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欠慕容菡的很不易还,钱青健正在努力,但是他觉得在慕容菡的事情上,不仅仅是还人情那么简单,他还要得到慕容菡的人和心。
除了上述两人,他自认为还欠了郭靖和华筝的一些人情。欠郭靖人情,这个他早有自觉,欠华筝人情,他是从知道了华筝生了两个儿子之后才有了这样的感觉,很淡,但的确是有。反过来说,若是华筝没有给他生出孩子来,他就认为不欠华筝分毫。
总归要把这些人情都还了才好。带着愉快的心情,钱青健快马加鞭,在马跑累了的时候就一人一马同时赛跑,因此脚程极快,三天就跑了千余里,在滁州和明光之间的蝴蝶谷住了一夜,是歇脚,也是顺便探望一下胡青牛的爷爷或者是老爷爷甚至是太爷爷的胡连平。
在蝴蝶谷中,胡连平和薛云香过得很好,还生了一个儿子,当然这个儿子绝不可能是胡青牛,一百二十年后的胡青牛也才四十多岁。
给胡连平留下了一颗夜明珠算是给小孩儿的见面礼,钱青健第二天早上就踏上了征程。
不一日到了苏州,见了长乐帮主钱不图,也见了李玉秋和措曼玛美。
由于光明顶和钱青健的特殊关系,长乐帮也不急于搬迁总舵到镇江了,只在镇江秘密经营那个巢穴,留下狡兔三窟以备不时之需,这也是钱青健之前的指示。这回,钱青健莅临燕子坞视察指导,又为钱不图等人指出了发展方向,安排了一些任务之后,便离开长乐帮总舵,江南水网众多,钱青健没再骑马,一路挑了些乡间小径,施展轻功直奔嘉兴而来。
正月廿七的傍晚,钱青健已经来到了嘉兴的许家村村北。他的最终目的地,是位于许家村西南方向上的陆家庄。
根据记忆,钱青健知道,李莫愁会出现在陆展元的婚礼上,所以他只需在陆展元的结婚之前赶到陆家庄,就一定能够等到李莫愁的出现。
钱青健也在长乐帮找人算过,正月廿八是上下一个月内最好的日子,宜嫁娶。嗯,希望陆展元和何沅君能够讲究一些,如果这俩人来个拣日不如撞日,先日了再说,那样钱某人就没有办法了。而如果陆展元的婚事不在这个月,那么只需在左近守株待兔就好了,根据记忆推算,陆展元今年结婚是肯定的。
同样是村,南湖西北的许家村比临安郊外钱塘江边的牛家村可要大多了。
牛家村不过一二百户人家,还有许多家园人丁凋落,只剩下一套空宅,比如杨康的父母故居即是如此。而许家村却是一个大渔村,它几乎环抱了整个南湖的北岸和西岸。
牛家村小,所以整个村子里只有一个酒店还是残败关门了的;许家村大,茶楼酒肆远非一家。在两年以前,若非钱青健搅动世事变了轨迹,那么按照他的记忆,黄药师和洪七公在烟雨楼之战过后,应该也是在许家村中寻了酒家把酒。
刚进村北,钱青健就看见了一个挂着幌子的酒店。水村山郭酒旗风,在这潮湿阴冷的冬季江南,对一个长途跋涉的旅者来说,没有比这样的酒楼更吸引人的了。
钱青健虽然不惧寒暑,却也想要找个舒适的地方休憩一下,既然已经到了地头,总不成提前去给陆展元送贺礼吧?虽然李莫愁情场失意是她自己眼瞎,但是钱青健对陆展元从来就没有什么好感。他觉得不把陆展元何沅君杀了就已经是高风亮节了。
或许就是与李莫愁那次同行同住之后,钱青健就养成了一个习惯,不论在哪里吃饭住宿,总是喜欢挑选一个临近窗边的位置,他虽没有黄药师那种乐山乐水赏景抒怀的雅兴,却也总是喜欢随时观察周遭环境的变化。
酒店中没有客人,这种村中的酒店,偶有村民光顾,也不过是沽了酒拿回家里去喝。店小二乍见这面如木石的怪异之人,心中惊惧非常,畏畏缩缩地到窗边桌上询问客人所需,不敢多说半个字。
点了酒菜,钱青健悠闲地喝着小酒,看着村中为了生计奔忙的村民,琢磨着找个什么人来打听一下陆家庄的情况。
以江南陆家庄的名头,若是明天就有喜事,这许家村的住民没可能不知道消息。
酒店门外是一条贯穿南北的马路,隔路是一片深宅大院依傍南湖北岸,院门朝南对着茫茫湖水,门垛上挂着一排大红灯笼,门口一溜石阶,隔着湖边小径直修到湖岸水畔,气派非常。
若非钱青健已经知道陆家庄在哪,多半就会认为这里就是陆家庄了,因为这个宅院虽然不如太湖陆乘风的陆家庄广阔,却比真正的南湖陆家庄大了不少,这庄子在许家村中,绝对是数一数二的大户。
钱青健刚刚喝了半碗酒,就听见这深宅大院的门口一阵喧闹,循声看去之时,只见那大门之中扔出来一个人,摔在湖边的石阶上,哼哼哟哟的是个老者,一边呼痛一边喊道:“何老爷,何员外,求求您了,小女已经有了婚配了啊……”
钱青健懒得管这种闲事,这世上弱肉强食,欺男霸女之事处处皆有,只需不是当着他的面强奸美女,他便不会产生什么“义愤”填膺。
那老者哀号未止,从马路的南面又来了一伙人,推推搡搡、拳打脚踢地押着一个壮年男子走到湖畔大宅门外,发现了正在哀号的老者,那被押男子惊道:“老伯,您这是……”
未等一句话问出,这男子已经被人扭住双臂,押进了这户深宅大院,过不许久,这壮年男子同样被扔了出来,在大红灯笼的照耀下,身上已是血迹斑斑、伤痕累累,这男子与那老者摔在一处,同样哀号道:“老伯啊,他们逼我退了这门亲事啊……”
钱青健收回目光,看向正在伸着脖子从窗口眺望的店小二,敲了敲桌子。
店小二急忙换上一副笑容躬身问道:“客官,你有什么需求?”
钱青健指了指窗外湖边的那一老一壮,道:“怎么个故事?给我讲讲。”长夜漫漫,听听故事解个闷也是好的。(未完待续。)
第三二九章 两家都在办喜事()
店小二怎敢违拗这位煞神一样的顾客?当下畏畏缩缩地讲出一番话来,虽然多有前言不搭后语之处,钱青健却也听明白了个八九不离十。
原来这深宅大院果真是许家村中的头面人家,论及家主的身份地位,不比西南方的陆家庄稍弱几许。
这家的家主姓何,人称何员外,向与官府过从甚密,拥有家私万贯,乃是嘉兴首富。何员外有个弟弟,江湖人称何老拳师,师从昆仑一脉,在当地武林中也是威望甚重。
何老拳师武功不弱,但为人比较低调,不收弟子,也不与江湖绿林道上的人物深交,只在家中精研武学,平时鲜有外出。早年曾有一伙盗匪想对何家来个劫富不济贫,结果被何老拳师团灭在何家大院之中,从此嘉兴地面上无人敢打许家村何家大院的主意。
与何老拳师相反,他的哥哥何员外却是嘉兴一霸。不论是任何时代,能够积累起万贯家财成为某地首富的,其发家之时的第一桶金都没法干干净净。任何社会都不会诞生循规蹈矩遵纪守法的首富,宋代嘉兴的何员外也是如此。
何员外如何发家致富,店小二不得而知,店小二只知道何员外有个爱好,就是乐此不疲的纳小妾,每年至少要纳一名小妾,凡是被他看中的女子,不论礼聘强抢,终归是要娶进家门才算了事。已有婚姻之约的女子也不例外,像现在这样强迫男方退婚这种事情已经是第三次发生了。
店小二说着说着就消除了紧张和恐惧,因为他发现这个面目可畏的男人并没有如何凶神恶煞的举动,讲到后来,竟还让他坐在桌边讲述,这人脾气竟然好的出奇。
店小二讲完了何家大院的事情,又开始讲村西南的陆家庄,说何家与陆家都挑选了明天作为吉日,何家纳小妾,陆家娶正妻,这许家村的酒店都跟着大发其财,这二月份的酒都快被订罄了。
钱青健一边喝酒一边听故事,心里暗暗好笑,这何老拳师的一家,明天怕是要被灭门了。根据记忆推断,这应该是李莫愁作为“赤练仙子”声播江湖的第一战,因为李莫愁在陆展元结婚之前,还抱着和陆展元比翼连理的幻想,还没有变成一个杀人不眨眼的女魔头。
记忆中武三娘的叙述,是武三通和李莫愁大闹婚宴未果,出门不久后,武三通亲眼看见李莫愁用赤练神掌屠了何老拳师一家的。嗯,这个热闹真好看,且先看看李莫愁如何大闹陆家庄,然后再看看她怎样杀这何老拳师一家。钱青健原本还想劝劝李莫愁别杀人家何老拳师一家了,可是这何员外的爱好实在让钱青健无法同情,老子还特么没娶妻纳妾呢,你姓何的凭什么一年纳一个?
第二天中午,整个许家村热闹非凡,村南村北都有大户人家办喜事,搞得比过年还要热闹许多。
村民们自动分为两波,一波去陆家庄喝中午的喜酒,另一波去何家喝晚上的喜酒,而后互换。两家都是当地无人敢于得罪的存在,村民们也是给两家都添了份子,两家的喜酒都要喝。
钱青健也要喝一喝陆家的喜酒,当然也掏一锭金子作为贺礼,空手是不能喝喜酒的。中国从古至今,但凡敢于空手喝喜酒的人,脸皮必须练到金钟罩的等级才行。
钱青健也是没办法,对陆展元印象极差是一定的,但是总不能白吃白喝人家的酒宴吧?他又不屑去把金子兑成银两或者铜钱,所以就这么用金子砸进了贵宾席中。
遍数许家村的诸多贺客,以钱青健的礼金最重,因此陆家聘来的管事虽觉这人面目诡异,却不敢怠慢,询问了尊姓大名,知道这位叫做钱不图,就把他安排在最为尊贵的席位当中。
所谓贵宾席,并非是一张桌子坐许多人,而是摆在大厅之内的席位,院子里自然是圆桌流水席,而厅中则是单人单桌,沿着厅堂的两侧排至大厅门口。钱青健位列左首第三。
陆展元乃是陆游的后代,目前亦有叔伯在朝为官。兼之他在武林中名号不弱,这一厅贵宾也都是大有来历之人。
左首第一席坐的是嘉兴知府,这知府还是两年前的那一任,曾经与钱青健和杨康在青楼中喝过酒的。但是此时自然认不出钱青健就是金国小王爷的大哥。
右首第一席坐了一个老和尚,不用介绍钱青健也知道这位是天龙寺的高僧。不过管事还是给他介绍了这位老僧的名字,叫做一叶大师,也不知是否与一灯平辈,但想来应该是陆展元的姥爷。
此外厅中其它席位上除了嘉兴官场上的几位官员,就是嘉兴武林之中的几位著名武师。
没人知道钱不图是谁。天龙寺的一叶大师自然能够看出钱青健戴了面具,而其他人虽然不知他戴了面具,却因他形貌诡异而不敢攀谈。
用真名是不行的,用真名势必会导致节外生枝,弄不好等不到李莫愁出现,这场婚宴就会散场。
如今钱青健的大名响彻大江南北,若是参加这场喜宴的客人们知道他来了,院子里的老百姓倒没什么,厅内的天龙老僧一叶大师也未必会有什么不适,嘉兴知府等官场人物只怕就得狼狈离席。
朝廷要犯,抓是不抓?抓,抓不住还得丧命。蒙古人抓了好几年都没抓住,反而越抓死的人越多,这样的人物岂是大宋官员能抓的?不抓,罢官不说,弄不好同样也得丧命,史弥远发布的命令是说着玩的么?
因此钱青健很是体谅这些尊贵的宾客,化为默默无闻的钱不图坐在厅中。“若是江南七怪都活着而且也在嘉兴,不知道会不会来喝陆展元这场喜酒?”钱青健想到了这个有趣的问题,静等李莫愁的出现。
此时吉时未到,新郎新娘还在各自准备,没有出来拜堂。钱青健左右环顾,没有发现陆展元的弟弟陆立鼎的身影,随后听旁人说起,说陆展元和陆立鼎已经兄弟分家,陆立鼎去了老家山阴居住,只是哥哥如此大喜的日子,做兄弟的为何不赶来帮忙?这就无人知晓了。
钱青健这次来到南湖,上午还曾去了程毅家里拜访,结果程毅家中也是无人。据邻居说,说是程毅两年前已经殿试高中,如今已是做了官了,程家娘子也在去年随了官人而去。
合着钱青健这次来到嘉兴,除了嘉兴知府之外,一个熟人也没看见。
众人熙熙攘攘之际,有婚礼司仪登场,大声宣布申时已到,有请新郎新娘出来拜堂。并邀请主婚人前列站好,男方主婚者是嘉兴知府,女方主婚人则是来自大理天龙寺的一叶大师。
钱青健看了这个安排也觉得比较合理,不说武三通和武三娘暂时没来,就是武三通来了也不会同意做这个主婚人,而这位一叶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