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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库登时仆地而亡。
贾金刀彻底傻了,这样也能杀人?站在门口半晌,突然狠狠拧了一下大腿,只疼得叫了出来,不对啊,这不是梦!可是这事实怎么比做梦还玄乎离奇呢?恍惚着去拔她的双刀,韦小宝和小桂子被她挡在了室内半晌,此刻虽然门径通畅,却也不敢再生外逃之心,若是被这个狠女人给杀了该怎么办?
两个小孩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虽然素不相识,此时却颇有同病相怜之感。
收回了金刀,贾金刀终于清醒,刚才这突如其来的危机虽已解除,但是这一地的死尸,又是太监又是旗人的,官府能不兴师问罪么?更何况大兄弟那发式惹来的祸端却还没到,此时不走,待到捕快衙役赶来,那就真的逃不掉了。
想到这里,她又恢复了以往的风风火火,一进店门就喊道:“大兄弟!你还不走,难道就这么等着官府来抓咱们吗?”
若不是天地会有严令禁止抛弃本会兄弟临阵脱逃,贾金刀此时早已独自离去了。
钱青健却依旧不慌不忙,站起身来踱至邻桌,从邻桌上拿了一个酒杯回到本桌坐了,又亲自把那酒杯斟满了水酒,说道:“怕什么,贾大姐你如此威武雌壮,敌人来多少你杀多少就是了,来来来,兄弟我敬你一杯。”
第九七七章 温酒斩华雄()
贾金刀可以确认,确认她这一辈子都没听过这么好听的声音,这声音出自于大兄弟之口,给她的感觉是柔和、温润,能够令她忘却一切烦恼,当然也包括眼下的焦急。
这一刻,在她的眼里,这青年的风采已经超过了天地会万众景仰的总舵主陈近南。
“为人不识陈近南,便是英雄也枉然。”
这句话流传在这个时代的江湖里,可见陈近南是如何的丰神伟岸,令人敬佩。
贾金刀是见过陈近南的,虽然以她的身份只能是远远地凝望。
但是这大兄弟却是近在身边的,比陈总舵主更年轻,更英俊,更令她心折。
纵使她不知道为何心折,更不知道这大兄弟的武功究竟如何,她也只能依言坐到了大兄弟的对面,端起那杯酒来一饮而尽,抹了抹嘴唇说道;“多谢大兄弟你夸奖。”
忽然间门外喧哗大作,有无数人叫嚷,“那反贼现在何处?”
贾金刀骤然从陶醉中惊醒,再次变了脸色,惨然道:“大兄弟,外面来了这许多敌人,姐姐怕是保不住你了,今天姐姐就跟你同赴黄泉罢。”
钱青健又笑了,说道:“哪里有那么严重?你只管出去杀个痛快,想杀几个就杀几个,我且在这里为你满上一杯水酒,你若是杀累了,就回来喝上一杯,若是杀烦了,咱们就换个地方去喝酒谈天。你去罢。”
听了这话,贾金刀豪气顿生,把酒杯往桌上重重一放,笑道:“好!咱姐弟俩今天就演一出温酒斩华雄!”
贾金刀平时与天地会的其他成员执行地下工作,时常混迹于茶楼酒肆,听惯了评书唱词,其中就有关云长温酒斩华雄这段,恰好她丈夫姓关,又留得一部长髯,所以她对关羽的故事记忆最为深刻,对关羽的为人也崇拜有加。此刻身陷绝境,慷慨就义之前,自然而然就联想起关羽来,只把这大兄弟当作了刘备,自己化身为关云长,斩得了斩不了华雄先放一边,拍马杀出则是必须的豪迈。
看着贾金刀出门,钱青健转头看向瑟瑟发抖的韦小宝和小桂子,说道:“你们俩孩子该吃吃该喝喝,在这酒店之中,我保你们安然无恙。”
韦小宝和小桂子原本已经躲在了室内角落,闻言大着胆子回到了他们各自的桌上,却一时不敢动筷,只盯着钱青健看个不停。
此刻这小酒店里面,正经酒客均已离去,店老板早从后门逃了,小二去追那几名客人要账是假,逃离是非之地是真,整个房间就只剩下了钱青健、被海大富点了穴道尚且委顿在地的茅十八、韦小宝和小桂子四个活人。
钱青健不再理睬俩孩子,回过头来看向茅十八,心说这人麻烦的紧,若是让他起身,啰嗦起来很是不爽,不如给他找点事干。便道:“茅十八,你想不想恢复行动?”
茅十八原本被点穴道之后就口不能言,此时却不知怎的就能说话了,急道:“当然想了,那大姐杀鞑子杀的好过瘾,俺也想跟着杀一杀。”
钱青健笑道:“外面刮风下雨你不知道,你自己能吃几碗干饭也不知道么?你若出去就是个送死的料,我这里跟你打个商量,你若是同意,我就让你起来,你看如何?”
茅十八两只豹眼在钱青健的脸上转了几转,疑惑道:“你会解穴?”
老钱喝了一口酒,淡然道:“不怎么会,就瞎解,你若是不信那就算了。”
茅十八爽快道:“死马当做活马医,我愿意试试,不知你想让我做什么?”
“那好。”老钱一指室内满地的死尸,“这些死尸气味难闻,减人食欲,你起来到那老太监的身上找找,看看有没有淡黄色粉末。若是有,就撒一点在这些死尸的伤口上,然后去后厨弄些水来把地面冲干净。”
茅十八原以为这前朝书生模样的青年想让他护送突围,却没料到让他做的竟是仆役打杂的活计,心中老大的不爽,刚要推脱时,却听青年又道:“你若是不愿,就继续躺在那里好了,有死尸作伴,你也不寂寞。”
“好好好,我愿意!”说了这句话,茅十八惊奇地发现自己的手脚都恢复了知觉,一骨碌爬起身来,呆呆看着兀自坐在角落桌边的青年发愣,心说这人也没有到我身边点戳按摩,怎么就解了这穴道了呢?难道说那老太监点穴时力度较轻,此时竟是穴道自解?
钱青健道:“还愣着干嘛?干活啊!莫不是想要赖账?”
茅十八心说不管怎样,就算这书生是蒙对了我穴道自解的时间,此事也是无法理论,只能算他蒙的准,便道:“我茅十八吐口唾沫砸个坑,从来不赖账。”
边说边走到海大富的旁边,从他怀里掏出来一些瓶子盒子,却不知哪一只瓶子盒子里装的是淡黄色粉末。
“小桂子”,钱青健适时发话,“你去帮茅十八找一下化尸粉,我想你应该见过海大富用这玩意。”
钱青健知道,海大富在深宫之中潜伏多年,名义上是替顺治帝追查一桩疑案,实际上却是为了谋取《四十二章经》,而清廷后宫之中勾心斗角、相互倾轧的事情每一天都在上演,绝不会是从韦小宝进宫之后才开始的。
不论是追查董鄂妃的真正死因,还是谋取《四十二章经》,各路人马总少不了明刀暗箭,杀人是常有的事情,而海大富使用化尸粉来消除尸体也应该是常有的事情,他不必回避,也不易回避他身边伺候他的这个小太监。
果然,小桂子用行动证实了钱青健的推断,他走到茅十八身边,轻而易举地就找到了“化尸粉”的瓶子,这瓶子海大富是随身携带的,只有回归宫中且数日内没有计划外出时,才会将这些药品放回药箱。
“哦,那就让小桂子来使用化尸粉吧。”钱青健临时改了主意,“茅十八你去后厨拎水。”
没吃过猪肉总见过猪跑,小桂子果真见过海大富以化尸粉化尸,依葫芦画瓢,从茅十八摆在桌上的物事里面挑拣出来一个小匙,然后打开化尸粉的瓶盖,用小匙舀了一匙,洒落在海大富的手臂伤口处。
随即海大富尸身的伤口中嗤嗤发声,升起淡淡烟雾,跟着伤口中不住流出黄水,烟雾渐浓,黄水也越流越多,发出又酸又焦的臭气,眼见尸身的伤口越烂越大。尸身肌肉遇到黄水,便即发出烟雾,慢慢的也化为水,连衣服也是如此。
这场景小桂子是司空见惯,不觉得有什么可怖,钱青健记忆中也有这画面的描述,当然也不以为奇。而茅十八和韦小宝却看得挢舌不下,惊惧不已。
只不过他们的惊惧随即被外面街道上更多的惊惶呼声所驱散,只听声音就能知道,外面的人们遇见了更加可怖的事情。
第九七八章 误会()
外面的场景是真的恐怖到了极点。
人头!人头!满天飞!
漫天飞舞的,皆是金钱鼠尾辫的人头,在人头此起彼落之中,赫然是一袭红衣,手舞双刀的胖大姐。
贾金刀的衣服本是青色,此刻却被那些头颅的正主喷出来的血液染了一个通体血红,直若一个血人!
贾金刀茫然了,因为她发现,不论她如何出刀,刀演何招,总有人会成为她的刀下亡魂。那些粗具武艺的衙役捕快,在她的面前就如同一具具木偶一般,任她宰割。
我有这么厉害么?
贾金刀茫然,围住她的官差们却已恐惧之极,这女人是从地狱里冒出来的么?这也太厉害了!
用厉害已经无法形容贾金刀的金刀,她的金刀只能用疯狂来形容,总计来了五十多个捕快衙役,转眼间就被她砍了三十多个,剩下的二十来个哪里还敢捉拿反贼?各个哭爹喊娘四散奔逃,只恨爹娘少生了两条腿。
一个人无法追杀二十个,贾金刀收刀伫立街头,凛凛之威,令过往行人不敢直视。
原来真的可以杀退敌人啊!贾金刀满心喜悦,也不着急逃命了,喜滋滋地回到酒店,再看桌面上大兄弟果然斟满了一杯酒,走过去伸手拿起干了,兴奋道:“大兄弟,姐姐我今天突然武功大进,这顿酒我请了!”
钱青健笑道:“老板都跑了,你找谁结账?这顿酒,就只能算是这家老板请客了。”又转向茅十八道;“你再提两桶水来,让这位女英雄冲一冲身上的血浆,然后你也别留在这里了,就带着这两个孩子回扬州吧,这京城不是你能混的地方。”
此时茅十八已经将地上尚未化尽的尸身都挪到了后面院子里慢慢腐化,本欲和天地会的两位英雄结交一下,并肩作战的,忽闻钱青健请他离去,不禁沮丧,正要表示留下时,却听那书生说道:“女人的衣服泼了水,你在旁边就不太方便。”
茅十八一想还真是这么个事儿,不过转念一想又不对劲——我在这不方便,难道你在这里就方便了?
却见那书生从怀中掏出一副黑眼罩戴在了头上,“嗯,这下你没话说了吧?赶紧走,你再不走,等会儿这北京城的清军兵马杀到,我们可没精力保护你和这俩孩子。”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茅十八知道再想留下已经不可能了,便去了后院井边提了两桶清水回来,又将吃得半饱的韦小宝和小桂子一手一个提了起来,“我们走了,两位天地会的英雄,咱们后会有期。”
茅十八带着两个孩子离去,至此,来自扬州丽春院的韦小宝,走上了另一条人生路。或许以他的性格和聪明能够开创另外一个传奇,但是进入清宫且成为康熙皇帝的玩伴是不可能了。因为海大富都已经死了,小桂子却还活着。他非但不能进宫,而且已经没有冒名顶替小桂子的可能了。
一代清廷的官场神话,还没开始便已终结。
茅十八带着孩子们走了,小酒馆里就剩下了蒙了眼睛的钱青健和贾金刀。钱青健依然悠闲饮酒,贾金刀开始清洁自身。
刚刚将身上的血浆冲了个差不多,店外风风火火闯进两个人来,当先一人一部长髯及胸,正是贾金刀的丈夫关安基。
关安基看见贾金刀紧贴在身上的衣裤,凹凸毕露的体态,又看见隔桌饮酒的青年书生,顿时勃然大怒,手指贾金刀:“我听说你在这里跟鹰爪孙干起来了,赶来助你脱困,你你你……你却在这里勾搭小白脸……”
身后一名脸相凶恶状若屠夫的汉子急忙抢上劝阻:“姐夫,姐夫,你先问问清楚再说,我看这事不是你想的那样。”此人正是贾金刀的亲弟弟贾老六。
贾金刀却不干了,“六弟!你别拉着他,我看他这是存心找茬……”过来一把把贾老六拉到一旁,一手掐腰一手指着关安基道:“你看不见老娘身上的血,你还看不见外面满地的人头么?谁能在这节骨眼上勾搭小白脸?谁敢在这节骨眼上勾搭小白脸?”
关安基一捋长髯,心说还真是这么回事,顿时没了脾气,道:“金刀你莫生气,是为夫错怪了你。”
他这一服软,贾金刀却得理不饶人了,流着眼泪说道:“你别跟我装孙子,你不是说老娘勾搭小白脸么?老娘今天还真就勾搭给你看看。”
一边说,一边气呼呼地坐到了钱青健的身边,一只手搭在了钱青健的肩头,道:“来来来,咱姐俩再喝一杯。”
钱青健当然懒得跟这一家三口证明什么,只潜运神功在周身布上了一层薄薄的气罩,任由贾金刀的胳膊搭在那气罩上,端起酒来说