三弟子却只听了一头的雾水,其中朱子柳虽然懂得多民族语言,却对梵文没有涉猎,此时渔樵两人尚且不知钱青健说的是什么语言,而朱子柳虽然已经知道这是梵语,却又丝毫不解其意。
一灯听了一段之后,已经听出钱青健所述乃是一段武功要诀,而且内容颇为高深,诸多奥义,一时难以索解,必须以生平武学加以印证,待钱青健说完一段后,动容道:“钱居士,请随我到禅房来。”
当下一灯引着钱青健进入了一处禅房。三大弟子不知其故,但只要一灯不进入洪七公所在禅房,便无需担心。而一灯并未属意三人跟随,三人就只能如同钱不图一般,在这座禅房外面守卫。
禅房中,一灯与钱青健隔几而坐,一灯首先问道:“钱居士背诵的,可是《九阴真经》?”
钱青健微笑道:“大师果然渊博,正是这部奇书。我背诵的一段乃是经文总旨,据说是黄裳以梵语的中文译音记载于经书之上,只需翻译过来,便可将整部经书融会贯通,再让我恩师练习,七公的伤势也就不足为虑了。”
一灯点头道:“钱居士所言非虚,只是这真经一向在全真派手中,又怎会被七兄得到?”
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